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振翎笑了,“呵…他的团伙都在这里,我能欺负他?” 林宿想了想,“也是。” 他踱过去,叫了声,“小柏。” 柏江打起精神,“…老师!” 林宿环视一圈,“来得很及时,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柏江一下振奋起来,抚着指间的白玉扳指,“啊,我不是说有别的方法联系吗?只用一声令下,就能收…网了。”^▽^ 雪泥马觑道:【错觉吗,我好像晃见了他舌尖撤回的“尸”字。】 林宿薅着它:你也透支了,错觉吧。 - 村里的族人被抓了十之八九。 剩下的不过十来人。 魕山地界鬼气太重,本就不适合居住,正好趁这次机会搬走。 “盲山”里的言氏一族彻底散了。 柏江领着协会的人去收尾,娟婶也回家了。空地前,只剩林宿、贺振翎跟言听云。言听云有些茫然: “那我和我哥呢?” 林宿朝远处望了眼,这会儿魕山外的鬼气基本都被压了回去,“我问问。” 言听云,“嗯??” 林宿说完给鬼王发了条喂信:搞定了吗? 【▼_▼】:嗯。 【宿都宿不醒】:我带听云过来。 【▼_▼】:!等等,吾正准备继续商议 【▼_▼】:算了…来吧 林宿收了手机,转头,“听云,你哥正好有空,走吧。” 贺振翎朝他侧了一眼:…… 言听云,“喔…0.0” 到了魕山的地界外。 一眼望去,山林重重。碎石散落的土坡一路向山顶延伸。下一刻,林宿随手拂了下,四周景色就骤然一变—— 像是置身于一座偌大的府邸内。 古色古香的廊院,枝条掩映下的石桌。府里的红绸和灯笼还没拆,看上去喜气洋洋,倒没什么阴冷之色。 言听云神色松了点。 林宿已经带头走向前方的正厅,她连忙跟上。 踏入堂内,就看鬼王和言观月都坐在前方。言观月转头,愣了一下,随后飞快起身走来:“听云!” 他抿唇细细看过,“没事吧。” 言听云摇头,“没事,扛…柏会长他们及时救了我和娟婶。” 言观月舒出口气,又向林宿和贺振翎道谢。贺振翎“嗯”了声,林宿转头就看鬼王独自端了盘糕点,幽幽盯过来。 “……” 他和气地招呼,“我们坐下说吧。” 言观月看了眼鬼王,拉着言听云垂眼,“好。” … 几人在外面的石桌边坐了一圈。 林宿和雪泥马一人一块糕,嚓嚓啃着。贺振翎眼皮一跳,低声:“别让它在你头上吃…你看起来,像在下雪。” 林宿一顿,悄然将雪泥马捉下。 好在跟前无人也无鬼注意。 言观月静了几秒,问,“听云,你有什么打算?族人都散了,那你……” 言听云高兴,“那这块地不都是咱的了吗!” 几人同时看去:“……” 言听云合计,“他们都搬走了,说鬼气太重。但你现在和鬼大哥成亲了,咱们家也不在意这个。村里我住,山里你住。” 她兴奋得声线颤抖,“哥!咱当上地主了!” 言观月,“………” 雪泥马捧着糕点,惊叹:【难道她也是天才?】 一只手把它拍得一弹。 林宿冷酷:很遗憾,现在不能有“地主”。 言观月抵了下眼镜,正要出声。 鬼王便哑声开口,带了点遗憾,“可惜吾不能常去村里,阴间可以随意穿行,但阳间的活动范围只有这片魕山。” 言观月微一愣,“那你之前……” 鬼王低眼,“付出了一点代价。”他又宽声,“无碍,是值得的。” 言观月呼吸紧了,“你…付出了什么?” 鬼王高大的身影缄默如山,长发垂下遮住了侧颜。半晌,他露出阴冷的脸,面如死灰:“吾今年,已经没有年假了。” “……” “……” 雪泥马没忍住,小声:【好惨,果然是严重的代价。】 林宿轻轻安慰,“但有婚假。” 鬼王思索了下,缓过来,“也是。” 言听云震惊,“鬼、鬼大哥,你还有年假呢?你不是这座山头的老大吗,腥风血雨里杀出来的,不该想放假就放假吗?” 言观月没说话,但也是同样的神色。 鬼王蹙眉,“你们在想什么,吾是公职鬼员。是千灵万鬼过独木桥,考上来的。” 兄妹俩:………! 林宿朝贺振翎悄然侧头,“前阵子是听黑白无常说过,有新官换届。” 贺振翎眉一动,“…他们什么时候又来了?” “当然是布置儿童房的时候。” “……” 桌上都各自陷入了沉默。 片刻,言观月开口,“听云,村子已经散了,你也该去外面看看。我从以前,就一直想带你出去。” 言听云小心,“那你呢,哥?” “我……” 鬼王忽而说,“你如果想去首都,也可以。吾虽然不能常去上面,但你能走阴,回来也很方便。” 言观月顿了两秒,未置可否。 林宿朝他看了一眼。 手机突然震了下,他摸出来,就看柏江已经换了部手机,发来微信。 【柏江】:老师,我收好尾了~但回来一看你们都不见了。你们应该不会已经走了,只留我在这里吧,哈哈^▽^ 【柏江】:应该不会的吧QAQ 林宿,“……” 他回道:我们在串门。 【柏江】:0▽0? 林宿揣了手机没再回,起身道,“那边收拾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言观月起身,“我送你们。” 林宿看向他,“好。” - 一行人往村里回去了。 鬼王年假耗尽走不开身,只能在后面远远目送:▼_▼ 回到村里,等候的柏江欣喜:“老师~” 林宿晃过去,“久等了。” 柏江又看见言观月,“观月也在啊,正好有事和你说。”他从袖中掏出一份邀请,“你想来首都吗?听云也一起吧~” 言观月微讶,接过,“谢谢会长,我…会认真考虑的。” 言听云惊喜,“首都!?我也能去吗?” 柏江笑眯眯,“当然。” 言听云顿时兴高采烈,欢呼一声,回屋里收拾去了。柏江也揣着袖子跟过去,准备带走自己孵出来的小鸡仔: “养了几天,也怪有感情了~哈哈。^▽^” 两道身影离开,村口只剩三人。 林宿刚收回目光,就听身侧唤了声,“…林先生。” 他转头,只见言观月垂着细长的眼睫,掩住了清冷的眸光。衬衣纽扣系至最上方,一如往常那副沉静的模样,却又有什么悄然改变了。 “我之前说,最好能解除契约。但如果有谁会因此受到伤害,那不解除也行。” “这个‘谁’…也包括他。” 言观月说着,又沉默下来,“所以我……” 林宿接上他的话,“你不打算解除婚契了。” 跟前安静了良久。 言观月背过身,落下的一缕额发扫过眉梢,看不清神色。极度的理智也有了松动,半晌,他攥着手缓声: “是,我动了…恻隐之心。” 林宿看了他几秒,笑笑,“好。” … 柏江一行很快收拾完。 他们正好跟着上路,言观月回去和鬼王说了一声,先和言听云去首都安顿下来。 出了村子,终于告别了背后的大山。 几人站在路口,准备分别。 一群嫩黄的小鸡仔在柏江怀里、头顶跳来跳去,他依依不舍:“老师,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首都吗?” 林宿说,“下次吧。” 柏江又指向身后的车,“那也可以一起去机场。” 林宿摇头,“不用了,我们…坐地铁回去。” 跟前几人:“?” 顿了两秒,柏江惋惜,“好吧。”他伸出两只爪,“老师拜拜~”说完又收回爪,看向贺振翎,“再会。” 贺振翎点头,“已阅。” “……” 几人说着上了来接应的车。 言观月兄妹从车窗里挥了挥手,“林先生,贺会长,首都见。” 贺振翎朝言观月看了一眼。 车窗关上,私家车远远驶离。 道路旁扬起了一点黄尘,明灼的日光落在地面。 林宿正望着前方,忽然听身旁落来一声:“你呢?” 他扭头,“什么?” 贺振翎的侧脸轮廓分明,喉结动了下,似平静地说,“他动了恻隐之心,”他转过来,视线落在林宿脸上,轻声,“你呢。” 林宿心头蓦一跳,屏息。 目光像是若有若无地燎过面上。 他定了两秒,随后状似自然道,“我也…”跟前眼睫颤了下,他顺滑地继续说,“对于一个失去年假的鬼,我当然也很同情。” “……” 贺振翎呵了声,似笑非笑,“我说心里怎么空落落的,原来是有人串去了别的门。” 林宿柔声,“但我们可以一起再串回我家的门。” 贺振翎眉微挑,“回你家?” “开鬼门直接回去。”林宿说着,一支竹笔入手,“你的外套好像还落在我客厅里。” 笔尖一划,一道鬼门洞开! 他收回手刚要踏进去,突然想起,“对了——” 贺振翎侧目,“?” “我给管家放了过年三天的假,让他初三开始来家里做饭。后来忙着这边的事,忘记通知他不来了。” 林宿沉凝,“他不会还在我府里吧?” 贺振翎,“……回去看看。” “也是。”两人说着踏入门中。 阴风刮过,鬼门在身后闭合。 穿过地府再出来,明亮温暖的光线重新落回四周,开门的地点正在玄关外。 林宿感慨,“还是家里暖和。” 贺振翎一顿,“……会不会有点太暖和了?” 雪泥马凑去开关旁:【谁把空调和地暖都打开了?】 他们同时沉默了一下。 林宿转头,就看后面的大门还被一柄横着的拖把挡了起来。 “……” 他目光落了两秒。 随后两人一起朝客厅走去。 转入客厅,就看他的红木摇椅被搬到了落地窗前,旁边还摆着小茶几。管家穿着燕尾服,优雅地躺在上面。 一手轻晃着红酒杯,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一声满意的喟叹飘落:“俩主子都不在。无人拘束的日子,久违了……” 作者有话说: 困:鸠占困巢(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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