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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说的是，是我等心急了。” 姜池见不得司寇鸿头疼，想了想，将那封人界来的信件放到了司寇鸿面前。 未免司寇鸿仍旧忧心，姜池主动开口：“殿下，人界的来信，您不看一眼吗？” 底下的大臣们也笑着催促：“殿下，既是人界来信，不如先看看，左右我们已经在天界了，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正是正是，听说妖族少主还没到呢，妖族长老急得跟什么似的，一天八百封信往外发，我估摸着啊，这妖族少主还不来，妖族估计要直接离开天界去寻他们的少主去了。” “听说这次来天界的魔族领主是密城领主？” “莫城主居然来天界了，天魔二界莫不是要合作？” “可他们夫妇二人不是早就分道扬镳了吗，越方上仙甚至还来了下界……” 说到这里，所有人就噤口不言了。 人界和天界关于封地的事情早生摩擦，虽然听闻越方上仙在景云山附近素有闲名，但是人帝对这些天界的神仙并不是很待见。 自然而然的，作为皇朝二皇子，司寇鸿也是如此。 下首的人谈论到这里小心地觑着上方，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二皇子殿下的笑容。 有人大着胆子问：“殿下，可是人界有什么喜事？” 司寇鸿也知道自己在官员面前失了态，努力地绷着不笑，只是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眼角眉梢还是忍不住露出喜意：“是淼……咳，是妹妹游历结束安全回到皇宫了。” “可是安乐公主？” 司寇鸿矜持地点点头。 官员们互相看了看，眼中带了了然的笑意。 原来是安乐公主，那倒不足为奇了。 “安乐公主此次回来也不知是否选好了封地。” 司寇鸿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但也只是一瞬，并未被人发现。 要是让人知道一国公主无故失踪，怕是要压不住了。 皇族血脉珍贵，奈何一直子嗣不丰。 因此皇族对外也只是宣称安乐公主在外游历，将要挑选喜欢的封地。 说起封地，司寇鸿心里又隐隐有些烦躁。 淼淼早已成年，按规矩公主成年后就应该尽快前往封地。 至于有继承权的皇子则是仍旧待在帝都，直到下一任皇帝选出，其余人才能离开帝都。 而当今人帝最令人忧心的一点就是他有且只有一位皇后，二人琴瑟和鸣，共育有二子一女。 在此情况下，虽然朝臣们和百姓担忧皇族子嗣不丰，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人帝夫妇二人自然也是对三个子女一视同仁。 尤其是安乐公主作为最小的女儿，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为了不让女儿成年后就离开帝都，人帝甚至有意向让安乐公主也拥有继承权。 司寇鸿是看着妹妹长大的，对于这一点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只是这一决定还未公开，朝臣们似乎就嗅到了苗头，三天两头地上谏，说什么从无先例。 没有先例这不就来了个先例？ 司寇鸿时常觉得有些朝臣的脑袋是个榆木脑袋，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通过选拔进入朝堂的。 但司寇鸿也能理解这些朝臣们的心思。 皇族直系血脉能庇护近千万人口，激活防护法阵后，皇族子弟也能从法阵中得到适合自己修习的功法，也就能摆脱孱弱的先天条件，成为人界最坚实的后盾。 也因为这个原因，司寇一族才不至于沦为傀儡。 多一个皇族子弟激活法阵，人界就多一份助力。 像司寇鸿这类皇子为了确保即位前皇帝的安全，自然是要等皇帝即位后继承帝都的防护法阵后才会被允许前往封地激活法阵开始修炼。 皇族之所以流传下如此苛刻的条件，自然是有惨痛的先例的。 淼淼成年后，父皇母后自然也是考虑过让她先去激活法阵，只是这么一来，获得继承权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因此安乐公主的封地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在场的大臣们也算是看着安乐公主长大的，心里自然会下意识地将公主当做小辈看待。 听到公主安全回宫，自然是高兴地多说了两句，无非是猜测公主看中哪座城池亦或者聊一聊长辈们都很感兴趣的子女嫁娶问题。 眼看着话题越跑越偏，司寇鸿脸色也越来越黑，姜池就适时地打断：“诸位大人，今日感觉如何。” 一位年纪颇大的大人咳嗽了两声：“今日殿内温度是否高了许多？” “正是呢，我进来后热得脱下了外衣。” 姜池自然是将方才天界清妩仙子送火精的事情说了，一众大臣们惊叹过后终于将话题拉了回来： “明日大典，也不知天帝会不会出席。” “那天帝老儿不出来，难道就看着儿子被欺负吗？” 虽说现在看起来六界其乐融融，但在谈判桌上，利益分毫必争，什么尊老爱幼，不存在的，气性上头当场打起来都是有的。 通常第一天吵架，第二天上手，第三天冷嘲热讽，第四天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 能被派来做使臣的，都是老油条了，那小太子不得被欺负死啊。 当然，这也是闲话，后面废话就少了许多，大臣们一本正经地商讨如何拿到人界应有的利益。 议事结束，大臣们相继离去，司寇鸿也有些累了，让人来更衣。 听到更衣，姜池眼睛都亮了，麻溜地跟进了寝殿，却被司寇鸿给堵在了门口。 “姜大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啪”的一声，门在姜池眼前关了起来。 姜池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明明伪装得很完美啊，到底哪里出错了。 司寇鸿只是让侍从取下外衣，自己则是着了家常的衣裳坐在窗前，将手中的家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在信的末尾还有淼淼的字迹，让他在天界小心。 被妹妹关心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突然窗外一阵风吹来，司寇鸿手中的信纸被吹落在地。 司寇鸿连忙去捡，就在他弯腰碰触到纸张的时候，背后一阵凉意。 被拒绝后姜池也并未离开，而是等在外面。 突然寝殿内有什么东西倒下，发出声响。 “殿下，您怎么了？” 殿内声音似乎更大了些。 “殿下？” 这次殿内彻底没了声响。 姜池这才急了，一边让人去通知大臣，一边自己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只见寝殿内的物件东倒西歪，窗边书桌上的笔墨纸砚被推倒在地，一片狼藉。 大臣们慌慌张张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殿下……殿下不见了！”
第17章 凉薄 “公主，公主，您慢点！” 皇宫之内，宫殿众多，连廊曲折环绕，一派繁华富丽。 跑快点，再跑快点！ 身上碍事的披帛早就被扔下，头上的朱钗也在跑动中丢失了几支，但淼淼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因为跑动，淼淼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淼淼提着裙摆，顾不得什么礼仪，径直闯入了皇后的永安宫：“母后，母后，二哥怎么了！” 跟在公主身后的宫女们在进了永安宫后放缓了步伐，但速度依旧很快，看公主扑进了皇后的怀里，宫女们才松了一口气，行礼退下。 皇后收到消息后本就痛心，看到小女儿飞奔过来，强撑的仪态再也支撑不起来，忍不住抱着女儿痛哭，手中的纸自然而然地飘落在地。 淼淼拾起，看到上面说司寇鸿在天界下落不明，手有些发抖。 那一刹那的情绪突然空白，淼淼眼眶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眼神却没什么光亮。 天界……怎么能！ 奚昱虽然任性了些，但是骨子里还是良善的，定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清妩姐姐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其实最心软不过。 再说天帝闭关，谁又能指使得动清妩？ 没了天帝和太子的命令，天界更没有人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动手脚。 是谁！ 到底是谁！ 可不管是谁，现在摆在明面上的确确实实就是人界二皇子在天界的地盘上失踪了。 哪怕心里一万遍告诉自己奚昱不会做这种事，可天界和人界的矛盾本就由来已久。 万一就是有人趁着这次机会下手呢。 淼淼在心里细细思量，想要找出可以转圜的余地。 可是越想淼淼心里就越恐慌。 心中涌起的恐慌不知是担忧二哥多些还是担忧自己与奚昱的未来多些，亦或者二者皆有。 皇后沉浸在悲痛中，还未发觉女儿的不对劲。 “奚昱小儿，简直是欺人太甚！” 听到奚昱的名字，淼淼手一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原来是人帝走了进来，看到母女俩心痛的模样，自己恨不得立时整兵攻上天界。 “来人，传朕口谕，让戴嘉平来取虎符，陈兵……” “陛下，不可！” 皇后收拾好仪容，安慰地摸了摸女儿的脸。 听到皇后的话，皇帝便也就停下看向妻子：“怎么了？” 皇后的眼眶还是红的，但还是勉强压下悲痛：“陛下，现下我人界使团还在天界中，若是贸然出兵，他们的性命怕是不保，不若先派使臣交涉，让那太子奚昱给个交代，让他三日之内找出我儿，同时将使臣们安然送返，若是那太子应下，这三日便是我们的缓冲之期，到那时再备战，若是太子不应……” 说到这里，皇后温柔的气质陡然锋利起来，手中的帕子被撕裂：“那便战场上见！” 皇帝也没什么意见，方才也是气蒙了，有些意气用事。 “那还让嘉平过来吗？” 准备时刻去传陛下口谕的侍从也很自然地面向皇后，低下头，静静聆听。 显然，在他们眼中，帝后一体，谁下命令都是一样的。 皇后手中的帕子早已换了新的，正在拭泪，听到皇帝的问话点点头：“让平儿过来吧，打仗可不是儿戏，不论结果如何，总要仔细准备。” 听到要叫戴嘉平过来，淼淼心里清楚，这仗怕是非打不可。 因为消失的不止是司寇鸿，还是人界的二皇子。 某种时候，皇族中人并不代表自己。 人界的二皇子在天界失踪本就代表着一种信号，要么是天界挑衅，要么就是有其它界的人借此挑拨，扰乱如今六界并立的格局。 人界是弱小，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要战，那战便是！ 正是因为思虑得清清楚楚无可指摘，所以淼淼知道，哪怕自己私心里不想打仗，父皇母后都不会听她的。 她还没来得及将自己与奚昱的事情告知父皇母后，私心想着找个时机好好谈一谈联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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