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更快的办法。” “什么……”温然茫然睁大眼睛,尾音被急速掐断——顾昀迟握住了他的脚腕。 “不知道么?”顾昀迟的语调变得更低。 睡裤宽松,手能够轻易伸入,顾昀迟的手顺着脚腕慢慢往上移,一点点摩挲上去。 温然好像一脚踩空,思维停滞,只剩梦中那只握着他脚腕的手,如一张定格的相片,骤然在脑海中展开,与现实无缝重合。 原来梦里的那只手,是顾昀迟的。 视野昏黑,什么都看不清,但温然仍能够想象出它的样子——白皙有力,手指精致修长,关节泛着健康的微红血色。 微凉的手心摩擦过皮肤,温然浑身发麻。 “不知道……”他说话都打颤。 “alpha身上有两种东西,信息素浓度很高。”顾昀迟语气低缓,仿佛在讲故事。 “唾液。”他揉捏了一下温然的小腿,接着说,“精液。” 温然怀疑耳朵出错了,呼吸快起来,试图看清顾昀迟的神色,但无论怎样努力都只能描出轮廓而已。那只手已经碰到膝盖,温然发觉自己丝毫不反感这种触碰,甚至阴暗地有些期待。 都是因为发情期——温然强迫自己终止这一切,抓住顾昀迟的手,拉起来,呼吸错乱地试图去调手环档位。 顾昀迟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迫切地摆弄手环,温然的手心很烫,摸来摸去,最终还是没能研究出解法,他吸了一下鼻子,感觉要死了,抬头看顾昀迟,哆嗦着问他:“我该怎么做呢?” 黑暗中对视几秒,顾昀迟抽出手,站起身,语气恢复平淡:“只是给你科普一下。” 嘀嘀两声,他打开单向开关,并将手环的档位调到了最低。 温然愣了下,随后立刻调低自己的颈环档位。只一秒,高匹配度alpha的信息素宛如一剂即时起效的良药,将他从灼热的水中捞上岸,重获呼吸。 身体里持续好几天的燥热终于得到安抚,温然眨眨眼睛,喃喃道:“我觉得这样应该已经可以了,你不要担心,你说的那、那两种,我不会那么过分的,不会要你做那些的。” “关我什么事。”顾昀迟转身朝里走,“我要洗澡了。” 他才走几步,温然却觉得信息素不够浓了,马上站起来跟过去,跟到洗手间门口,周围的灯光自动亮起,顾昀迟回头:“你打算看着我洗?” “没有,没有。”温然往旁边挪了一步,“我在这里等你。” 顾昀迟看他一眼,走进洗手间,关上门。 门阻隔了大部分信息素,这让温然又开始变得焦躁难耐,等着等着,水声总算停了,再等等,吹风机的声音也停了,继续等,顾昀迟还是没出来。 “你好了吗?”温然实在忍不住,小心地说,“都要睡觉了,应该不用弄得太精致吧?”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顾昀迟穿着睡衣走出来:“戴着手环洗澡,弄湿了不用擦的吗。”又说,“五分钟早过了,你怎么还在。” “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温然竭力克制往顾昀迟身边靠的欲望,请求道,“让我再待一会儿可以吗?” 顾昀迟收回视线,径直往卧室区走,温然尾随其后,跟到床边。 按遥控器将窗帘关上,顾昀迟掀开被子一角,说:“衣服脱了。” “啊?”以为这又是什么AO必备性知识,比如信息素安抚需要赤裸进行才效果最佳,温然一边犹豫地摸到自己外套拉链,一边向顾昀迟确认,“全部脱光吗?” 顾昀迟用那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他:“外套。” “哦……好、好。” 脱掉外套,温然就这么傻站着,顾昀迟不耐烦道:“去床上。” 还以为自己只能坐在地毯上的温然对此难以置信,身体却因为不想挨骂而先一步做出行动,快速爬上床睡到左侧。顾昀迟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药瓶倒了一颗药咬在嘴里,然后喝了口水送下去,关掉灯躺上床。 渐渐地又眩晕起来,脑袋变得稀里糊涂,温然轻微动了动,问:“我可以把颈环摘下来吗?” “你在上幼儿园?这种事都要问我。” “那下次不问了。”窸窸窣窣,温然将颈环摘下放到一边,他摸摸自己的腺体,热的,而且比平时要胀一些。明明已经离得很近,却好像还是完全不够,强烈的渴望促使他朝顾昀迟身边挪去,下巴快要搭上对方的肩。 他隐约听到顾昀迟的呼吸重了些,并轻啧了一声,在顾昀迟开口让他滚远点之前,温然模模糊糊地说:“你让我睡你的床,你真的很好。” 顾昀迟难得顿了下,才说:“你要求够低的。” 根本听不清他讲了什么,耳朵嗡嗡作响,温然嗅着顾昀迟的信息素,继续向他靠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发情了。”无处倾诉,只敢在意识不清的时刻才隐晦地吐露,“而且症状这么严重,好像发情之后,身体就不是自己的了。” “omega受alpha信息素影响之后容易被诱导发情,特别是高匹配度之间。”顾昀迟偏了偏头躲开温然不清醒的声音,道。 “发情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你。”温然自顾自说着,脸已经蹭到顾昀迟颈边,“实在忍不住了,才来找你的,对不起。” omega滚烫的呼吸喷在颈侧皮肤上,顾昀迟抬手扣住那张不断凑近的脸,侧过头盯着他:“想我干什么。” 温然被阻碍了前进路程,有点难受地哼哧两下,慢了十几秒才把顾昀迟的问题听进去,回答:“想你的信息素,很好闻。” 顾昀迟扣着温然的脸往后推,温然不屈不挠地重新趴到他旁边,问:“你怎么不骂我性骚扰了。” “你就是个爱到处性骚扰的人,说了有什么用。” “怎么会呢……”温然像狗一样,鼻子在顾昀迟的脸颊、鼻尖、唇上、下巴一一嗅过,嘴里说着,“我没有到处,我只对你这样。” 他的上半身几乎已经压在顾昀迟胸口上,且有要继续往他身上爬的趋势,最终被顾昀迟托住腰拦下。温然的睡衣早就蹭乱,衣摆向上堆叠,顾昀迟的手心无阻挡地按在他腰上:“不是说闻一闻信息素就好吗,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医生是这样跟我说的。”不明白为什么闻到信息素之后脑子反而更糊涂了,温然也很苦恼,又混沌,“我觉得,可能从我梦到你开始,就变得很奇怪了。” 两人的心跳隔着胸腔重重撞在一起,顾昀迟鼻息沉重,手指插进温然的头发里:“梦到我什么。” “梦到你摸我。”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顾昀迟才吐出几个字:“你真是……” “醒了以后,症状就变得更严重了。”温然低下头,嘴唇无意识地在顾昀迟的脖颈和耳边到处碰,“而且还流水了,非常可怕。” 手蓦地收紧,顾昀迟抓着温然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两人下巴相抵,顾昀迟说话都有些发哑:“没必要什么都往外说,我不想听。” 温然张了张嘴,茫然地问:“你生气了吗?” “后悔。” 笃定他就是生气了,温然安分地在他肩膀上趴好,说:“对不起,我不吵你了,你睡觉吧。明天醒来的时候,你记得原谅我。” 于是安静下去,温然在发表了一番出格而荒唐的混乱发言后,也感到疲惫,闻着顾昀迟的信息素,贴在他肩头很快睡着。 omega在发情时是会做出许多无逻辑行为、说出许多直白且不过脑的话的,接受过完整生理课程教育的顾昀迟深谙这一点,却还是到了凌晨才得以入眠。 温然醒来时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他扒拉着将头探出来,顾昀迟不在,仔细听了会儿,房间里没动静,应该是下楼了。 整理好枕头和被子,温然戴好颈环,套上外套,去漱了个口洗了把脸。 电梯门打开,339迎上来:“早上好我的宝宝,为纪念你和少爷第一次共度良宵,我请厨师制作了大量美味牛角包,请随我去餐厅享用。” “我得回家了。”陈舒茴这几天在外出差,但怕芳姨问起,温然打算早点走,“现在几点了?” “才六点半呢。” 昨晚大概没到十点就睡了,醒得够早,希望回家时不会碰上芳姨。温然闻了闻空气里牛角包的香味,咽下口水,说:“那我先回去了。” “好吧!我去打包,等我一下!” 这次打包了十五个,用一个很大的纸袋装着,339将袋子塞到温然怀里:“请带回家慢慢品尝,我马上帮你联系司机。” 牛角包还是热的,抱在怀中给人一种十分充实的幸福感,温然傻笑了一下,一转眼却见顾昀迟喝着咖啡从后花园走回客厅,同时在打电话。 “是的,昨天睡得早。”顾昀迟走到温然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吃饭的话可能要过两天,他这几天不舒服。” 挂掉电话,顾昀迟还看着手机,温然仰头问:“谁不舒服?顾爷爷吗?” “你。”顾昀迟的手机越举越高,“我的小提琴老师叫我有空去他家吃个饭,让我带上你,你们认识?” “是姓章吗?上次在陆赫扬的生日会上,我们有说过话。”犹记得被章昉懿说自己长得既不像温宁渊也不像陈舒茴时的紧张感,温然有些不安,看着把顾昀迟脸都挡住的手机,问,“为什么让你带上我呢?” “谁知道。”顾昀迟说。 手机里传来咔嚓几声,温然怔了怔:“你在拍照吗?” “截屏。” “截屏要举那么高吗……你是在拍照吧,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 顾昀迟倒没再否认,坦然地将手机给温然。温然低头看屏幕,发现果然是拍的自己,俯拍,还开了0.5倍广角,把他拍得头大身子小,眼睛也很大,右手臂弯里挎着一袋牛角包,表情呆滞,衣服和头发乱糟糟,看起来智商有问题。 “……”温然好声好气地求他,“可不可以删掉啊,把我拍得有点像外星人,很奇怪。” 顾昀迟说:“你本来就长得和外星人一样。” “好吧。”温然也不明白顾昀迟为什么要拍这种奇怪的丑照,但总不会打印出来贴满预备校,也无所谓了。他犹豫一下,说,“昨天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我感觉很差。”顾昀迟关掉手机,喝了口咖啡道。 “啊?是我睡相不好打扰到你了吗?还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我记得昨晚我一到床上就睡着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先道歉,温然说,“对不起,害你没睡好。” 顾昀迟目光一顿,放下咖啡,垂眼看了他几秒,最后说:“你确实害人不浅。” 更令温然疑惑的是,顾昀迟要送害人不浅的自己回家。 “你这么早出门,是去锻炼?”温然问,“所以才顺路送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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