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有一丝苦味,不免觉得假。 明年还会相见吗,一切都是未知数。 疗养院的生活极其单调,除了晒太阳似乎就没有别的活动。 江望景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母亲没结婚前也是个爱玩爱逛的小女孩。 只是婚后才不爱笑了,所谓的恋人害人害己。 她必须扮演一个大家闺秀,隐匿自己的性格,嫁给自己并没有多爱的另一半。 每天对外扮演好相敬如宾的夫妻角色。 甚至连流泪都是规划好的,她得哭的好看。 更不能失去仪态。 甚至她早就发现了江远顾与梁秋情的私情。 只是太累了,不愿去闹。 徐静说:“好久没有出过门了,我想去外面看看。”她脸上露出显少才有的窘迫。 江望景租车带母亲去了市区,他推着轮椅,两人慢悠悠逛了很多地方。 他也是有妈妈的孩子,并不是旷野中无人在乎的杂草。 第三天。 温澄打电话来,说公司有急事。 有个合作商点名要见他本人,不然合同到期就不再续约了。 无奈江望景只能飞回去。 临行前,徐静交给他一条手链,黑色的细绳中间系了和田玉的平安扣。 没有太多寓意,只希望他平安便好。 护工推着徐静,两人分别在柳城机场。 可能习以为常的一次离别就是此生的最后一面。 江望景靠在窗边紧紧闭上眼睛,碎发垂下几绺,睫羽如雏鸦之色微微轻颤。 他有种不安的预感,这次离开之后可能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肩膀不停抖动,泪肆无忌惮划过脸颊。 哭很矫情,但没人像他一样苦。 江望景擦了擦眼梢,转移注意力,凝视手机屏幕胡乱划拉了几下。 消息栏置顶的联系人发了消息,他着急赶飞机忘回了。 纪宴卿问他几点下飞机,要来接机,江望景却没告他时间。 但是下飞机后,他还是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人群中,纪宴卿在静静等待自己的爱人。 不知等了多久。 江望景在人群里招了招手,纪宴卿视线立刻注意过来,向他走近体贴接住行李箱。 “都怪我没看到消息,害你等久了。”江望景低着脑袋,自责道。 纪宴卿柔声安慰,“没事,我也刚到。” 从柳城飞来的班次很多,说是才来,实际已经等了几小时。 江望景突然就很想纪宴卿,试图用拥抱来掩盖痛苦。 他不好意思地喊纪宴卿名字:“纪宴卿,要抱抱……” “你有点客气过头了。” 纪宴卿俯身揽住他,江望景下巴抵在男人肩膀,极力忍住不哭但还是把双眼激得通红。 “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 纪宴卿略带担忧,满眼都是心疼,赶紧抱紧江望景哄了又哄。
第47章 不需要羡慕任何人 去柳城前江望景还正常,怎么回来就变得一副萎靡不振。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整个人都蔫了。 江望景狠狠抽吸一声,抹去眼尾溢出的泪,“没有,我就是心情不好。” 尾声带了细微的泣音,他努力没让自己失态哭出来。 纪宴卿能感觉到怀里的Alpha正在发抖,他沉默不语,抱的很紧。 许久,江望景语调似乎有点哀求地说:“你别问原因了,好不好。” 心情差多半是有原因,既然不是因为钱,那肯定是因为人。 但江望景不愿多说,他也不会多问。 纪宴卿摸他脸颊,深吸口气,“你们公司附近新开了家甜品店,带你去吃好不好?” 江望景勉强抬头看了看,回应道:“好。” “我想吃芒果千层。” “可以。” 多久了还没变,还是像以前一样好收买。 工作日甜品店人不多,点单甚至不用排队。 吃了甜腻的奶油,江望景心情稍好了一些。 打开车门。 纪宴卿特意从后备箱拿出来一个蛋糕盒。 回公司路上,江望景没忍住在车里就拆开了看。 里面有一块精致的翻糖蛋糕。 是他最爱的芒果味。 原来纪宴卿没忘。 还记得他上次说过,想要翻糖蛋糕。 从前只有羡慕的份儿,现在也有人会买来送给他了。 不用过生日也可以吃蛋糕,江望景不需要羡慕任何人。 …… 办公室,江望景把蛋糕切开,他用托盘拿了一块给温澄。 芒果味充斥着满屋。 温澄略微诧异,拿叉子切了一点送入口中,“江哥你今天过生日?” “不是,纪宴卿买的。” 闻听此言,温澄眼睛睁的很圆,“我靠,江哥可以啊,拿下他,你在A市横着走!” 江望景被他成功逗笑,“我螃蟹啊!” 温澄:“……” 半晌,温澄又说:“我觉得你可以是。” 他欠嗖嗖凑近,一副吃瓜样笑眯眯看着蛋糕,“江哥你俩进展怎么样了?” 江望景仔细想了很久,耳根子不由红了,他拿指节敲了温澄脑袋。 “不该问的别问,小心扣你工资。” 明白了,进展很快。 温澄眼神左右乱瞟,知趣的打住话题,改聊了别的。 要是在八卦下去,工资不保。 “哥,顶愉集团的闵总今晚指名道姓要见你。我找借口拦了,劝不动。” “行,我知道了。”江望景低头吃着蛋糕,头也没抬。 闵忌和他说来巧,大学同学,同系、同班、同宿舍。 至于关系嘛,就普通朋友。 说来奇怪,八竿子打不着一边,毕业后顶多算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公司的大客户之一。 有什么事值得用终止合作来要挟江望景非得去见上一面。 想不通。 快到下班时间,闵忌先一步来找到了他。 “好久不见,望景。” 这两个字从闵忌口中说出来,听的江望景浑身难受。 江望景用淡淡的调子开口:“听我助理说你非见我不可?” 两人站在公司楼下,气氛怪异的发寒。 面对闵忌,江望景打从心底里有股不悦。 凡事都有商量,这货却偏偏是个倔种。 亏他们还得朋友,算个屁啊。 闵忌开门见山道:“听传闻说,你最近和纪宴卿走的很近。” “哪来的流言蜚语,这么快都传你耳朵里去了。”江望景不免想笑。 这年头闲人真多,估摸着整个圈子里都快要传遍了。 闵忌垂眸。 话匣子戛然而止。 “或许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 真是脱裤子放屁,墨叽死了。 江望景白他一眼,语气故意刻薄道:“请吧闵总,餐厅我事先约好了。” 一路无言。 到了餐厅,服务员领着二人进到包间。 包间私密性很强,闵忌不知要说什么,等到菜上齐后顺势把门反锁,防止有人突然进入。 江望景惊了一瞬,又很快坐稳。 该吃菜吃菜,餐厅到处都是人,闵忌敢动他才见鬼。 “说吧找我干嘛,不想合作可以直说。” 反正全行业内就属江望景给他的报价最低,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 闵忌表情徒然严肃,“远离纪宴卿。” “嗯?” 江望景夹菜的手顿住。一根筷子掉落在地。 “有事你直说,我最讨厌拐弯抹角的人。” “江闻礼和他关系很近……” 闵忌给他手机里发来一份资料,继续道:“江氏先前在城南开发的那块地皮,都是纪宴卿在打理。” 摆明了说江闻礼和纪宴卿才是一伙。 早晚有天要将矛头对准江望景,狠狠坑他一波。 踢出江氏也不是没可能。 江望景眸底深沉,半信半疑眯着眼睛睨闵忌。 纪江两家是世交,偶尔走的近也很正常。不排除在生意上打交道的可能。 出于对纪宴卿的信任,闵忌的话他只听进去一半。 “我跟你挑明这些也不光是为了你,你也知道,对于商人利益最重要。” 闵忌其实也不屑于管,奈何江望景被踢出局的话利益折损太多。 被迫捆成一条绳上的蚂蚱。 “然后?” “最近江氏集团的股权架构有调整。光是江闻礼手中的股权就占到了百分之八十。” 江望景:“……” 才走了没几天江闻礼又搞事。 都快要习以为常了。 闵忌一股脑把知道的全透露出来:“另外,纪宴卿还成立了家新公司,主营项目和咱们现在做的行业一模一样。” 由此可见他们两个之间有合作关系。 甚至关系已经到了可以透露核心技术给对方的程度。 大佬间的竞争对于摇摇欲坠的小公司极不友好。 而闵忌恰恰属于第二类。靠着远低于同行几倍的性价比,站稳了脚跟。 招人恨,但又没谁能够取代。 现在凭空杀出一道阻碍,纪宴卿的出现简直是要把闵忌架起来串在铁签上炙烤。 若说第一受牵连的是闵忌,那么江望景绝对是第二个。 闵忌咬着泛白的嘴唇说:“他们发布的产品样机与咱的技术几乎无差。” 话落,江望景陷入沉思。 现在纪宴卿唯一的阻碍就是无法把单价降到比他们还低。 假以时日单价真的变低了,迟早要被纪宴卿夺去市场,垄断整个行业。 闵忌见他迟迟不说话,于是又问:“所以说,你现在还觉得纪宴卿是好人吗?”
第48章 为什么要分手 意味着江望景和闵忌的处境都有点危险,随时会被行业扫地出门。 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纪宴卿也从未向他提过。 闵忌神色凝重,“说不定纪宴卿最初接近你就带了目地。” “我可是提醒你,太心软的人可没有好下场。” 一番话说出来,江望景再也没有底气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了。” “江望景……” “别让爱情把你害了。” 难道真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因为渴望被爱,所以被迷的神魂颠倒,情不自禁就陷入纪宴卿的温情。 爱,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 把伤害自己的权利亲手交给他人。 以至于他忘了,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要与纪宴卿老死不相往来。 “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闵忌起身离开,留他一人在包间。 江望景不由惊起一阵冷汗,后怕起来。难道纪宴卿真的对他怀有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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