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还是这么会安慰人。 也许是新型抑制剂真的起到了作用,季琅感觉头脑清醒了些,紧接着,他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小宋是谁?” 陆霖:“?” “‘小x’这么亲昵的称呼……他是谁?教授,您该不会背着我有别的狼了吧?您有别的Alpha了?” “教授,您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对您是一心一意的!” 陆霖静静地看着他演。 季琅哭天抢地了一会儿,陆霖才淡淡开口:“他是Omega。” “哦,Omega啊,”季琅一秒收住表情,“那没事了。” 两个Omega是不会有结果的。 “并且你见过他。” “见过?”季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什么,“您说的该不会是……那条蛇吧?” 陆霖点头。 “啊!”季琅躺倒在地,痛苦地捂住胸口,气息奄奄,“教授,我感觉不太好,这药好像真有副作用啊,我喘不过气了……” 陆霖对他的无理取闹无动于衷:“这么能折腾,我看你是没事了,滚去洗澡。” “噢……” 季琅爬起来,灰溜溜地滚去洗澡。 某人在地上一通打滚,身上的血污全沾到地板上,活像凶杀案现场。 屋里的血腥味让人窒息,陆霖有些头疼,招来清洁机器人清理房间。 机器人把星舰内部仔仔细细清理了三遍,总算打扫干净时,季琅也洗好出来了。 洗去一身血污,才显出他脸色苍白得可怕,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被水泡得发白。 陆霖蹙眉:“你怎么把伤口也洗了?” “不是您让我洗干净的吗?”季琅这回是真没什么力气了,声音有点中气不足,“我怕您嫌弃我,只好多洗几遍。” 陆霖叹气:“坐那吧,我给你处理一下。” 季琅手还在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握了一夜的刀。 右手掌心反复和刀柄摩擦,早已经血肉模糊,陆霖帮他消毒上药,用绷带缠好。 看着他想喊疼又强忍着不喊的样子,陆霖道:“疼就说。” 季琅露出逞强的微笑:“一点都不疼,教授。” 陆霖没说什么,又帮他处理左手手臂的抓伤。 这些异变的动物身上不知道带着什么细菌,伤口这么深,万一感染就不好了。 于是他拿了一瓶专门处理动物抓伤的药水,顺着伤口往上倒。 季琅:“嗷嗷嗷嗷嗷嗷——!!” 陆霖:“……” 季琅疼得五官都扭曲了,额头冷汗直冒,用力咬牙:“不疼!一点都不疼!” 陆霖看了他一眼,开始往伤口上涂药。 季琅:“嗷嗷嗷——!不、不疼!” 陆霖帮他缠好绷带,用力扎了扎。 “嗷!真的不疼!” 陆霖点了点头,配合他的演出:“不疼就好。” 季琅都快眼冒金星了,但自己逞的强,哭着也要逞完。 他颤抖地举起缠满绷带的手,只见那绷带缠得认认真真、整整齐齐—— 末端还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第15章 能给我摸摸吗 这是……教授亲手给他绑的蝴蝶结! 伤没白受,血赚! “低头。”陆霖又说。 季琅小心揣起绑着蝴蝶结的手,冲他低头。 狼耳上也有伤,好在伤口不深,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陆霖帮他消了毒,包扎好。 漆黑狼耳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怪滑稽的。 耳朵被缠住,季琅不舒服地抖了抖。 陆霖递给他一枚新的防护手环:“休息一会儿吧,昨晚……多谢你了。” 陆教授很少会向人道谢,尤其是对Alpha,说这话时,他眼神有些不自在地往一侧飘去。 “我是您的护卫官,保护您是我的职责,”季琅冲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尖锐的犬齿,“那教授,我去打地铺。” 星舰的生活舱规模有限,卧室只有一间,床也只有一张,虽然是双人床,但陆教授想必不喜欢床上沾染别人的味道。 季琅正要起身,却听陆霖道:“就在这里睡吧。” 季琅心里扑通一声,感动万分:“教授您……” “只是犒劳你一夜出生入死,别想太多。” 狼尾欢快地摇了起来,季琅往旁边一滚,抱住被子:“谢谢教授!” 陆霖:“等……” 倒也不必被子也盖他的。 ……算了。 季琅大抵是真的累了,刚一躺下就沉沉睡去,陆霖神色复杂地站在床边,久久没有离去。 昨晚他人事不省,季琅分明可以直接标记他,省去这一场恶战。 没有Alpha能拒绝一个浑身散发着信息素、毫无反抗之力的Omega,就像饥饿的野兽不会拒绝送到嘴边的肉。 可季琅偏偏什么都没做。 宁可冒着生命危险,独自迎击兽潮,也没选择那个最方便最占便宜的解决办法。 陆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Alpha。 明明看上去举止轻浮,满嘴骚话,可真到了关键时候,又出乎意料的靠谱。 甚至展现出远超过这个年纪的成熟和稳重。 二十岁……对于大多数Alpha来说,还过着无忧无虑在学校上课的日子,季琅却已经在浴血厮杀,刀头舐血。 护卫官这桩苦差事,付出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人愿意做。 陆霖轻轻抽出被季琅团成一团的被子,给他盖在身上,而后离开卧室,去了驾驶舱。 虽然顺利度过了分化期,但身体的各项指标还没恢复正常,体内信息素浓度依然偏高。 他现在的状态属于“伪发情期”,如果不能及时让信息素浓度降下来,伪发情期就会转为真正的发情期。 于是他果断给自己也打了一针新型抑制剂。 十分钟后,光脑上各项数值终于转绿。 但是……这角和尾巴为什么还没消失? 陆霖有点疑惑地摸了摸头顶的鹿角,觉得这玩意十分碍事,想收回去,却不知道该怎么收。 等下问问季琅好了。 星舰引擎已经修复完毕,趁季琅在休息,陆霖驾驶星舰起飞,在附近找到一片湖泊,清洗满是血污的舰身。 并非他洁癖,而是担心血腥味会引来更多捕食者……好吧,也的确是他洁癖。 碎掉的防护盾开始重新充能,星舰悬停在水面上,这里视野开阔,不担心有人偷袭。 两小时后,季琅醒了。 他打着哈欠离开卧室,摇摇晃晃来到驾驶舱,一头黑发睡得乱糟糟的,耳朵上的绷带也歪了。 他懒洋洋地冲陆霖打招呼,因为刚睡醒而带着鼻音:“教授,您真软……我是说您的床真软,睡得好舒服。” “这么快就休息好了?” “其实还有点困,但是被饿醒了,”季琅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教授,有吃的吗?” “我只带了营养补充剂。” “……这星舰上就没储备些食物吗?” “你自己不带干粮,指望一艘借来的星舰?” 季琅无语片刻,耷拉下耳朵:“我以为教授会准备的,谁知道教授是神仙,只喝露水。” 陆霖:“……” “算了,等下我出去找点吃的吧。” 他说着就要走,陆霖叫住他:“你等等。” “怎么了?” “有个问题问你。” “教授您说。” 陆霖面无表情地指着自己头顶的鹿角,认真严肃地问:“这东西,要怎么收回去?” 季琅愣了一下。 然后噗地笑出了声。 陆霖皱眉:“不准笑。” “想不到学识渊博的陆大教授也有有求于人的时候,”季琅竭力忍笑,“就是这样收啊,在心里想一想就收回去了。” 说着,支棱在头顶的狼耳一抖,不见了。 缀在身后的尾巴也不见了。 “看吧,就是这么简单,”季琅说,“再放出来也很容易。” 唰的一下,耳朵和尾巴又冒了出来。 “长出来了。” 唰的一下,又不见了。 “收回去了。” “长出来了。” “收回去了……” 如此反复了三四遍,一截白色的东西从空中飘落。 季琅停住反复招出收起的游戏:“绷带掉了。” 陆霖:“。” 睡了两个小时,季琅体内的信息素水平趋于稳定,又能自如控制自己的兽化特征了。 乐此不疲地跟陆霖演示了半天,甚至还包括伸缩爪子和呲出獠牙。 但陆霖还是没学会。 鹿角像是焊死在了头顶,无论他怎么“心念一动”也没半点反应。 下垂的鹿耳也变不回人耳。 他面色一片冷静,尾巴却急得直抖,雪白的短尾快要甩出残影。 季琅:“教授,实在收不回去就不收了呗,我猜您是因为刚刚分化,兽化特征还不稳定,所以暂时不受控制,过几天就会好了。” “但这样很奇怪。” “奇怪?我不觉得啊,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 “……可爱?”陆霖眉心微蹙,“我劝你注意你的措辞。” 季琅不吭声了。 陆霖还在和兽化特征较劲,尾巴抖得更加频繁。 抖得人心都要化了。 季琅在一边看着,实在心痒难耐,他喉结滚动,满脸期待地看着陆霖:“教授,能、能给我摸摸吗?” 陆霖冷冷看向他。 季琅伸出一根手指:“一下就好。” 陆霖面如霜雪,薄唇冷冷吐字:“滚。”
第16章 别来沾边 “……不给摸就不给摸,那么凶干嘛。”季琅小声嘟囔,悻悻然收回手。 收不回角和尾巴,陆霖只得作罢,他打量了一眼满脸伤心的季琅:“身体没事了?” 季琅还不死心,冲他摊开缠满绷带的手:“有事,手疼,要摸摸教授的尾巴才能好。” 陆霖冷漠转身:“那你继续疼着吧。” “教授,教授我错了!”季琅连忙追上他,“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教授绑的蝴蝶结比药还管用,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 陆霖视线向下一扫:“为什么不穿鞋?” 季琅光着脚在星舰里乱窜,他尴尬一笑:“鞋……坏了。” 陆霖没说什么,回到房间,找出一双没用过的拖鞋来,扔给对方:“穿这个。” 季琅试了一下:“小。” “凑合穿。” “喔。” 季琅穿着并不合脚的拖鞋,清洗干净自己的刀,又把刀柄上被血污浸透的缠绳也换了新的。 经过整整一夜的激烈战斗,这把削铁如泥的刀也不堪重负,刀刃上崩出数个豁口,给季琅心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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