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席羡青发现了放在手边的牛奶,神情看似很平静,脚边绿孔雀尾巴却忍不住接连抖了一下又一下。 喝完牛奶之后走出书房,会发现电视上播放着豪门狗血连续剧,而祝鸣和白狐则一同蜷缩在沙发上,呼吸平稳,睡得正酣。 席羡青会站在沙发旁,静静对着他的脸看上一会,随后轻轻叹一口气,将电视关上,弯腰将人抱起回到卧室,并直接关上了门。 很快便到了成品展示,以及最终合影的日子。 席羡青这次的作品并非常规意义的珠宝,因此也和六区当地工匠打磨许久,与杨佳禾连番商议,不断敲定修改,最终的作品还算令人满意。 LotusX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公司,宣发部也十分卖力,想借着席羡青六区的名气好好拓展一下公司在四区外的影响力,于是准备在公布成品的当晚,举办一个公开的酒会。 酒会地点选在了LotusX公司的总部大堂——从作品展示,到灵感,以及最终的试戴和合影环节,安排得严谨妥当,并已经提前邀请席羡青进行了一次彩排。 晚会开始的前一个小时,Nova来到了席羡青下榻的酒店,敲响了酒店的房门。 开门的是席羡青。 Nova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席先生,车已经在楼下备好,半个小时后咱们就应出发前往会场,想问下您这边是否有任何行程上的变更?” 席羡青穿着一套剪裁流畅的烟灰色西装,然而Nova注意到,他的衬衣领口是有些凌乱地解开了上面的两枚扣子,领带结也微微地被松开了一些。 开口时,他的声音有些奇怪的沙哑:“没有。” 心中虽然疑惑,但Nova还是面上平静地鞠躬:“好的,那我们的随行人员会在楼下等您,您慢慢准备。” 席羡青点头,关上了门。 他站在原地安静了一秒,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径自走向主卧,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内,祝鸣坐在大理石洗手台上,沉默地盯着眼前的浴缸看。 绿孔雀蜷缩着蹲坐在浴缸内,屁股后方的纤长尾羽静静地垂下,近乎要将整个浴缸的空间填满。 席羡青走进卫生间的瞬间,祝鸣抬起了眼,吐出三个字:“怎么办?” 席羡青扯了扯胸口的领结,躁郁地错开视线:“你问我?” 祝鸣没再说话。 卫生间内的空间狭小,似乎连空气变得稀薄,席羡青盯着浴缸里的绿孔雀,烦闷不已:“为什么前几次就可以,唯独这一次没有作用了?” 祝鸣很明显也有点大脑宕机:“别吵,我在思考。” 良久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席羡青:“再试一次。” 大概是因为这晚他们已经试过远远不止一次,加上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所以并没有过多的犹豫扭捏,席羡青点了点头。 两人直接开始了行动, 祝鸣的指尖穿过席羡青的发丝,微仰起脸;席羡青单手托着祝鸣的侧脸,垂下了眼。两人靠近彼此,嘴唇随即灼热地、缱绻地相碰。 唇瓣短暂地相碾,随即分开。他们鼻尖相抵,呼吸明显都变得有点急促,却克制着冷静下来,一同回头看到缩在浴缸里的大孔雀。 洗洁精抖了抖尾巴,换了个姿势继续缩着,尾翎依旧是纹丝不动。 祝鸣简直都无奈了:“席羡青,你到底有没有在努力?” 席羡青耳根下方的皮肤漫起一片红,难以置信地沙哑道:“明明之前只要稍微想一下就会有动静,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就……” 他说不出话来。 “原本以为三次样本就够了,动物园里明明开得好好的,偏偏关键时刻掉链子。” 祝鸣吐出一口气:“现在几点了?你几点去宴会合影来着?” “Nova刚刚说,半个小时后就要出发。”席羡青哑声说。 祝鸣喃喃:“完蛋,徒手掰也来不及了。” 席羡青眉头拧起:“你能不能别惦记着那些邪门歪道了?” 祝鸣呵呵一笑,指了指脚边屁股纹丝不动的绿孔雀:“那你说该怎么办?” 席羡青沉默,肩膀起伏一瞬:“不行就再试一次。” 祝鸣也确实想不出别的办法,“嗯”了一声,将手重新攀在了席羡青的肩头。 席羡青也将手臂支撑在他身侧的洗手台上,身子微倾,鼻尖只差毫厘,双唇即将相碰的前一秒—— 祝鸣突然伸出食指,抵在了席羡青的下巴上。 气氛和情绪都已酝酿得到位,却被迫在这关键的一瞬戛然而止,席羡青的眉头凝起,有些不太愉悦地掀起眼:“你干什么?” 祝鸣没说话,而是恍然地盯着席羡青的脸看了会儿。 “我在想,今天的药之所以没了作用。”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可能性,他望着席羡青的眼,若有所思道,“会不会是因为你产生了耐药性,之前的剂量……已经不够用了呢?”
第50章 学会了吗 他们虽然仅接过三次吻,但祝鸣却缜密地将每一次的接吻经过,地点、时长和洗洁精开屏细节差异都记录了下来。 为的就是后续出现开屏异常的时候,可以有足够的样本供自己分析。 而他确实发现了一个很小的规律。 那便是随着接吻次数的增加,洗洁精的开屏速度以及效率,似乎是越来越弱的。 比如第一次酒会上那个阴差阳错的吻,哪怕到了次日下午也依旧有着不俗的效果,让绿孔雀花园里极其流畅地展开了屏。 而第二次从游戏出来后,洗洁精在开屏中途出现了卡顿且轻度萎靡的现象,远没有第一次开得丝滑。 第三次在动物园中虽然相对顺利,但现在想来,当时祝鸣受惊咬了席羡青一口,就感官上的刺激程度而言,其实要远比前两次要激烈上不少的。 于是祝鸣便有了耐药性这个猜想。 “更通俗的说法就是,”祝鸣指了指浴缸里萎靡缩成一团的绿孔雀,“它现在可能并不满足于普通嘴碰嘴带来的生理刺激了。” 席羡青的眉头动了动:“那要怎么办?” “加大剂量,又或者换一味药。” 祝鸣说:“鉴于你现在情况比较紧急,研制新药并不现实,我目前的建议是前者。” 他们之前的接吻都是极致简单地嘴碰嘴,这句加大剂量意味着什么,席羡青自然也不是傻子。 席羡青看似冷静地沉默片刻:“那就……听你的吧。” 祝鸣轻叹一声,抬手拨弄了一下席羡青额前的发丝,温声道:“药就在这,想要多大的剂量,你自己取呗。” 席羡青微微眯起了眼——他其实是有些享受祝鸣摸自己头发的这个动作的。 但在听完了整句话后,他及时绷住神情,高傲地睨向祝鸣:“我怎么知道加大多少剂量合适?” “你不知道,我就知道了。” “但你是医生。” 说白了,谁都不愿意先有行动,是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多少是有些真越了线的。 祝鸣像是无奈至极地轻叹一声,他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于是也没再犹豫,抬手拽着席羡青胸前的领带,将嘴重新覆了回去。 他勾起湿温柔软的舌尖,蜻蜓点水般地在席羡青的唇上碰了一下。 席羡青的身子陡然颤了一下,脸上神情没有太大的波动,半晌后牙关却微微打开,像是在迎接着祝鸣接下来的行动。 然而祝鸣下一步的动作就是没有动作——他停了下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轻声道:“就像这样,一点一点地加大剂量,学会了吗?” 他就像是举着药,喂到了席羡青的嘴边,刚把嘴皮子浸湿,却突然把勺子抽走,放到席羡青自己的手里,说你自己来吃吧。 席羡青冷冷地盯着他的脸看。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祝鸣弯了弯眼睛,神情无辜歪了歪头:“小席先生,要开屏的人是你,药总不能每次都让我手把手喂——” 后半句话并没有机会说完,因为这位脾气不是很好的患者,主动弯下腰来取药了。 祝鸣一开始眼底还含着点计划得逞后的狡黠笑意,但下巴被迫捏着抬起,牙关被这人舌头毫不客气撬开的一瞬间,他就有点笑不太出来了。 这是报复。 和前几次的嘴碰嘴不太一样,这回是实打实的唇齿交融,而且带着了蛮横无理的报复心——祝鸣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后仰,后背随即便重重抵在了冰冷的镜子上。 席羡青吻得莽撞青涩且没有章法,于是祝鸣回应得也十分艰难。 衣料摩挲,呼吸混乱间,他隐隐感到眼前有些发晕,知道这是没换气缺氧的前兆。 于是手抵在席羡青的胸口,想要拉开一些距离。 席羡青的回应则是强势扣住了祝鸣的手腕,双手交叠着向后拉扯,并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呼吸愈发艰难,祝鸣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偏偏手被钳制着动弹不得,于是便下意识地抬起腿,踹向了席羡青的腹部。 然后祝鸣蓦然愣住了。 药正饮得上瘾的席羡青并未意识到什么,被踹了一脚后,只是眉头不悦地蹙起。 祝鸣动手,那他便抓住手腕牵扯向后方;祝鸣动腿,那他就用手直接钳制住他的大腿。 总之,给这个吻进行了一个圆满的收尾,席羡青才直起了身。 他随即才意识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松开了覆在祝鸣腿上的手,惊疑不定道:“你的腿,刚才是不是——” 近乎瘫软在洗手台上的祝鸣,此刻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喘息着盯着浴室的天花,眼神有些失去了焦距,他良久后才有些吃力地开口道:“你……你劲儿够大的啊席羡青……”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席羡青听得耳根烧灼,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祝鸣将额头微微抵在席羡青的胸口,低头喘息着缓了半天,才抬起了头:“确实是踹了你一下,而且我感觉……踹得十分有力。” 席羡青良久后干涩道:“回去之后,你应该立刻去医院复健。” 祝鸣轻轻地“嗯”了一声,额前的发丝凌乱,唇瓣柔软而微红,眼底未散的水光潋滟而澄澈。 他眼睫微微动了动,像是在盯着自己的腿看,又像是还未从刚才的一切中回过神来。 席羡青看愣了一瞬,强行错开了视线,紧接着又在祝鸣身后的镜子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更准确地来说,一张……意犹未尽的脸。 这次席羡青瞳孔骤然一颤,无声无息后退了一步。 两人都有点不敢直视彼此。 祝鸣半晌后才抬起头,越过席羡青的肩头看向身后的浴缸,笑了一下:“喏,你看,药效加大确实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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