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兆玉无神的瘫坐在贵妃椅中,苏颜见此,将茶往她那推了推,道:“玉儿你先莫慌,陛下虽是利用了你除了皇后,将那罪名给了你。 “可如大皇子叶湲已及弱冠,距当年之事也已过了二十年,陛下不还是没有动你。” 苏兆玉看她,在苏颜的示意下,喝了口茶冷静了下来。苏颜这才又道:“叶湲是皇后所出,陛下连母后都信不过,又怎么会信的过她的儿子。 “三皇子叶苶,他生母唯唯诺诺,他又与叶湲走的近,自然也失了陛下信任。” 苏兆玉缓和了些接道:“那么太子之位不是选愆儿就是叶青逝,我杀了皇后。宫中也有过一阵传言,陛下若要立愆儿为太子,还会面对那些听闻此事的老臣们所质问。 “陛下最嫌麻烦,所以他立了叶青逝为太子…” 见苏兆玉终于理清其中关窍,纤纤玉指托起茶盏,轻呷了一口,道:“不错,陛下总共四位皇子。两位已失了陛下信任,陛下只能从剩下两位中挑了最好拿捏的叶青逝。 “那么,你只需杀了叶青逝,这太子之位,便一定会是愆儿的,谁也抢不走。” 苏颜将最后一句咬的极重,也是在提醒着苏兆玉,如今还有机会把属于叶愆的皇位抢回来。 棋子又如何,延安帝如今不也没得选了。 若是延安帝的野心没那么大,或着没那么薄情,他何置于一个傀儡都要挑挑练练。 苏颜点醒了倘在愚蠢的苏兆玉,在看见苏兆玉眼中的贪婪时。苏颜又呷了一口茶。 借着茶盏挡住眼中笑意,放下茶盏后苏颜对苏兆玉道:“玉儿,如此,你可明白该如何做了?” 苏兆玉再蠢也知道了,如今只要叶青逝死了,叶愆便能顺立成章的变成太子。 只是… 如今延安帝嫌烦,将叶青逝打发去了东宫,东宫中又都是延安帝的人。 那么,就只能先从汐染儿下手了。 ………… 叶青逝从小与汐染儿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她不信若是汐染儿出了什么事,叶青逝还能安心的住在东宫。 苏颜看出苏兆玉心中所想,抬起纤纤玉指。在眼前展开欣赏着,被茹藘染红的指甲。 似是漫不经心,又似蛇蝎吐信,道:“那便从汐染儿下手,别弄死了,一次成不了,要多引叶青逝上当几次才行。” 苏兆玉应下,喝完了面前的茶,也搞清楚了现在该干什么,与苏颜又闲聊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钟粹宫。 赶上响午最热的时辰,苏兆玉把宫人指挥的扇子扇到看不清影儿了,还是觉得燥热,让宫人快些抬撵回宫去了。 英华殿中,汐染儿看着回来了的夔礨,当即迎了上去,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了,阿礨你查到了吗。可有进入东宫的机会?!” 夔礨将汐染儿扶稳,满含歉意的摇了摇头道:“娘娘,是奴婢无用,那些个宫人都知道奴婢是娘娘的人,都不肯说。 “奴婢又使了好些银子,也只问到了…” 夔礨有些犹豫,汐染儿眼睛都急红了,催促道:“如何,她们说什么了!?” 夔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了些哭腔,“她们说。陛下专门吩咐过了,无论何事,不可向钟粹宫中的任何人透露任何的事。 “否则…否则尽数杖毙啊娘娘!!!” 汐染儿一时没有站稳向后倒了一下,夔礨当及起身去扶,“娘娘当心!” 扶到汐染儿后,两行清泪也随之而落,不断劝着汐染儿,“娘娘当心身体,是如奴婢无用,娘娘先保重身体啊。” 汐染儿眉间蹙起,泛了红的眼,是这张脸上唯一的血色。 眼泪如断了线的髓珠滚滚而落,砸在地上。 汐染儿努力平复着颤抖不止的唇,想要开口,可她说不出话,她说不出来… 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落泪,一个是要假装为主子着想留下焦急的泪水,一个是为了儿子的安危落下的泪水。 一时竟不知是哪个更可怜,哪个更可悲。 汐染儿缓了很久,她哭的手都在颤抖。很久之后,汐染儿才勉强能发声,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却连声音都已是一片嘶哑。“不怪你。这是我的下场,你受累了…” 夔礨本就是假装陪着汐染儿演戏的,跟着她哭了这么久,眼睛都有些发酸。她抽出一只扶着汐染儿的手,抬手揉了揉眼睛。 在汐染儿看来,更像是夔礨还要在哭。 她用着自己可笑的善良,去安慰这个,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要取自己性命的人。 汐染儿看着诺大的英华殿,对夔礨道:“这一切的因果,是我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若不是我被那儿女情长所迷惑,又怎么落的如此,连儿子都见不到。” 说罢,汐染儿轻轻离开了夔礨的搀扶,走进内殿。夔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怕汐染儿想不开。 正准备跟进去看看,就见汐染儿换了一身水袖华服出来。 夔礨见此不由想起,宫中传闻。汐染儿进宫前是一名乐伶,不过从未有人见过她在宫中唱,便都以为是传闻。 如今一看,到是真的… 汐染儿行至院中,她许久不曾开嗓。 今日,她要为自己唱一次: 曾却铃吟成了段佳情; 曾时朝朝暮笑俏话悦我心。 甘为郎君所愿, 自入柳墙深处渐埋了自己。 无怨窃情郎,郎情分均渐不沾染我心; 曾几何时忆忆往心,毁初凭愿是勾栏。 道如今; 蕑花依旧,主已杂草,残枝败柳犹枯镐。
第14章 苏兆玉 是心有所感吗,正在用午膳的延安帝忽觉心脏一疼,抚了下心口,有些阴沉。严公公见些忙让下人去叫了太医。 片刻后,太医到了,给把脉片刻得出结论,“陛下这是近些时候操心过度,情绪起伏导致,并无大碍。” 延安帝摆了摆手,太医识趣退下,严公公轻声吩咐身边宫人,“去给陛下换盏清心的花茶来。“ 延安帝接过严公公手里的花茶,呷了一口问道:“东宫和英华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严公公笑道:“东宫那边…除了太子殿下在宫中挖了颗花草回去观赏便没什么事。倒是延嫔娘娘那边,是有些热闹…” 延安帝哼了一声:“她能作出什么妖来。”严公公笑道:“奴婢听说就在刚刚,延嫔娘娘在自各儿宫中换上了那压箱底儿了的装扮,就在宫中唱着。” “引的一些年龄较轻的宫人啊,都停在英华殿前听前着。延嫔娘娘入宫十几年了,从未听过娘娘唱曲。 “如今呐,到是让那些个路过的宫人饱了耳福。奴婢听着宫人们将延嫔娘娘的嗓子形容的,可比那黄鹂还悦耳呢。 “只是宫人们又道,好听是好听,可这唱词却有些凄凉。有些个未入房事的小婢子们,竟是听的声泪俱下,还有未听完便泣不成声,不忍再听了。” 这严公公传话传的也是有趣儿,刚开始的几句还乐呵呵的,到最后却是收敛了笑意,有意学了几分宫人的悲伤。 本以为给了延安帝学个舌,能让他稍稍放松些。可严公公不知道的是,汐染儿入宫十几年,不是不想唱调。 是延安帝说,宫中女就爱学舌,她露了这一看家本领,别人无意到罢,若是学起了舌,必是吵的人心神不宁。 这才是导致汐染儿在宫中是只有传闻,从未开口的原因。 严公公不小心撞上了延安帝心上的一小块逆鳞,见延安帝话也不说,眉头紧拧的模样,严公公见此心道不妙,这是惹的延安帝不喜了。 赶紧跪下自己掴自己巴掌请罪,“奴婢该死,奴婢娘多嘴。奴婢该死,奴婢多嘴。奴婢该死,奴婢多嘴.…” 直到严公公边打边说,打到嘴角溢血,说到噪音嘶哑。延安帝才喝完手中的那盏茶,将茶盏举在严公公跪着的正上方,撒手。 茶盏砸在严公公头上,再落到地上,这样严公公都只是顿了一瞬轻嘶了一下,继续边打边请罪。 许是延安帝听的不奈烦了,这才出声,“撤了吧。”严公公忙点头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奴婢这就收拾撤席。” 延安帝离去,留嘴角还在渗血的严公公,颤抖着手去拾地上的茶盏,再一盘一盘的将御膳端回御荣膳房。 其中有一小宫人要帮他,严公公连忙一巴掌给那小宫人扇倒在地,“不要命了! 陛下给了谁的差事谁就得办。旁人胆敢插手!是想被拉出去杖毙吗!!” 小宫人连忙起身给严公公陪罪,“是奴婢不懂事公公勿怪!”随后在严公公的瞪眼下,恭恭敬敬的站了回去。 …………… 东宫中,尹笙小心翼翼把叶青逝抱放于榻上,二人相靠坐在那欣赏那盆蕑,欣赏了快两个时辰什么事不做,话也不说,就那么看着那盆蕑。 尹笙其实压根不知道有啥好看的,他只是陪着叶青逝在看。这不,直接把叶青逝看睡着了,自己还得把叶青逝抱回去。 刚把叶青逝抱在榻上放好,正要松一口气离开时,忽听到身下传来一阵呢喃:“母妃,逝儿心口疼…” 尹笙一怔,看了看,叶青逝是睡着的没错,那就是在说梦话了。 他梦到了什么,会心口疼… 尹笙靠近了叶青逝些,伸手抚上叶青逝的心口,"噗通一一噗通一一噗通一一" 叶青逝的心脏在很有力的跳动,尹笙静静感受着传至手心的跳动。轻轻换着,小声的寻问:“还疼吗。” 叶青逝没在说梦话,反而咂吧砸吧嘴,沉沉睡去侧了个身,紧紧的抱住了尹笙的手臂。 尹笙叹了口气,慢慢上榻,合衣躺在了叶青逝身侧。他想抱那就让他抱着吧。 一直到云边飘然显现,叶青逝堪堪睁了眼,抬手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些后,才感觉到怀中搂着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尹笙的手还保持着被叶青逝揽在胸口的造形。 猛的抬头,果然。尹笙正笑吟吟的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尹笙也不急着收回手,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叶青逝的眉头笑道:“逝儿,你好能睡啊,都酉时了。” 叶青逝默默放开了尹笙的胳膊,挠了挠头,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 不等叶青逝开口解释,尹笙抽回胳膊问道:“饿不饿?”叶青逝正想正中气十足的说不饿。 结果…小肚子先很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于是叶青逝本是一声中气十足的不饿,到嘴边成了一声委巴巴的,“饿了...” 尹笙失笑,揉了揉叶青逝的脸袋道:“起来吧,我去传膳。” 东宫中有不少延安帝的人,自然也有延安帝给的御厨。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上齐,叶青逝丝毫没有太子威严的哇了一声,拉着尹笙坐在了矮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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