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是不是他打算飞离开这里的行为激怒了那一家三口, 熊父竟然一把从自己孩子手中夺过玩具枪, 而后一边追赶他们两鸟一边用塑料子弹对准进行攻击。 熊父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准星和力道都比熊孩子要好很多,有好几个子弹都险些击中朱云深,几乎堪堪擦着他的身体过去。 “该死的……”朱云深低骂一声。 如果现在只有他一只鸟,他必然会智取反击, 可问题就是眼下他还捞着安澄的, 所以只能躲避。 他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安澄再次受到伤害了。 毕竟他们……而且他们…… “他爸的, 我还真的不信了。”熊父俨然已经上了头, 眼中心中都只剩下了要将这两只鸟给拿下的想法。“今晚上我还非得吃到你们不可, 这辈子我还没吃过亏,就你们这两个畜生也敢在这里逗我玩?爸了个根的。” 怒吼一声后,熊父终于停下了追逐的脚步,他稳稳地站在原地将玩具枪架起来, 草草地瞄准过后立刻开启连发模式。 嗒嗒嗒的射击声快速响起,可清晰听见无数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每一发都朝着在空中的两鸟而去。 朱云深在空中调转方向躲避子弹需要费力, 可熊父偏移玩具枪追踪身位却很简单, 这俨然是一场不太公平的较量。 “给老子死!!!” 荧光黄的玩具子弹划破夜空, 以不可阻挡的速度射向朱云深,又连发好几颗, 几乎要堵住所有红隼可以调转的方向。 似乎这次……避无可避。 就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候, 昏暗的、没有被露营灯照耀到的角落突然射出了几道白炽的光,又正正好好地插入到了朱云深和熊父的中间。 “啪——” 子弹击中物体的声音响起。 “我靠, 好痛啊,什么东西打在身上了?” “等等,你们看,那人手上好像带了一把枪!” 灯光后面有人简单且快速地交谈了几句,随后随着熊父大吼一声,“把手中的枪给我放下!” “你是什么人?你这是违法了,知不知道?”与此同时,灯光快速地晃动起来,并目的明确地朝着拿着玩具枪的熊父跑去。 离近帐篷后,篷上悬挂的营灯也顺势照亮了那几个拿着手电筒的人,他们身上赫然穿着安保人员的服饰,臂环上还写着反光的“巡逻”二字。 熊父懵了好几秒,大概是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眼见着那拿着手电筒的人开始朝自己接近,他便下意识地撒丫子逃跑。 “怎么了,怎么了?”熊母也站定着愣了一会儿。 或许是属于一家人的默契,在焦急地问了好几句都没得到回应后,熊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刻俯身弯腰将齐她胸高的熊孩子费力抱起,随后跟着熊父一起跑。 然而事已至此,哪里又是他们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的。 他们逃跑得及时,后面拿着手电筒追的几个人速度却更快,显然后者也对于鸟岛上的地形更为熟悉,距离就这样渐渐地被拉进,不过一会儿安保人员就将逃跑的一家三口给拦了下来。 “跑什么,啊?跑什么?”追赶的人气喘吁吁、说话断断续续,不过擒住那一家三口的手却很稳。“你们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违法是吧?明知道违法还要做,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宣传了一百遍一千遍了,说了不要盗猎不要盗猎,你们竟然还带着小朋友一起来,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你们有家,难道这些鸟就没有家吗?” 这么几句话,才终于让熊父和熊母反应过来自己被追赶到底是为什么,于是着急忙慌地回复道:“不是,我们不是盗猎的,我们是来这里旅游露营的。” 说着,还指向旁边挂着灯的帐篷,“你看你看,那个就是我们的帐篷。” “不是盗猎的?”几位拿着手电筒的安保人员显然有些不信,“那你手里的是什么?出来旅游还带枪?你当我傻还是你傻?” “这是我儿子的玩具枪!”熊父赶忙递过去,“你们不信地话仔细看看,这个就是小朋友玩的玩具,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我们也只是玩玩而已,没想着对这里的鸟怎么样。” 玩具枪和猎枪确实有着很大的差距,且不论手感、重量和杀伤力,就是单论外形也大有不同。 因此当熊父将玩具枪递过去的时候,几个安保人员就马上就确认了这不是盗猎者专用的工具,当下只能有些迟疑地松开擒住他们一家三口的手。 “真的不是啊,可是……”一安保人员低声嘟囔。 “可是什么可是?”自证身份之后,熊父和熊母一转被追捕、、、压制时候的态度。“你们景区就是这样对待游客的吗?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冤枉人,我这里还有个孩子呢,我儿子要是被你们吓到了怎么办?! “而且我现在都感觉刚刚被你们碰到的地方有些痛,谁知道我的手臂是不是有些脱臼了。 “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家三口一个说法,明天我就要曝光发到网上去避雷你们,让全国人民都看看你们景区是怎么做事的!” 几个安保人员你看我我看你,面上的表情一变再变,都不是很好看,然而谁也没有立刻说道歉,像是在犹豫思考些什么。 鸬鹚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慢慢地飞停到几个安保人员的面前,脖子轻轻地涌动几下,随后将含在喉口中的鸟蛋给小心翼翼地吐了出来。 “嘎嘎嘎!”鸬鹚悲戚地叫了几声,先是伸出翅膀尖尖指了指自己的蛋,接着又指了指那一家三口。 他们偷我的鸟蛋! 像是怕安保人员不能理解他在表达什么,他挪动自己的位置偏移到一家三口那边,而后挺胸抬头,学着熊父趾高气昂的模样大跨步往鸟蛋的方向走近几步,再之后爪子一伸,把地上的鸟蛋给捞了起来。 紧接着,他又立刻回到原来自己站的地方,迅速恢复成原先的鸬·疲惫社畜·鹚。 戏接上回,鸬鹚突然大喊大叫着扑倒在地上,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哀鸣,翅膀尖尖抽搐着往一家三口的方向够,仿佛是在挽留着什么。 鸟的表情和语言其实有限,可如此一来一回,就算是再不知道内情的人也多少猜出了一些什么。 其中一个安保人员蹲下,字词清晰地问:“你带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几个人偷了你的鸟蛋,对吗?” “嘎嘎嘎——”听懂了人话的鸬鹚立刻点头,随后把爪子里的鸟蛋小心翼翼地举起来,十分温柔地用自己的脸蹭了蹭。 得到了肯定回答和明确指示的安保人员立刻又振奋起来,强光手电筒一下直射到一家三口上。“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们可能确实没盗猎,但也实实在在地干出了伤害鸟岛上候鸟的事情,这同样也是违法犯罪!” “你们有没有搞错啊?”熊父和熊母满脸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着委屈巴巴的鸬鹚。“你不相信我们这几个人说的话,相信一只蠢鸟在这里发疯?你们景区都是神经病吗? “鸟有病,人也有病!” 原先捞着安澄在一旁观察情况的朱云深,也终于在此时做出了反应。 他先是压着声音喊了声安澄的名字,接着稳而快速地带着这只惹鸟恋爱的珠颈斑鸠飞到安保人员的面前。 安澄的正羽被拔掉一根,翅膀尖尖上的羽毛被流出的血液染红,现在又处于不省鸟事的瘫软状态,模样几乎有些触目惊心。 鸬鹚看到这样的安澄也是一愣,再次伸长脖子发出了悲戚的一声叫。 鸟岛上的安保人员和鸟类相处了很长时间,即使谈不上特别深爱,但多少也有些特殊情感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怒气无疑都被激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说的没有伤害鸟?!你看看这只珠颈斑鸠现在都什么样了!!!” 几个安保人员快速行动起来,打电话的打电话、联系兽医的联系兽医,而那一家三口又被重新控制住了。 “啊啊啊——”熊孩子被这阵仗给吓到,高声尖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绑架犯,快点去死!” 熊父熊母又是心疼又是慌张,也开始口不择言地破口大骂。 “你们景区还有这样的权利控制游客吗?我要报警!” “我要把你们的行为拍下来,发到网上曝光你们!” “曝光?”安保人员冷哼一声,“好啊,拍就拍,我还想曝光你们这种没素质的游客呢。” 语罢,竟然真的掏出手机录制其视频来。 熊父熊母羞耻之心突生,尖叫着盖住自己的脸不让被拍摄进去,但嘴上还不饶人,各种不堪入耳的话悉数吐出。 这边的吵闹吸引到了别处的游客,热衷于看热闹的纷纷都往这边赶来,场面和局势也变得越发混乱。 而这混混乱乱的闹剧一场,最后也混混乱乱地收了尾。 …… 总之,等昏睡的安澄再次醒来时,看见的就是动物医院的天花板。 这幅场景他见得也不算少了,然而却格外怪异——他身边躺了一只和他羽毛挨着羽毛、肉贴着肉的鸟。
第57章 打算带球跑怎么办? 安澄做人的时候可谓是“饱读诗书”, 正经的不正经的、有颜色的没颜色的、严肃的不严肃的通通都看过。 因此当他醒来发现身边躺着另外一只鸟的时候,脑中自动闪过了《纯情丫头火辣辣》《霸道总裁爱上我》《娇妻18岁:99次带球跑》等网络世界世纪名著。 按照这些名著的共有桥段来说,在他昏睡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 而他身边躺着的一定是即将要和他纠缠两三千章章的另一个主角, 如果想要让故事顺利地发展下去,那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在另外一只鸟还没醒来之前偷偷逃跑。 虽然他没有带球的本事,但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 于是安澄动了动自己的小翅膀和小爪子,在确保它们都还健康地存在之后,准备偷偷地离开。 然而身体才刚刚往外面挪了几厘米, 身上就倏地盖上了一个宽大的翅膀。“你醒了?” “我我我……我醒了!”安澄结结巴巴、迷迷瞪瞪, 过了好几秒才终于认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随后大松一口气。“原来是大人你啊。” 朱云深低哼一声, 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我又被什么坏人给抓住了呢。”安澄小声嘟囔, 但也彻底放松了身体,把自己松软地摊成一快斑鸠饼。“因为总是出各种各样的意外。” 不过既然身边的鸟是朱云深的话,那当然就没故事、没意外,也没反转了。 毕竟他和朱云深又能够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 “话说, 我们怎么会来这里啊?”安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昏睡之前的是事情记得实在不是很清楚, 当时耳鸣得严重, 眼睛又睁不开, 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鸟蛋怎么样了?那只鸬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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