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个残疾儿子吧?再来闹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乌泱泱的一群壮汉围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却无一人上前帮忙。 人,大多趋利避害。 无私奉献的事只存在于电视或传说里,现实中... 单看那日益增多的恶灵和魑,便可知。 老妇人踉跄着缓缓离开,那佝偻的背影,凄凉又无助。 家中钱财都用来供孙子读书和儿子看病了,老妇人徒步从乡下走到这繁华都市里,如今,又徒步走回去。 只是这遥遥几十里路,似是没有尽头。 饥渴交加时,一座与错综复杂的高楼迥然不同的院子闯入视线。 老妇人抱紧了怀里的照片和牌子,走了进去。 一走进院子,身上压着的沉重气息减少许多,老妇人惊觉神奇,只以为自己遇到了菩萨。 “欢~迎~光~临~” 四个憨态可掬的小童子,扬着肉嘟嘟的笑脸。 老妇人局促的微微弯腰:“小朋友,能不能讨碗水喝。” “来者便是客,自有好茶相待,客人可畅饮~” 老妇人转头看去,只见左边帘布缓缓展开,露出一红色旗袍的美艳女子,身旁站着一个苗疆少年。 处处诡异,却处处神奇...
第64章 「苦厄」2 老妇人脚下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坐在凳子上,看着漂浮在自己眼前地精致茶杯。 局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喝下。 温热茶水入喉,抚平心中惶恐,思绪变得清明。 茶台上放着一个香炉,有缭绕烟雾徐徐上升。 “说说看吧~”久卿轻摇小白扇。 老妇人神色哀伤,语气愤恨却又沉痛:“我的孙女阿雅,是个孝顺又懂事的好孩子,可是一个星期前,却死在了学校里,我找到她的老师,可老师却说,阿雅是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才...” “可这是不可能的啊!”老妇人眼中凄凉又困惑: “我们家阿雅的心脏病很早以前就治好了的,当年就是为了治病,她爸才拼了命的干活,出了意外变成了残疾人,公司给赔了不少钱,治好了阿雅的心脏病,这孩子这么些年从没犯过病,怎么会突然就...” 先天性心脏病就算治好,也会比常人虚弱。 但也不至于虚弱到突发心脏病去世。 更何况还是在医学院... “因为...有人剥夺了她的生门。” 突然响起的冷冽声音吓了老妇人一跳,老妇人颤抖着转头看去。 见一银发男子斜倚在一个高大男人的怀里,嘴边烟雾缓散。 “什…什么意思?”老妇人喃喃问道。 浮生扫了一眼久卿,幽幽开口:“阳寿未尽之人,被剥夺生门,死于非命,入不得冥府,投不了胎,只能做个孤魂野鬼,运气好熬到阳寿尽便有来世,运气不好…魂飞魄散,消匿于天地。” 老妇人早已声泪俱下,紧紧抱着怀里的照片,浑身透着绝望和死气:“我可怜的阿雅啊…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有什么苦难就冲着我这个老太婆来啊!为什么要让我苦命的阿雅承担啊!” 浮生和涂山槿神情冷漠。 桑槐却面露不忍,微微移开了视线。 有小童子抬着一个铜盆走来,里面装着后院井水,放到了茶台上。 久卿将香炉放进铜盆。 香炉入水,不仅不灭,烟雾更加浓郁,丝丝缕缕环绕着铜盆。 水波荡漾,缓缓浮现出一幅场景。 【青春靓丽的少女,白色连衣裙朝气盎然,虽很旧,却洗得很干净,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条鱼。 少女叩响了一道门,门被打开,露出一个吊销眼女人。 女人轻蔑地扫了一眼,声音尖锐:‘怎么这么久才送来?磨磨蹭蹭的,我还等着做饭呢!’ ‘对不起老师,路上有点堵车。’少女局促不安。 女人扯过塑料袋,见袋中鱼死,眸中有厉色闪过:‘这鱼都死了你让我怎么吃!真是什么都做不好!你这班长也别做了!’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少女难过地低下头准备离去,却发现裙角被夹在门缝里。 抬起手想再一次敲门,却又无力放下,白着脸扯坏裙子,黯然离去。 而屋内。 女人还在和家人抱怨:‘别的学生都知道过节孝敬恩师,就这死妮子一根筋不懂变通,送这么一堆垃圾来!’ 说完还踢了一脚垃圾桶。 里面装着的,是一袋枇杷…】 老妇人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这…这是家里那棵老枇杷树结的果子,又大又甜啊,树太高了阿雅还差点摔下来,可这…” 可这在趋炎附势的人眼中,却成了垃圾。 铜盆里画面流转。 全是女人刻意为难少女的画面。 时而让少女去做一些本该由保洁员做的事,时而在大庭广众下侮辱其有个残疾父亲,时而又故意撕毁少女的作业,斥责狗都比她写得好。 少女脸色越来越苍白,眸中光彩一点一点暗下。 最后… 【学校举办运动会,少女早在入学时就递交了心脏病报告。 可老师却故意安排了800米长跑项目,严苛要求少女拿得名次,否则就取消少女的助学金。 少女迫于无奈只得答应。 那笔助学金,足够她一年的生活费了… 操场上,少女穿着洗得发白了的运动服,扎起了高高的马尾,吃力地跑着。 脚下仿佛千斤重,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几近透明。 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有学生要去搀扶,却被女人阻止:‘急什么,不就摔了一跤嘛。’ 又走到少女身旁,高跟鞋尖抵了一下少女胳膊:‘赶紧起来,终点就在前面了,你是想毁掉班级荣誉吗?” 少女一动不动,埋在橡胶跑道上的脸因疼痛而狰狞扭曲。 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她休克了!’ ‘快去叫急救医学专业的老师!‘ ‘都让让,老师来了!都散开!’ 一时间操场上乱成一团。 女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双向来尖酸的吊梢眼里,终于浮现出了惊慌和心虚。 少女被带走。 一个小时后,传来抢救无效的死讯。 女人的公公是校董,迅速安排好了一切,以保研、安排工作岗位为诱饵,统一口径。 等相关部门前来调查,同班同学被一一叫去问话时,得到的结果全都是:少女自愿参加运动会,意外发生的具体经过不清楚。 最后只得以意外突发心脏病草草了结。】 老妇人怀中的照片被抓得皱起,满是皱纹裂口的双手紧攥,有些痉挛,呼吸急促,眼中充满憎恨和绝望。 片刻后,竟是直接跪在地上,双膝和地板碰撞发出巨响,不断地对着浮生磕头:“菩萨,活菩萨,求求你,帮帮我这个老婆子吧,我无钱无势,家中只有一个残疾儿子,斗不过他们,我的阿雅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啊!” 浮生凤眸半眯,一身的疏离冷漠:“我可不是什么菩萨,不过…我可以和你做笔交易,拿你家中那棵老枇杷树交换。” 桑槐走过去将老妇人扶了起来。 久卿拿出一张宣纸,料想老妇人识字不多,便开口念道:“甲辰年三月初三,赵氏桂芝,年八十,以家中百年老枇杷树为代价,换取其孙女赵雅被剥夺生门一事之仇怨,付之以恶人:家破人亡,魂堕无间炼狱。” 又将宣纸放到老妇人面前:“签字画押,即刻生效。” 老妇人颤抖着手拿起狼毫,歪歪扭扭的写上自己的名字,摁了指印。 久卿对着宣纸吹了吹,起身说道:“走吧,去你家收取酬劳。” 老妇人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浮生和涂山槿,跟着久卿走了出去。
第65章 「报应」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德高为师,身正为范。可是这位老师……” 桑槐看着老妇人佝偻瘦弱的背影,眼中闪着水光:“当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难专找苦命人…” “想出家就直说,我认识一个和尚,他若见到你会很开心的。”浮生冷冷瞥了桑槐一眼,按着涂山槿坐在太师椅上,自己则慵懒地坐在涂山槿怀里。 桑槐愣怔了一瞬,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感慨一下。”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浮生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烟,又说道:“你若是每每都这般感慨,只怕年纪轻轻就要抑郁而亡。” 到时候还得去折木那里捞他。 浮生一想到此就有些不耐烦,凤眼中寒意乍现。 桑槐见此,瑟缩着咽了咽口水,不敢顶嘴,想了想又问道:“浮生大人,替她惩治恶人,就只是要一棵枇杷树,会不会太亏了啊?” 浮生嗤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涂山槿帮忙开口解释道:“百年枇杷树于人类而言只是果子香甜,但对于生灵来说,是治病良药,还能增长灵气,那棵树应该已经生出树灵了吧?” 对于涂山槿,浮生多了几分耐心。 点了点头说:“若非这树灵,她也走不进归云斋。” “为什么?”桑槐问道。 浮生嘴边溢出烟雾,显得凉薄又无情:“无缘。” … 城西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最近接连发生怪事。 坐北朝南的那一栋楼,黄金楼层,据说住着一位大学老师和她的家人。 不知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巨大的落地窗上成日成宿的围着无数乌鸦,紧紧扒在玻璃上,怎么赶都赶不走。 就连门口,都莫名其妙的聚集了十几只凶恶的野狗,没人知道这些野狗是怎么跑进这治安良好的高档小区的。 旁边的邻居起初被吓得不敢出门,叫来保安,可那些野狗既不叫,也不咬人,看到保安来一窝蜂就往楼上跑。 保安担心激怒野狗伤了业主,便准备找专业的人来解决。 可当屠宰场的人来了之后竟是惊慌着说这是报应,仓皇离去。 后来又找了消防队,也无可奈何。 邻居实在没法子,尝试着走出家门,却发现那些野狗只盯着那一家,对旁人视若无睹。 堪称奇事。 两天之后,大学老师刻意针对学生,害死学生的事,传得到处都是。 那一家人出不得门,辩解不了一分。 一家之主的校董,于深夜,被乌鸦啄瞎双眼,从那八楼摔了下去。 正好砸死收到消息从外地赶回来的儿子。 校董的妻子,那位老师的婆婆,是个尖酸刻薄的,饿昏了头,想要趁野狗不注意溜出去。 被野狗咬掉舌头,争相拖走,等找到时,只剩下白骨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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