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碗里还剩半个饺子,是谁吃的!?” 言听云:。 言老二就不信了,“你这里是不是藏外乡人了!” … 后院窗外,三人正暗中围观。 闻言齐齐扭头,视线交错:那半只是谁碗里的? 贺振翎侧脸平静,“不是我。” 柏江忙摇头,“也不是我。” 两人沉默了一下转头,林宿蹙眉,“我怎么可能一口只吃下半个?” …好无懈可击的辩驳! 雪泥马悄悄爬上来:【…好像是阿爸咬的。】 林宿低头:“……” 说话间,屋里还在继续追究。 言听云酝酿了下,望向那只碗,动容,“妈!你显灵了……” 言老二一个拍桌,“少糊弄人!鬼魂能吃饺子,让它当场再吃一个——” 窗外,林宿微一眯眼。 他正要把雪泥马放出去吞噬,屋里突然就刮起一阵阴风—— 屋门被带得“哐”一声关上! 四周火光一瞬全部熄灭,只有牌位前的两支蜡烛在黑暗中幽幽摇曳。 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惊惶四顾间,就看一个男子的身形从黑暗中隐隐浮出。似身量极高,披着长发,袖袍拖曳在地面。 喑哑的嗓音响起:“这么见外…团年也不叫吾。” “吾来陪一个。” 作者有话说: 友军空降成功! 鬼王:想看鬼吃饺子?吾陪一个。(吞) 困(盯):他多吃一个,我就少吃一个。 第72章 第七个委托人|再上一课 昏黑的屋里, 香火摇曳。 墨发如瀑,皮肤映着光,隐约露出一抹渗人的涔白。 族人们一瞬冷汗直冒,抖着声: “有…有鬼!?” “老二, 这、这是人是鬼?” 高挑的身影缓缓笼来, 言老二瞳孔微缩, 一眼望向脚下。然而只看见一片浓稠的黑, 像是要吞没整个房间—— 他声音一时哑住, 寂然失声。 族人没听到回话,顿时一个哆嗦:“这次…好像……是, 真的……” 鬼影拖着长袍靠近,阴气森森, “怎么,不是请吾来吃饺子吗……” “啊——!!!” 终于有人受不了,大喊了一声转头去撞门。哐…哐…哐…!几声没撞开, 剩下几人也掉头, 一拥而上—— 嘭!一声, 屋门被冲开。 一群人稀里哗啦摔倒在地, 顾不得撞出的淤青,爬起来就跑。 嘈杂的声响渐渐远去了。 恢复安静的老屋里, 灯泡呲呲一响, 盆里火光倏地一燃!又变得明亮。 高挑的身影还立在桌旁。 言听云捏着筷子,也吓呆了。 后门忽而“吱呀”一响。转头, 就看林宿推门进来,后面跟着贺振翎和笑呵呵的柏江。她如见亲人, 热泪盈眶: “林先生!扛子哥!!” 一旁的身影也望了过来。 林宿抬眼, 便同对方对上视线。 明亮的光线下, 只见男子披着一头长发,长袍玄边红底,皮肤比常人更白,唇色更淡。五官倒是不错,冲淡了一些阴冷感。 对视两秒,忽然看对方微一点头,声线嘶哑: “原来,是两位官老爷…” 言听云目光来回:嗯? 柏江笑眯眯的,当没听到。 贺振翎落了眼,没说话。林宿团着雪泥马,“新诞生的鬼王?” “是吾。” 林宿就走过去拍拍言听云,“没事,是你没过门的哥夫。” 言听云,“……??” … 村民们被吓走,今晚不会再来了。 林宿把两个牌位又挪了回去。 他刚转头,就看鬼王把立在桌上的手机屏摁灭了,拿给言听云: “婚前不宜见面,先收起来。” “……” 言听云张了张嘴,接过。 她茫然中带着求助地望向林宿:…林先生,现在,怎么办? 林宿坐下端起碗,想了两秒,“饺子被吹凉了,再下锅热一热?” 言听云:? 贺振翎扫来,“碗里的给我,盘子里的热了再吃。” 柏江起身烧水,“刚刚冷气开太大了。”^▽^ 鬼王哑声,“抱歉。” 言听云:????? 她大受震撼:等等,为什么就自然而然地一起吃年夜饭了!? 为什么她哥夫…呸。还不是哥夫。 已经自己打了调料碗? 怔然间,鬼王忽而转头,搅了搅调料,“没有辣子吗?” 言听云,“……”还怪挑剔嘞。 她鼓起勇气,“我和哥哥都不吃辣。” 鬼王似流露出一点惋惜,淡淡,“那就算了。” 柏江焯过饺子重新端上桌。 林宿看着鬼王自来熟的神色,若有所思:既然他都这么熟稔了… 他开口,“你头发太长了,扎一下。” 鬼王一顿,摸出根系带扎好。 贺振翎审视,“袖子也太长了。” 鬼王低头,把袖子塞进腰带。 林宿满意地收回目光,言听云看得目瞪口呆,“鬼…鬼大哥,还没问,您是来干嘛了?” 喑哑的嗓音响起:“吾虽不常出地界,但对村里的事,偶尔也有感应。” 林宿神色微一动,看了眼。 言听云似懂非懂地“喔”了声,鬼王没再说话。林宿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戳了串饺子,矜持地张大嘴:啊—— - 一顿异常温馨的年夜饭吃完,还不到零点。 柏江被支去收拾碗筷了。 林宿起身,在鬼王桌前轻点了两下,“借一步说话。” 鬼王看了他两秒,顺势起身。 两人刚往后门走去,一道视线便跟来。林宿转头,正对上贺振翎的目光。 他了然,纵容道,“我找他有事,你要一起来吗?” 贺振翎唇刚一动,就听柏江笑呵呵开口。柏江两只袖子在身后扎了只大蝴蝶结,一边洗碗,一边阳光明媚道: “大鸟哥这么没安全感吗~”^▽^ “……” 贺振翎冷笑一声,“呵,怎么会。”他说着看向林宿,“你有事,去就是了。” 林宿宠溺道,“我们就在后院。” 鬼王已经若有所思地看来,贺振翎眉心一跳,压下,“我知道。” 林宿轻叹了声,领着鬼王推门而出。 进到后院,门一关。 林宿正要切入正题,那道若有所思的目光便转来了:“前阵子,听说有两名神官成亲了,应该就是你们?” 林宿,“……” 他张了张嘴,“理论上,应该是。” 鬼王,“?” 林宿拉回话题,“你的地界不在村里,村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吾知道正在筹备婚礼。” “还有呢?”林宿抬眼,直直望进那双浓稠的眼底,“祭坛的事,你知道吗?” 跟前沉默两秒,哑声,“知道。” “他们欲借你鬼气成大运,你同意?” “成婚,总得下聘。既然他有想要的,吾可以给。” 林宿落去几眼:他好像知道了,又好像知道得不多。他想了想,解释道: “那不是言观月的意思。” 鬼王蹙眉,“不是他的意思?” 林宿刚要开口,就看鬼王沉眉领悟,“那意思是,他只是单纯想同吾成婚。” “……” 雪泥马惊叹:【他肯定从不内耗吧?】 林宿赞同:这种心态,做什么都能成功。 他不置可否,只说,“那你知道,他们做的祭坛,是想要生祭吗。” 鬼王蓦地抬眸,阴沉,“…吾不知。” 他们对视了几息,有什么共识在无声中达成。林宿心里合计了一下:这样一来,就算是三方达成了共识。 确认是友军,事情就好办了。 他刚要再开口,便被“吱呀”一声轻响打断。转头,只见贺振翎靠在后门边,淡淡看来:“谈完了吗?” 林宿眨了下,“你…” 话音未起,又看一道雪白的身影冒出。 柏江笑容明媚,目光幽幽落向鬼王,“还有两分钟跨年。” 林宿恍然,“这么快。” 身旁默了瞬,随后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你夫君这样,我能理解。”林宿脸上蓦然燎了下,扭头就看鬼王指了指柏江。 “旁边那只又是谁?” 他定了定神,“人类幼崽。” 鬼王似懂非懂,跟着林宿回屋了。 … 回到屋里,言听云已经倒好了几杯米酿。 牌位和照片又支在了桌上。 几人在桌边落座。 林宿看了眼杯中的米酿,应该是自制,杯底还有点浑浊。香甜的气味夹杂着酒气漫上来,醉意微醺。 明亮的灯光落在圆桌上,随着几声倒计时结束。 “五、四、三、二、一……” 几人齐齐举杯一碰:“新年快乐!” “老师新年快乐!”**^▽^** 林宿正举着杯,落在桌下的左手忽然被指尖勾了下。温热擦过一丝酥痒,他差点一颤。与此同时,就听一道低声夹在香甜醉人的酒气中飘落: “新年快乐。” - 零点过后,鬼王回去了。 院子里还剩两间空房,柏江之前借住在言观月那间。言听云将父母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让林宿跟贺振翎暂住。 屋子里一张大床,开了盏小灯。 昏黄的灯光笼着床铺和花窗。 林宿已经困到了床上,酒意漫上来。他微红的颊侧压在枕头上,伸手朝贺振翎拍了拍,“快上来困觉。” 贺振翎站在床前,刚解了唐刀。闻言一顿,垂下眼睫,“你先睡。” 林宿打了个小哈欠,半眯,“别怯场,你之前不还在桌下偷偷勾我手。” “……”床前静了两秒。 贺振翎哼笑一声,看去,“你多心了。” 话落,床边一陷。 他掀开被子坐进来,又停了瞬,紧跟着躺下,“你们今天聊了什么?” 林宿眼睫都快合上了,“祭坛的事。” “嗯,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但眼底有十八层地狱。” “……” 贺振翎刚要再开口,胳膊忽然被勾住。他话音一下哑在喉头,低眼,就看林宿往他身边蹭了点,迷迷糊糊地说: “好了好了,别在床上提别的男人。” “……” 林宿悄然把胳膊一抱,“我困了,有事明天再议。”=u= 片刻,上方落下一声,“…好。” 桌前的烛灯像被风带得倏然熄灭。 房间里陷入一片昏暗。 直到温热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清冽的月光透过窗在床上落下一小格光块。床间忽而轻轻一动,贺振翎闭了下,抽出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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