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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这话说得，你就没尝过男人，那滋味比尝女人好多了，又紧又缠，爽到飞天，若让爷我看到那张脸，恐怕就是感觉自己和仙女在做……” 一团众男人爆出笑声，旁边的人擡头看了两眼就低头匆匆吃着自己的食物，喊着小二结帐，这一桌的人惹不起，都是爱玩的世家子弟，不把一般平民当成人看待，遇上了只求着别看到自己。 拉住店小二，塞了几锭碎银，褚华郁问着：”那些人在说甚么” 小二低头说了几句，褚华郁皱了眉头，继续问着：”那地方在哪叫甚么名字” 小二回了，又跟着劝诫几句：”公子，那些人咱们真惹不起，听说是京都城里的皇家子弟，您听听就好，可别真跑去抢标了，抢赢抢输都不好过，危险哪。”
第11章 他不是忘恩负义的狐狸 褚华郁把剩下的酒喝干了，没醉，换来了头疼，他抿着唇离开闹哄哄的大厅往房间走去，躺在床上看着床帐，一路由天亮看到天黑，再由天黑看到天亮，外面又响起阵阵吆喝声，热闹的街市开张。 倏然起身，褚华郁大步走到昨天遇到的瞎眼老人街上，瞇起眼，瞧见那张破旧的桌子旁竖起刺眼的大字，包神准。 这回是恭恭敬敬坐下，一坐下就乖巧行了礼。老人看不见，只是眼珠子看不见，修行的人有神识，没了眼睛视物也不打紧，这人修为远高自己之上，既然愿意出口拦住自己就代表事情还有作为。 他不是忘恩负义的狐狸，如果是他造下的因果就该由自己偿还才是。 “前辈早。” “还来做甚么掀了老夫的摊” “晚辈昨天失礼了，今天特地过来道歉，还请前辈原谅晚辈无知无礼。” 老人重重哼了一声，手指摸着桌子的纹路画着，像摸着这天地的走向。 褚华郁没说话，两人就沉默的坐了好一长段时间。 直到老人开口打破沉默，”你想问甚么老夫看心情说。” 褚华郁低头，看着老人的手，”晚辈想问，若那人还有气运，他该会过上甚么样的人生” “前辈可否给晚辈些许方向” ****** 纤长手指拨动琴弦，弹出一连串悦耳的琴音，这小倌不唱曲不卖身，只弹琴，仅仅如此他的生意依旧是楼里最受欢迎的牌。 清倌的日子只容再五日，五日后的日子是他十二岁生日，也是他的初夜将被卖出的日子。 听说一夜千金，有一人信誓旦旦要拿标，没人敢和他挣抢，连老鸨也哈腰奉承着。 一连串的滑音随着舞动快速的手指泄出来，骤然止住，纤细的手轻轻压住振动的弦，没有弯绕收尾的繁音，骤然止住让听曲的人都还陷在高亢激昂的乐音中迟迟无法回神。 忽然一阵双手拍击声，壮硕的男人站起来，走向前面放下一小包奖赏，躬身说着：”今天是老夫最后一次听曲，这曲……真是获益良多，还望……日后保重。” 琴师摸向了小包打了开来，里面几锭银子，他随手取了一个给了身边伺候的人，连同桌上的包起，向台下的众人点点头，起身离开。 回到房里，摸着收来的小包，把剩余的银锭放在桌上滚着，其中一个滚出点不同，他将他放在靠近自己的位置，接着为自己沏了一壶茶，动作优雅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门外传来轻敲声，一道轻一道重的步伐声响起，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带着一名高壮男人走进来，清倌连眼都没擡，低头抿着自己的茶水。 “休息会，半个时辰后再一场。”女人笑着边拿边数桌上四散的银锭铜钱和银票，纤细的手伸出来，取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小锭，女人瞥了一眼没阻止，”那老男人怎么不多留他几天原先还以为他没银子，想不到今个这么大方。” “留不住。” “哎、你就没开口，开口开口肯定留下。” “他要回京都。” 遥远的都城，他在那里有个家，他说在外这么多年，年纪有了，也该回家看看，回家之前他就过来坐坐，看看旧人。清倌没说，女人也没打算问下去，反正她也就只是开口解点闷。 ”你之后得休息四天养养身，破身之后，谁能预测你还能不能有这种身价” “男人女人都一样，没吃到的都美，等到躺在身下呻吟之后就不值钱了。” “不值钱还卖”清冷的语调淡淡的回话。 “你不是知道那华少可是为了你的初夜准备砸了千金，还先付了百两银票等着开标，这你弹一辈子的曲也赚不着，怎不卖指不定后面还有人等着付钱上你，这笔买卖不亏。” 面纱下的唇抿了抿，没回话，自顾自在桌上滚着那锭银子玩着，咕隆咕隆咕隆。女人自讨没趣，照往例烙了几句狠话就带着男人离开，门砰然合上，清倌没擡头，依旧滚着银子玩，咕隆、咕隆。 不久后，一个垂着首的侍女走进来，看见房中的主人维持半时辰前的姿势，纤长的指尖还再绕着银锭玩着，一下轻轻弹出去，一下用指腹强迫它滚回来，一来一往，银锭像有了生命，被修长的手操控自如。 转着的银锭倏然止住，侍女回过神，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盯着自己瞧，连忙上前抱着琴再退几步，银锭被收进袖中，清倌站起身，昂着首，脚步轻巧的往房外走去，侍女在身后连忙跟上，想起忘了关上房门，又匆匆回头合上，再转头，修长纤细的身影已经走到廊道尽头，擡头望着天等着。 真美，不像自己被哑了喉咙也长得不好，被卖进窑里只能当个下人。 握着袖中的银锭，清倌瞧着屋檐外的蓝天。真美，连风也舒服，最后这几日还能有这种好天气，真是不错。 屋檐下隔着一条街站着那名给了一包银锭的男人，目光紧紧锁着窗内擡首仰望天空的佳人，旁人当他花干了钱袋，进不了清风阁，只能呆站在外面看着，连连哼了几声快步离开，宽大的袖袍下两手环紧的手臂绷着，长满老茧的大手握紧拳。 纤瘦的身影消失在阴暗处，男人又多停留一会才转头离开，想了想，他挑了清风阁旁的小摊坐下来，让摊主去买几壶酒过来。 引人注意的世家公子晃荡过来，看了看清风阁，没进，多走了几步瞧见了旁边巷子满桌的酒坛子，小菜没动，酒坛倒是都干得歪倒在地，脚转了半圈，自顾自在桌另外一边坐下。 “公子这……” 褚华郁扔出一块碎银，”没事，我就喜欢坐这，挺有趣的，这有啥有甚么都来点。” “可喝醉的人危险、公子您……” 又扔出一块银，”他买单没还没他的单我全包了，去煮点东西上来。” 摊主呐呐的收了银子退回炉边，一双眼还紧张的瞧呀瞧，等到面煮好了，那桌还是一人喝酒一人支着下巴盯着瞧，就放缓点心。 在这摆摊生意不错，但时不时就能瞧见喝醉的人在发疯，几个人都拉不住，这小摊因为左右都是烟花馆容易被殃及被掀了摊，但赔偿也不少，摊子在这也不好搬，多注意点就是。 喝光一桌子酒的男人没有很醉，这里的酒比不是西北军大营的酒，那里的酒浓烈又纯，一坛子下去威武的大男人也得喝到不醒人事，城里的酒多是为了助兴用，带点甜腻味，喝了这么多还没能让自己忘记事情。 “老夫多谢公子买单，剩下的公子用吧。”
第12章 他忽然好奇，这故事接下来呢 褚华郁伸出手阻止要起身的男人，”来这不过是想逛逛，累了就歇歇腿，一个人坐着无聊点，汉子若无事不妨再多坐一会，吃点东西。” “你这打扮，出门怎么不带小厮侍卫这条烟花巷，没外边大街上安宁。” 这条烟花巷难怪一路走来往自己投来的目光愈来愈不一样，他只当这里是酒馆一条街，随即脸色一沉。 “我才刚来，路生，不自觉就走到这来，这条路再往下会通到哪去” 男人警觉看了他一眼，对面的男人精致的一张脸写着满满好奇，稍稍放松下来，指不住又是一个京都来这里玩乐的公子爷。 “再往下走小段路是穷苦一点的区域，公子一身富贵装扮最好回头别再往下走，过了那区再走一点就是城门，往外能通到往西北的大路，那边可没这城有趣。” “你对这里可真熟，说得倒是，来这玩玩而已待会就回头，哪、这面菜热腾着，吃点吃点。” 一听见往下走还有其他区域，还有条通到西北的路，褚华郁稍微放松点，也许他能在前面找到人。 心底有隐隐不安的预感，脑袋浮出那张漂亮的小脸，脏兮兮的对自己笑开，真美，随即又被挥开，那狼崽子般的性子肯定能自己活得好，不会让自己吃亏受辱。 狐狸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受了委屈绝对会返还，花安语救了自己但也让他委屈了，找到就精细点养着，人类的寿命太短，早日还了因果早日离开，有他这堂堂六尾狐还能生出甚么事没了气运算甚么他就给他个让人称羡、荣华富贵的一生！ 褚华郁把食物堆到男人面前，”点多了，汉子帮吃点” 男人没推拒，吃光一碗面，开始清空小菜，眼前公子虽然富贵穿扮但没有讨厌的气息，酒喝多了，胃也填暖了，也许是年纪也有了，看着拿着筷子尽挑着自己要吃的吃，剩下全剩下来放在中间，连动筷也不移一分的公子哥。 “看你挑食成甚么样子。”忍不住像当成下面的小兵训起话。 “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用吃，反正总有人会吃。” “那人还真惯着你。”男人不介意的把褚华郁挑挑拣拣的全吃了，”尽挑肉吃，菜也得多吃点，营养，前些年日子不好过，多得是人只能吃上粗食，肉味一年都没能尝上一口，让你尽挑食。” “是吗” 男人瞥了眼，”你家世好，不知道外面打拼的辛苦。” 那一年花安语养着自己也没让自己缺过一餐肉，仔细想想，好像盘中剩下的也是小孩帮吃完的，抿了唇，好吧，日后让他日日有肉吃不就行了，吃他一年肉，他还他一辈子的肉味，挺值的。 心底深处刚泛起一丝怪异的心疼立刻被粗暴的换算压下。 “你瞧，这条街看起来繁华，门口站着的人个个笑的牙不见眼，但里面多的人是苦的，想死也寻不着，离不开就只能干活着。” “钱多赚点入袋怎么就是苦着我瞧这每一馆来去恩客也不少，敢情汉子有认识的人在里面相好”褚华郁不经心的回着：”烟花之地怎会有真心可言玩玩就可，别真往里面砸光家世，里子面子都输了。” “钱买不回人心。”男人忽然对眼前的食物索然无味，抓起一壶酒直接干了。 “看你喝酒真是畅快。” 褚华郁坐够了想起身，被碰然放下酒壶的大手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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