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白属实没想到从南这么大一个人,内心竟然这么柔软,还怕别人嫌弃,忙说:“不会,我睡觉沉,跟死了似的,你晚上把我搬走我都不会醒。” 从南听到这话,看起来放松了很多,他点点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只是在连白转身时,露出了一丝抑制不住的微笑。 连白慢悠悠脱鞋上床,爬到了最里面躺下,看似平静,实则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连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何况还是个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连白面对着墙,眼睛望向窗外,背对着从南,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身侧床铺微微凹陷,微凉的呼吸打在他后颈。 连白本以为自己会一夜难眠,没成想刚挨上枕头,没几分钟他便睡着了,梦中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藤蔓一样的东西缠住了腰,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气得连白直接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眸子直直看着自己。 “!” 卧槽—— 一只手忽然捂住了连白的嘴,将他的惊呼堵了回去,连白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这才看清,那是从南的眼睛。 他现在正被从南搂在怀里,腰被手臂环着,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连白用眼神询问从南,忽然发现从南似乎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他的身后。 而自己的身后——是窗。 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院内的树影倒映在房间地板上,从连白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院中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连白只觉身后窜上一股凉意,他拉下从南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从南自己不会乱叫,然后缓慢地在从南怀中转身—— 那人不知何时走到了窗边,离连白只有一臂的距离,正低着头俯视着他。 这个时候,说不怕是假的,连白只觉自己全身都僵硬了,忽然,一只手忽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从南从身后把自己搂进怀里,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别看,也别说话,我在。” 从南的体温很低,捂在眼睛上的手是凉的,后背抵住的胸膛是凉的,就连耳边说话时的呼吸也不似常人一般温热,可连白就是莫名地踏实下来,老实缩在从南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秒,从南松开手,连白的视线重新恢复光明。 窗边人离开了,院内一切如常,寂静无声,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连白松了口气,喃喃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这一开口,连白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控制不住地发紧,就连说话声都不太平稳。 从南:“反正不是人。” 连白:“......” 废话。 算了,不管它是个什么东西,看他刚刚的反应,似乎不会对他们做什么,还是接着睡觉吧,有什么事,明早睡醒再说,这么想着,连白放心地闭眼,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从南躺在他身旁,刚要闭上眼睛,耳朵忽然一动,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他悄悄转了个身,眼睛看向门缝—— 门外有东西。 那东西似乎没有实体,在门缝处只能看到一团黑雾,从南不耐地皱了下眉,随意一挥手,灵力从指尖窜出,直奔房门,门外那东西似乎是察觉到了,直接落荒而逃,连破门而入的勇气都没了。 从南见那东西跑了,又给房间布下了结界,这才放心地躺回去。 听见耳边平稳的呼吸声,从南忍不住轻笑,然后伸手轻轻把背对着自己的连白转过来,搂上他的腰,两人身体相贴的那一瞬,从南满足地叹了口气。
第05章 他好败家 连白是被院子里的交谈声吵醒的,刚睁开眼还满是迷茫,却在看清面前人的那一瞬彻底清醒。 从南此人,性格先不说,长得是真好看,五官精致,皮肤也细腻的不像话,从南醒着时,给人的感觉偏冷淡,厅里厅气的,睡着时身子却微微蜷缩,更显柔软,垂头埋首在连白肩窝,呼吸轻打在细腻的皮肤上,是个下意识依赖的姿势。 连白颇为不自在地缩了下肩膀,从南似乎察觉到了,但没醒,只是动了动胳膊,搂紧了连白,头埋得更深了,呼吸都喷到连白衣服里去。 “......” 连白耳根有些红,他从未和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反感,但具体是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还没等他想出个一二,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连白!从南!快醒醒!” 连白看着从南轻蹙眉头,似乎是还没睡够,就想先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刚要起身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他低头看去,发现是一枚挂在从南腰间的玉佩。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把玉佩挂在身上,不怕丢吗? 连白没多想,小心翼翼坐直身子,刚要越过身旁的人下床,从南就醒了。 从南眯着眼坐起身,快日出时他才睡着,此时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问:“你要去哪儿?” 连白刚要说话,沈羡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别睡了赶紧起床!有重大发现!” 从南这人有起床气,此时眉眼间满是烦躁,但在听清沈羡声音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愣了下,随即面色恢复平静,掀开被子起身整理衣服,然后下床打开门。 季暮原本站在沈羡身后,见到开门的是从南,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半个身子挡在沈羡前面。 做完这一切,季暮才微蹙眉头,显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股敌意是从哪里来。 从南直直看向季暮,眼神中明晃晃写着“你吵到我睡觉了我很不爽”以及“要是没有重大发现我就宰了你”两句话。 季暮权当做没看见,倒是沈羡有点儿发怵,赔笑道:“哈哈......那啥,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们俩的,但是真的有要紧事......” 连白站在门边,见到这一幕,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沨还没说完,连白就已经注意到了哪里不对。 昨晚的沈府破败不堪,房檐上满是蛛网,屋子里也有不少灰尘,一看就是许久没住过人,可今日一早,沈府像是翻了新,无一处不干净整洁,就连院内的花草都修理得当。 连白忽然想起,今早自己是被一阵谈话声吵醒的,当时他睡得迷迷糊糊,没发现什么不对,可现在看,那分明是清晨下人们打扫院落时的聊天声。 几人视线对上,随后非常默契地往沈府大门走去。 既然沈府内一到白天就变了一副模样,那么外面,想必也会发生变化。 几人出了沈府,来到街道上,果然,各家各户门窗都敞开着,越往闹市走,人流越多,这个小镇终于有了点儿生气。 连白边走边留意路人的脚底,影子安安分分地呆在那里,看来白天的镇子是正常的,只有夜晚才会发生怪事。 沈羡四处看了看,有些迷茫:“这看起来挺正常的,咱们现在怎么办?” 连白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华丽建筑,想了想,提议道:“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弄清楚这里是哪儿,以及发生了什么事,才能找到离开的线索,那么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很清晰了。” “啥啊?”沈羡没懂,目光清澈地看向连白,“不是,这怎么就很清晰了,我不清晰啊,连白哥你能不能别打哑谜啊?” 季暮无语望天,又一次为沈羡的脑子担忧,从南则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羡,好心提醒道:“酒楼。” “啥?咋又酒楼了?”沈羡脑子就好像那生了锈的链条,嘎吱嘎吱努力想转,但就是转不动,急得他原地跳脚,“哎呀你们说明白点啊!” 季暮试着引导他:“如果你在原来的世界,想最快听到一个地方的八卦,你会去什么地方?” 沈羡努力思考,然后说:“公园。” “......”季暮表情空白了一瞬,试着理解沈羡的想法,“原因呢?” 连白却忍不住轻笑,对沈羡说:“我大概能理解你的脑回路。” 沈羡满怀期待地望过来,就见连白温和笑道:“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最爱在公园打牌跳舞,同时也爱八卦。” 沈羡眼睛顿时冒出精光,蹦跶着抱住了连白,兴奋道:“天啊终于有人懂我了!你们是不知道,季暮这人闷得要死,老古板一个,经常接不住我的话,总是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季暮木着脸,“我没有,这锅我不背。” 沈羡压根不搭理他,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连白,连白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一些,但他们俩思维出奇的一致,简直就是灵魂拍档,拉着连白的胳膊开心道:“公园里老头老太太多,他们闲着没事干,不都喜欢唠嗑吗?要有什么八卦,他们肯定第一个知道!” 季暮一时无法反驳,觉得沈羡这思路还挺新奇,竟真让他蒙个差不离。 沈羡说完,自己就想通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酒楼人多,成分还复杂,那里一定有八卦!” 连白忍着笑,对这只小鬼的恐惧彻底消散,牵着这个活宝,走向不远处的酒楼。 说书先生的嗓门洪亮的很,往台子上一站,楼上楼下都能听个清楚,连白几人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要了两壶酒,又点了几道菜,完美融入众人。 沈羡看着桌上的紫苏虾和蟹酿橙,眼睛都亮了,惊讶道:“天啊连白哥,咱们也太有缘了吧!” 连白往他碗里夹了只虾,笑道:“这么巧,你爱吃这些?” 沈羡猛点头:“这一桌子全是我爱吃的!” “那多吃点。”连白拿起酒壶,给从南倒了一杯,正要给另外俩人也倒上,从南却拦了他一下,温和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沈羡顿时瘪起了嘴,委屈巴巴的:“就一杯,没事的。” 季暮一筷子敲上沈羡蠢蠢欲动的爪子,淡淡道:“老实点。” 连白“扑哧”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远处,说书先生的声音传来。 “且听我说后续,这沈家小公子啊,那叫一个顽劣,整日惹是生非,给沈家惹了不少麻烦事,偏偏他老子还管不了他,不过啊,这沈家老爷想了个办法,还真制住了这小少爷!” 底下众人见他卖关子,纷纷忍不住了。 “什么法子?” “你这老头子蔫儿坏,赶紧说啊,别吊我们胃口!” 说书先生却一脸坏笑,“哎呀,今日讲的已经够多了,各位客官,明日我们再——” 扑通——! 一大块金子从角落被抛出,飞过半个一楼,准确无误砸在说书先生脚下。 季暮:“......” 沈羡:“......” 所有醉花楼的客官:“......” 连白一脸呆滞地转头看向身旁随手扔金子的从南,那眼神仿佛看到了败家的富二代,不禁汗颜:“从南啊,这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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