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拉斯一噎。 冷笑了声,他用力扯着锁链,来到沙发前。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鱼见他过来,连忙让座,讨好道:“殿下,来观赏节目吗?” 阿特拉斯应了一声,倚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把玩锁头,细长的银链勾缠在他指尖。 男人鱼见到他手背上狰狞的伤口,也不敢关心询问,视线不由自主的,挪至了一旁原瑢的身上。 男人鱼男女不忌,瞧着他的身影渐渐入了迷,奇异的服装裹紧他全身半点不露,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挺拔的身材轮廓,王城少有的风情,看得他心痒痒。 “你在看什么?” 阿特拉斯冰凉的眼珠子扫了过来。 男人鱼背脊一寒,讪讪的低下头:“没、没什么。”他傻了吗,敢肖想大殿下的人,带奴隶在公开场合露面,不代表分享,这可是一向暴戾的阿特拉斯殿下。 “哈哈,我最近搜罗来一位不错的画师。这位画师年纪轻轻,不仅容貌出色,还画技惊人,殿下您一定要见见他。” 男人鱼拍了拍手掌。 画师缓缓步入场内,与原瑢一样,下身为笔直的双腿,并不是王城的子民。 他柔顺地抬起眼脸,在对上阿特拉斯的眼睛时,表情明显惊讶了一下。 “顾.....” 接着,画师看见阿特拉斯身后的原瑢,目光下移,瞥见他腕间铐着的银锁。 蓦地,唇边勾起了细小的弧度。 “画师硫生,见过阿特拉斯殿下。” 弧月镜硫生?原瑢微微眯眼,好奇他是怎么混进王城的,还以画师的身份混进了上流贵族圈里。 见阿特拉斯一脸兴致缺缺,连询问硫生的意思都没有,男贵族有些着急,说:“硫生,快给殿下讲讲你的拿手作。” 弧月镜硫生微笑:“我最擅长描绘人体,”他的目光落在了原瑢的脸上,“比如殿下这位奴隶,他的身材比例就非常适合作画。” “听说殿下您擅长鞭刑,或许可以在他的身体上留下美丽而艺术的鞭痕,我将现场为您描绘下来。” 闻言,阿特拉斯思索地托住下巴,原瑢的脸色,慢慢冷了下来,弧月镜硫生想引导阿特拉斯对他做这种事,问过他意见了吗?不好意思,他还没那么忍辱负重,能在公开场合上接受鞭笞。 指尖开始酝酿漆黑的能量,就在这时,阿特拉斯说:“表演开始了,先欣赏吧。” 前方,原本空无一人的看台升降起了一条长板,长板上捆缚着一个眼睛被黑布蒙中的中年男人。 一位似乎负责主持的青尾人鱼嘻笑着,向众人介绍中年男子的身份,对方是反抗海皇统治的叛军成员之一,海皇下令对他们施以剔腿刑。 什么是剔腿刑,很快展示在了原瑢面前,中年男人的大腿被专业的人鱼刽子手用刀叉,一片片地割下肌肉,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最终,男人的双腿被削成了一条形状完美的鱼骨。 鲜血浸染看台,人鱼们兴致勃勃地点评着他的腿骨形状,哈哈大笑。 阿特拉斯偏过头,期待原瑢惊恐的反应,然而只看到青年漆黑的眼眸里,燃起一团深沉的,他无法描述的情绪。 他从未见过火焰。 自然不懂那是比火还要炽热的愤怒。 原瑢垂眸看他,说了从地牢中出来的第一句话:“这就是您引以为豪的娱乐节目?” 阿特拉斯微微一怔,在他的视线下,莫名感到了一点不自在。 一种怪异的情绪在他心中升起,像是有只大手拉扯他的灵魂,让他想要遮住原瑢的眼睛,呵斥他不许再这样看他。 台上的公开娱乐继续进行着,士兵们抬上了下一位反抗军,乌发青年眼睛蒙着黑布,腰身纤细,雪白的鱼尾引起了贵族们注意,他们讥讽地笑道: “身为大学者的儿子,竟然不知廉耻的给贱民出书,什么人权平等,真是可笑。” “享受王的庇护却背叛王,落到如今下场纯属活该。” “喂,让我们看看他的脸,我要看着他哀嚎痛哭的样子喝酒!”蓝尾人鱼嗜血道。 刽子手听从贵族们的命令,扒下了乌发青年眼睛上的黑布。一张白净清秀的脸展露在众人眼中,因为恐惧,浅色的瞳孔漫上一层潮湿的水雾,看得贵族们施虐欲大起,方才出声的蓝尾人鱼咽了咽口水,要求亲自上台刮下他的尾鳞。 乌发青年开始发抖。 蓝尾人鱼握住闪着寒光的尖刀,眼睛露骨地在他雪白的鱼尾上打了个转,狞笑着,尖刀重重刺下! 剧烈的疼痛传来,但不是叛党,而是他的身下—— “啊啊啊!!!” 蓝尾人鱼发出凄厉的尖嚎声,他的鱼尾,于大海中自由摆动的半身,被一只坚硬的黑靴无情踩爆。 尾骨转眼粉碎,混入海水成了红色泥浆。 视线上移,是一截断裂的银色锁链,链条末端捆死蓝尾人鱼的脖颈,使他面部扭曲得看不出原本容貌。 “呼吸器官在哪里,”仿佛从地狱传来的男音,冰凉地响起在蓝尾人鱼耳畔。 下一秒,那声音道:“算了,无所谓。” 反正没了头总是要死的。 咔嚓一声,原瑢利落地拧断了人鱼的脖子,动作如同杀鸡,然后望向长板上的乌发青年。 “学弟,学弟....” 秦博渊哆嗦着躲进原瑢的怀里,眼睛红得似要凝出水来。 他没看错,学弟真的在台下,现在来救他了! “能走吗?”原瑢捧起他的人鱼尾。 “他们给我打了药。”秦博渊手臂搭在他的胳膊上,和尾巴一样软绵绵的。 变故陡生,围观的贵族们恐惧地惊叫起来。 杀人了!
第107章 蓝尾人鱼的头颅从高台下滚落, 带着喷溅的鲜血,死不瞑目。 室内安静了一秒。 随即爆发出震破水晶宫的尖叫声! 刽子手下意识举刀向原瑢攻击而来,原瑢反手夺过, 一刀穿透了他的心脏。 “伊戈尔, ”隔着数十米的距离, 阿特拉斯冷冽的声音穿透海水的阻隔, 清晰地传入原瑢耳中:“你在做什么, 救下一个死刑犯?” 他看着倒在原瑢怀里的秦博渊,像在看一团制造排泄物的海底垃圾, 厌恶地皱起眉:“把他扔掉。” 秦博渊两只手搂着原瑢的脖子,看见阿特拉斯的脸, 认出来是顾辞, 不太明白地弱弱道:“学弟,他不是你的队员吗.....”为什么骂他垃圾啊。 “他现在是阿特拉斯。”原瑢没时间多解释, 稳稳地托着秦博渊,同时对付其它冲上来的人鱼守卫。 两条长腿的好处这时候显露出来,一踹一个,踢得他们像死鱼一样翻白眼。 脚掌的力道犹如钢筋, 原瑢毫不留情地踩断守卫的尾骨, 尾巴是这些人鱼强力的攻击利器, 也是他们的薄弱点,限制了他们的身体行动。他不攻击别的地方, 只专注地伤害他们的鱼尾, 很快这些人鱼守卫便不是他的对手,血水沿着台阶蔓延, 浸透方圆几十米海水。 见此情状,其它人鱼根本不敢靠近, 他们瑟瑟发抖地躲在阿特拉斯背后,心中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该死的派对,如今倒好,那个部位都有可能被抽断! 喜欢踩碎人的半身,大殿下从哪里收来的变/态杀神!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祈祷终于起了作用,救兵们极快地抵达现场,弧月镜硫生带来大批手握武器的人鱼将士,无数柄刀枪反射出惨白的光影。 锋锐的枪尖对准高台中央,士兵们一拥而上,杀向原瑢! 长枪被拦腰截断,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腰腹一痛,一条弯刀般的长锁划出了深深血痕。 原瑢咬着长链尾端跳下高台,身影一闪,瞬移到出口附近,“小心!”秦博渊大声提醒。 一柄雪亮的玉剑刺向原瑢脑后,带着清越的鸣声,弧月镜硫生破水而来,攻击角度刁钻而狠辣。 若是刺中,秦博渊毫不怀疑原瑢的脑袋会和脖子分家。 “锵!”关键时刻,破晓化为长刀飞来,迎面撞上了白龙剑尖。 经过玉焰晶升级后,它的坚硬度完全超过白玉剑,两两相撞,白龙剑率先被震退,长剑在弧月镜硫生手中止不住地震动,几乎无法掌握。 弧月镜硫生吃了一惊,没想到只是十几天时间,原瑢就把灵器提升到了这个地步! 破晓攻击力可怕,但弧月镜硫生不可能放过这杀原瑢的好机会,原瑢身边没有队员,还带着秦博渊一个累赘。 “杀了他!”在弧月镜硫生的命令下,士兵们再次疯狂涌上,原瑢眼尖地发现有几个无脸青面鬼混在人鱼群中,看来硫生早有准备,想借着混乱除掉他。无数刀枪迎面刺来,原瑢张开五指,一团深黑色漩涡在他指尖急剧扩张,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锋利的长尾拍来,粉碎所有枪尖—— 粗壮的鱼尾泛着冷锐的寒光,深紫色鳞片宛如最完美的刀锋。 黑铠紧裹着男人接近两米高的身躯,伸展于胸口前的骨刺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殿、殿下....?” 深植在士兵们脑海的恐惧,叫他们硬是止住了步伐,不知所措地看着来人。 “大殿下?” 弧月镜硫生注意到周围人鱼将士们吓破胆的样子,心里暗道不好。 “这人公然蔑视王城律法,大庭广众下杀害人鱼贵族,我们应该将他斩首示众,维护陛下和您的威严。”他紧紧盯着阿特拉斯,试图说服这位失去记忆的原瑢的王级队员:“殿下您作为陛下的继承人,请您加入我们,以身作则砍下他的头颅!” 阿特拉斯说:“你说的有道理。” 摇着粗壮的紫尾,缓缓游向了他,士兵们自觉地分开两侧。 弧月镜硫生心中一喜。 但是很快,他的喜色凝固在了脸上。 阿特拉斯的鱼尾,狠狠抽中了他的身体!王级觉醒者的实力,加上幻境意识的偏爱,刹那,弧月镜硫生如高空坠物般被扇飞出去,跌入深海,心肺受到冲击,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士兵们惊愕的僵在原地。 “他是我的奴隶,”阿特拉斯冷冷地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插手了?” 可怖的气息笼罩海域,压得将士们喘不过气,纷纷跪倒在地:“殿下恕罪....!” 阿特拉斯径直游向原瑢,没看一眼他怀里的人,命令他跟他离开。 原瑢愣了一秒,低头看了看虚弱的秦博渊,决定跟上阿特拉斯的步伐。 人鱼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大殿下把杀鱼犯带走,留下一地的血污。 “呕......”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在水晶宫响起,众人不敢抬头,飞快地逃离这宛如噩梦的地方。 另一边,原瑢随阿特拉斯回到豪华的宫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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