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媗给他递小话:“小沈哥,赵迩被那个畜生的小弟拖走了,我们拦不住,不知道现在怎么样,销售部那俩人说现在出不去卖不动东西,全跑了。” 7区之前虽然和外边的门是堵着的,但想出去还是有办法的,走些熟悉的商用道路完全OK,秦缈他们一折腾,那些商用道路跟着一块封了。 出不去,机甲这玩意在7区又卖不出去,销售部的人急得团团转,他们主要吃的是提成,卖不动东西还挣个毛,一个赛一个快的全跑了。 沈不弃是恢复情感,又不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哪里懂怎么做生意。 用光脑请示老板,老板过了好久才回他一个没事,早点关门休息吧。 毫无意义。 他叹气,让大家早点休息回家吧。 高昊阳还感叹了句小沈最近越来越会办事了。 沈不弃笑着回了句还好。 心里却烦躁得受不了,自然不是因为什么生意,他本来就不懂这东西,老板让他弄也只是权宜之计,何况老板都不在乎这点小事。 他是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在悄悄发生。 这种预感很不妙。 他趴在门口这张桌子上正发呆,沉溺在那莫名的情绪中,却忽然被温柔的一声打断。 “老婆,下班啦~” 青年站在门口,仅着一件白色毛衣,高领勾勒出漂亮的脖颈,黑发乌眸,手中的玫瑰娇艳漂亮。 沈不弃头一次见他穿浅色的衣服,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真的好好看。 他为自己捡人时的眼光感到庆幸。 季维时把玫瑰花递给他,牵起他的手往外走,自动门悄悄落下,天地渲染成金色。 沈不弃想就这样慢慢走,慢慢走到天地从浅金到深黑,才从深黑到浓白。 但心里惴惴不安的情绪,却提醒他珍重现状。 · 金色天空并不常见,秦澈冷笑一声,扭头问那位身体隐匿在暗处的6区庇护者: “我不太明白你在干什么?” 他从4区离开就直奔6区,他倒不是和陈声修他们似的目中无人,觉得没人会截自己。 只是他料定,就算周清燃知道他来了也不会做什么,秦缈再和他对着干,也绝对不会伤害他,周清燃既然是秦缈的人,就不可能违背秦缈的意思。 而且秦澈是从战场上打下来的,和季维时一样,命不金贵,但确实难杀。 谈判桌那头的男人轻笑了声,声音是机器变声,没有起伏,说的话更是诡异: “为了招待您呀,听说您来了,我特地,给您的眼睛铺了一片天空,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听了这话,秦澈的暗金色眼眸微眯:“呵呵,那把我‘请’到这有时为了什么呢?” 他没刻意瞒着,周清燃自然能知道他的行踪。 上回却装不知道,把他和祁秋水放走了。 这回呢? 又是什么意思。 秦澈承认,他就是在故意犯周清燃的禁忌,想看看这条不声不响咬人却着实疼的狗到底要干什么。 但这怪不着他,秦缈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爱人,把他的孩子带走的时候,他就不太正常了。 他知道这些人弄不死他,也不会弄死他。 可是他想弄死他们。 他活着的理由也是单薄的。 除了报复,就是寻人。 周清燃轻笑了声,仿真青年声音响起: “审判长何必着急呢,我只不过是想告诉您那支契合剂的去处,毕竟您不是一直在找吗?” 那支契合剂当然是在季维时手中,这毫无悬念,秦澈不想浪费时间,掏出腰侧激光枪直接朝着周清燃开了两下,以示回复。 周清燃轻轻松松接住,青年笑声越发猖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给我两枪有什么用啊,去给你的好盟友两枪啊,你要找的东西,都被打到你要找的人身体里了,找吧,好好找,也算是你一举两得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轰”一声,6区审判处的审判桌塌了。 秦澈慢条斯理戴上皮质手套,声音冷冽: “好好说话。” “因为我不确定,你还有几句话能说。”
第37章 距离除夕夜还有七天,沈不弃按老板的指示给大家放了假。 他也松了口气,回去和季维时布置家里。 季维时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换了张漂亮的大床,大红色床上用品铺了多层。 他躺在上边测验够不够软,自己滚上好几圈还不够,非拽着沈不弃一块滚。 沈不弃被他团得头晕脑胀,好像快飞起来,心里也有什么东西被高高抛起,扬得无边无沿。 好久,季维时才玩累了似的,哼哼着趴在沈不弃的腰上,长睫忽闪忽闪:“老婆,老婆呜~” 沈不弃问他怎么了,季维时嗓音低低的,“秋水和声修出了一点事,可能需要我去几天,但是我也能不去,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 他完全地,把这件事的主宰权交给了沈不弃。 并不在乎这可能关乎两个得力助手的性命,又或者,如果不是认识了面前这个人,他连去或者不去的选项都不设置。 原先的沈不弃自然会疑惑地抬起眼,会说,我不知道。 因为他对那两个人纯粹地没有几分印象,没有几分触动。 但是,现在他却不一样了。 不是说他在乎这两个人了,而是他明白了这两个人或许对他的阿时是很重要的,所以处理起来就不能再是那么轻而易举地舍弃或者什么。 他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去吧。” 季维时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眸溺在不知名的情绪旋涡中,想着那情绪是因他而起,竟也无端地沉溺了。 饮鸩止渴的好处就在此刻显现出来。 哪怕这是毒药,是有瘾的,是害人的,但是此时此分的喜悦却骗不得人。 他伸手捂住沈不弃的眼睛。 缠绵的分别后就是长久的等待。 沈不弃有点后悔太早放假,他把工作挪到了家里,不再为别人做事,而是改成了给季维时做那漂亮过分的八音盒。 和上次的不太一样,这回他选了蝴蝶。 蝴蝶翩然地飞,磁悬浮的装备略显梦幻,没有线的牵引,却有蝶翼的振荡。 至于玫瑰,沈不弃决定让过去的就是过去的。 他把工作地点设置在窗前,窗外就是大片玫瑰园,不知道为什么,这片玫瑰花枯萎得格外晚,直到现在还红得铺天盖地。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时间究竟是什么没人说得清,它突然就走得很快。 距离除夕还有一天的时候,沈不弃终于开始后悔,并不是后悔让季维时去帮助那两个人。 而是后悔自己没有跟着去,他猜测季维时一定是遇上了棘手的事,不然不会迟迟不归。 而他却除了等待一无所有。 他把窗上漂亮的贴花又添了几幅,打算去给玫瑰花松松土。 推开后园的门,却发现一地飘零,玫瑰花,凋谢了。 从尾椎骨开始,浑身战栗,他无法抑制恐惧。 急急忙忙地想要得到某种对策,光脑上发出去的消息没有回复。 天光昏暗,他还等着结婚。 这似乎已成妄想。 疾风骤雨忽至,敲门声此起彼伏。 沈不弃终于回过神,换上笑容去拉开门。 屋外的人却不是他想等的。 一身的雨沾湿黑衣,漆黑的发垂落胸口,再狼狈不过的人。 秦澈来了。 他眼底的金色烧得比沈不弃见过的所有太阳都刺眼。 沈不弃蹙了蹙眉,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您怎么来了?抱歉,我帮你找了,但是没有找到。” 他当然没有说谎,刚回来他就守着机器打印出秦澈说的那些要求,打算一张张贴满7区,又想起秦澈的要求似乎带了不要声张的附加要求。 只好又收起传单,问了问周围认识的人,他们一致表示没见过。 秦澈摇了摇头,雨滴顺着滑入他的脖颈,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去碰沈不弃的脸。 沈不弃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看向他,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可这似乎刺激到了秦澈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他猛地伸手,把沈不弃拽到自己怀里,几乎呜咽道:“不用了,我找到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啊小忆,我的小忆。” 滚烫的泪掺杂着雨水到了沈不弃脖颈处,让他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悲怆, 那时他无法承受的悲哀,也是他无法承受的温度。 可是秦澈却捉着他的肩膀,坚决道:“现在开始,马上和我回家,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季维时是一个疯子,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沈不弃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用那双沉默的眸子看着他。 那双眼睛太寂了,像一滩深水,惹人伸手去探,可真探到里边,又什么都没有。 没有过往,也没有未来。 秦澈多年之前,就探过一双相似的黑眸。 于是他不可抑制地,哭了。 他并不爱哭。 但是对上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却并不是这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能看到的世界只有自己和两个孩子。 沈思的身体不好,常常是睡着的。 沈忆却默默坐在他旁边。 用这双和亡去父亲相似的眼睛看着他。 那时也总下一场大雨,冲刷着单薄的世界。 秦澈会在窗前枯坐,然后流泪。 父子相伴的时光,是黑暗的,可是他的孩子会说:“爸爸,你的眼睛是金色的,像太阳,好漂亮。” 金色成了黑色外唯一的颜色。 他强撑着笑起来回答:“小忆和妹妹不高兴的时候眼睛也是金色的哦。” 那隐秘的基因秘密只有血脉相连的人知道,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只有秦澈一个人记得了。 让他如何不痛? 这场大雨又彻夜的不绝,他的病又严重了,精神力扭曲着扫过一地花瓣。控制不住地,秦澈狠狠一拳砸在了窗户上。 玻璃碎得彻底。 S级alpha却也不是不会受伤,血流了一地。 沈不弃看着这混乱的一切,手忙脚乱地要去拿东西,擦地上的血,也擦秦澈的手上的血。 “你不要动!” 秦澈却低吼出声。 沈不弃定住,缓缓转身,对上那双金色的漂亮的眼睛,一股浓郁的白兰地酒味扑面而来。 一杯酒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所以只剩下了一种可能,但又再没有比这更诡异的事情了, ——一个没有第二性别的人,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秦澈的下一句话倒是为他解答了疑惑,不过却产生了更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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