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真被他骂得头越来越低,顾延野的怒气并没有随之消散,把床上的桌子推翻:“我他妈的告诉你,我只要不点头,你休想分!口口声声说爱我,这么点儿破事就要分手?许小真你他妈的还真挺封建迷信,脑子挖出来送去研究所研究研究吧!挺能装啊,四个大洋里的水都装你脑袋里了吧!” 许小真缩着脖子塌着肩,顾延野问:“你说话啊,你哑巴了?还是聋了?你能耐啊,看我手断了前途废了就要离开我另寻高枝儿是不是?我他妈告诉你,我乐意救你,手断了也是我自个儿找的,跟你没关系!!!” 许小真被骂得脑子一懵一懵的,感动得稀里哗啦,他没想到顾延野不仅没有嫌他晦气,连受伤的事都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那些被冰封的爱意重新汹涌,在胸腔肆意生长。 “还分不分?” 许小真连忙摇头,抓着衣摆小声说:“你还要我,我就不分。” 这话软得跟小媳妇儿似的,顾延野一听就高兴了:“以后少说分手,我不爱听。” 他抬起许小真的下巴,对方眼泪稀里哗啦地挂在脸上,好不凄惨,还跟以前一样,哭也没个动静儿,惨兮兮的。 顾延野粗粝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他的眼角,让许小真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许小真还挺会哭,哭得他热血沸腾。 许小真离开家得有几天了,未来也得有一个月见不着人,顾延野还真有点意动,便搂着他的腰让他过来。 “你自己睡吧,我不和你挤。”许小真以为他是让自己上床,连忙小心翼翼拒绝。 顾延野确实是想让他上床,但不是他想的上床。 许小真哪儿都挺好的,有时候就是没别的情人那种知情识趣,跟块木头似的。 顾延野干脆直截了当,和他说:“小真,来吻我。” 许小真瞥了一眼门外,没人会进来,才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好了吗?早点睡觉吧。” 顾延野顺势按下他的头,闯进他的口腔,和他交换了一个温吞绵长的吻。 许小真慢吞吞抬起头,脸颊红红的,唇瓣充血,沾着一层水光,想到这里是学校医院,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顾延野右手受伤了,但左臂依旧完好,提起一个许小真绰绰有余,亲着亲着,许小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顾延野拎到床上,趴在他的身上。 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反应,许小真连忙爬起来要下去,被顾延野勾住腰拦下,把他的身体往下按了按,身体贴得更近,滚烫的触感就更明显了些。 “这里是医院病房,不行。”看着顾延野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许小真脸慢慢红了,不知道顾延野的羞耻心为什么这么少,虽然这层里只有他一个病人,但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啊! “没事,他们又听不到。”顾延野已经开始抚摸他的细腰,解他的腰带。 许小真被他摸得腰肢发软,换个借口:“你手受伤了,不可以。” 顾延野拉着他亲了一口,问:“我要出去一个月,你不想我吗?” 许小真推拒的动作迟疑了,含羞点点头:“想。” “想就听话,别让我不高兴,自己解开。”顾延野嗓音低沉性感,诱哄着他。 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许小真羞耻得头都抬不起来,细白的手指颤颤巍巍脱下自己的衣服,上次易感期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看到顾延野身体时候,身体都在发抖,但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 他身上的痕迹已经褪去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当初几道比较深的牙印留着淤青的印记,顾延野倾身过去,湿热的舌尖一一扫过这些痕迹,和他十指交扣,哄他主动。 然后好整以暇靠坐在床头,看着许小真明明害怕,却还是因为爱他,学着颤巍巍笨拙地一点一点努力。 “真棒。”顾延野抚摸着他颤抖的身体,小腹上微微凸起的痕迹,亲吻他高高扬起的雪白脖颈,和失神的眼眸。许小真的身体汗湿,艰难地动着,咬着唇,不肯让半点声音泄露出来,没多一会儿,就倒在他怀里,喘着粗气,没了力气。 自己掌控的感觉明显比承受顾延野那种没有技巧的人要愉快的多,愉快到他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顾延野含着他的耳垂亲吻,夸他好棒,问他是不是很舒服。许小真不好意思地点头。 许小真实在害羞,有这一次已经是极限,无论顾延野再怎么哄,他始终不愿意,草草收拾了收拾,换了床单,安抚地亲了他两口,劝他好好睡觉,明天下午还要出发,然后自己抖着腿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坐在他床边。 病房里窗户都被打开了,味道还是没散尽,许小真红着耳根子,搅着手指不敢和他对视,顾延野心情愉悦,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他朦朦胧胧醒来,半睁开眼睛,天色介于黑暗和破晓之间,月未落而日未升,窗外浮动着一层淡灰的雾气,万物都混沌迷蒙,如处在一场梦中,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 受伤的右手此刻应该火辣辣的,却被舒适的凉意取代,顾延野第一次觉得受伤竟然一点儿也不疼。 他薄薄的眼皮动了动,看清床边的影子。 许小真皮肉很白,在这种青黑色的朦胧里,几乎要化开,成一团水飘走,又像这天地朦胧时刻的唯一亮色。 他捧着自己的手,弯着腰,用被毛巾包裹的冰块轻轻敷他的伤口,半分钟后,再拿开冰块,在伤口上吹气,做得很认真。 这块五寸长的伤口对他是小伤,对许小真是割在心上一样,应该整夜整夜悉心照看着。 顾延野狭长的眸子眨了眨,不知怎么,又睡过去了。 昨晚学校医务楼被封起的消息,沈冽作为住院的病号略有耳闻,整个学校能有这种待遇的,也就顾延野一个人了。 他在心中恶毒地想,最好发生什么意外,死了才好。 许小真一整晚都没有回来,他翻来覆去被嫉妒侵扰地睡不着,后来天朦朦胧胧亮了,六点钟左右,细碎的脚步声在耳边走动,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许小真把早饭悄悄放在他床头。 “哥。”他软声软气叫了一句,许小真回过头,他才发现他哥眼下乌青,像是一夜都没睡着。 他哥用微凉带着香气的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问他感觉怎么样。 沈冽点头:“没什么感觉,应该是好了。哥,是嫂子出事了吗?他是不是要不行了?” “别瞎说。”许小真给他盛了碗粥。 在沈冽的再三央求下,许小真才透露了一点口风,昨晚顾延野为了救他,受了点伤。 沈冽检查过许小真完好无损,才放下心,他捧着粥,知道完了,他这些天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完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他想把手里的粥砸在地上,却不能,只能对许小真扯出一抹淡笑:“我应该去谢谢他。” 许小真让他回去好好休息,道谢不着急,顾延野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沈冽乖乖应了,收拾自己的东西出院,看着许小真转身去顾延野病房方向的瘦弱背影,眯起眼睛。 许小真回了趟家,帮顾延野收拾衣物,装好了后提到医院,病房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他羞赧地,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一副墨狐皮手套。 “演习的地方在北地,那里终年冰雪,太冷了,我自己缝的……” 他跑遍了商场都没能在温暖的春天找到厚实又好看的手套,只好去卖了块材料,自己缝了一副。 顾延野完全不知羞耻是什么东西,勾了勾唇,当着一群人的面儿亲了一口许小真:“等我回来,带你出去玩。”
第46章 顾延野做鬼都知道, 他不在的这一个月,许小真是不会乖乖听话,不和沈冽接触的。 如果他的要求过于强硬, 甚至对动摇两个人好不容易回暖的关系。 都是alpha, 沈冽眼睛一转, 他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 没有一个正常的弟弟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 也没有一个弟弟会挑拨哥哥和嫂子之间的关系, 除非这个弟弟想上位。 他走的这一个月,无疑是给沈冽提供了可乘之机,前些天他和许小真的关系还处在冰点, 顾延野头痛至极, 甚至想把许小真拴在裤腰带上带到北区去, 可惜这个想法并不能实现。 夜里甚至梦到许小真说他已经和沈冽在一起了, 要和他分手。 好在峰回路转,他不必像个嫉妒的丈夫整日疑心许小真会出轨,目前现在, 许小真的心牢牢在他这里, 是忠诚的。 所以他十分体贴的,大度的, 不仅给许小真拨了活动经费,还专门找了个保姆照顾他:“沈冽身体不好, 有人照顾你们两个, 我在外面也放心。” 有人盯着他们两个,他才放心。 许小真不知道他这些天在家都想了些什么,但无疑, 这样的顾延野让他受宠若惊,倍感欣喜。 他觉得顾延野或许是想清楚了, 不再质疑他和沈冽的关系,并且把沈冽当成一家人对待。 “不,不用的,”他连连摆手,笑意却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 顾延野秉性里的傲慢改不掉,许小真一但对他重新用情至深,他就不会再像把人哄回来时候那么有耐心,温言软语地和许小真解释。 他皱了皱眉,许小真就退让了,说:“好吧。” 顾延野启程了,于两天后抵达北区。 北区军事基地在六区管辖范围之内,是帝国最北的边境,位于北纬61°43,终年寒冷,同时也是和第七共和国的交界线。 两国常年交火,就算休戈期间也时不时搞出点威慑的动静,所以酷寒的北地荒原之上,时常绽开灿烈滚烫的火药之花。 顾延野到的时候,军部不少人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他作为军部高官中最年轻的一位,属实来的有些晚了。 不过没有人敢说什么,一来忌惮他的能力,二来忌惮他的家世。据说他升迁的公函已经压在王庭,只等这次演习后有亮眼的表现就能向世人公布,将是帝国百年最年轻的中将。 权贵之家的子弟无论在军界还是政界,升迁速度都无与伦比,十年坐到中央法庭核心位置的大有人在,但都没有快过顾延野的,他十八岁,刚成年的时候,就因为军功和家世破格提为少将,即将二十四岁又提为中将,有些人一辈都难以跨越的鸿沟,他用了六年就完成了。 直升机轰鸣渐弱,冰雪碎片被卷起,聚成的风暴也渐渐平复,几个军官掸了掸身上的雪沫,表情不可抑止出现恼怒。 顾延野缓缓走下来,披在肩头的黑色大衣下是一身同色的笔挺军装,胸前金色勋章在雪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帽檐压低,鼻梁上架着一顶护目墨镜,大半张脸都藏住了,只留下小半张俊挺的下颌和淡漠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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