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七反驳:“我没有不自在。” “那是什么?”整理好裤腿,徐景祎起身,手掌撑在沙发上侧眸看他。 祝七在他的注视下不争气地红了脸,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气馁:“我以前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我们之间足够默契……” 能和自己的主人心有灵犀,对宠物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呀。 此前他一直是这么看待自己和徐景祎的主宠关系的。 徐景祎微微怔愣,只觉得心里某处软软地塌陷了下去。 真是只……笨仓鼠。 “你这么想,倒也没错,”少年巴巴地看过来,模样实在可爱,徐景祎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像在捏一块棉花糖,“你也不是每次都说话的,不是么?可我还是知道你的意思。” 祝七眨巴着眼睛,正如徐景祎所说,他也没话痨到事事都说出口。 思及此,他抿着羞涩的笑点点头:“嗯。” “还吃苹果么?” “……想吃。” 削了一半的苹果还孤零零地躺在厨房,目送徐景祎走进厨房,祝七捂住温度总高居不下的脸颊,在沙发里滚了两下,然后趴在上面挺尸。 “喵~” 酥球和船长终于贴了过来,两只小猫纷纷跳上沙发,在他脑袋边打着呼噜蹭来蹭去。 “两只没良心的小东西,还记得我呀?”祝七哼了一声,说完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徐景祎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当然没说这么多字,只给他一句四字评语:小没良心。 当时祝七想破了头都没明白这个人类好端端的干嘛要骂仓鼠。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他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 当时他和徐景卉通了视频电话,尽管知道对方听不懂,他还是对徐景卉诉说了想念。 而徐景祎是能听懂的。 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相处得还算不错,更何况徐景祎刚刚给他换了个新的大笼子,而他竟然当着徐景祎的面,对前任主人说我很想你,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所以,徐景祎其实是在为这件事不高兴吗? 这是……吃醋? 虽然那个时候,他对徐景祎来说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仓鼠。 祝七一把就近捞过船长,把脸埋进它的奶牛肚子里蹭。嘴角的笑根本憋不住。 见状,酥球顿时不乐意了,喵喵叫着拿脑袋拱他的脸。祝七松开船长,雨露均沾地又埋了埋酥球。 他从没想过仅仅只是这样一件小事,就能让心情变得这么好。 像在云端里,飘飘忽忽的。 完了,他好像……是真的喜欢徐景祎。 ——那,徐景祎喜欢他吗? “怎么这样趴着?”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苹果切好了,还切了点别的水果,起来吃吧。” 他一回来,怀里的酥球脚一蹬就跟着船长跑走了。 “蹭了一脸的毛。”徐景祎说着,伸手捻掉他嘴边比较明显的猫毛。 祝七定定地看着他。 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总是很少,淡淡的,显得冷漠又不近人情。可与之相反的是,他触碰自己的动作总是很温柔。 而且,而且他还…… 仓鼠目光飞快从男人的某个部位掠过。 徐景祎替他捻猫毛的动作一顿:“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没、没什么……” 祝七慌乱地扭开头,把自己脸上的猫毛囫囵拍掉,捧过水果碗一口一口吃起来。 吃东西时,徐景祎便一直看着他。 就像他还是仓鼠时那样。 在确定徐景祎是否喜欢自己之前,祝七先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徐景祎好像,也是真的想和自己交.配…… 在自然界中,有些动物是会对同性产生交.配欲的,由动物进化而来的兽人自然也是一样。 据他所知,人类同样如此。 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祝七又一次提出了分房睡的要求。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徐景祎环胸倚在门边,沐浴过后的发尾微湿,散发出好闻的味道。 祝七在这味道中险些没能坚守底线。 他搬出想了一个下午的理由:“之前是担心半夜变回仓鼠,被船长和酥球伤到,才跟你一起睡的,但现在它们有了自己的房间,而且这里空房间那么多……我也是要有隐私的!” “什么隐私?”徐景祎问。 “……隐私就是隐私,说出来还怎么叫隐私?”祝七端得理直气壮,实则眼神乱飘。 徐景祎一言不发地看了他会儿。 片刻,他道:“你是怕我对你做什么?” 一针见血。 祝七的脸立马红了。 徐景祎叹了声气。 “祝七,或许对你们动物来说,‘交.配’是一种自然界的发情行为,但是对人……对我来说,我从没想过要和你草率且不负责任地发生这样的行为。” 祝七心里一惊,完全没仔细听他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呀?” 徐景祎抬眉,意有所指般:“心有灵犀吧。” 祝七低头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心情真是好奇怪,因为这短短一句话又像是乘上了热气球要飞往云端。 “总之,我什么都不会做的。”至少现在不会。 徐景祎微微俯身,捏住他糯米粑似的脸蛋,轻声问:“你呢?是真的想跟我分开睡么?” 当然是不想的。 且不说徐景祎的味道能给祝七带来莫大的安全感,单是喜欢徐景祎这一点,他就不是真的想分房睡。 祝七发现喜欢一个人真是纠结。 想要靠近他、亲近他,却又会因为他随手一个小小的举动或是言语,而心慌意乱想要躲藏起来。 可最终还是靠近的欲望占据上风。 祝七摸摸被他捏过的脸颊,声音小小的:“不想。” 徐景祎弯了弯唇,揉着他蓬松卷曲的头发,低声地夸:“好乖。”
第57章 祝七背对徐景祎躺下,不一会儿,房里的灯熄灭,身后塌陷下去。 “抱枕怎么没拿过来?” 听到这个问题,祝七往被子里缩了缩,当只沉默的小鹌鹑。 前两天来时,知道要在这住一晚,虽然有可能用不上,他还是带上了抱枕,就放在旁边的小隔间里。谁知道当晚出了意外,突然变回仓鼠以至于没用上。 现在……他觉得好像不是很需要了。 反正明天早上醒来,肯定又会跑徐景祎怀里去吧。 但是这样念头祝七只敢在心里悄悄地想,哪里说得出口。 经过前段时间的“锻炼”,他已经学会了睁眼说瞎话:“我忘了……” 身后一阵窸窣,能感受到徐景祎起身:“我去拿。” “不用!” 响动停了。 徐景祎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重新躺下:“不需要抱枕了么?” “也……也不是每次都需要的。”祝七心虚嘟囔。 徐景祎“嗯”了声:“那睡吧,晚安?” “晚安……” 祝七闭上眼,一直听着徐景祎的呼吸声,直到确认对方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和徐景祎面对面。 他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屏着气一点一点地挪过去,和徐景祎的距离越来越近,越分不清脸热是因为难为情还是憋的。 男人一动不动,睡得很熟。 祝七红着一张脸,像做贼似的轻轻抱住了他,就像平日里抱着自己的玩偶抱枕一样。 独属于徐景祎的气味霸道地占领鼻腔,却让人感到安心和满足。祝七在这样的安全感里闭上眼睛。 片刻,少年沉入梦乡,不自觉地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 徐景祎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他抽出手,拂开祝七脸上的头发,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长臂一搂,让少年完完全全地嵌入自己的怀抱中。 “唔……绵绵……”少年喃喃梦呓着,顺从地把脸埋进他胸膛。 绵绵又是什么?名字么? 徐景祎把他的脸蛋挖出来,面无表情地掐了掐。 酣睡中的祝七微微皱眉,叽叽咕咕的:“六哥,不要捏我……” 徐景祎:“……” 到底在梦些什么?一个人都没梦对。 徐景祎松开他软乎乎的脸蛋,认输地叹了口气。少年再次把脸埋回来,全然信赖的模样又让他原谅了这只小仓鼠梦里没有自己的事。 确认掖好了被子,他阖上双目,这次才真的缓缓睡去。 …… 半夜,祝七在一阵细密的疼痛中惊醒。 小动物对危险的感知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啃了。 他睁开眼愣了愣,发现本应该把徐景祎当做抱枕的自己,现在却被徐景祎当做了抱枕。他整个人窝在徐景祎怀里,男人搂着他的腰,温热的胸膛紧贴在他背上。 而他感知到那股啃咬的疼痛,便来自身后的人。 像是某种野兽正在捕猎,徐景祎咬着他的后颈,如同叼住猎物的喉咙。 祝七浑身过电似的发麻,刚动了动,身后的野兽便紧追不舍地咬得更紧,仿佛在压制挣扎的猎物。 “疼,徐景祎……”祝七忍不住叫出声,双手发软地摸到后面,想把对方推开。 ——好消息,松开了。 但坏消息是,他主动递到徐景祎嘴边的手似乎被当成了另一个猎物,刚松开的牙齿又一口咬在他手上。 说不清不由自主的战栗是因为小动物对危险的畏惧,还是因为这是和喜欢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的亲密接触,后颈仍隐隐作痛,祝七被抱得很紧,根本翻不过身,只能努力挣扎着试图把手从他口中解救出来,可他越挣扎,徐景祎便咬得越死……嗯? 触碰到某处,祝七忽然愣了一下。 挣扎的手也停了下来。 猎物没了动静,咬住他的力道维持几秒,便渐渐放松了一点。 片刻,祝七动动手指,对方的捕猎欲像是终于安宁下来,没再收紧牙口。 他却没立刻把手抽出来,而是有些不可思议地往他刚刚在徐景祎口腔中触碰到的地方又探了探—— 尖牙。 是如同兽类的尖牙。 后颈被咬过的地方倏地竖起阵阵汗毛,难怪痛感这么尖锐。 ……人类,会长这样的尖牙吗? 祝七大脑有些宕机,接下来的大半宿都瞪着眼睛在思考,所幸后半夜没再出现过疑似野兽捕猎的情况。 他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早上刷牙的时候直勾勾地盯着徐景祎的嘴巴瞧。 徐景祎若无其事地刷完牙,漱掉口中的泡沫,才问:“是对我的嘴巴有什么不满么?” 说话间唇瓣开合,祝七盯得愈发仔细。 可无论怎么看,都没看到明显的兽类尖牙。徐景祎就连牙齿都长得无可挑剔,整齐又干净,非常好看的人类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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