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弃微微蹙眉:“一个人走不安全,何必逞能?” 祁秋水摇头:“不是,我是觉得咱们都往一个方向走,就算是转一圈回去了也是无用之功,而且既然让咱们来了,就不可能只是为了弄死咱们把?” “要不然有这本事还搞什么诱敌深入啊,直接在刚刚进禁区的地方多放点变异种咱们不就呃了吗?” 终究是拗不过,三个人还是走散了。 只剩下季维时和沈不弃之后,季维时本来还以为能撒撒娇哭一哭闹一闹,顺便逼出来点真心话。 谁知道沈不弃根本不吃这一套,上来就是问:“说吧,现在赶紧把你知道的,瞒着我的所有事都说出来,不然咱们就得死在这了。” 季维时愣了一下,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瞒着沈不弃的事可不少,要真说出来这禁区古堡恐怕也不用走出来了。 他表情诡异,沈不弃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叹道:“说重要的,不重要的出去再说。” 出去?! 那就是还有以后。 季维时稍微心安一点,慢慢道:“嗯,哥哥,那我就随便说说了,你不要生气啊?” 他问得小心翼翼,实际上沈不弃根本不可能不生气,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季维时不让他答应不生气,他也不会发作的。 叹了口气,点头。 季维时把那些之前想不通的事一一道来。 · 沈不弃听完,和自己从秦缈那里知道的对了对。 拼凑出目前知道的事。 信息塔里藏着的东西可不少,但有关禁区的却不多,上次秦澈他们进去,最后被找到的,实际上应该是周清燃他们清理过之后想让秦澈看到的。 但季维时去的比较早,而且是靠自己打上去的,得到的信息就非常多了。 里边不仅有各项当年第二性别的数据,还详细保留了伽马射线进入后人类文明所遭遇的一切。 大概一百年前,人类社会产生震荡,即将发生大型战争,为了保证战争的必胜,当局者把目光放到了外太空。 当时有种学术流派认为,某种外太空矿物质造成的伽马射线,可以让人体发生变异,如果操作得当,这种变异完全能够产生“异能者”。 这种当时只在文学作品中存在的“异能者”如果真的出现,就能够极大地发挥效力,为自己一派争取到胜利。 于是他们从各种渠道招募了一大批年轻的研究者,为他们建造了超一流的研究院,专门研究所谓的“有效进化”。 一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仅仅用一些植物进行,并且并不敢直接引用伽马射线,而是利用已经可控的一些射线。 初期取得了一些成果,有些植物经过变异甚至可以动了。 但是好景不长,大概是前线不断失利,重武器的使用引起了众怒,又恰逢伽马射线扫射到地球,竟然有人为了一己私利偷偷撤下了一些遭到重武打击地区的防护罩。 然后就是不可避免的变异。 居民自然已经大多在重武打击下去世了,但植物和动物有些还残存在地底,再加上部分尚在这些地区志愿工作的人。 扭曲的,痛苦的,彻骨的,他们脱胎换骨,变成了怪物。 谋划者的愿望实现了。 事情却不能在这里圆满结束。 大批的“异能者”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不可控的报复,这些人知道真相之后。 为了让所有人和他们变成一样的怪物,疯狂地打击别处的防护罩,伽马射线席卷古地球。 科技没能给人类带来更好的生活,反而让更多心理与身体双重扭曲的人出现。 但研究所里的年轻人们还在做着不痛不痒的实验,他们被保护得太好,一直以为人类的未来,所谓的进化就在眼前。 善良的领导者也寄予了重大希望在他们身上,想让这些年轻人能够真正地用科技化解这场生化危机。 但小人常有。 后来就是秦缈讲的故事。 研究所成了炼狱,活着的人还不如死了。 而秦缈执着的起死复生也就是来源于此。 当时有一项研究是把战争中死亡的“异能者”,尝试复活,变成没有意识的武器。 成功了。 秦缈亲自做的实验。 那项实验之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掌控秦缈,她拥有了自己的力量,席卷全世界,她把活人收拢,零零散散的,只剩了四百万人。 那是战火和变异种攻击下活下来的“正常人”。 而异能者,或许是处于对自己政权的守护,又或许是秦缈真的太厌恶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统统下令冰封了。 这也就是历史上的数量和周清燃说的四百万有出入的原因。 只是后来,在开拓出其他星球的生存之地后,秦缈亲自杀了那些武器。 算是一个解脱。 沈不弃猜,秦缈现在做的起死复生的实验,就是为了让那些人能够有正常的身体和思想,而不是作为重型武器活着。 至于秦澈,那是秦缈的下一个实验。 她趋近于使用没有自我思考能力的武器,但又希望能够让人和这种武器极大地契合。 精神力的研究随之出现,大概是五十年前。 然后是机甲。 S级alpha也都是她的研究,她创造了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Alpha,分别是她的儿子,她的棋子。 但是每一个都失败了,他们都不能完全地掌握S级精神力,何况秦澈还为情所困,而她又不舍得对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 哪怕这个孩子其实根本不是她生的,而是她混合了许多优秀基因所成的。 再后来的事又是秦缈亲自讲出来的那些。 她选了沈不弃,又选了季维时,他们都成为了她想为联盟培育的强者。 而沈思是她选的接班人。 现在所有事情基本上都能说清楚了。 只有一点。 沈不弃看向季维时:“既然祖母讨厌那些没有灵魂的武器,为什么又要让大家都变成可以控制没有意识的空壳?” 季维时思考片刻,反问他:“如果只有这一件事说不通的话,有没有可能,这其实,根本不是秦缈的想法?” 他换了种说法:“或者说,有的人,误导了我们,让我们以为秦缈想做的是这件事?” 这猜测实在大胆,能够诬蔑秦缈,还能顺理成章骗过季维时和秦澈的,能是谁呢? 周清燃吗? 他的确有能力这么做,而且后来干的种种事情也有这个嫌疑。 可还是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沈不弃尽量不想太多,只思考接下来的事。 季维时却拽着他,问他:“哥哥,那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小时候就喜欢我呀?” 他总是能很敏锐地从一堆正事里准确无误捕捉到自己在意的,这何尝不是一种能力? 沈不弃深吸一口气,尽量笑了笑,问他:“你不是忘了吗?” “对呀,我的确忘了,”季维时一点都不害臊,相反,做得很熟练,“但是哥哥和我讲一讲,我不就知道了嘛~” 沈不弃看着他,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说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人,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说的不是小时候,那短短的一面能看出什么,何况那时候这人还是个小孩子。 他说的是,从初见到现在。 和季维时一见面,那该死的信息素就开始发挥作用,虽然一个心怀鬼胎,一个懵懂无知,但两个人稀里糊涂谈了场恋爱。 如果那天在6区,季维时说的确实是为了保护他的权宜之计的话,那么两个人肯定是都走了心的。 就连之后知道了季维时做的那些缺德事,沈不弃其实也没有真的怪他。 他只是不懂,为什么这个人要不停地伤害自己。 不爱自己还要拘着自己。 讨厌他们的孩子,要杀了无辜的孩子。 但那个孩子明明是季维时自己求来的。 那时候沈不弃种种不理解,只剩下自怨自艾。 后来的种种,说是不原谅其实也不算。 他只是还缺一个答案,想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已经明白了什么才能算的上是真正的爱。 本来他以为他已经明白了,可是这次之后沈不弃忽然觉得还需要看看,真的会有人瞒着自己爱的人这么多事情吗? 他并不十分怀疑季维时爱的分量与真假,他只是茫然,眼前这个人懂不懂爱? 他当然可以一个人爱着他的玫瑰,不需要什么回应,也不需要什么动力,但那样,一定不是季维时想要的吧。 所以他问季维时:“阿时,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回答就好。” 季维时见他这么严肃,连所处的环境也顾不上了,立刻扭头看向季维时,黑眸满满倒映着的,都是沈不弃。 只见沈不弃开了开口,忽然前边出现了什么。 来不及多说,季维时一把拽过沈不弃,发烫的手紧紧捂着柔软的唇,防止再出一点声。 沈不弃愣住了,两个人进了那扇开着的门,也是走廊上唯一的门,这大概是个卧室。 摆放和装修和上午去秦缈那里看到的,有点像。 但沈不弃知道,这肯定不是秦缈的住处。 不然没必要。 她实在没必要和他说完那些又来做这些好事。 不仅分身乏术,也实在没什么必要。 那会是谁呢? 周清燃会这样干嘛? 沈不弃不确定。 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还伴随着细碎的交谈声,季维时咬牙往里走,看沈不弃还有点出神,他只好一把横抱起沈不弃。 自己踩着无声的步子钻进了大衣柜。 才慢慢放下沈不弃。 这屋里本来就没开灯,只能靠走廊上的灯照亮,衣柜就更别提了,厚重的门一关,什么都看不到。 季维时紧紧捂着沈不弃的嘴,衣柜空间实在不大,他不断变换姿势,把人安稳无声放到地下,才完成任务似的松了口气。 沈不弃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还是,还是脸被那双手捂得有些红。 季维时的手还是发着烫的,那炽热的温度一点点带过来,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被迫地离那么近,连心跳节拍都一清二楚。 慢慢地竟然还合上拍了。 外边的人也慢慢进来了,离得太远,说话声音稍微朦胧,且窸窸窣窣的被切割开: “这是什么鬼地方?卧室吗?” 另一个人模模糊糊地也回答:“好像是吧。” “你他妈不是知道的多吗,怎么,设计了这么多人,自己也被设计了?” 大概是他们终于走到屋内,且到了衣柜旁边,这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沈不弃也听清楚了,不免有些尴尬, ——是秦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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