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要如何行进?”沈凛有些犯难。 “寒濯你看!” 柳叙白面色惊异的指了指天上,沈凛缓缓抬起头,双瞳一凝,这场景,他这辈子都未曾见过。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三度拜访 他们头顶居然不是寻常概念中的天空,而是一片全新的大陆。 那是一片从未见过且完全不存在他们意识中的领域。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柳叙白与沈凛都可以明显的感知到,那些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川流不息的街道、还有浮空前进的不明漂浮物,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天空中吗?”沈凛现在才明白第二句所谓的空海是何意。 天空之海,这里就是梦间一方的所在之处。 “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好像并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柳叙白回忆着,之前降临的时候,他可是前前后后观察了好几次,这样令人瞩目的场景,他是无论如何不会错过的。 “也或许,是因为宋景先行到访的原因?七灵融合破除了某些障眼法,所以才露出了真貌?”沈凛也没有办法解释这些,光站在原地想也不是办法,还是赶快去往梦间一方吧。 “琅環君,我们该怎样启动这乌篷船?”沈凛尝试用手划拉着海水,但是仅凭人力推动,船身仅仅只是摇摆了一下,并未前行。 还是得遵循梦中的行事规则,若是没有船桨,那是否可以试试动用念力?毕竟梦境的产生也是与意识挂钩的,以念为浆倒是也合情合理,柳叙白坐在船头闭上眼睛,颅内反复重复着空海南处。 船身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开始微微摇摆,一旁还在愣神的沈凛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闪了身子,踉跄了两步跌坐在了船板之上。 柳叙白的念力越是集中,船体的位移就越大,最后直接动了起来,破浪而行。 原来是用意念吗?沈凛看着柳叙白专注的操控船只方向,便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坐在了他的身边,眺望着远处清澈的海面。 不知是进入了新的领域还是天气原因,头顶上的大陆开始愈发模糊,流动的阴云顺风铺弥,最终将整个天空全数遮蔽了起来。 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行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看到那个记忆中的岛屿,沈凛不由得怀疑是否是出现了行迹偏移。 他正准备喊柳叙白进来避雨,一道闪电便已照亮了天空,可这光亮的来源,并不是云层内部,而是海面之下。 这梦,还真是离奇啊,沈凛垂眸盯着面上风平浪静,底下暗潮汹涌的海域,似乎在梦里,一切反常都变得极为正常。 海下电闪雷鸣,但是却始终没有惊扰到船只的航行,只是随着深入,海下的情况就更加恶劣,很难想象,若是这样的极端天气发生在海面之上,这艘小船能否经得住狂风暴雨的洗礼。 “寒濯。”一直不曾说话的柳叙白突然开口,将还在的游思的沈凛唤了过来,他指了指前方,尔后道:“有结界,过不去了。” 沈凛定睛一看,发觉船头像是抵在了什么物体之上,虽然还在施力前行,船边也激起了不少白色浪沫,可船体却不能再移动半分。 纸条之上的提示,只是剩下了阿肆的全名,难道是要在此唤出她的名字吗?沈凛重新走到船头处,恭恭敬敬的鞠手行礼,向前拜了一拜后,朗声宣禀。 “沈凛、柳叙白请见肆琉璃姑娘,请姑娘放行。” 话音落下,一道惊雷从海底穿过水面,直连天际云层,继而残留的光影分化两道,开始向着两旁推移,像是一扇徐徐展开的大门,船体没了阻力便开始继续向前。 看来应是对上了口令,都云谏写给柳叙白的内容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没一句都至关重要,沈凛心想。 踏入结界之后,柳叙白也无需再操控船只,水流自主的将船只引向了它该去的地方,不一会,那熟悉的岛屿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原来想要进入梦间一方,竟是如此的困难,看来前两次不是机缘巧合,就应该是阿肆故意给他们放水,若是没有纸条的提示,恐怕他们二人现在还困在归墟处的海域之中。 待船靠近岸边后,便停了下来,沈凛先行下船,而后回身去牵柳叙白。 毕竟来过一次,所以二人直奔目的地,走到了竹舍之前,一阵好闻的千秋岁香气便从里屋传了出来。 “呀,贵客来访,有失远迎。”阿肆的声音响起,继而闭合的门板也向内翻折,柳叙白看了一眼沈凛,低声道:“怎么没见到宋景来过的痕迹?” “是啊。”沈凛也有所感知,宋景虽然在这么多次的轮回实验中淡化了情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将对天道的仇恨放下,此地干净整洁,没有过打斗的迹象,难不成是阿肆制服了宋景? “别猜了,好吵,进来说话,宋景没事。”阿肆突然的一言,这才让二人想起来,在这梦境之中,阿肆是可以直接读取他们的思维的,所以想了也白想,直接面对正主吧。 这一次,挡在书桌之前的屏风已经撤去,二人可以是非常直观的看到书桌后执笔写字的阿肆,与二人想象的不同,阿肆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貌若天仙,只不过是凡尘之中大众女子的模样,身着一件简单的素色罗裙,发丝松散的披在脑后,似乎对于自己的形象,完全不在乎。 “坐吧,随意些,就像上次一样。”阿肆没有抬头,而是用笔的尾端轻轻一抬,示意他们可以自行择位,随后,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桌面上的纸张之上。 “想问什么等会说,我先写完。” 既然对方已经给出明确指示,沈凛和柳叙白便只好坐在上次来的位置继续等待,丝毫不敢发出一点响声,生怕打扰了阿肆的思路。 “宋景,茶好了就端出来,别让他们久等。”阿肆说话的自然的很,使唤宋景的口气像极了使唤自己的小辈,不一会,宋景便端着茶走了出来,看着沈凛与柳叙白一脸诧异,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看来他也在遵照阿肆的意思,保持安静,宋景比二人更放得开些,直接坐到了他们的旁边,自顾自的喝起了茶,但见沈、柳二人还僵在原处,宋景便将已经接近唇边的杯子放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三人就这样默默无声的喝了一阵茶,便见阿肆将刚刚写好的一页纸团成纸团,抛到了身后,她长叹一声,终于抬起了头,而后又瞅了宋景一言说道:“我的呢?怎么有他们没我的?” “你爱喝茶吗?不爱喝还凑什么热闹。”宋景起身,从屋后拿了一杯方面冰块的白水放在了阿肆的面前。 “消消气吧,你这样,会吓到魔尊和神君的。” 阿肆将杯中水饮了半杯,然后双手交叉,将下巴托起,“也罢,想问什么就问吧。” “阿肆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柳叙白原以为宋景会与她拼个你死我活才对,但没想到宋景居然没有动粗,反倒是像是与阿肆讲和了一般。 “哦对,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才行。”阿肆一拍脑袋,而后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叫肆琉璃,是宋景口中的重明母神,也是你们所谓的天道,此地名为重明岛,偃师一族朝圣之地,也是我的居所,当然,我觉得还是梦间一方听起来更顺耳。” “按照辈分来说,你们应该唤我,母亲才对。” 母亲?沈、柳二人面面相觑,对于柳叙白来说,他诞生自蜃海明宫,根本没有双亲,所以也没有这样概念,而对于沈凛而言,生母早就故去,阿肆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二人不解,阿肆便解释了起来,“因为我才是真正缔造你们的人,你们所有的命格与走向,都是由我来掌控。” “没有我,也就没有你们。” “所以理论上来说,你们两个叫我一声母亲,不过分的。” 真的要这么叫吗?沈凛有些为难,阿肆看起来年纪与他们差不多,他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位这么年轻的母亲。 “哈哈哈哈哈哈,别为难,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可没有逼着你们叫。” “毕竟被你们两个这么大的人喊爹叫娘,我也怕折寿。”阿肆似乎对于捉弄二人有着特别的执着,她正了正神色,继续说道,“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们了。” “还是叫我阿肆吧。” “别加什么后缀,就阿肆两个字就行了,我们不用这么生疏的。” 柳叙白还现在阿肆之前的话语中,阿肆是天道,是重明母神的想法他们倒是有所预判,所以在听到这个时候也没有太过惊讶,但是对于缔造者这重身份,柳叙白不知道要如何理解。 “缔造者吗?宋景应该同你们讲过吧,你们二人的命途与其他人的不一样,可谓是特殊至极。” “用一个你们更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吧!” “将你们所处的世界当做一场正在上演的好戏,那你与小寒濯,就是这戏台上的角儿,所有的故事都因你们而开始,也因你们而结束,每一个走台串场的路人,都会尽力配合你们的演出。” “我呢,不属于这场戏幕本身,而是整场戏的撰写者,也就是所谓的天道。” 有了阿肆的解释,二人才明白了过来,若以千叶世界与现世来做参考样本,那阿肆所处的维度,便在千叶世界之上,所以她才能拥有操控一切的能力。 这样一来也就说得通了,为什么面对阿肆,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掩饰任何心绪,他们所有的思维,都是由阿肆安排过得,沈凛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想到,他们被操控的远远不止是人生,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他人的精心设计。 这会,沈凛才真的体会到了宋景所说的无力感。 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犹如蛛网一样的牵丝,正按照既定的剧本,将他们推向既定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从这一段开始,故事逐渐与我们的现实接轨了~以此,接下来的故事,致敬所有支持和观看过的读者们~
第三百四十四章 创世之因 此生,我的戏幕只有一场。 浣纱临终前的遗言,在沈凛的耳边响彻,他现在才算明白,浣纱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因为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一条属于主角的命途,而像浣纱这样的人,在这整场戏幕之中,完全是一个根本不会被人注意的角色。 那五钱,彻彻底底修改了浣纱的命运,将一个原本应该安居乐业的琴女,变成了一个疯魔的侍妾。 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浣纱死前的眼神,如利剑一样刺穿了他的心脏,她的命在阿肆手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一旦与自己建立联系,那么这个人的人生,就会无限的向自己靠拢,只有在完成陪衬的戏份之后,他们才能回归宁静。 若是这样看来,白玉京、夜观澜、都云谏、叶溪曲、宛郁蓝城……他们认识的所有人,都不过是为了推进他们命途而存在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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