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就深刻体会到宁阖口中的“你会求我”是什么意思。 那是他和宁阖一起进入的第一个春天,他忽觉身体发烫,浑身不得劲,盘在梁上的蛇有所察觉爬了下来,对着他吐了一下蛇信子后语出惊人。 “你进入繁殖期了。” 李声思沉默了,随后冷声道:“我们人类没有这个时期。” 蛇化身人类,坐在他床边,对他说:”你和我共命自然也有,要交尾吗?” “不……”李声思下意识说道。 蛇伸手摸向他发烫的脸颊,“我倒无所谓,但是人类受不了。” 李声思挥开他的手,语气僵硬再次拒绝道:“不。” 蛇有些不悦盯着他,丢下一句:“随你。”又变回原形,爬回梁上去了。 次日。 李声思睁开酸涩的眼睛,他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躺在蛇的怀里,他没有动,眼神投向房梁,却在放空。 他想不起来昨晚自己有没有如蛇所愿求他。只记得昨晚身体灼热犹如火刑,当碰到蛇发凉的手时候,他……李声思疲倦闭上眼,顿感心灰意冷。 执意主不主动毫无意义,到了此刻,他才真的直面一个事实,他这一辈子已和这条蛇绑定在一起了。不管昨晚他有没有主动求蛇,蛇都不会看着自己去死,最后他们都会发生关系。 李声思唯一庆幸蛇至少在此刻保持了沉默,没有炫耀他昨晚的丑态。 蛇一直盯着,忽然他说道:“和我交尾,就那么难以接受?” 李声思皱紧眉头,他忍不住说道:“我又不是畜生,你能不要再对我说交尾二字?” 被骂畜生的宁阖并没觉得有被骂到,反而认真思索后反问:“那要如何说?” 李声思沉默片刻,回:“双修。” 宁阖念了一次“双修”之后,他笑了:“不错,你们人类是会想些文雅一点的词。我也不想和你交尾,你没有尾巴不说,也不能和我生蛋,再来我和你也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要能让修行更进一步就更好了,双修这词很合适。” 李声思听到他提到生蛋狠狠抽了一下眼角,心下骂真是畜生。 “所以说双修你就不难受了?” 李声思缓缓坐了起来,沉默道:“修行哪有不难受的。” 宁阖嗤笑了一声,“虚伪,我觉得不难受,你也没有很难受反而对身体有益。无所谓了,你接受和我交……双修就行。我们现在绑在一条线上,你早点愿意和我双修,对我们都有好处。” 李声思没说话,他如今带着一个妖族,家门不能回,好处?只不过是苟活在世。 人魔战争从未休止,妖族在其中的立场暧昧,和人类从不算关系好,虽近十几年和平了些,难保魔族不会卷土重来,妖族从中做什么也难以预料,他现在根本不能带着一个妖族回去。 蛇撑在床边,听着下面人类喧哗的叫声,忽然好奇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李声思。” “什么?” “李姓,声音的声,思念的思。” “李声思?那你也给我起个名字吧。” 李声思讶异看着他,道:“你没有名字?” 蛇淡然说:“没有,我一直在那片林子,那里没有生物需要名字。” 李声思沉默了,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在那片林子待了多少年?” “不知道。我有意识以来就在林子里四处觅食,后来我发现不觅食也能活下去,之后就懒得去了,寻到舒服的地方就睡一觉。” 李声思更沉默了,竟然是天生会修炼而成的妖物,这种天生随意的修炼方式,让他想起自己的弟弟李堂聿。他身边怎么尽是一些气人的家伙。 “名字这么难想吗?你起个你爱叫的吧,反正要在人界要叫我名字的只有你。” 李声思想到没有名字也不方便,想了想说:“叫宁阖吧,安宁的宁,阖家团圆的阖。” 蛇从此拥有了一个人类的名字,之后李声思看他没有反对就叫他宁阖了。 他们在外游历了五年,李声思为了不让门派误以为他出事而四处寻他,他隔一段时间就修书一封,飞鸽传书回千行门。 这五年相处,他对宁阖的性子有了些把握,按照他们人类的观念,宁阖就像是不入世的散修,不想也懒得管世事,要不是被他踩了那一脚,他或许还在那棵树上盘着睡觉。他完全是靠吸收日月精华修行的,和妖族毫无联系。 后来遇到门派之人求助,李声思无奈顺势就带着宁阖回去了。 宁阖虽是妖族,但气息纯粹接近天然,这让他善于隐藏自己,他当初对他毫无察觉踩了他一脚,千行门上下几乎也对他毫无察觉。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李堂聿在宁阖刚到时候多看了他好几眼,嘀咕了声,这路数和我们不一样吧。 千行门上下都为李声思平安归来且身体变好而高兴,李声思许久没有和师门同乐,他不舍得打破当时的气氛,也说不出身体变好的真正办法,只说有奇遇。同门不疑有他。 宁阖第一次进入李声思生活多年的院里,很好奇,到处去看看,等走到他身边,才对他说:“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徒弟。” 李声思看着打扫干净的庭院有些恍惚,听到他才回过神淡淡说道:“这样更方便你在我院里。” “你直说我是你道侣不就可以了?”宁阖看上厅里的软塌,走了过去。 “那请问作为道侣的你师从何方,要做什么事?天天在我院里做什么事?” 宁阖认真想了想,恍然,“所以作为你的弟子,我可以随你左右,作为你的道侣我可以夜宿你房里,确实方便。但是你们人类不是在乎纲常伦理么?师徒双修就不在乎了?” “在千行门不是问题。” “你们门派有些意思。”宁阖也并没有多在乎,他只不过说一嘴,就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塌上,说:“那以后我还得叫你师尊了?” “人前叫就行。” “师尊~”宁阖倒觉得这么叫挺有意思。 “师尊~” 李声思被他叫得烦躁,不耐烦道:“叫什么叫,差不多行了!” “我说,你那个小师弟,我该叫小师叔?他进来了。”宁阖正要闭眼忽然说道。 李声思想起他白天的眼神,心有不安。 果然很快,门被敲响。 “二师兄!” 李声思看着宁阖,正在想应对之法,要是被拆穿就认了吧,如果门派容不下他们,走也毫无怨言了。 李堂聿听他没应,又叫了他一声,“哥!” 李声思深呼吸了一口气,对他说:“进来!” 十六岁的李堂聿大迈步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塌上的宁阖,直接说:“哥,我有话对你说。”说完就看刚认的二师侄。看他一动不动,感到不奇怪。 李声思看了宁阖一眼,对他说:“我们出去。” 李堂聿瞪大眼睛,心想,什么情况?这人作为徒弟竟然坐着让他哥这个臭脾气自行出去谈话? “你在想什么?有话直说。”李声思走到院里开口说道。 李堂聿说:“哥你这徒弟太奇怪了吧,什么路数啊。” 李声思若无其事道:“你认为他是什么路数?” 李堂聿说:“我从未见过灵力如此精纯的人,好像那什么……对!浑然天成。” “浑然天成不是这么用的。”李声思忍不住吐槽道。 “你懂我意思就行。” 李声思斟酌道:“他确实有一些天资,之前也从未师从过任何门派,修为已非常了得,我又看他心性单纯,形单影只,这次我能寻到救命之法也多亏了他,所以带他入道。” “这样子,不过哥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热心了?” 李声思忍不住揍了他一下。 “你离开那么久回来第一天就打我!” “还有你收徒就收徒,你怎么还收到床上去了!” “我们之间的事和你无关,既然你厌恶此事,以后少来我院里。”李声思呵斥道。 李堂聿瞪大眼睛,“什么?你为了他,竟连你门都不想让我进了?太过分了!你不觉得你太娇惯徒弟了吗!你哪里还是我认识的哥!”李堂聿抹着眼睛走了。 李声思叹了口气,门开了,宁阖走了出来。 “你出来做什么?”李声思没好气说道。 “你那弟弟闹得很,我哪里躺得下去呀。”宁阖挖了挖耳朵。 李声思严肃瞪着他,“你离他远点。” 宁阖挑眉,“敢情你们兄弟俩吵得那么厉害,最后防范的是我呀。” “你非我族,本应如此。不光是我弟,你离我门派内的人都远点,还有最近自己找棵树盘着。” “为什么是最近?” 李声思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小弟性子爱闹,他最近怕是要盯上你了。” …… 宁阖不信邪,一周后,他化成原形,遁去千行门派林内数月,直到李声思情期发作才归。 — 李声思回了神,去查看药草,发现都按照他往日的习惯妥善放好了。宁阖跟着他去,哼了一声,“如何?可有差错?” 李声思沉默了一下,看他昂起头,难不成他在等我夸赞他吗? “你平时不是最烦这些吗?你怎么知道?”李声思移开视线淡淡说道。 “每天都看你伺候那些死物,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收拾。我看你没有回来,顺手就收了。” 宁阖有些不满意搂住他,捏了一下他的脸:“我做的不好?你也不给我笑一个。” 李声思拿开他的手,“别闹我。”他连李堂聿都没哄过,更不要说这个比他高大的妖族。 他转身回房,宁阖紧跟着,“来双修吧,也有好几天没修了。” “不双修。”李声思解开腰封。 宁阖有些失望,“那明天?后天?” 李声思把外袍也脱了,挂好,坐在床上脱鞋。 宁阖也上了床,抱住他的腰,“你回话,难不成这个时辰就要睡了?” 李声思拍开他的手,“不睡。” “那你在做什么?” 李声思想了想,若无其事道:“白日宣淫?” 宁阖愣住了,许久震惊道:“你说什么?” “不做就算了。”李声思低下头正要在下床。 宁阖立马把他按在床上,熟地练把衣裳扒了,眼睛发亮:“当然做!” 李声思调整了一个方便的姿势,耳朵尖有点发红,嘴上却生硬说:“就一次。” 宁阖笑着说:“那这一次我得久点了。” 李声思脸黑了,平时就很久了,这个久点,恐怕不是一点。他正要起来,又被按了下去。 “不许反悔!”宁阖舔了一下嘴唇,不再遮掩的竖瞳紧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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