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凛哪里是想真的责怪柳叙白,他也只是过过嘴瘾,他可舍不得柳叙白难过,于是用手托在他的背上轻声安慰道:“无妨的,琅環若觉得亏欠,以后再补上便好,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嗯。”柳叙白低低的在他怀中应了一声,沈凛见他还是自责,便想了个由头逗逗他:“那不如,琅環再给我一次?这次让我好好发挥?” 听到这里,柳叙白立刻想要将他推开,自己方才才被折腾完,这会马上又要再来,他可承载不起,但沈凛的手在他背后撑着,任由他怎么推搡也挣脱不开。 “好了好了,同你说笑的,你不喜欢,以后我不碰你便是了。”沈凛见他精神头好了一些,赶忙将自己说出的话收回,虽然他很想再度与柳叙白亲近,但此间的柳叙白毕竟在这方面还稚嫩的很,他懂得这事得循序渐进,不能强求。 “不是不喜欢……是……”柳叙白以为沈凛误会,马上开口解释,“是能不能别在这里?” 沈凛回想起,他刚到此处便看到破碎的牢笼残垣,想来在自己和水湘之、尚唯轩过招之时,施子懿曾妄图将柳叙白困在这里,所以他不喜欢此地也说的过去。 “行,那等出去了,琅環可得记得,别翻脸不认人。”沈凛嬉笑道,反正只要柳叙白敢许诺,他就有一百种方式让柳叙白兑现。 二人在喜床上休息了一阵,便起身整装,毕竟还得随时准备应付折返回来的施子懿,他们也不能真一直赖在床上。 柳叙白将被沈凛弄得杂乱的马尾长发放下,用手指把发缕全部梳到脖颈一侧静静打理,一旁的沈凛已经收拾完毕,便坐在一旁观赏这美人梳妆的景致。 眼前之人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衫,布料轻薄透可见肤,红淤的吻痕隔着衣衫若隐若现,柳叙白垂发低眸,面若桃花,沈凛看的眼睛发直,他用手攥着衣服,努力让目光移到别的地方,压制着自己马上就要爆发的情流。 “你在看什么?”柳叙白将发冠带好,轻轻拨拢着刘海发问道,但沈凛彷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还继续愣在原地。 “寒濯?”柳叙白走过来蹲在沈凛的身前,用手指关节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在想什么呢?”沈凛原本只是在克制自己的冲动,但被柳叙白这么一弄,他完全呆滞了下来。 又是这熟悉的小动作,柳叙白的身姿似乎出现了重影,现世与此间的形象偏离游移,这让沈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处何处。 而且还有一个更加难处理的问题出现在了眼前,此间的柳叙白的愿望已经达成,但是他是长生子,自己又该如何从中获取灵魂碎片呢? “寒濯,你还好吧?”柳叙白很少见他这么沉闷,在他印象里沈凛一直是喋喋不休的,只要见到他就会说个没完,这会子的功夫就安静的一声不吭,这让柳叙白有些不适应。 “呃……啊,我没事啊!你收拾好了吗?好了咱们就走吧!”沈凛的神志快速从回忆里抽回,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柳叙白微微颔首,“走吧,只不过要出去,可能还得费点周折。” 临行前,柳叙白将被施子懿夺去的那根短竹笛重新带回到沈凛脖子上,这也算是物归原主。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那根相同的短竹笛,多亏了它,才能让自己脱困,还有那个梦中人…… 冷静下来的柳叙白也开始琢磨,沈凛虽然是复生后的沈月见,但是总觉得,和那在风花渡的时候有些不同,现在的沈凛虽然总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内里好像早已成竹在胸。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仿佛在他的预料之中,比如这次,三司命同时出手也未能将他杀死,按照施子懿的说法,沈凛应该已经被困在那琉璃壁中,他恢复记忆是在自己遇到他之后,没有记忆之前,他功力全无,是怎么从那天罗地网中逃出来了的?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到了隔世石前,想要损毁它实属不易,恐怕得另寻出路了,柳叙白戳了戳沈凛:“你不是有地图吗?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路出去?” “不用看了,就这一条路,不然也不会将隔世石放在这里,想要出去只能将它炸开才行。”沈凛说的轻巧非凡,区区一块顽石而已,根本经不住沧渊剑的一击,但是他不敢保证,这一击之下这地下的土木结构是否能承受的住。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动手的时候,隔世石开始缓缓上升,轰鸣声震耳欲聋,施子懿的面目很快就出现在了通道中,铁门开启后,施子懿一眼便看到了生龙活虎的沈凛。 看到他还活着,施子懿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忘川水浇灌下,水湘之和尚唯轩都纷纷丧命,这沈凛怎么看着一点事都没有? 他心道不好,把沈凛和柳叙白关在一起,不是等于给了他们足够的独处时间吗?这下倒是便宜了沈凛,再当他看向柳叙白的时候,心中的怒火更是难以抑制,因为施子懿发现了他脖颈处还未消退的红迹,那眉心的花印更是说明,在他处心积虑布置的一切,都是替沈凛做了嫁衣。 “你们在这里做了什么?” 沈凛挡在柳叙白身前,冷冷的凝视着他,“施司命是特地来迎接我们的吗?”说完还不忘握住柳叙白的手,“这里的新房,可比我那里舒适的多,琅環你说是不是?” 这一举动让施子懿直接黑了脸,他好不容易才把柳叙白留住,原想着处理完事情便回来享受他的洞房花烛,结果反倒弄巧成拙,成全了沈凛。 “你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施子懿的双眼弥漫起赤红,这流动的气韵沈凛再熟悉不过,是魔气。 施子懿怎么会带有魔宗的气息?疑惑之余沈凛的嘴角微扬,要知道天魔血脉可是对于所有魔宗之人有绝对的压制,施子懿选择以魔气为攻击手段,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施子懿掌心聚拢了一团魔气,在自己身前形成一圈环绕的气流,双手合掌将魔气分化成多道,向着沈凛击来,沈凛根本无需躲闪,他翻掌一压,那些魔气便改变了行径的方向,向下消弱。 沈凛扣起中指,轻轻一弹,天魔之力穿透施子懿布阵,正中他的腰侧,腹下大片的湿润浸透了红衣,施子懿捂着伤处眉头紧皱。 “你的腐身生已经烂入骨髓了吧?”沈凛带着柳叙白一起走向施子懿,血统的威压让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好在这一次的行动是被天道所允许,不然光凭着使用天魔之力这一条,就得扣去不少寿元,沈凛上前一掌将施子懿击倒,脚用力的踩着他的腹部,柳叙白之前受的苦,他必须在施子懿身上找回来。 足跟轻踏,施子懿便发出一声哀嚎,显然他身体的腐化已经十分严重,沈凛蹲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除了元歌,你还见过谁?” 施子懿疼的汗如雨下,此刻的沈凛让他感觉无比可怕,完全没有之前沈月见身上的修婉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不怒自威的君者之意。 他没有回复沈凛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了他身后的柳叙白,“你的名字,是叫琅環吗?” 柳叙白从未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沈月见在时,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一直都是以公子来称谓柳叙白,若不是刚才沈凛讲出,施子懿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言灵法咒 “是,我叫柳叙白,柳琅環。”事到如今,柳叙白也不想继续掩藏,毕竟他已经与沈凛相认,这个名字也不再是什么秘密。“寒濯替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欢。” “原来你一直不肯告诉我,是因为这名字是他起的吗?”施子懿听到柳叙白的补充,他心里有些妒意横生。 “是,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柳叙白挽着沈凛的手臂,一副恩爱的模样,他此番也是为了舒一舒之前施子懿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楚,毕竟他越是与沈凛要好,施子懿就越不爽。 施子懿听到柳叙白的话后,发出了一声惨笑,“他到底是哪里值得你这么付出,死了百年化为枯骨你都愿意等?” “因为他不像你,一味的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柳叙白的话犹如钢刀般在施子懿的心上狠狠剜了一下,但沈凛听着却十分悦耳,他柔声道:“琅環,你站到一边,别让此人的血污了你的衣服。” 柳叙白听话的退避到一旁,给他留下足够的空间,施子懿的功力路数诡异,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种,但看沈凛的反应,他似乎对此颇有研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还是不在这里添乱了。 沈凛望着脚下的施子懿,冰冷道:“说吧,你这一身的魔气从何而来?” 施子懿放弃了抵抗,躺在地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 不见棺材不掉泪,沈凛将纵偶针拿出,直直刺向了施子懿的患处,针尖扎下的一瞬,黄绿色的浓水从衣服上渗出,显然施子懿肉体腐败的程度已接近溶解的状态,皮肉几近液化。 “哈哈哈哈。”施子懿忍着剧痛笑了起来,他艰难的撑起上身,在沈凛耳边轻喃道:“你有没有告诉柳叙白,你还有一个名字,叫楚雁离?” 这不是施子懿应该知道的内容,沈凛的眼神骤冷,好在柳叙白离的远,并未听清他们的对话,沈凛拎着施子懿的衣领,低声喝问道:“究竟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看到沈凛神色紧张,施子懿便放松了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激怒了沈凛,他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他唇间闪过一抹蓝色的光晕。“哟,之前我还半信半疑,现在我可以确定了,这确实是你不可告人的一面。” “那个地方,是叫含光境吧?我应该没有记错,听说在那里,有你不能提及的回忆是吗?” 此事是沈凛无法迈过的一道心坎,之前白玉京告知自己的时候,他几乎心痛欲绝,现在施子懿又用这事来刺激他,沈凛的肝火刹那间被调动了起来。 “施子懿,你找死是吗?” 施子懿不慌不忙,面色缓和了,他很喜欢现在沈凛的反应,“白练遮眼,不知日月,这场景你不陌生吧?” 话至此处,沈凛眼底的猩红色开始扩散,死死的掐住施子懿的喉咙让他再说不出一字,有关含光境的事情,他从未细细询问过白玉京,因为只要想起柳叙白受难,他就痛彻心扉。 “就你这点微末的道行,还想对我下言灵咒?”沈凛冰冷的目光足以令人寒胆生怯,虽说他的心魔总是会因为柳叙白的事情而有些不受控,但经历了这么多,沈凛的心态也被锤炼的更加稳重。 施子懿显然是在打这方面的主意,这种致命的错误,犯一次的代价就已经让沈凛难以承受,他怎么可能轻易被蛊惑。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琅環,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是不是忘记和你说,只要能让琅環好好活着,我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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