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你疼不疼?” “疼......”从南轻轻吐出一个字,尾音微微拉长,但却不显得油腻,反而有一种软糯感,像是在撒娇。 连白莫名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哪里疼啊?不好意思啊,我......我不是故意摔到你身上的,是你先拉我......要不,我帮你揉揉?” 这话刚说出口,连白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人都还没找到,他们两个大男人躺在棺材里讨论这么矫情的问题,这不是有毛病吗? 可下一秒,从南根本没给他反悔的机会,立刻道:“好啊。” 连白:“?” 连白不禁怀疑起自己来,刚刚在门外见到的从南,看起来明明那么正经、那么温柔、那么禁欲...... 还没等他怀疑完,这人就毫不见外地牵起他一只手,直接贴到了自己的胸膛上。 连白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感受了下,怪不得刚刚摔下来的时候觉得硬,这小伙子锻炼的不错啊。 此时收回手也不是那么回事,连白只好轻轻地揉了起来,眼神乱飘,哪怕他知道这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连白视野全黑,其余感觉就会更敏锐,就像此时,他明显感受到了男子温热的吐息打在脸上—— 一股暧昧的气息在窄小的空间里弥漫,连白一下子收回手,忙说:“差不多了,我们去找人吧。” 从南也没有要继续为难他的意思,只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我是后进棺材的,一合上棺材板,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我一个人害怕,这才把你拽进来。” 接着,从南低声说:“如果冒犯到你了,抱歉。” “......”这下连白更不好意思了,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岔开话题,“那个,头顶有个密道,我们进去找找吧。” “嗯。” 连白直接拉开头顶的暗门,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一黑—— 他本身就处于一个极黑的环境中,按理说连白不应该感觉到,但他就是确信,自己周身的环境变了,就连身旁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变得寂静。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下一秒,连白就感觉自己站在了地上,紧接着是耳畔传来的烟花绽放声和熙熙攘攘的交谈声,仿佛身处闹市,连白疑惑地睁开双眼—— “!” 前一秒还在鬼屋别墅的棺材里,下一秒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看这古香古色的建筑风格,这已经不仅是距离上的瞬移了,还是时空穿梭?! “哎?你们怎么也来了?” 连白闻声回头,只见刚刚莫名失踪的两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一脸茫然,估计也是像他们俩一样,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 此时此刻,他们四个人聚在这条街上,街道两旁是一栋挨着一栋的低矮小楼,尽头则是一面高大的城墙,隐约可以看到墙后那高大宏伟的建筑,脚下是透着时代气息的卵石小路,路边甚至还有铺面。 不远处有一座小桥,桥下的湖面上满是花灯,和街边商贩点亮的油灯一起,照亮了这片天幕。 沈羡整个人都挂在了季暮身上,哆哆嗦嗦地发出灵魂提问:“那啥,咱们鬼屋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场地吧?” 季暮拍了拍沈羡的背,示意他冷静点,眼神则一直在四周处打量。 连白比他们俩年纪大,本身就更沉稳,更何况,这几人是在他们鬼屋出的事,自己自然要负起责任:“我们应该是穿越了,这里并不是我们原本熟悉的世界。” 连白还在头脑风暴,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轻轻碰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从南。 从南冲他微微笑了一下,温和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 从南看起来并不惊慌,反而有种“无所谓爱谁谁大不了都死在这儿”的释然,他轻笑道:“既然碰上这种事,我们总该认识一下吧,万一一会儿不小心走散了,该怎么找人?” 一旁的季暮听见这话也说:“有道理,我们熟悉一下吧,再交换个联系方式,到了这鬼地方,会碰上什么都说不准,不要断了联系。” 连白也觉得有理,便率先说:“我叫连白。” 他和几人大概认识后,转头看向从南。 从南见他看过来,似乎是笑了一下,薄唇轻启,缓缓道:“我叫从南。” 除了沈羡没带手机外,剩下三人都互相添加了联系方式,连白自然而然地当起了大家长的角色,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四处走走吧,打听一下,大致了解一下这个地方。” 几人都没有异议,正打算抬步,却忽然发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这条街,灯火阑珊,远处天幕甚至还有烟花绽放,却缺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这条街,除了他们以外,空无一人。
第04章 他没有影子 连白和从南并肩走在前面,季暮拖着沈羡走在后面,几人绕过小桥,离开正街,发现这里只有一开始的那条街是热闹的,其余地方寂静无声,各家门户紧闭,一丝灯光也无。 沈羡把季暮的胳膊紧紧搂在怀里,眼神黏在地上,根本不敢往旁边瞟,生怕自己看到些什么不该看的,哆嗦着问:“咱们......就这么一直走吗?” 季暮漫不经心地说:“要不我们随便敲一家门看看?” “嗯?!”沈羡顿时一个激灵,“别别,鬼知道给咱开门的会是个什么东西!” 连白却说:“可是咱们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敲一家试试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离开的线索。” 沈羡再不愿意,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连白说得对,只好把季暮的手抱得更紧了。 走在前头的连白大致看了眼,随便挑了一家看起来挺有钱,似乎是个大户人家的门,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从南抬眸,门上挂着的沈府两字被灰尘和蛛网糊着,只能勉强看清。 众人屏息等了片刻,门内逐渐传来了有节奏的脚步声,几人面面相觑,随即,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位上了年纪,身着简朴的老妇人探出了头。 “你们找谁啊?” 沈羡刚刚的一句“鬼知道给咱们开门的会是个什么东西”如雷贯耳,众人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老妇人的脚底—— 好家伙,还真没有影子。 沈羡差点儿直接窜起来,季暮一把将人拉住,把人夹在胳膊底下,连白则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来都来了,强颜欢笑对着一脸疑惑的老妇人说:“我们这几天在赶路,碰巧路过这里,您能收留我们一夜吗?” 老妇人听后慈祥一笑,把门又打开了些,侧身给他们让出了位置:“可以啊,我们有足够的房间,如果你们太累,多住几天也无妨。” 几人向老妇人道谢,然后小心翼翼走进了沈府。 老妇人在前面领着他们,边走边说,沈府最近在筹办喜事,老爷和夫人彻夜忙碌家中生意,晚上还要忙有关喜事的相关事宜,没工夫管下人,他们就算多住几日也不会有人管。 季暮胆子还算大,跟老妇人搭话:“喜事?是有人要成亲了吗?” 老妇人笑着说:“是啊,是我们府中的小公子。” 说完这句,老妇人却忽然叹了口气,看起来很是发愁。 连白好奇问道:“小公子怎么了?” 老妇人皱着眉,低声缓缓说:“这门婚事其实不错,但小公子似乎不喜欢那位姑娘,小公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待,他若是不喜欢,想必日后是不会开心的,可是老爷和夫人......哎...” 几人了然,看来这是个当事人无意,无奈父母逼婚的悲剧啊。 连白倒是有点儿出神,直到刚进门起他就在想,老妇人没有影子,那她是个什么东西就显而易见了,但鬼屋内的转瞬一瞥又时刻在提醒着他。 第一次连白可以告诉自己是眼花,但第二次、第三次呢? 想到这儿,连白悄悄摒住了呼吸,垂眸,眼神飘向身旁的第一个怀疑对象——从南。 这还真不怪连白瞎想,主要是他长相太突出了,人还这么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还有在棺材里,其余人都消失了,为什么从南没有? 连白的眼神一寸一寸挪过去...... 从南的影子就在身边一步之遥的地方。 呼......连白不禁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当时的那一眼应该就是眼花,好好的人怎么可—— 还没等连白完全收回视线,余光瞟到地面,整个人忽然僵住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老妇人安排季暮和沈羡睡在他们隔壁,就在沈羡跟在季暮身后迈步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连白忽然发现—— 房间灯光下,沈羡的脚边,空空如也。 老妇人很快便离开了,从南在连白身后关上了房门,回头见连白愣在原地,不禁疑惑道:“你怎么了?” 连白目光空洞,眼神迷离,缓缓道:“沈羡......” “嗯?” “他没有影子。” 话音落下,连白匆忙看向从南,企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情绪,任何能帮助他脱离现在这种毛骨悚然感的情绪都可以,出乎意料的是,从南没什么反应,只是耸了耸肩,微笑道:“我知道。” 连白一怔,说:“你早就看到了?” 从南伸手,搭在连白的双肩,推着人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安抚他:“嗯,我看到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看他挺正常的,起码眼下不会对我们做什么,更何况,我们有三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 连白抿了抿唇,眼神飘忽,仔细一想,又觉得从南说的挺有道理。 都说鬼魂可怕,从小接受的世界观让连白发现真相的那一瞬条件反射般产生了恐惧的情绪,但细细一想,沈羡的确没展现出攻击性,而且......沈羡这只鬼,胆子不是一般的小,反倒怪清纯的。 从南见连白似乎踏实了些,起身给连白倒了杯水,连白下意识接过来,他的确有些渴,嘴唇都干了,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忽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问:“这水,能喝吗?” 从南轻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了个干净,笑着说:“放心,没事。” 连白这下是真的有些佩服他了,也不知道从南是心大还是真的不怕。 见连白喝完水,从南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然后说:“这里只有一张床,凑合一晚吧。” 说完,从南顿了一下,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连白注意到,疑惑地问:“怎么了?” 不知为何,连白总觉得从南的表情有些复杂,他耳根泛红,薄唇轻抿,眼神乱晃,最后晃到了连白脸上,就这么小心翼翼看着他,最后来了一句:“我睡觉不太老实,喜欢抱着人,你......不会嫌弃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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