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家养的狗才习惯吃熟食,”陆霖敏锐地看向黄狗脖子上的项圈,“你没发现吗,这条狗没有发生异变。” 季琅眼睛一亮:“对啊!教授,这不就是我们要找的……” “嘘。” 季琅把烤熟的肉全部喂给了黄狗,黄狗吃饱了,慢慢放下戒备,冲着他们摇起尾巴。 “乖狗狗,过来。”陆霖轻声呼唤它。 黄狗凑到他跟前,亲昵地蹭着他的掌心,用舌头舔他的手指。 季琅目瞪口呆地看着教授手上湿漉漉的口水印。 不是Alpha洁癖吗! 哦对,这条狗只能算“Beta”。 该死啊,居然宁可摸一条狗也不摸他! 难道阻碍他更进一步的,是性别? 他现在去把腺体切了变成Beta还来得及吗? 陆霖摸了摸黄狗的脑袋,小心抓住它脖子上的项圈。 项圈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挂着一个金属狗牌,还有一颗装饰用的珍珠。 狗牌被风吹雨淋,已经污损,他摸了摸,感觉上面应该有刻痕。 陆霖捞起季琅一片衣角,轻轻擦拭那块金属牌。 季琅难以置信:“为什么用我的衣服?” 对狗比对他亲也就算了,还用他的衣服给狗擦狗牌? 陆霖充耳不闻,慢慢擦去狗牌表面污渍,锈痕很多,但依稀能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斑迪,应该是这条狗的名字。 他试着唤了一声:“斑迪?” 黄狗兴奋地汪汪两声,围着他不停转圈,尾巴摇得飞快。 季琅垮起个小狼批脸。 “走开,”他威胁那条黄狗,“离我主人远点。” “他是我主人,不是你主人,而且给你喂肉的是我,你个忘恩负义的蠢狗。” 陆霖:“。” 神经啊! 黄狗听不懂人话,但直觉告诉它自己被骂了,它非常不服地冲季琅呲牙,发出凶恶的低吼:“汪汪汪!” “你还敢凶我?”季琅这脾气也上来了,“要不是我烤肉喂你,你已经饿死了,懂吗?” 黄狗:“汪汪!”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应该乖乖听话,现在离开我主人三米远,我就当今晚的一切没发生过。” 黄狗:“汪汪汪!” 季琅见讲道理讲不通,索性来硬的。 他也冲它呲出獠牙,面容陷在阴影中,幽绿的眼睛阴森可怖。 黄狗终于败下阵来,哀嚎一声,夹着尾巴躲到陆霖身后,呜咽着用爪子扒拉他。 陆霖:“……” 他无语地捏了捏眉心:“你们两个,够了!再闹,通通给我滚出去。”
第18章 我为什么睡在你腿上? 季琅双臂环胸,睨视着黄狗:“要滚也是它滚。” 黄狗乖巧蹲坐在地,表示自己坚决不滚。 一人一狗暂时休战,过了一会儿,季琅道:“既然有狗牌,那你就是有主人的狗,你主人呢?” 黄狗摇了摇尾巴。 陆霖:“瑶光星上所有幸存者都撤离了,它的主人不可能还在,我猜可能是撤离时太匆忙,忘了带上它。” “被主人遗弃了啊,真惨,”季琅有点幸灾乐祸,“我的主人就绝对不会遗弃我,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驾驶星舰回来救我——是吧,教授?” 陆霖:“。” 不明白,和一条狗炫耀自己得宠,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黄狗生气地汪汪两声。 季琅:“既然你主人不要你了,那我们收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跟了新主人,就得换个新名字,什么斑迪不斑迪的,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大黄。” 陆霖:“……” “汪!汪汪!” 即便是狗也忍不了了! 黄狗愤怒地咆哮起来。 “怎么,不愿意?要么改名叫大黄,我们就留下你,要么滚远点,别来找我们讨肉吃,你选一个。” 黄狗陷入了狗生最艰难的抉择,它既不想放弃长期饭票,也不想改名叫大黄。 选择不了,它索性倒在地上开始耍赖,打滚卖萌撒泼。 陆霖再懒得搅进两条狗的纷争,他懒洋洋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狗,听着季琅叨叨个不停,紧绷了一天的精神在这样的氛围中松懈下来。 篝火的温度驱散了寒意,烤得人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了的补充剂瓶子从手中滚落,掉在地上。 季琅被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向他看来:“教授?” 陆霖坐在篝火边,银白发梢被温热的气流微微撩动,纤长眼睫垂落,已然睡着了。 精致冷峻的侧脸也被火光映出暖意,干净又柔和,像是经过漫长凛冬,终于在春意中融化的积雪。 季琅喉结微微滚动。 他没再出声,小心地向他身边靠近。 * “陆霖,如果你今天敢踏出皇宫一步,就再也别回来了!” 从宫门到御座前这段距离是如此的长,长到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他的脚步踩着一尘不染的地面,在奢华又寂静的宫殿中始终向前。 “陆霖!我苦心栽培你十八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浑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从那高高的御座之上,在空寂的大殿中层层叠叠地激荡回响。 脚步声终于停了。 陆霖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是来自十八岁的青涩与清冽,掷地有声: “我从未辜负您的栽培,陛下,天权星已在七大星系中称帝,您已经得到了您想要的。” “从您一意孤行,执意要向瑶光星投放活化剂的那天起,您就该料到今天这一幕。” “斩草要除根,陆霖,你还太年轻了,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天权星的未来。” “为了天权星的未来?”陆霖笑了笑,“一年前瑶光星就已经答应和谈,星系间的战争早该结束,您将战火蔓延至今,究竟是为了天权星的未来,还是为了一己私仇,您自己心里清楚。” “那是您的母星,陛下,我原以为,您至少会对旧时的同胞仁慈,可事实证明我错了,您甚至没给那些无辜的民众足够的撤离时间。” “成王败寇。” 成王败寇…… 无数将士用鲜血堆叠起来的胜利,无数被战火波及的无辜亡魂,不过帝王口中一句轻飘飘的“成王败寇”。 脚步声再次响起,十八岁的陆霖向着皇帝的反方向走去,这一次,他再没回头。 * 陆霖睁开眼。 这个梦实在令人不快,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梦到以前的事。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不在梦上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总感觉自己躺的位置非同寻常—— 脑袋底下枕着的东西有点硬,又有点软,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一截熟悉的下颌线。 死亡角度也无法打倒年轻Alpha的颜值,但很显然这不是重点。 皮衣给他盖着保暖,衣服的主人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无袖背心,黑色的紧身背心与身体贴合,无论是清晰的胸肌轮廓,还是掐窄的腰身都一览无余。 手臂上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暴露在空气中,右手的绷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松松垮垮地垂落下来一截。 紧接着,陆霖感觉手里抓着什么东西。 毛茸茸的,触感很熟悉。 思维停滞了一秒,他骤然清醒了,猛地坐起身—— “唔——!!” 鹿角结结实实撞上了某人的下巴,季琅一下子被疼醒了,捂着下颌,差点疼出眼泪。 陆霖迅速与他拉开距离:“你……” “教授是要谋杀亲护卫官吗?”季琅十分幽怨,“疼死我了。” 还好新生的鹿角并不尖锐,不然的话,他非得被戳出窟窿不可。 “抱歉,”陆霖低声,“但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我为什么睡在你腿上?” 季琅揉着下巴:“还不是您坐在那烤火,烤着烤着就睡着了,我不敢碰您,又怕您着凉,就把衣服给您披上,结果您就往我身上倒——” 陆霖皱眉:“绝无可能!” “真是您自己靠上来的,苍天可鉴!”季琅竖起三根手指,“我以护卫官的尊严起誓,我没撒谎,不信您问它!” 莫名被点到的黄狗:“汪?” 昨晚是怎么睡着的,陆霖自己完全没印象,季琅一面之词,他却也没证据反驳。 于是他只好略过这个话题,假装无事发生。 可某个蹬鼻子上脸的护卫官却来劲了,他满脸受伤,耳朵委屈地耷拉着,在那边小声絮叨: “被您枕了一宿,我一动不敢动,腿都麻了,您不感谢我给您当人肉枕头,反而上来就给我一下,差点送我去见已故的前前校长。” 陆霖:“……” “还攥着我的尾巴不撒手,毛都乱了。” “还冤枉我占您便宜,明明是您在占我便宜。” “好嘛,您愿意占就占嘛,反正我是护卫官,从身到心都是您的,就算您把我吃干抹净我也绝无怨言。” 陆霖深吸一口气,终于忍耐到了极限。 他一把抓过那条乌黑发亮的狼尾,草草理了理,理顺上面凌乱的毛。 又用力在季琅大腿上捏了几下。 继而扳过他被撞红的下巴,指腹在红印上胡乱揉搓了两把。 最后他冷冷道:“现在可以了吗?护卫官?”
第19章 接近他,得到他,占有他 低垂的狼耳一下子挺立起来,重新变得精神抖擞。 他一脸享受地把下巴搁在陆霖手心:“再摸摸。” “……少得寸进尺,”陆霖果断收回手,“问你还疼不疼?” “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季琅眼尾弯起,笑得散漫又欠揍,“主人的爱抚就是治愈伤痛的良药,我现在特别好,特别舒服。” 陆霖移开眼。 这一套套的,都是从哪学的。 天色完全亮了,篝火已熄,陆霖起身活动筋骨,看向守在旁边的黄狗:“昨晚它一直在这儿?” “嗯,后半夜的时候,我也睡着了,它应该在帮我们放哨吧。” 黄狗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站起来抖了抖毛,摇着尾巴,冲他们卖萌。 “还真赖上我们了,”季琅道,“教授,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在附近转转,看能不能遇到更多没被感染的动植物。” “有它一个不够吗?” “那当然是越多越好。” 季琅点点头,穿好衣服,收拾行装。 出发前,他本来还想再割点野猪肉留着喂狗,一看才发现野猪尸体旁落了一圈食腐鸟类,趁他们不注意,已经把尸体叨得只剩白骨。 这些鸟完全不怕人,当着季琅的面大快朵颐,季琅不爽地冲它们呲出犬齿,Alpha信息素泄露出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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