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被另外一种手掌控,闻奕如脱水的鱼般,彻底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 不过好在两股力量不再针锋相对地你来我往的争斗,难得的沉寂下来。 唇上一痛,血腥味在口腔漫开,闻奕无言,这人怎么还咬人。 一吻毕,闻奕闭眼喘了会,杂乱无章的心脏才缓缓平复,唇上有些痛。 莫肃琛直勾勾地看着他,视线落到唇上渗血的伤口上。 而后同闻奕对上视线,凑近闻奕,像一条讨好主人的大狗狗一般,一下又一下舔舐着他的伤口。 伤口被撕裂,又莫名发麻。 奇怪的情‖欲翻涌,闻奕只觉头皮发麻,身体一阵发软。 脖颈被莫肃琛咬住,一下又一下轻咬。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颈侧,身体变得滚烫,闻奕闭上眼睛,重重呼吸了一下。 这样下去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他伸手握住莫肃琛揽住他腰身的手,暧昧地十指相扣,莫肃琛抬眸看他,闻奕低头吻上他。 灵力运转,洁白的灵力在二人身上轮回跳跃,黑色的鬼气缠绕在最外面。 温和的灵力慢慢舒缓,鬼气也平复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闻奕周身灵力耗尽,体力不支倒了下去,被莫肃琛拉进怀里。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然暗沉。 闻奕躺着,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睁眼,入目是长远记忆里的竹屋,他愣住。 起身时,身上已经被换了一套衣服,谁换的不言而喻。 门被推开,莫肃琛看到他的时候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而后面色如常,“感觉怎么样?” 闻奕轻轻笑着,揶揄道:“看来我们国师没忘啊?” 莫肃琛眸色一沉,指腹碾过他的唇瓣,结痂的伤口被撕裂,血渗了出来。 闻奕微微蹙眉,莫肃琛眸色暗了又暗,而后面色如常地看着他,唇上的痛意消失,伤口已然愈合。 莫肃琛歉意地看着他,“抱歉,当时没有克制住自己。” 是没有克制,还是没能克制住,闻奕不得而知。 闻奕挑眉,满不在乎道:“又不是没亲过,再说了是我先动的口。” 莫肃琛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什么。 “喝药吧。”莫肃琛指着刚刚端来放到桌上的黑乎乎的药。 闻奕抿唇,瞬间痛苦面具,脸皱成一小团,试图讨价还价,“能不能不喝我觉得我没事。” “那你的灵力呢?”莫肃琛语气平淡。 闻奕沉默,好吧,灵力没了。 莫肃琛像哄孩子般揉了揉他的发顶,“乖点,喝完身体会好很多。” “谁是罪魁祸首”闻奕哼哼。 莫肃琛展眉一笑,“奕奕说得对,我是罪魁祸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喝药。” 说着,在闻奕疑惑的眼神里端起桌上的药一饮而尽,而后扣住闻奕的后脑,倾身附上他的唇,苦涩的药在口腔炸开,闻奕蹙眉,被迫咽下了告别了千年的药。 莫肃琛抬手,指腹重重碾过闻奕的唇,擦掉溢出来的药汁,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下。 嘴里被塞进了一个东西,酸甜的口感缓解了药汁的苦涩,嘴里瞬间甜了起来。 是蜜饯,还是一样的味道。 他挑眉,心里很甜,也很苦。 “做了饭,吃一点吧。”莫肃琛问。 闻奕点了点头,没了灵力身体很容易饿。 “明日要药浴,灵力枯竭一时好不了。” “好。”闻奕乖巧点头。 经过喝药这件事,闻奕都怕自己不愿意莫肃琛会抱着他一起泡。 算了,到底是他脸皮薄,有些不敢尝试。
第102章 大将军从不食言 饭菜都是闻奕喜欢吃的,在这方面,莫肃琛一向做得无可挑剔。 “对了,这里是哪里?”闻奕坐下故作镇定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状似好奇地问。 莫肃琛沉默了一下,面色如常,“一个安静的地方,利于你养伤。” 他不愿意说,闻奕只是试探。 拿起筷子,垂眸看着碗里的米饭,思绪复杂。 “这样啊,”闻奕轻声笑了一下,漫不经心道:“还以为有你的什么秘密。” 莫肃琛沉默,晦暗不明的视线落到他身上,闻奕抬头看过来时,情绪压了下去,“没有。” 他语气平淡,只是滚动的喉咙出卖了他的镇定,只是闻奕并未察觉到。 身体虚弱到底是饿得快,闻奕几乎要把饭菜吃尽。 莫肃琛虽然说身体和魂魄融合得顺利,但到底是千年的分隔,到底是不能够自如地控制灵力和鬼气,二者此时虽然沉静,但也只是一时的假象。 若是有什么诱因,恐怕两股相斥的力量无法和平共处。 他还得好好闭关几日,找到一个平衡点。 只是现下闻奕灵力尽失,所以他自作主张把闻奕带来了这里。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抬眼时,已然平静如水。 二人在山林的生活平静而温馨,闻奕坐在夕阳余晖下,望着后山的大片花海,“我曾经想过,我们远离世俗,就这样生活。” “那现在呢?”莫肃琛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不解道:“现在这样不好吗?” “好,”闻奕点点头,体内的灵力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他摘了朵不知名的花,,花瓣鲜艳,“可是,再美的花离开花海依旧会枯萎。” 莫肃琛沉默了,站在闻奕面前,闻奕却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 莫名感到难过,似乎是为那句玩笑话一般,莫肃琛把它奉如神谕般当了真。 “我很喜欢这里,”闻奕笑了下,把花别到莫肃琛头上,撤开几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等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在这里住下吧。” 莫肃琛抬眸,深邃晦暗得不见底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闻奕,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我们说过,不欺骗彼此。” 闻奕直勾勾地回望过去,挑了下眉,“你有瞒着我的事吗?” 莫肃琛沉默。 闻奕缓缓笑了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我也不说了,保持神秘。” 莫肃琛叹了口气,认真解释:“奕奕,我没想瞒你什么,”抿唇轻闭眼眸,“只是一些事,说起来太复杂,知道与不知道都好。” 那段记忆太过沉重与痛苦,他都不知道是如何支撑过来的。 那段晦暗的日子,他私心不想闻奕记起。 天师传达天意,正直清朗,无私情恩怨。 可细细想来,在那个雪天初见闻奕的第一眼,便动了私心。 那时的他不懂,只道是故人所托。 如今来看,是他一路纵容,若说他没有察觉到闻奕大逆不道的心思,太过假了。 可到底,他在期待什么,又在害怕着什么,一边远离一边又心软靠近。 所以,活该他承受所有的代价,只是,死去的人,不该是闻奕。 那道劫是他的劫,分明他没有过,付出代价的人却是最爱他的人。 此后往间岁月里,再无人知莫肃琛。 不知是在惩罚谁,每一个初雪他都在人间游历,而那道纠缠不清的命线,再也没有牵动过。 那道天劫把他送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绝不会放手了。 “若我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闻奕问。 “你知道所有的事,却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隐瞒下来为什么” “我也有知道一切的权利,我会和你面对一切,莫肃琛,别瞒着我好吗?” 所有的一切,他会同他一起面对,纵然再轮回一世,也重未后悔。 他看着莫肃琛,白衣长袍拢在身上,修长挺拔的身形,面如冠玉般静心雕刻的脸,眼神悲悯而温和,像一个无意间跌落凡间的神明。 他本该如神明般圣洁,如今周身却笼罩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黑气,受了天谴,担了他的业障。 是他把他拉入这复杂的人世间,他想,纵然这条路注定是死,他也心甘情愿。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很想要抱住眼前的人。 所幸并不需要什么理由,想做便也做了,他抱住莫肃琛,莫肃琛愣了一下,把他拥入怀里。 分明他也不算矮,但被搂进怀里的时候,依旧显得清瘦。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头顶响起沙哑的声音,似乎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地叹息。 “我还以为,你要看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那段遗忘的日子。”闻奕笑了一下。 把头埋入他的肩膀,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哥哥,不是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吗?” 他从莫肃琛怀里退出来,抬头直视着他,笑得意味深长,坚定道:“大将军从不食言,战无不胜。” “你……”莫肃琛面色复杂,浮现一抹无措,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哑意:“你都想起来了?” “不知道,”闻奕若有所思地拍了拍脑袋,“我只想到了这里。” “所以,尊贵的国师大人,您答应本将军的求婚了吗?”闻奕笑着问,眼圈泛红,湿润了眼眶。 “答应了,”莫肃琛笑得沉重,却又轻松,握住闻奕的手,“我们早就拜过天地,早已成婚。” “怎么不瞒着我了” “奕奕既然进了我的识海,自然是了若指掌。” “我不知道,我原来的选择,会让你陷入这般境地。”闻奕很悲伤,他逃避着莫肃琛的眼神,“抱歉,这非我所愿。” 曾经的他很自私,一边知道莫肃琛会走到让人遥遥仰望的地方,一边又私心地想要他为自己留下来。 后来,他做到了。 在那个血色长夜里,二人都未曾走出来。 那个长夜,太长了,长到千年之后,二人才算真正重逢。 莫肃琛有了猜测,他想,许是闻奕同沐岑联合进了他的识海,看到了一切。 所以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毕竟识海不会阻拦闻奕,他的一切,都为闻奕敞开。 “这是我的选择,从来都不是你的过错。” 莫肃琛摩挲着闻奕的脸庞,满目温柔,“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你是我的劫,是我私心纵容了你。” 早在问他的师父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所以不会觉得震惊。 那时的他,不懂情爱,却对闻奕有着超乎寻常的在意,明知是错,却还一错再错。 “这都是我该经历的,若有一人承担罪错,早在千年前,我们便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剩下的时光,他们会长相厮守。 “天罚,很痛吧。”闻奕双眼泛红,心痛到无以复加。 “不疼。”莫肃琛摇头。 眼泪终究还是落到了莫肃琛微凉的手指上,打湿了他的手,一路烫到他的心,此后经年,不敢忘却。 附在脸上的手指在抖,泪水被轻轻拭去,如决堤般控制不了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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