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说,“他是拿的别人的名额。” “废话!难不成还是自己偷溜上来的?” 金永文按着额头的包,越想越奇怪,“这两人太突兀了,他们是上来干什么的?该不会知道了什么……” 阵法被毁,这一趟算是白搭。 他烦躁地说,“你今晚去他们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放点迷烟,牛都醒不了的那种剂量。” 下属应声,“是。” “谨慎点,别被发现。” … 今晚一大通折腾。 林宿回到房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他今天浪过了头,久违地昏昏欲睡。早早洗漱完便爬上了床,顺便把发光的雪泥马收回意识里,对下方道: “我睡了,会睡得很死。” 贺振翎抬头,“……” 林宿打着小哈欠,倒下,“晚安。” “…呵。晚安。”下方长臂一伸,啪地关了灯。床架轻一晃,贺振翎也躺上了床。 没了睡眠灯,安静的房间里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月色铺落海面,漫过窗口。 被掀起过狂澜的海面还荡着余波,船身随浪潮时不时摇晃着。 又是一波浪起,船身晃动。 静谧的屋里突然“噗通”一声! 浅眠中的贺振翎一下睁眼,转头。借着月光,就看一团林宿落在他床前。 他,“………” 他坐起身,翻下来,“…林宿。” 困在地上的人纹丝不动,甚至呼吸绵长。贺振翎眉心跳了下,俯身将人轻轻扒起,抿了下又开口,“醒醒,上去睡。” 林宿动了下,脸蹭过他臂弯。 皎洁的月色下,睫毛扫着眼睑。 贺振翎指尖一收,默然片刻,轻叹了声。长臂一拢将人抱了起来。 他转头看了眼上铺,又看了眼下铺。 思量两秒,抱着人往床边一俯—— 刚挨上温热的床铺,一双眼忽然自他臂弯间睁开!在月光映照下,林宿眸光雪亮。贺振翎猛地一顿,“…!” 两人无声对视了两秒。 贺振翎抿唇,声线平稳,“我……” 一声无奈的轻叹从怀里飘来: “我是说过我会睡得很死。” 林宿一手抓着松开的襟口,微赧,“但你这么大动作,也太大胆了。要干什么,不知道先把我叫起来么?” 作者有话说: 贺振翎(目光寂静):我叫了。很多遍。 困:(根本宿不醒)zzZZ…… 第62章 第六个委托人|平静的,不平静的 月光静静地落在床铺间。 贺振翎眼睫动了下, 声线寂然,“我叫了你,很多遍。” 林宿懂了,“没叫醒, 你就自便了。”他说着往床里窝了窝, 轻勾贺振翎的袖口, “唉, 你也真是猴急。现在我醒了, 来叭……” 贺振翎指节蓦地一蜷,沉下口气, “…你是自己掉下来的。” 林宿点头,“嗯嗯, 我也是自己滚进床里的。好了好了,快来。” 他期待地仰脸,拍了拍床。 “……” 扣着他的手隐隐紧了两秒。 昏暗无声的床铺间, 高大的身影忽而俯下来。另一手在他身侧一撑, 床架轻晃, 几乎将他整个人罩在身下—— 林宿微微睁大眼, 看向上方,“贺……” “想好了?”一道低声落下, 近距离间, 似震得他耳膜酥麻。他话音收住,就看贺振翎目光细细落来, “邀请我躺上来,然后呢?” 林宿一手抵在他胸口, 呼吸乱了点, “当然是…为所欲为~” 上方就笑了声, 呼吸也跟着乱了。 然而身体却克制地停住,隔了床被子虚压在上面,“具体的。” 林宿脸上一烧:…这就有点太直白了。 默然间,他指节抵到一枚硬环。 跟前似呼吸一重,拂过他面上。两道呼吸交缠在一起,温度跟着灼热起来。 林宿心痒痒的,指节又一动。 上方便一下压了上来。 贺振翎侧坐在床沿,撑在他身旁的手顺势按在他腰侧,握住,往跟前一拉—— 睫毛掩着暗色,俯身而下。 林宿腰身轻颤,半阖着眼,指尖一攥。刚抬了点下巴,忽然就听门口一声细微的:咚。 突兀的轻声打破了静谧的夜色。 他蓦地睁开眼,灼人的呼吸自他面上一瞬错开。 贺振翎猛地顿住,撑在他上方。 像是从迷乱的情愫中清醒了点,沉了两口热息,闭了几秒,随后撤身朝门口看去。 空气重新涌入,流动起来。 林宿按了下嘭嘭直跳的心脏,也支起来看了眼。 半截穿模的八字在门板上鬼鬼祟祟地轻晃着。 “……” 他眯了下眼,稍理了下衣襟,拍拍跟前的贺振翎。凑近了低声,“是迷烟。” 高大的背影似气压极低,“嗯。” 迷烟悄无声息地从门缝里漫入。 林宿瞅了两秒,伸手把人往床上一拉。贺振翎转头,还没开口。他就“嘘”了声,把人拖到床上,“先躺着。” 贺振翎一顿,无声地躺下。 林宿窸窸窣窣地爬到外侧,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录像看了眼,黑漆漆一片。他又收回去,把雪泥马放了出来: “泥马。” 雪泥马“嘭”地冒出来。 刚要出声,看见跟前的情景,浑身的毛都炸了一下:【你、你们——!?】 林宿把它捉下来:“太暗了手机录不清,你把录像打开。” 雪泥马瞪圆双眼,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林宿顿了顿,轻叹:“你想到哪儿去了。”他说完把雪泥马转了个向,对向外面:“录屋里。” 【昂?】 … 没等多久,迷烟放完了。 房门悄无声息地一开,一道身影戴着面罩潜进来。 屋里一片漆黑寂静。 来者朝床铺上看了眼,只见上下铺都拱着一团被子,上铺看不清晰,但下铺隐隐能看见熟睡的人影。 他又撤回目光,拿着弱光手电在行李箱里翻动着。 床铺上,三双眼齐刷刷看去。 雪泥马甚至自动跟随地转了个向:【盒盒盒盒…原来是录这个像。不过运气转走之后,‘金头包’还真是倒霉,居然撞上你们没睡。】 林宿目光幽幽盯去:“是啊…” 两人带的行李不多,那头没翻多久就停下了。 他翻完发现全是度假的东西,没有丝毫可疑之处。谨慎起见没有多待,复位后悄然溜了出去。 待房门无声关上。 林宿从床上坐起来,“看来是在怀疑我们有没有别的身份。” 身后也跟着坐起,“嗯。” 他拍拍雪泥马,把录的视频传到自己手机上,又发给了贺振翎,“这个,加上周黎拍的那张阵法照片,应该够监察协会立案了吧?” 低沉的声线传来,“够了。” 林宿一顿,扭头。 只见贺振翎那张俊美的脸映着月色,眉间压着浓稠的欲气,难得带了丝戾色。 他心头一跳,咽了下。正要悄然困回床上,就被一把捏住了后颈皮: “…别闹,回去睡。” “……” 浓重的目光认真克制地落来。 林宿抿了抿,今晚念力消耗过度,他也确实是困了。他放弃了兴风作浪,惋惜地梭下床,攀了回去: “好叭,晚安。” 他往里攒了攒,裹上被子。 隔了会儿,下方才窸窣躺了下来。 - 一觉睡到第二天。 林宿醒来时,望了一圈。 房间里没有贺振翎的身影,配套的洗漱间里隐隐传来响动。 等他下床穿好衣服,正系着扣子,洗漱间的门就“哐当”打开了。 贺振翎推门走出来。 脸上还沾着水,微湿的额发划过眉眼。两人对上视线,都顿了下。随后贺振翎转开头,抿唇问: “才十点多,睡够了吗?” 林宿顺了顺自己的聪明毛,“没那么困了。”他说着去往洗漱间,路过贺振翎身侧时又停了下,探头一望: “你是不是又害羞了?我们又没做什么……” 深长的目光一下落来。 贺振翎笑了声,看着他,“可能吗。” 林宿宽慰地晃进洗漱间,“那就好,还以为你就嘴上厉害呢。” 身后:“……呵!” 收拾了一番,他们就出门了。 这会儿距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 咖啡厅日光正好,林宿准备去瘫一会儿。路上经过餐点间,贺振翎停下: “我去买个三明治,喝咖啡前垫一垫。” 林宿点头,“那我先过去了。” 一进咖啡厅,便看一道熟悉的身影。 宋瑾桉正站在吧台边,摁着摆在上方的手机。 林宿顿了下,走过去。 近了,只见手机屏亮着,锁屏界面叠着几条未读短信,最上方的隐隐显示着什么【账单】、【债款】…… 看那手机壳,正是周黎的。 他出声,“你在干什么?” 宋瑾桉吓了一跳,一下收回手,又平复下来说,“我看这里有部手机,正准备寻找失主。” 雪泥马听了半截,冒头:【他出家了?】 “…不是化缘的那个。” 林宿纠正了一句,随后对宋瑾桉道,“是我朋友的,我拿给他就行了。” 宋瑾桉眼神避开,“好吧。” 说完转身走了。 林宿目光落了两秒,又看向已经黑屏的手机。雪泥马跟着望了望:【他是刻意的还是不小心?】 “偶然加刻意。” 至少他一直在暗中关注周黎。 林宿在这儿等了没两分钟,周黎便寻过来了,“诶?学弟。”他视线一转,拿起手机松了口气,“我就说在这儿。” “学长,怎么把手机落下了?” “我手机跟朋友的一样,拿成他的了。他没找到手机,发现在我手上。” 正说着,贺振翎带着三明治走了进来。周黎打了个招呼,速速溜走。贺振翎将培根鸡蛋的拿给林宿, “怎么了?” 林宿拆开纸袋,吞噬了一大口,“有人要作妖,留意一下。” … 楼下,桌球馆里。 啪!一杆拉出,周围一片哄声。 宋瑾桉站在一旁没加入,脑中晃过看到的几个字眼。前方正好换人,一名富二代退下来,他思绪一转,把人叫住: “陶择。” 陶择走过来,“咋了?” 宋瑾桉压低声音,“你不是认识暮城大部分赌场的主管吗?” “对啊,你要去玩儿?” “不是。”宋瑾桉停顿了下,说,“有个叫周栋民的欠了债。你让人去催一下,催急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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