沈祀挠头:“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纪浮光笑道:“大概是雷声。” 沈祀一想也是,这种天气海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呢,他把生煎放进嘴里,蟹黄咸鲜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 两人悠闲地用着早餐,老板娘送来杏仁豆腐,笑道:“我老头自己做的,二位尝尝。” 沈祀说了声谢谢,豆腐装在天青色的陶瓷小碗里,嫩滑爽甜,带着杏仁特有的香气。 “怎么样?”老板娘笑着问。 “好吃!”沈医生如实评价。 老板娘一听更高兴了。 马楼正好下来,瞧见这一幕,忍不住说:“民宿里闹鬼,您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啊?” 原本笑眯眯地老板娘一听这话瞬间脸色微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呸呸呸,说什么胡话,我这里供着招财猫呢,哪里来的鬼?” 沈祀看向老板娘口中的招财猫,是一只日式的大肚三花猫,圆头圆脑,憨态可掬。 马楼:…… 他想说招财猫也不管抓鬼啊,下一秒便听沈祀问:“这个招财猫哪里买的?灵验吗?” “还行吧,淘宝九块九包邮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要链接吗?”老板娘掏出手机给沈祀看订单。 马楼震惊:“小四,你不是不信有鬼吗?” 沈祀比他还震惊:“招财猫也不管抓鬼啊!我就指望它招个财。” 马楼:…… 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却无法反驳。 沈祀直接下了单,还问纪浮光要不要。 马楼心道人纪总家大业大,也不缺你那个九块九的招财猫,结果就见纪总点点头:“谢谢小祀。” 沈祀于是买了俩。 马楼:…… 沈祀买完招财猫,想起浴室窗户上的破洞有些不好意思,虽然那洞不是他们弄的,但也是在他们使用客房的时候出现的,便主动问老板娘怎么解决。 “没事,你朋友已经赔了钱了。”老板娘连连摆手。 等老板娘走后,沈祀才问纪浮光赔了多少钱。 纪浮光报出一个数字。 沈祀咋舌:“这么贵,把浴室重新装修一遍都足够了。” 纪浮光摇头;“还有被子的钱。” 沈祀:??? 说话间,凌琳袁亮和王昊函结伴下了楼,三人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脚步也有些虚浮。 1 “他们想离开民宿,但雨太大了,根本叫不到车。”马楼小声说。 沈祀皱眉:“在警察来之前,谁也不能走。对了,温良呢?” 他环顾一圈四周,才发现一上午都没看到那位“学长”的身影。 “他昨晚下班以后就回学校了。”纪浮光淡淡开口。 沈祀诧异:“纪老师,你怎么知道?” 纪浮光微笑:“有时候最了解一个人的往往是他的敌人。” 沈医生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暴雨一直没有停歇,沈祀有些担心视野受阻的情况下,警车是否还开得过来。 好在不多久,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刑川走进民宿见到几人的刹那,沈祀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愕然,了然,最后是释然,种种复杂情绪转瞬即逝。 “沈医生,纪总,又见面了。” 在刑川眼里,他们不是普通人,而是移动的功绩。 沈祀和他打过招呼,纪浮光略一点头。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刑川问。 沈祀简单把事情经过讲了,刑队长熟练地一挥手:“你俩去小唐那儿做个笔录,然后就可以走了。” 旁边袁亮和凌琳闻言大大送了口气,谁知却听对方又道:“你们不行,还有后续的调查需要配合。” “为什么?”王昊函叫起来。 他喜欢的是活着时候的白心蕊,如今人死了,而且还可能是被厉鬼杀死的,面目全非地躺在床上,只会让他感到害怕。他早就不想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待下去了! 刑川瞥了他一眼:“沈祀是仁爱医院的夜班医生,有特权。” 王昊函:……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人做完笔录,外头已是晴空万里,纪浮光来时开了车,正好把沈祀一块儿捎回去。 “要不我来开?”沈祀提议。 纪老师大病初愈,这会儿让对方开车,他于心不忍。 纪浮光握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正色道:“我可以。” 沈祀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温温凉凉的,虽然体温依旧有些偏低,但还在正常范围内,便也没有坚持。 纪浮光暗暗松了口气。 为了防止沈医生再起开车的念头,他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觉得杀害白心蕊的人是谁?” 沈祀回答:“凌琳。” 纪浮光挑眉:“为什么是她?” “我看过白心蕊脸上的伤,那种宽度和深度,只有人的指甲可以做到。民宿里除了凌琳谁都没留长指甲。即便这个证据不够有力,算上老板夫妇,一共也就六个嫌疑人,破案不过时间问题。” 沈祀边说边掏出手机,打开本地新闻APP。 几天过去,之前的寻人启事石沉大海了,他打算再发一条新的。 纪浮光用余光看了一眼,笑道:“要试试其他社交平台吗?” 沈祀犹豫,有一说一,沪城本地新闻的流量远比不上大眼,抖y和小红薯。但前者是免费的,只要他投稿,主编就会给很好的推荐位,后三者想有效果,起码四位数起步。 沈祀摇摇头:“算了,他不配。” 在沈医生眼里,给小莲花多花一分钱,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回到出租屋,沈祀先去看了猫窝里的余淼淼,小黑猫敷衍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后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 自从那次被他警告以后,余淼淼倒是每次都把猫粮吃完了,只是依旧不长个儿,沈祀尽管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归结为这孩子大器晚成。 民宿老板娘推荐,九块九包邮的招财猫隔天便到了,纪浮光的那只也一起寄来了他这里。沈祀没拆,直接拿着包裹去了对门。 纪浮光正在书房里看邮件,沈祀把快递小盒子放到客厅的桌上。 老管家福伯笑眯眯地说:“少爷很少网上买东西,麻烦沈先生一起拆了吧。” 说完还贴心地去厨房拿来了剪刀,沈祀接过,咔咔几下剪开封口的胶带,去掉表面用作缓冲的泡沫纸,露出里面一模一样两只陶瓷招财猫。 唯一的区别是颜色不同,沈祀那只的肚子是大红色的,纪浮光的则是嫩粉色。 虽然只要九块九,做工其实还不错,瓷胎厚薄均匀,一点也不显廉价。 “真可爱。”福伯忍不住夸赞,“等结婚的时候可以摆在婚房里。” 沈祀:? 他觉得老管家说的结婚可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不一会儿纪浮光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出来,沈祀把粉色的那只给他,纪老师神色复杂:“为什么是粉色的?” 沈医生:“其他颜色都售罄了,只剩下红,粉,绿三种,纪老师如果不喜欢粉色,我可以让老板换成绿的。” 纪老师:“……不用了,谢谢。” 粉色挺好。 同学会过后,沈祀继续他夜班医生和豪门保镖的职业生涯,晚八早四,相当规律。 不过依旧没有新的病人分配给他,沈祀有些奇怪,问张风开:“仁爱医院的医生平时都这么清闲的吗?” 张风开含混说了一句:“……最近病人的出院率比较高。” 何止是高,简直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原本仁爱医院鬼满为患,像张风开这样的夜班医生压根儿没休息的时间,结果沈祀一来,先送走了周小宁,又送走了吊吊,“迫害”李苏苏的事情也悄无声息地传开了。 鬼物们一个个胆战心惊,生怕落到沈医生手上,但凡不需要继续受刑的,全都主动要求投胎。 像之前有一个老爷子,打麻将的时候中风脑溢血死的,在医院里已经滞留了三十几年了,就为了那副没打出去的自摸清一色。 谢必安换了好几个夜班医生,软硬兼施,甚至威胁老头儿再不投胎,就把他丢去油锅地狱。 谁知老爷子半点不怵,说自己知道地府的规矩,不能随便惩罚好鬼。 他做人的时候清清白白,干过最大的坏事是小学二年级语文考试不及格,把五十九分改成了六十九分。结果被他妈发现,好一顿揍,已经付出了代价,下油锅是不可能下油锅的,把谢必安气得差点又死一次。 最后还是张风开灵机一动,提出把他交给沈医生治疗,老爷子大惊,连夜敲开谢必安的办公室说自己要走了。 和沈恶霸比起来,麻将根本不值一提。 沈祀有些失望,仁爱医院给出的薪资非常可观,他也不想只拿钱不干活。 好在精神病院工作清闲,说明大家的精神状态不错,从一点看,沈医生还是十分欣慰的。 “对了,孟医生和阿飘他们回来了吗?” 绿皮火车上的偶遇已经是小半个月前的事情了,人皮旗袍的案子早已告破,几人却一直消息。 张风开一边给窗台上的多肉浇水,一边随口道:“回来了,前天晚上回来的,孟医生还受了伤。” “受伤?严重么?”沈祀关切地问。 张风开想起孟知爻抱着脑袋——没错,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抱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摇摇头:“不严重。” 应该十天左右就能长好。 沈祀松了口气:“那名病人呢?” 张风开:“也带回来了,在九层,和阿飘成了室友。” “室友?!”沈祀一惊,音调不由自主拔高,“根据相关规定,为了避免精神病患间发生斗殴冲突事件,高危病人在院期间需要单独隔离。 阿飘被打了怎么办?被室友霸凌了怎么办?他甚至还未成年!” 张风开:…… 谁被打?谁霸凌谁?谁未成年?他怎么好像听不懂? “不行,我得去看看。”沈祀越想越感到不妥,带上查房记录本,坐电梯去了九楼。 九楼一如既往的炎热,沈祀嘀咕了一句空调怎么还没修好,耳边响起熟悉的铁链摩擦声,由远及近。 李苏苏因为在与阿修罗的战斗中表现出色,被允许去掉了脚镣,只剩下腕上还绑着锁链,锁链另一段握在两名护工手中。 不过沈祀见识过她拖着护工狂奔的画面,因此对那玩意儿是否真的能困住病人持保留意见。 “你好。”沈祀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李苏苏僵住,随即飞快后撤,与他保持超过十米以上的距离。 沈祀:…… 他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如此惧怕自己,只能归结为精神病人比较敏感,于是放缓了语气赞美:“假发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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