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昨晚还要印象吗?” 闻奕想了想,老实摇头。 “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对自己喝醉后的记忆向来是一片空白。 莫肃琛对此不会同他多说,只是复杂地看着他,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让他日后别喝醉。 “你都不记得了?”辙苏瞪大眼睛。 “我做什么了?”闻奕更不放心了。 辙苏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很安静地睡了。” 毕竟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确实一无所知,只能搪塞过去。 不知道总比提心吊胆的好,他默默叹了口气。 “阿奕,你和国师说过……”辙苏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 闻奕垂下眼,坦然地点头,“我去边关之前,说过。” “到底是我欠缺考虑,太过一意孤行了。” 闻奕淡然地笑着,难掩苦涩。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啊?!”辙苏好奇不已。 闻奕想了想,“会伤心,会开心,会难过。会被他的情绪影响,会不自觉地想他。” “总之,会被感情左右,当感情大于理性的时候,影响就更深了。” “听起来很复杂。”辙苏难以言喻地咂了咂舌,“还是打仗简单些。” “感情本来就很复杂,等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便懂了。” 闻奕漫不经心。 “不太想懂。”辙苏咽了咽口水,垂眸扒拉饭。 “我吃饱了。”辙苏连忙起身,跑了出去,“我出去逛逛,你不用管我。” 看到辙苏堪称落荒而逃的身影,闻奕觉得莫名其妙,低声嘟囔:“这是怎么了?” 今日休沐,闻奕倒是闲了一天。 很快便过年了,府中只有闻奕和辙苏,看起来很冷清。 辙苏搓了搓手,“冷死了外面,还好还有你陪我过年。” “应该是你陪我过年。”闻奕笑道。 “兄弟之间哪有这么多说法。”辙苏坐下,“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二个年吧。” “是啊。”闻奕点了点头。 二人都有些沉默,上一次过年时,身体尚还硬朗的祖父还陪着他们,也算是圆满,如今,这般清冷。 世事变迁,世事易变啊。 “说这些干嘛,”辙苏笑着,“快些吃吧。” “什么时候走?”闻奕问。 “过两天。”辙苏叹了口气,“不放心边关,我早些回去,有问题也能早些提醒你。” “嗯。”闻奕点头。 “你打算在这里留多久?”辙苏问。 “边关还算平静,陛下开始在我身边安插人手了。” “我知道,上次你带来的里面就有几个。” “找出来了?!”闻奕笑问。 “自然,你兄长这么厉害,自然逃不过我的法眼。”辙苏自夸道。 “放心,已经监控起来了。” “我父母亲死的时候,便是背后的冷箭。”闻奕平静无波地说着,“你要小心。” 辙苏拿筷子的手僵了僵,默不作声地点头。 “放心好了,你兄长手眼通天。”辙苏安慰道。 “嗯。”闻奕点了点头,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要去国师府。”辙苏点破。 “嗯。”闻奕点头,看着窗外的大雪,今年的初雪二人依旧错过。 莫肃琛对他说不上冷淡,但也谈不上热情。 但这些不重要,“明日是他的生辰,以前都是一起过的。” “去吧。”辙苏调侃地笑着,“对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包,“压岁钱,图个吉利。” 闻奕诧异,“给我?!” “我就你一个弟弟,自然是给你的。” 闻奕郑重地接过。 “天冷,多穿些。”辙苏操心地嘱咐。 那一箭过后,闻奕身子骨便不如从前,惧寒畏冷的,总是要将养着。 “好。”闻奕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些。” “你真够啰嗦的。”闻奕笑了笑。 辙苏扯唇笑了下,“没办法,谁让我是兄长,总要多关心一下弟弟。” “行了,我走了。”闻奕无奈,撑着油纸伞便走了。 ?
第76章 生病 “狐裘。”辙苏无奈摇头,把狐裘递给闻奕。 闻奕接过,沉声复杂道:“兄长,谢谢。” 辙苏沉吟许久,悠悠一笑,拍了拍闻奕的肩膀,笑道:“客气。” 闻奕总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此行就像是一场告别般,或许,这是他同莫肃琛的告别,也是同辙苏的告别。 直到到了国师府上,他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站在门前,突然有种不敢推门而入胆怯,他闭了闭眼,无声自嘲笑了一下。 推开门,是早已熟记于心的场景,似乎多年了从未改变。 冷风吹拂这四散的雪花飘落到他的脸上,丝丝凉意拉扯回他的思绪。 他提步往后院里走去,却不见莫肃琛。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又匆匆推开书房,空无一人,冰冷的风吹到身上,恍惚间他才确认了莫肃琛不在的事实,不由得愣了下,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如何形容这种怅然若失,闻奕也不懂,只觉得心口闷得厉害。 近来他基本见不到莫肃琛,他似乎真的很忙,甚至不在京中。 他向来神秘,若是从前出门会同他道一声,如今,那人好像已经忘了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闻奕叹了口气,颓丧地跪坐下,望着窗外的大雪,竟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雪依旧下着,一夜未停。 房间里丝丝缕缕的冷意席卷进来,仿若冰天雪地般,只是置身其中的人毫无察觉,只是如枯木般一动不动地坐着,神情难辨。 一夜过后,府里已被大雪盖满。 闻奕浑身冰凉,又觉得很烫,他茫然地抬手摸着额头,方才回过神来,他似乎发高烧了。 他垂头自嘲般低笑一声。 “以后你的生辰我都陪你过。” 小小的闻奕人小鬼大地郑重道。 坐在一旁的莫肃琛波澜不惊,只定定地凝视着他,许久才缓缓点头,“好。” 昔日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发昏的脑子愈发不清明,他咬着唇,唇被咬破,咸涩的血腥味涌进口腔,痛意和难言的味道让他保持片刻的清醒。 他垂眸,终是放下特意准备的寿礼,缓步踏出了国师府。 回去后,他便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确实是这样。 辙苏看着回来的人满脸通红,神智都有些不清,连忙喊人去找大夫。 “你傻呀,人不在你不知道回来吗?”辙苏心疼又恨铁不成钢,“再说了,你之前在府里不是有房间吗?凑合一晚怎么了?怎么傻乎乎地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 “你真是……”辙苏咬牙切齿,“身子本来就弱,如今这般,若是垮了得不偿失。” 虽然骂骂咧咧,但是端茶倒水,给闻奕换衣服倒是毫不含糊。 闻奕按住辙苏给他换衣服的手,辙苏看着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手下的衣锦很滑,闻奕哑声道:“我自己可以换。” “上次你昏迷不也是我换的吗,现在倒是害羞了?”辙苏诧异地移开手,不确定地再次询问:“确定能自己换?” “嗯。”闻奕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辙苏“啧~”了一声,背过身去,“就这样换吧,我怕你昏倒过去。” 闻奕也不矫情,迅速换了衣袍,只觉得身子发沉又发软,手都快要抬不起来,身子又格外沉重。 迟钝的不能思考的脑子在拉扯,他闭了闭眼睛,天旋地转。 “再等一下,大夫马上来了。”辙苏也着急不已,但还是保持冷静,倒了杯热茶给闻奕,“先喝些热茶暖暖身子,怎这般凉?!” “兄长,我没事。”闻奕接过热茶,看着忙前忙后的人,满脸歉意。 后来闻奕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终于醒了。”看到闻奕醒来,辙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紧绷着的弦也缓缓松开,连忙叫人把药端了进来。 “把药喝了,你睡了一天,现在感觉怎么样?” 闻奕苦着脸闭着眼睛仰头把药一饮而尽,一言难尽地咬了咬后槽牙把嘴里冲天的苦味咽了下去。 辙苏许是看出了他的难受,起身倒了杯温热的茶水过来,“漱漱口。” 闻奕忙不迭拿过茶水漱口,终于活过来了。 辙苏惊奇不已,“祖父说你自小身子便不好,时常喝药,怎还是这般怕苦?!” 闻奕放下杯子,见怪不怪地回答:“正是因为时常喝药,才不免觉得过于苦了。” 辙苏沉默下来,也听出了其中的苦涩与弦外之音。 “现在感觉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闻奕垂眸,“好多了。” “嗓子还这般哑,这叫好多了?”辙苏反问。 闻奕无从反驳。 “行了,这几日不用上朝,好好将养着。”辙苏也无可奈何。 闻奕很倔,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叫人送些吃食过来,你吃一些再休息。”辙苏说着,起身叫人送吃的过来。 “军中还有些事情,我先去处理。” “发生什么事了?”闻奕连忙问。 “没什么事,城中军营的事,你不在有些事呈报上来。我来处理就行,你安心休息。” 闻奕点了点头,“城中错综复杂,兄长多思虑些。” 辙苏笑了笑,“放心吧。” 待辙苏走后,吃食也送了过来,是些清粥小菜和鸡汤。 “公子啊,怎突然生病了?!”吴伯心疼地看着面色苍白带着病态的闻奕。 “吴伯,没什么事,我身体好的很,不必担心。” “如何不担心,公子身子本来就有旧伤,还好没有复发,不然有您受的。”吴伯嘴硬又心软。 闻奕笑笑,轻描淡写地摇头道:“吴伯,我真没事,明日便能活蹦乱跳了。” “公子,您还是多爱惜自己的身子。”千言万语化作一身无奈的叹息。 闻奕也知吴伯的用心良苦,吴伯对他很好,尽心尽责。 “如今将军不在,您更要好好的才行。” “我知道了。”闻奕垂下眼眸。 “汤也喝了,特意给您炖的药膳。” “好。”闻奕乖巧地端起碗,慢慢喝完了。 见闻奕吃的差不多,吴伯才松了口气,放闻奕回去休息。 闻奕躺在床上,原因为睡不着,睡着沾床便睡着了。 再次睁眼已然日落黄昏,大雪都已经停了。 “你这一觉睡得有够久的。”辙苏听到动静踏入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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