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 不禁有些好奇。 如果说徐寂先前就认识裴序的话,那他就没道理不认识自己。 那为什么徐寂还要装作不认识。 果然—— 直觉是没错的,他应该早在很久之前就认识徐寂。 只是后来忘了。 忘的一干二净…… 所以徐寂才故意赌气假装不认识他。 这样一想,所有都能解释的通了。 一切的熟悉感都源于两人本就相识,他和徐寂肯定是错过了什么。 两人相遇早已不是初见,而是阔别许久的重逢。 此时此刻纪宴卿脑袋一团乱麻。 万一徐寂是他前任,或者说是他曾经喜欢的那个人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霎时纪宴卿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把照片一张张贴上胶带粘在墙壁。 如果真如他所想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过于混蛋,太狠心、太无情了。 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遗忘那么久。 当初徐寂偷偷跑去医院看他,还被祁溪羽团队的工作人员当作是私生粉。 又是污蔑又是驱赶。 他肯定委屈死了。 再加上当时社交软件上纪宴卿订婚的词条爆了又爆。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绝望袭来,纪宴卿无法想象他当时所经历的绝望。 那该有多难过啊。 怪不得纪宴卿问他时,徐寂怎么都不肯承认两人之间是认识的。 大概换做是谁都无法原谅纪宴卿吧。 哪怕信息素先一步认出彼此,眼睛却没有。 简直是瞎了。 纪宴卿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已经分不清,徐寂看他如同陌生人的眼神到底是赌气还是放弃? 为什么没认出徐寂,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他就不应该妥协和祁溪羽假订婚。 如果一切的一切从未曾发生,那会不会有机会把真正的爱人留在身边。 当初就应该死磕到底,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看看到最后谁比谁命更硬。 大不了同归于尽。 比起死亡,显然遗忘更可怕。 纪宴卿一股脑将桌面所有的东西扫下去,双手插进发缝抱头抓狂。 时间一点点流逝,泪水一滴一滴落下,纪宴卿双眼发红。 他手抖着重新摸上印有徐寂背影轮廓的照片。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为什么之前就没有认出来。 只要他再用心一点,就总能发现。 无边的痛苦涌入心头,仿佛一柄尖刀狠狠剜入心脏,滴血一般疼痛。 纪宴卿泣不成声。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两个本该很相爱的人。 ── 距离婚宴的前几天。 纪宴卿在裴序家小区附近堵到他。 裴序刚停好车,从后备箱拎了很多东西出来,刚转过身一道身影突然挡到眼前。 裴序稍愣,眼神上下打量一番。 只见男人脸色憔悴,眼窝凹陷,看样子最近肯定是没怎么休息。 乍一看还以为是哪跑出来的流浪汉,一点都看不出纪宴卿往日盛气凌人的气势。 裴序惊呼出声来,“纪宴卿?!” 纪宴卿沉默几秒才“嗯”了声。 “哟,纪少怎么想起来我这了?”是疑问句,但裴序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纪宴卿低着头没做回答。 裴序忍不住了,阴阳怪气地嘲道:“几年不见,您这是破产了想找我来借钱?” 男人开口,声音极缓道:“裴序,如果从前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闻言,裴序蹙起了眉,他发愣的站在原地,看起来很难消化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 纪宴卿:“……” “我说的很难理解吗?” 半晌,裴序笑骂:“你他妈吃错药爱上哪上哪去,别来我家撒疯。” “裴序,我有些话想问你。”
第120章 我俩以前是不是好过 裴序直接怼道:“免开尊口。”说着,他绕过纪宴卿干脆利索按了自家门铃。 像这种渣渣,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门开了,裴序往里走。 纪宴卿追上去扣住门框拦他,“徐寂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空气突然停滞。 几秒后裴序笑笑,用力掰开他手指:“反正和你没关系。” “你是没张嘴吗,干嘛不直接去问当事人。” 去找徐寂好好说清楚,岂不是比问他来更快。 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人的事儿,真有能耐就该自己去把江望景找回来。 干嘛非缠着裴序不放,真无聊。 裴序心中莫名烦恼,他忍无可忍骂道:“纪宴卿你烦不烦,识相就麻溜走人,每次都搞这出,烦不烦!” “每次?”纪宴卿快速揪出话语中的漏洞,他又问:“裴序你什么意思?” “你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单纯卖关子不想告诉你而已。这样总可以了吧?”话毕,裴序推了他一把用力将人赶出去。 吃了闭门羹,纪宴卿没走,反而留下来一直在裴序家门前站着。 窗外晴空万里,本该有个好心情的裴序此刻感到无比糟心。 他多想一个耳光打醒纪宴卿。 让他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自己遗忘的究竟是谁。 他曾经爱到死去活来的究竟又是谁? 裴序叼着烟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狠狠将窗帘拉住。 眼不见心不烦。 作为朋友,裴序亲眼目睹了一切起因,经过,以及结局。 宛如一本书,从翻开到最后,他以旁观的角度看了个通透。 这个世界总是对江望景敌意至深,把爱变得曲折艰辛。 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到头成了心中无法治愈的疤。 裴序真的很想把话一次性说完,奈何不忍心江望景再受一遍打击。 本来已经逃离了是非,再纠缠就太可怜了。 裴序该干嘛干嘛,没在搭理纪宴卿。 过了几个小时,他躲在别墅二楼的阳台偷偷往下看。 纪宴卿这个倔种不出意料地还在。 于是他拍了张照给徐寂发过去。 裴序:罚站哥在我家楼下堵着。 C国有时差,徐寂看到照片时已经是深夜,而且正打算睡觉了。 可当纪宴卿的身影重新回到视线,徐寂还是不由得心头一紧。 因为太爱了,以至于根本不可能做到事不关己。 但凡与之有关的,哪怕是芝麻大点的事儿,都无法从心里挪走。 犹豫两分钟。 他给裴序打过去电话,开口欲言又止:“纪宴卿……找你干什么?” “我猜他可能是知道你改名字故意躲他的事了,不过我什么都没说,把他轰走了。” 闻言徐寂心乱如麻,紧张的闭了闭眼。 半晌他才镇定下来,“我知道了。” ── 次日清晨,裴序出门扔垃圾。 冬季漫长的寒冷还未过去,裴序裹紧大衣打开门。 一开门,他愣了。 裴序怪叫一声,随即发出惊讶地声音,“我靠你…你……你怎么还在!” 听到开门声后,纪宴卿抬起头看他。 “裴序。” “你昨晚没回去?”裴序问。 纪宴卿没答,他满脸皆是疲倦,伸手拉住裴序胳膊。 “我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算我求你的,徐寂他到底是谁?” “我以前、以前是不是认识他,我没出车祸之前我们两个是不是好过。”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还带了哭腔。 “你说句话啊,你说话啊,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明明就认识他的对吗?!!” 裴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他都猜出了答案,为什么还要反复求证。 得到一句肯定很重要吗? 刺骨的冷空气弥漫在裴序周围,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冰冷。 裴序不禁打了个寒战,“你他妈傻叉吧?我说过我不会告诉你,姓纪的你丫的没完了是吧。” 纪宴卿在门外守了一夜,面色比昨天还要惨白,简直和恐怖片里的男鬼一样。 裴序心里更堵了。 这事摊谁身上都不好受,要是同情纪宴卿,觉得他可怜。 那谁来同情江望景呢? 江望景更惨更可怜。 吃了那么苦遭了那么多罪,都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他纪宴卿。 如果从头到尾纪宴卿都没有出现过的话,那江望景肯定要比现在好千倍万倍。 裴序挑了挑眉,“别再骚扰我了,小心我喊保安把你叉出去。” 纪宴卿:“……” 男人没说话表情很难看,像是有千万语言堵在喉头。 裴序拍拍他肩,道:“我说兄弟,你问我再多也没用。” “如果我承认,你们两个就是认识就是谈过又能怎样?你不是该怎样就怎样,徐寂对你的人生有过什么影响吗?” “你一句轻飘飘的忘了,他就活该替你弥补过失吗?你面子有多大啊。” 接二连三的疑问句把纪宴卿说懵了。 裴序持续补刀:“该珍惜的时候你不珍惜,活该遭报应。” 报应? 听到这两个字纪宴卿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原来他始终记不起爱人的模样就是因为遭了报应。 纪宴卿张了张嘴,一阵哑然,瞬间就体会到了情绪临界崩溃时的无力感。 裴序看着他这副落魄模样,心里暗暗爽了一下。 真想录视频发给江望景,让他也一起看看。 风水轮流转,难受就对了。让你订婚,让你幸福,到头来你也有今天啊。 裴序心情不由畅快几分。 但仍没给纪宴卿好脸色,故意讽道:“你没班上吗,真有闲情逸致。” “别留在我这碍眼了,该干嘛干嘛去。” 放以前,他还真懒得和纪宴卿这般计较。现在不一样,友谊的小船早翻了。 他看纪宴卿很不顺眼,逮着机会肯定要狠狠骂一顿解气。 而纪宴卿依旧很沉默,他就站在那,既不说话也不动,仿佛丢了魂魄般根本没有生命力。 夜里气温骤降,纪宴卿就那么在门外冻了整整一夜,该不会冻傻了吧。 万一纪宴卿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也脱不了关系。 要是让江望景那怂货知道了肯定又得心疼死。 想到这,裴序还是决定善良一次。 于是,他黑着脸拉纪宴卿进了屋。
第121章 我会想办法尽力补偿他 纪宴卿外套冻得像是结了层冰,连一点人的温度都没。 昨晚室外零下十多度,他愣是闷头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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