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语调缓慢,“时斯,这局棋,结束了。” 时斯的目光这才看向棋盘,看到谢归落下的那枚白子的位置,面色微变。 这是一枚白子自杀的位置,落在这个位置,白子将前功尽弃,黑子不战而胜。 身为执黑子的他看到这结局本该高兴,然而,一年前,真正执白子的人是他! 谢归给他走到了最终的死局。 “哈。”时斯笑了。 他将棋盘整个掀翻,黑子白子全数掉落在地,颗颗价值近万的温玉制棋子摔落在地,直接碎成了好几掰。 客厅动静太大,吵醒了房间中休息的老张,它汪汪叫着出来,结果没看到小主人,只留大主人一个人孤单单,像之前的好多天一样。 它摇着尾巴来到时斯跟前,狗头靠在他膝盖上,轻声汪汪着,像是在安慰。 。 时津醒来时,谢归就坐在一边,他一睁眼就和谢归黝黑的瞳色对上。 他揉了揉太阳穴,“头有点疼,别这样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时斯家,你不是说没在我身上装置定位器。”他坐起,“谢归,你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 谢归解释,“打你电话你不接,你常去的几个地方我都问过,都没有你,我猜测你会在时斯那里,我之前和你说过,我能截取时斯定位老张的位置,自然也能按照老张的定位反过来确定时斯在哪里,找到他的家并不是一件难事。” 顿了一秒,他补充一件事,“我抵达时,门是开的,他好像知道我会来。” 时津垂眸,真的是这样吗? “时津,你在怀疑我。” “你骗我的前科太多了。”时津淡声说,“多到让我开始下意识去怀疑你每句话。” 谢归滑动喉头,“我说过,我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会再欺骗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乐意全部告诉你。” 时津微仰下颌,和他对视,“谢归,万一这句话,你也是骗我的呢?” 谢归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自证的话都没能说出。 时津内心自嘲,看,他连证明自己的话都说不出,还想让别人相信他。 然而,下一秒,一支熟悉的枪支就出现在时津眼前。 谢归递来一支枪,“这是当初你遗落在我那里的枪支,你说这支枪对你意义非凡,我一直都有好好保存,给你装了新的子弹,不会再有卡弹的情况。” “你若不再信我,就将枪口对准我胸骨左侧第三根至第四根肋骨的位置。”谢归认真说,“那是我心脏的位置。” 时津直接夺过,提住谢归衣领的同时,将枪口对准他说的心脏的位置。 咔哒一声。 他扣动了扳机。 危险气息一触即发! 时津红了眼,冷声质问,“我分化时,是你来过!” “是你安抚了我失控的信息素,但同时又引导我对你的信息素产生依赖!谢归,你不觉得你自己是个畜生吗!” 他一直以为他和谢归的第一次,是在知道自己是假少爷那天。 原来,在他被迫遗忘的片段里,他和谢归的第一次,是他第一次分化的那天。 他嗓音更冷厉,“你还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畜生,那段记忆,你是不是给我抹去了?就像在荒岛一样!” “你到底还抹去了我多少记忆!又在我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多少畜生行径?” “时时时、时少!”房门口出现一人,赫然是好久不见的赵乔立,看到时津一副下一秒就要枪杀谢归的样子,他变了脸,“时少,您说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为您解释!” 乔立大概是急了,语速很快,“当时您分化成O,信息素失控的十分严重,如果不加以制止,那整栋酒店的人都会知道这里有人分化成O了,再加上您当时是16层独层,稍微调查一下,就会全部知道您分化成Omega了!” 时津咬牙切齿,“所以你就让谢归以那样的方式帮我控制?听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是不是?” 乔立更急了,“不是啊时少,谢总……谢归当时和您的信息素匹配度并不是最高,所以他嗅不到您的信息素,但当时因为您的信息素已经开始泄露了,酒店经理要控制情况,谢归就去了您房间查看。” 乔立有点难以启齿,“是、是失控的您把谢归强了。” 时津一愣。 什么? 怪不得乔立是外国人,说的华国话就是如此难懂。 但这句话一出,那些模糊的片段全部清晰了。 初次分化后的他不懂如何控制信息素,腺体难受得让他几乎想撞墙自杀,偏偏一脸淡漠的谢归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那时谢归嗅不到他的信息素,以为他分化成了Alpha,因为失控的他,力气很大,饶是谢归,都挣脱不开。 他几乎是发了狠的在谢归身上胡乱来。 没有任何前奏和技巧。 直到看到了他的腺体,谢归才知道他分化成了Omega。 屈辱和恨让谢归反客为主,才有了将他推到床上的一幕。 这是一场纯纯意外,失控的时津甚至在意外中也会引导谢归对自己的信息素产生依赖。 而谢归,也照葫芦画瓢引导时津对他的信息素产生依赖。 他们并不是天生就是最佳匹配的Alpha与Omega,他们是在一场又一场进攻与反抗,引导与被引导,失控与沉沦,信息素交互融合中,才成了匹配度最高的A与O。 那时的时津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他见不得谢归有任何反抗,每每他反抗,他就会扣住谢归的脖颈,将人抵在床上狠狠占领。 谢归曾对他用过的手段,原来,是他早就对谢归做过。 时津枪支都要拿不稳,他突然记起谢归曾经说: “是我不同意你就要杀了我?就像那天在酒店一样。” “你要倒地,我扶你一把而已,时津,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吗?我根本反抗不了。” “原来Alpha发作起来,是可以不管对方是不是Omega,都能接受的吗?” 时津的脑袋简直要爆炸了。 原来谢归这些话都是真的! 只是他晚了一年才对他说出口。 乔立见时津大概是想起了分化时的事情,不敢再在如此社死的场合刷存在感,赶紧溜出房间。 时津呼吸不畅,刚刚还怒不可遏想杀谢归泄愤,结果真相就来狠狠打他的脸,他都不敢看谢归的眼睛,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还要抹去我那几天的记忆?” 谢归闭眸,艰难开口:“时津。” 他也咬牙切齿,“那几天,丢脸的是我,受屈辱的是我,换成是你,你会把你的屈辱史,让罪魁祸首拿捏住?” 一个Alpha被失控时的Omega强制了,怎么看,都是血汗写下的屈辱。 时津闭眸,怪不得几个月前的那一晚,他信息素再度失控时,谢归那么折腾他。 敢情是憋了一年的报复。
第106章 时津,你早该对我负责 谢归拉住时津的手,将他扯到自己腿上跨坐着。 他的下颌轻轻抵在时津肩头,转头看着他,眼神轻朦,好似蒙着一层春日夜间落雨前的雾气,语气也轻: “时津,你早该对我负责。” 谢归将他的手抓住移到自己胸骨左侧第三根至第四根肋骨的位置,“它跳的很快。” “你刚刚用枪抵着,吓到它了。” “不给一点安抚吗?” 时津沉默着,摊开手,用手掌心去感受谢归平稳有力的心跳,感受这层衣服之下强健有力且灼热的躯体。 他另一只手抬起谢归的下颌,朝自己方向勾近了一点儿。 谢归的眼神还是轻朦着,像将下不下的春雨,从眼尾处就能窥见丝丝朦胧春潮,单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一股无声的温柔与包容。 时津抵着他额头,与他眼神对视。 “你说得对,我们注定要一辈子纠缠。” 不管是他对谢归做的,还是谢归对他做的,他们早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他们之间越是细翻下去,就越能发现是一本永远都平不了的烂账。 就像谢归无法拿他怎么办,他也无法拿谢归如何。 “谢归啊——”时津轻唤着。 “嗯。”谢归凑近,轻啄着。 “你说我们之间的烂账,有一笔勾销的可能吗?”时津任由他啄来啄去,更由他从唇缓缓下滑至脖颈。 在时津仰着头时,谢归轻吮一下,才道:“只能勾销19岁前的。” 我对你的爱能冲销之前所有的不甘愤懑,但爱欲如雨后春笋,竟能疯涨不止。 他无法控制。 时津扣住他后脑勺,抓住头发阻止他进一步冲动,开口:“记住你说的。” 语毕,他主动封住了谢归的唇。 或许是初次分化那几天失控的记忆回来了,导致新手时津瞬间变老手,几个挑逗动作下,反而让谢归显得像个纯情男孩,眼尾透红,气息变急。 他箍住时津的腰身,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时津。” “时津。” “时津——” 名字之后想说的话已经不用开口,两人透过眼神都能心知肚明。 明明时津自己也软成了一滩春水,但他就是不急,非要慢慢折磨着谢归。 看他眼神染上春夜之火,听他乱了气息后溢出声音,感受他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变得更烫灼。 谢归在他耳边轻喘了一下,喑哑唤他姓名: “时津——” “要我吧。” 时津眼神陡然一暗,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屋外,乔立还在焦急等待,生怕时津不相信他说的话,和谢总打了起来。 但转念一想,他是医生,就算一枪嘣在了谢总身上,只要他抢救及时,也不至于挂掉,反正又不是嘣的他,疼也不会疼到他。 “没错,牛马可不能心疼资本家。”乔立安抚好了自己。 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乔立凑近一听,当即面色大变,骂骂咧咧跑开。 房间里面的确是打起来了,他要是再跑慢一点,怕是都要进去接生。 。 直到晚上八点,那俩虐单身狗的才洗完澡清爽出来。 乔立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到他们身上的痕迹。 时津朝他打个招呼,“好久不见,小、舅、舅。” 乔立只差给时津跪下求他别这样称呼,折寿啊折寿! 他哀求,“时少,您还是叫我赵医生吧要不,直接喊乔立也成。” “是吗,我看你好像更喜欢黑医这个称呼。” 乔立又恨不得跪下求他别这样称呼。 但还是有件事让他格外在意,“时少,您是咋知道我就是黑医的?” 时津也不卖关子,“就你这个口音,想不暴露都难吧?” 乔立大惊,咋会如此?他普通话还考过了一级甲等呢,分明包准的很,根本妹有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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