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躺在医院里,许小真去探望他,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办啊?你准备的那么好,太可惜了,现在汇报只能交给风鹏程了。” 孙传启说不出话,愤怒地捶床,呜呜丫丫,眼睛瞪得老圆,他就知道,一定是风鹏程那个孙子给他捣的鬼! 不就是一次汇报演讲,至于下怎么狠的手?孙子!他不行了,可不是就得风鹏程上? 原本三分的矛盾,此刻被激化到十分,一个小小的实践汇报,竟然也变成不死不休的决斗。 许小真用纸巾温柔擦掉他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没关系的,早点康复或许还能赶上,这个位置我尽量帮你留着,毕竟你是整个班里,唯一愿意和我说话的alpha了。” 孙传启看向许小真,眼中多了几分坚毅。 第二天,风鹏程也住院了,孙传启干的。 他不好过,当然也不会让风鹏程好过。 许小真坐在风鹏程的私人病房里削水果,忽然叹气:“唉,你们两个怎么都受伤了?” 风鹏程觉得许小真是个挺单纯善良的beta,心眼儿好,就是笨,连这种诡计都看不穿。 许小真喀嚓喀嚓咬着苹果,似乎很忧愁,下定了决心:“没办法,汇报只能我上了,希望小组评分不会受到影响。”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么重要的环境交给他俩这种废物二世祖,什么脑子也配? 风鹏程和孙传启在医院躺着的两天简直是水火不容,在康复室相遇都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一句话都懒得说。 二人在许小真鼓励似的鼓动下,憋着劲儿地一起负责问卷调查,就比谁的采集的样本多,谁采集的样本全面。 许小真一开始就打算让他俩干这个的,他俩的交际圈上到顶层官员,下到酒吧坐台,能发动的人多,是收集样本的好苗子,谁都不能在他组里吃干饭,都得物尽其用。 陆仁颐收到铺天盖地的问卷,统计得脑袋都嗡嗡的。 许小真兜了这么大一圈儿,也不光是为了区区一个社会实践,像风鹏程和孙传启这样的alpha不多见,有的是用处。 但是风鹏程和孙传启经过这次合作,无一例外都对许小真印象有所改观。 他们以前瞧不起他,觉得他是个靠爬床上位的下贱beta。 现在虽然还是瞧不起他,但觉得他有点可怜,人挺不错的,又老实又真诚,一点儿不跟别人似的,天天阿谀奉承自己,他是真的欣赏他们身上的优点。 而且勤快还认干,主动就把烂摊子兜过来了,没有半点怨言。 长得吧,也挺好看的,就是命不好,哪天被人玩够了就踹开了。 要是个alpha就好了,拢到身边,还能带他一块混。
第87章 许小真组的课题大获成功, 从规划到汇报,都是他一手负责,没人比他更熟悉。 孙教授早就做好为他那“一碟儿醋孙子”拉分的准备, 临了只有添三分的余地, 把97的打分拽到了99, 一个学院前所未有的高分。 应得的, 放出去他这张老脸都挂得住。 两个瘸子在后面看许小真在讲台上熠熠生辉, 鼓掌手险些拍断。 99!差一分就满分了!这跟满分有什么区别? 搁他们身上肯定讲不出来这么高的分儿。 真挺牛逼的! 许小真期末考试成绩也随之而出。 顾延野以前说不是S没什么了不起的,那时候许小真听后心里特别难过,感觉自己的努力和成绩被身边最重要的人否定了, 现在想起来, 就觉得不甘, 凭什么顾延野门门都是S, 他就不行? 他想把自己这份门门S的成绩单糊在顾延野头上,扬眉吐气,又不想被顾延野缠上, 所以拍了张照片, 什么配文都没有,发在动态里。 顾延野的点赞很快就冒了出来, 说他真厉害。 许小真感到大仇得报,争了一口气, 把顾延野删了。 陈奕松晚上八点才看见许小真这条动态, 上次他们通话发消息,还是在许小真刚开学的时候,转眼一学期都过去了。 他不主动给许小真发消息, 许小真还真是绝不找他,狼心狗肺的东西。 陈奕松扒拉了两圈, 成绩都出了,也没见许小真发消息说要回来,他眉头一皱,怎么女儿也不要了? 许留坐在地毯上玩乐高,被轻轻踢了一脚,她转过头,不知道陈奕松为什么踢她,无措地唤了声:“妈妈。” 陈奕松张开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吩咐:“去,给你爸打电话,说你想他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许留仰起头,不解:“我才和爸爸通过话。” “啧,”陈奕松不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粘牙,再打一遍。” 许留乖乖地按开自己的电话手表,给许小真发消息,问能不能给他通电话。 得到许小真允许后,她才拨过去。 陈奕松抬手把她玩得黏在嘴上的一缕发丝抹到耳后,碎发也沾点水嘛撒齐了,许小真电话正好接通,他撤了撤身,重新倒回去。 许小真寝室一般情况下就他一人儿住,室友要么约会要么在外有房产,他乐得清净,晚上反锁门就和许留通话。 许留的小脸在镜头前一凑,抿着嘴巴,腮帮子的婴儿肥就鼓起来了。 头发中分,梳成两个低马尾垂在胸前,上头捏了几个彩色小发夹,弧度弯弯的齐刘海儿,鬓角各留下点儿碎发,包着白嫩嫩的脸蛋,眼睛又大又圆,跟过了水的葡萄一样,可爱鼠了。 要不是隔着屏幕,许小真得捞过来使劲儿亲两口。 他觉得陈奕松应该挺喜欢小孩,不是亲生的,也带得挺好。 许小真不知道,是他回来之后,许留的日子才真正变得好过。 陈奕松觉得她有用,才陪她多说几句话,态度没有那么不耐烦。 只有被爱被包容的小孩,才会有情绪,有想法,有愿望。 许留也才渐渐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她喜欢漂亮的小夹子,喜欢蓬蓬的小裙子,想要妈妈抱抱,晚上总想爸爸。 她不敢和妈妈说,就在晚上和爸爸说,因为爸爸最爱她。 “爸爸!”许留看看坐在沙发上的陈奕松,觉得好怪,明明是妈妈要她给爸爸打电话的,现在却躲起来了。 “宝宝怎么啦?”许小真面对许留,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沈冽最得宠的时候都没这个待遇。 许留觉得大人就是很别扭,明明是妈妈自己想要和爸爸说话,想念爸爸了,想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又不好意思说,妈妈好笨,这样总不表达思念和喜欢的话,会被爸爸忘记的。 就像小淳放假不和她通话,她开学差点都忘记小淳的样子了,小淳也是笨蛋。 “爸爸,妈妈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她大声说,惹得陈奕松想把这个小崽子掐死。 许小真一怔,想了一会儿,陈奕松的样子才慢慢在他眼前浮现,有点模糊。 上次和陈奕松交流应该是三四五个月之前了。 许留把镜头对准陈奕松,陈奕松根本不看:“小孩想你了,非说我想你了,许小真,你女儿跟你一样蠢。” 许小真理所当然觉得陈奕松不会想他,也并未把许留的话放进心里。 只他在一区“另立门户”的行为,致使他面对陈奕松时候,有些许的不自然。 可他与陈奕松只是交易,说到底无须心虚。 陈奕松去找别人,他也不会管的。 只是许小真的目光低垂,也未看向对方,只说:“很快了,后天的票。” 许留和许小真隔着屏幕亲亲后,才挂断。 沈冽千求万求,许小真硬是不松口带他回去见人,他只好作罢,缠着他哥亲了好些次,哀怨将人送上飞机。 “哥,你千万要记得要想我啊。”他再三叮嘱后,才放许小真去登机口。 许小真挥挥手,让他回去。 凌晨的机票便宜。 许小真断断续续睡了七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时间正是上午九点,出机场后熟悉的车牌号已经等在外面。 他没怎么睡好,薄薄的眼皮发红,太阳很大,刺得他睁不开眼,用手挡了下,这个时间正好,陈奕松刚睡,他不用应付能再补一觉。 司机笑吟吟帮他拉开车门:“许少爷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好金贵的称呼。 陈奕松的人要么叫他少爷,要么称呼他先生,许小真每次听到,都觉得自己像被从泥地里被拔出来,捧上云端了,俨然成为什么了不得的尊贵人物一般。 如果不是为了许留,他大概不会回来。 很危险,又很费钱,他的家人早就不在世,完全没有再回十八区的必要,即便车牌号和车都经过伪装,也容易暴露他和陈奕松的关系。 除了回十八区的机票,他还买了各种从十八区去往别区的机票,伪造只是在帝国游历的假象。 黑色的轿车驶出机场,驶向高架桥,周围几辆型号各异的车才紧跟而上,队形错落,铺开一张不透风的网紧密护卫着。 许留暑假放得早,许小真一进门,就被她扑了个满怀。 许小真顺手把她拎起来,抱在怀里掂掂重量。 佣人帮他把行李带进去。 小孩见风长,一天一个样儿,比许小真走的时候高大半头了,五官更长开一点,笑起来很甜。 许留亲亲许小真,许小真再亲亲许留。 他抱着孩子走进去,才见陈奕松坐在客厅里喝茶,长腿交叠搭着茶几,肆意慵懒,酒红色衬衫卷起衣袖,领口大开,小臂和腹肌肌肉条理清晰,秾丽的五官颇具冲击力,蔓延的黑色纹身有些色.情,他在许小真脑海中减淡的此刻重新变得立体而清晰。 太久没见,有些尴尬,许小真礼貌打招呼:“你好,怎么还没睡?” 陈奕松扫向他,闻到他身上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臭味,目光最后落在他食指的戒指上,示意佣人把许留抱走:“你出轨了。” 任何质问都没有这一句来得震撼,有冲击力。 许小真呼吸一顿,睫毛颤了颤,片刻才神色如常,对上陈奕松的眼睛:“你介意吗?” 陈奕松身体有一瞬间微不可查的紧绷,将腿从茶几上放下:“我说过,你在外面勾三搭四我会打断你的腿。” 他当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是真的,许小真略微思考,说:“没有。” 不算出轨,因为他们的关系从来就没在轨道上,他知道陈奕松要把手伸到一区是很难的,何况他和沈冽接触都很小心,接吻绝对不会被别人看到。 说实话有可能会失去自己的腿的话,许小真还是更愿意说假话。 陈奕松没说话,不知道信还是没信,走过来掐住他的脸,仔细打量,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说:“走吧,去吃饭。” 许小真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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