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黎的效率简直没得说,好狗昨晚还在跟他哭嚎说工作量太大了呢。 “金黎,你再帮我查查一个离滨海镇比较远,需要坐船去,名为荒谷的地方。” 金黎一愣,随口道:“时少,我只知道一个荒岛符合这个特征,这个荒谷……我查查再给您消息。” 时津抬头。 一般人的大脑无法同时处理两件事,俗称不能一心二用,王翠梅当时是想告诉他谢归养父母埋葬的地方,结果被谢归一句话给引走了注意力,导致王翠梅当时的心神全被锅里的排骨吸引。 同时又急着回答他的问题。 若当时王翠梅想回答的就是荒岛,但心里想的是排骨,所以口误说成了“荒骨”,又被他理解成荒谷呢? 如此巧妙的误会。 荒岛,好巧不巧,他不就曾送过谢归去那里,之后自己好像是有什么问题要找他问,便也跟了去,随后更是莫名其妙丢失了两天的记忆。 “时少?时少?您还好吗?”金黎担忧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时津抓着头发,眸底幽光闪烁,“啊,我好得很。” 他的脑海闪现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谢归说他被人绑架,晕了两天。 那模糊画面中,他好像的确被人绑起了双手,以屈辱的姿态,跪在了一个墓碑前。 有人在他耳边,以恶魔呢喃般的语调说: “你不好奇我养父母的亲生儿子是谁吗?”
第67章 你会不会亲 高照的艳阳一路向西,坠至地平线,橘红晚霞弥漫天际。 大朵大朵的云霞变化着形态,像时津九岁那年遇见过的猫。 像十二岁那年抱回来的老张。 就是不像十九岁这年,遇到的谢归。 门口传来滴滴声响,赶在最后一丝余晖落入地平线时,谢归终于回来了。 啪嗒一声,他打开灯,昏暗的室内才终于明亮如白昼。 时津抱着腿坐在沙发里,曾经肆意张扬的耀眼银发变得顺从,柔软贴在他头上。 他柔软如初生小兽,看的人心头发软。 谢归轻声问:“天黑怎么不开灯?” 时津转眸望去,“你额头怎么了,被人打了?” 谢归额头中央有明显一块红痕,像是用力磕在地面产生的痕迹。 谢归沉默,来到他跟前,半跪在他身边,抬起他一只脚,抓住脚踝。 他的手心滚烫,触及肌肤时,让时津忍不住瑟缩。 别昨晚不行,今天就要开始发癫了吧! 时津再三暗示,“喂喂喂谢归我还是个伤患,这样你也做得下去,难道你真是个畜生?!”尽管脚伤已经快好到差不多了。 “哎呀我脚痛哎呀我头也痛,我浑身都痛,难受死了,你快叫医生来给我瞧瞧。” “真的不能做,会出人命的。” 谢归抬眼,目光微妙,旋即,他掏出口袋中的东西给他脚踝系上。 时津瞟了眼,是红色平安绳。 真是服了,戴个脚绳而已,动作搞这么涩气,害他误会。 “呃……好看。”时津说。 “现在还浑身痛吗?”谢归问。 “唔……你不碰我就不痛。” 谢归挑了下眉,顺从地松开了时津的脚。 红色脚绳再次归位,还是中央一颗小金珠子,和以前那根竟没有丝毫差别。 这样的平安绳只有在赵唐思当年求的那座寺里才有。 但那座寺,距离京市八百公里,还要徒步走千层阶梯,在长达千米的佛道上三步一叩首,最终进入佛堂,诚心礼佛后才得方丈赐来一根平安绳。 谢归就算是以直升机来回,最快也要12个小时才能得到这根平安绳。 以这个时间倒推的话,谢归早在昨晚他入睡后,就出发了。 时津心头一颤,鼻子一酸。 此刻他恨透了自己的感性。 他为什么做不到冷漠,做不到对感情麻木。 他为什么要感动于旁人对他释放的一点点善意。 他为什么,总不肯质疑谢归。 时津抬眼,清澈如小兽般盯着谢归的额头看,“疼吗?” “有点,你要吹吹吗?”谢归垂眸看他。 时津勾勾手指,“那你靠近点我。” 谢归跪着靠近他,得以和坐在沙发上的时津平视。 时津没有吹额头。 时津吻了他的唇。 气息缠绕,青柠巴斯克上搭上冷雪白山茶,是清冽的香甜。 这是时津的第一次主动,谢归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他忍着要把人摁在沙发上变主动掌控的冲动,任由时津像啄木鸟一样的,一下又一下触碰。 这人技巧实在生疏,他也不伸舌,他也不乱摸,他就像小蜻蜓过海面似的,轻轻浅浅的,点了又点。 谢归忍不住了,“你到底会不会亲?” 时津眯眸,“是没你会。” “我都是在你身上现学的。”谢归怕他误会,开口解释。 “现学都叫人这么招架不住,等学透了还得了。”时津轻哼。 谢归垂眼,鸦羽般的长睫在眼下投来一片阴影,他认真看着时津,“你这块儿知识太欠缺了,需要好好补补,要我教你吗?” 时津将手搭在谢归肩上,尾调上扬,“唔,那你开始吧,谢、老、师。” 谢归吻过来的那一刻,时津看着他的眼睛,在心里想: 如果他不是抱有目的来接近我,该有多好。 可恨世间最无能为力的词,就是如果。 。 次日,天阴云乌。 一身纯黑西装,胸前别一朵白花的时斯准时出现在墓前。 同样一身黑的宁老轻哼一声,“这次还算及时,你爸又没来?” “他喜欢等我们都走了再来祭拜我母亲。”时斯说。 “一个大老爷们,还整这么矫情,时家人就是太重情,这点要是不改正过来,时家的荣耀时代,铁定断送在你们这一代。”宁老带着时斯走到墓碑前。 墓碑上,黑白照上的女人面容秀眉,笑意温和。 “好在你身上是宁家的基因占多数,不像你那没用的爸,你更像琴儿。” 墓碑上,刻着:【宁玉琴之墓】。 “虽然不清楚你跟时津在那晚的休息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局面明显是对你有利,外界都在暗传时津怀疑你有夺权的心,想一举灭了你。” “你在时家本身就有不少追随者,现在他们都在给时老施加压力,让他重新定继承人。” “时斯,不是我挑拨你和时津之间的兄弟感情,你也看出来,他并无野心,时家偌大家产,让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上位,这不是等人被外面的人吃干抹净吗?” “一个没有野心的继承人,这是家族企业发展的大忌!” “我不想在今天去指责时家人的不好,但是时斯,你是我外孙,你生来——就该站在最高的位置!时津不堪大任,时家的继承人之位,非你莫属!” 宁老好似在女儿的墓前发表演讲,慷慨激昂,苍老的语言掷地有声,说到最后,情绪激动地对着宁玉琴的黑白照说: “琴儿,你也觉得爸爸说得对,是不是!” 好似要让宁玉琴揭棺而起,激情鼓掌。 “外公。”时斯才缓缓开口,“从小您就对时津各种不顺眼,这让我觉得很奇怪,我并不觉得他差在哪里,他坐上继承人的位置,我也并不觉得有不妥。” “我曾在很长一段时间观察过他。” “直到前段时间,我查到了一些往年旧事,我才明白你看不顺眼时津的原因。” “十九年前,你和妈妈,亲手制造了一起狸猫换太子的事件。” 宁老面色大变。 “你看不惯他,是因为他不是时家人却坐上了继承人的位置,你以为是给时家换来了一个废物,却没想到,他会变得优秀耀眼。” 被说中当年的心思,宁老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 “外公。”时斯转眸看着已经年迈的老人,“你和妈妈既然想方设法把时津送到我跟前,那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 宁老瞪大眼睛,明白过来外孙这句话的意思,“你、你对他……!” 时斯笑,“你说的没错,我基因中更偏向宁家人,所以我想对你动手的话,并不会感到内疚罪恶。” “外公,去养生园度过个安全的晚年吧,外孙就送您到这里。”
第68章 崽崽,别躲我 宁老被李禹和一众保镖“请”进了前往养生园的车内。 墓园宁静肃穆,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小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时斯举着黑伞,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 十年前,他接到母亲车祸重伤的消息,急匆匆赶到医院。 父亲在一旁哭,说是别人出车祸,飞来的一个玻璃碎片把路过的宁玉琴给划伤了。 碎片飞来的速度很快,划到了宁玉琴的脖子,送来医院时已经失血过多,所有医生赶来抢救。 宁玉琴在进急救室之前,用满是鲜血的手抓紧他的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 “时津……” “他不是……” “时津不是……” “病人垂危,需要立马进行手术!请无关人员马上离开手术室!” 那时他不懂母亲临死前的话,时津不是什么? 他迷惑了很多年。 直到那晚,他催眠着时津,问他为什么如此关注席悍。 时津说:“我以为席悍是时家的孩子,我以为他才是时……” 李禹查来的资料,显示时家直系从无Omega的例子,显示时蓬奕时蓬克没有过分到弄出外面的孩子。 所有证据摆放在眼前,它们无声告诉他一个真相。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终于拼凑出母亲当年临死前想要告诉他的话。 时津,不是时津,他不是时家的孩子。 他这些年压抑的情感,被道德底线拉扯的挣扎,每每看到时津想要将他压在身下的疯狂冲动—— 到头来,都是虚妄。 时斯点燃一支烟,烟雾袅袅,迷蒙了他看向母亲遗照的视线。 他道:“要狸猫换太子,却又不把太子杀死。” 他徒手掐灭烟支,“妈,你和外公真是给我留下好大一个隐患。”。 。 祭拜完宁玉琴,时斯直接驱车来到时宅,时宅的管家拦住他。 “大少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时老吩咐过,最近不准任何人探望。”管家补上一句,“包括您和小少爷。” 时斯看了眼追踪器,显示时津就在时宅内部。 爷爷偏心偏的太明显了点。 “不让我进去的前提,是不是得让时津出来?”时斯耐心等待。 管家惊讶,“小少爷不在时宅啊。” 时斯又低头看了眼,红点移动了,去了附近的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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