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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见到的人在听到衡润宁之后，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有怀念有追忆，看向自己的目光更是带着友善。 这些都是原先的衡烨不曾感受过的。 除了母亲的爱之外，他不曾在天帝身上感受到父爱，也不曾在淼淼身上感受到爱情。 哪怕奚昱对他颇为尊敬，他竟也不确定这是对兄长的尊敬还是对他所向披靡战神身份的敬畏。 若是他也能感受到这些人对他的友善，想必也不会执着于那爱而不得的细微光芒了吧。 淼淼在一旁看得也很是惊奇，心中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天帝儿子的衡烨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这些都只是淼淼心中所想，她自然知道衡烨的身份不仅是天界的禁忌，在人界也不应当说出口。 “陛下，我有事要与您单独相商——是关于二皇子的。” 司寇樾并没有意识到重要性，只是因为眼前的是衡烨，是衡润宁的儿子，便十分信任地让人退下，只剩下他们二人独处。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可以说了吧。” 也许是故人之子，哪怕衡烨的年纪或许比司寇樾都要大，但是在皇帝眼中，却还当衡烨是晚辈，十分包容。 “我知道二皇子的下落。” 衡烨一开口就是重磅，司寇樾忍不住握紧了座椅扶手，因为用力过大，手上甚至浮现出了青筋，手指发白。 “陛下放心，二皇子性命无忧。” 司寇樾盯着衡烨，衡烨毫不回避地直视，神情坦荡。 想到衡烨的身份，司寇樾慢慢放松了力道：“好，我相信你。” “此事是否为天界所为，在下也不甚清楚，若是陛下信任我，可否听我一言。” 听到儿子安然无恙，司寇樾的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面对带来消息的衡烨自然是无有不应：“你说便是。” 皇后和淼淼守在门外，并不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 对于不在自己掌控的事，皇后显而易见地有些烦躁。 只是那个名叫衡烨的人说要单独同司寇樾说话，她也只好退了出来。 其实按照司寇樾的性格，哪怕衡烨不让他往外说，他最后还是会告诉皇后。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皇后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衡烨所说之事一定是她十分关心的事。 倒是淼淼，虽然也很焦躁，但和皇后一比，甚至显得平静起来。 “淼淼，你认识衡烨？” 淼淼冷不丁被皇后这么一问，下意识地就点点头。 “衡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到底，皇后还是担忧司寇樾的安危。 “娘亲放心，阿烨人真的很好，要不是他，我也不能安全地回来。” “他？” “对。” 淼淼生怕皇后不信，从腰间系着的香囊中取出一块玉佩，正要递给皇后。 只是刚拿出来，淼淼就后悔了。 这块玉佩是天界之物，上面镌刻着衡烨的名讳、神职以及上仙之位，是在天界的身份令牌，无甚作用。 只不过是衡烨为了方便，随手从身上取下施加了法术，一路护送淼淼。 若是将玉佩给了皇后，皇后自然会发现上面的端倪。 衡烨的身份本就敏感，淼淼不想人界和天界再横生枝节。 想到这里，淼淼又将玉佩放了回去。
第20章 宣战 “娘亲，就是衡烨送了我一块护身符，路上遇到危险都是护身符救了我，您放心好了，他对爹爹绝对没有恶意的。” 只是淼淼这一系列动作，在旁人看来就有了别的意味。 皇后不动声色，静静地等待着这扇门打开。 一刻钟后，司寇樾从里面打开了门，站在门内默默地望着皇后。 二人夫妻数十载，只是一个眼神，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淼淼越过司寇樾往里看：“阿烨人呢。” 司寇樾终于注意到女儿的不对劲，疑惑地看向皇后。 皇后微微摇头。 司寇樾看懂了皇后的意思，这是要等私底下的时候再说。 见淼淼执着地寻找着衡烨的踪迹，司寇樾只得无奈地道： “淼淼，他人已经走了。” “走了！” 淼淼冲进去转了几圈，确实没有人影。 他怎么能走呢，淼淼还想问问奚昱在天界怎么样了，会不会被其它五界的使臣逼迫。 奚昱向来吃不得一点苦，也不知道抵不抵得住压力。 皇后上前，握住丈夫的手，轻声问道：“你决定了？” 司寇樾缓缓地点了一下头：“我决定了，让嘉平即刻整兵出发！” 寻找无果的淼淼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这一句。 为什么还是要打仗。 衡烨他不是天帝的儿子吗。 淼淼还以为他是来讲和的。 淼淼心里有好多话想要问，这是在发现爹爹娘亲看过来的目光后，还是垂下眼，将衡烨的身份压在了心底。 人界陈兵边界，疑似向天界宣战！ 人界宣战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六界，身处天界的太子奚昱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 奚昱有些头疼，求助地看向清妩：“清妩，天界都找遍了吗？” “是的，殿下。” “为什么偏偏要挑在这个时候失踪！” 奚昱气恼极了，这几日不仅被人界的使团闹得脑袋发蒙，连天界的神仙们也觉得像是自己一时兴起做的事，一个个苦口婆心地劝他放了司寇鸿。 他倒是想放啊！ 关键是奚昱也不知道司寇鸿在哪，清妩已经领着士兵将整个天界翻遍了。 冰玉宫的其他使团也蠢蠢欲动，似乎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去。 千年一次的六界大典眼看着就要变成了一场闹剧。 之前奚昱任性也就罢了，毕竟年纪尚小，也未接触政事，就算闹出一些事情也不会伤筋动骨。 可这次不一样。 若是让其余五界因为天界的这一次失误，迫使天界在一些利益上让步，那奚昱的太子之位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若是之前，再危险，奚昱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可是如今，却凭空多了衡烨这么一个天帝私生子。 虽说天帝并未对外承认，可是有门路的神仙自然是对衡烨的来历有所猜测。 以前是没得选，能忍则忍，现在有了备选，那可就不好说了。 这些思绪在清妩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清妩是看着奚昱长大的，情感上本就有偏向。 可是衡烨…… 清妩忍不住抚上眼睛。 衡烨也是很好的人。 奚昱此时还在为司寇鸿的下落而头疼，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清妩叹了一口气，收拾好心情，准备再派人找一遍。 朱辉宫那个方向还没找过…… 刚想到这里，门外有人来报，说是人界皇朝来信。 奚昱捂着头，不想面对：“清妩，你去帮我看看是什么。” 清妩伸出手接过呈上来的信件。 因是外交性质的文书，自是与众不同。 外壳繁复华丽，措辞典雅。 只是再与众不同，内容却是明确的。 要么三日之内找出二皇子司寇鸿，要么战场上见！ 奚昱听到清妩的话，整个人都蹦了起来，开始走来走去：“完了完了完了，父帝出关会不会骂我啊，要不我去找阿兄吧。” 想到这里，奚昱提起脚就往外走。 等清妩反应过来，就只看到半空中法阵残留下的印记。 “殿下！” 大殿之内哪里还有奚昱的身影。 清妩这才急了。 如今人界和天界势同水火，太子不在天界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 想到这里，清妩一刻也等不了，就着这残留下的法阵印记，开始在虚空中用仙力勾画出这个法阵的模样。 只要同奚昱离开时用的法阵印记一模一样，说不定能直接去到奚昱所在的地方。 将要成功的刹那，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妩仙子这是要到哪里去？” “衡阳上仙？” 衡烨依旧是一袭简单的青衣，从容地走进大殿。 此处是紫宸宫通明殿，天帝处理政务的地方，防守自不用说。 可衡烨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了进来，清妩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清妩有些惊讶，可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 只见衡烨侧过身，直接露出身后的人影。 “殿下！” 清妩再也顾不得仪态，急忙上前：“殿下，您方才？” 奚昱偏过视线：“没什么，只是刚好碰上阿兄。” 清妩自然不相信奚昱的说辞，有些沉默。 衡烨轻笑一声，在沉默中显得格外明显。 奚昱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似的，声音突然大起来：“真的是刚巧碰上阿兄……” 说到这里，奚昱求助似的望向衡烨：“是吧，阿兄。” 清妩便也跟着看向衡烨。 衡烨掩饰般地咳嗽两声，点了点头。 确实是很巧，奚昱前脚刚通过法阵落在衡阳山，衡烨后脚就提溜着奚昱来到了天界。 大概是因为好不容易出了天界却在下一刻被带了回去，让奚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百般掩饰。 一来一回，清妩甚至连法阵还没完成。 看到奚昱的身影，清妩自然是将法阵的痕迹给抹去了。 奚昱坐在自己惯常坐的软塌上，没骨头似的躺下，跟着衡烨抱怨最近遇到的事。 衡烨看向上首天帝专属的座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简陋，奚昱嫌弃得很，从来没坐过。 衡烨上前，帮着清妩一起收拾被奚昱不小心带倒在地的文书奏折。 “多谢衡阳上仙。” “清妩仙子不必客气，叫我衡烨便是。” 清妩接过衡烨递过来的文书，笑了笑并不回应。 若是有朝一日，她兴许还要称上一句殿下，又岂敢直呼其名。 想到这里，清妩忍不住看向奚昱，叹了一口气。 “阿兄，你说人帝是不是好没道理！” 衡烨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问奚昱：“若是淼淼在人界失踪，生死不知，你当如何。” “那我肯定是要去找她的。” “若是她在皇宫消失，且人帝说他找不到呢？” “怎么可能！若真如此，那我就派天兵去……” 说到这里，奚昱卡壳了。 衡烨最后问了一句：“那你觉得人帝有没有道理。” 奚昱哼哼两声，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清妩站在案桌旁，正在将文书奏折分类，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露出轻松的笑。 太子殿下若是能得衡阳上仙尽心辅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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