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上涂了消肿的药膏,清凉凉的,郁慈裹着被子陷在柔软的大床里。沈清越蹲在床边,拨开他的碎发: “快睡吧,醒来后所有事情就都解决了。” 那只掌要离开时,郁慈忽然伸手拉住男人,抿了抿唇,小声问:“你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没有。”沈清越温声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骗人,他明明都闻到了血腥味。 少年慢慢松开手,沈清越转身出门。 书房内,早已等候在此的孟澄熟练地打开医药箱,取出手套戴上,语气不太好的说: “来,让我看看沈大少的‘铁背’怎么样了。” 浸有药水的棉花涂在伤口上的滋味绝对不好受,可沈清越只是垂着眸,没有表情的脸色显得很冷。 ……郁兴最好能吐出些有用的东西,否则,他死得不会太体面。 浴室门打开,一股热气氤氲而出,沈清越用帕子擦着湿发,刚往外走几步,脚步却蓦然顿住。 素色的被子拱起一个小包,听到脚步声后,一个圆润的脑袋钻出来。 少年脸蛋被热气蒸得潮红,粉晕顺着脖颈、锁骨一路晕开,在灯光下,莹白的肌肤仿佛一捧盈颤颤的雪。 喉咙收紧,沈清越的眸色微不可察地暗了几分。 “要我帮你吹头发吗?”男人发尾的水珠滴落到浴袍上,郁慈见状十分好心地问他。 “阿慈,你怎么过来了?” 这些天少年借口他背上有伤,一直让他睡在侧卧。 手指下意识攥紧被沿,郁慈白腻的身体像一尾鱼往下藏了藏,只露着一双乌润的圆眸,潋滟着波光。 “……想来就来了。” 已经猜出少年过来的缘故,沈清越随意丢开帕子,抱着臂倚在墙上,似笑非笑、语气带着难言的轻佻: “所以阿慈是来‘献身’了吗?” 气血上涌,郁慈羞得头顶仿佛要冒出热气,好半响很小声地说:“……只能献、献半个身……” 沈清越偏着头,目光沉沉盯着他没开口。 嫣红的唇瓣抿了下,这次少年声音大了一点,“……你只能摸,像上次那样……” 一声轻笑冲出口,沈清越放下手走近。随着他靠近,少年眼睫止不住地颤动。 “想好了吗?”沈清越在床边站定,自上而下地看着少年,声线有些低哑。 被男人的目光扫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得滚烫,郁慈慢吞吞点了下头。 ……只是给他摸摸,应该没什么吧? 毕竟,沈清越帮了他那么多。 少年点头的同时,脸蛋更红了,仿佛熟透软烂的鲜嫩熟果,等着男人去采摘、品尝。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沈清越伸手碰了下少年的脸颊,哑声道:“好烫。” 在少年羞得要躲开时,他指腹微微用力,掐住少年脸固定住,然后慢慢凑近,在离少年肌肤只有一寸时停下。 呼吸炽热,“阿慈,好烫啊。” 明明没有更多的接触,郁慈却像浑身上下被玩透、玩烂、流出汁水一样,肌肤轻轻战栗起来。 “不要,沈清越不要这样……”少年眼角被逼得沁出一点湿润。 “为什么不要?” 指尖顺着少年启开的唇缝挤进去,沈清越垂眸,勾住那尾糜红湿软的舌尖一点点玩弄,晶莹染满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只是这样就受不了吗?”男人低沉的声线落入少年耳中,“可我还要做更多其他的,阿慈怎么办呐?” 这样没有感情的、带着轻视意味的玩弄,仿佛只是把他当作妓院里给了钱就可以随便玩的人。 郁慈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 ——男人好像生气了。 嘴里的手指弄得他很不舒服,郁慈蹙着眉用舌尖去顶,男人很顺从地退了出去,然后盯着他看。 “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少年伸手抓住男人的掌,用脸蛋一下一下地轻蹭着。 ……像只猫一样。 沈清越垂眸想。 猫惹主人生气了,也会这么做。 “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你不必用你的身体来偿还。”沈清越另一只手轻轻抹去少年眼角的泪。 他的指腹停住,感受着眼睑的温热,轻声开口:“阿慈,你可以自私一些。” 心脏仿佛泡在青梅酒里,有点酸又有点甜。 郁慈眨了下眼,小声道:“可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 什么是公平呢? 沈清越掀起薄眼皮,眉弓高挺,道:“感情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他千方百计的谋划,费尽心机的计算,能换得少年一点心软,对他而言,便已是公平。 气氛变得温和而亲昵,郁慈陷在云被里,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直到男人的指尖顺着他的锁骨一路往下,郁慈下意识抓住,有点懵地睁圆眼。 “你做什么呀?” 轻而易举地反握住少年的手,沈清越从容不迫地抓起少年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一口,挑眉道: “你说呢?” 他眼中翻腾的暗色一览无余。 郁慈更懵了,“你不是说不能这么做吗……?” “是不能那样做。”沈清越倾身覆上去,嗓音也低了下去,“但现在,我是在收取我的教导费。” “理所当然。” 最后几个字消弭在唇齿的交融中。 直到被亲得整个人都软成一滩水,郁慈才勉勉强强寻回一丝神志。 ……什么歪理!沈清越就是个不要脸的混蛋! 而第二天,占了便宜的“混蛋”沈清越整个上午都没有得到少年的好脸色。 林管家礼貌敲响房门,说沈总理有公务找他,沈清越转头冲窗台试图缓和关系道: “阿慈,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帮你带回来。” 窗台的几盆绿萝枝条垂落至地上,郁慈坐在藤椅上,细白的手指勾缠着叶片,从室内角度只能看到一点乌黑的脑袋。 这就是拒绝谈和的意思了。 沈清越勾起嘴角,推开门走出。
第38章 门被合上,捏着藤萝的手指停住,郁慈脸趴在手臂上,纤细的睫羽垂下来,轻抿了下唇,有点纠结的样子。 ……他的脾气好像是有一点坏。 明明沈清越已经很认真地给他道歉了,他还是一直脸很臭的样子,刚才也没有理人。 郁慈慢吞吞眨了下眼,似乎有一点过分了? “嗒。” 是门锁打开的清脆声响。 驼色大衣的边沿挨过门把手,沈清越换了件外套,重新走进来。 平稳的脚步声靠近,一道影子落下,郁慈刚偏过头,整个人的视野就蓦然升高。 ——沈清越将团在藤椅上的少年整个人端了起来,很轻松地往外走去。 郁慈:! 手指下意识抓住男人紧实的臂,郁慈乌眸一瞬间睁得很圆,语气有点慌乱:“你做什么?” ……他只是没有理男人而已! 掌心抵住一捧温热的软肉,仿佛托着半个浑圆的桃子。沈清越调整了下姿势,让少年坐得更舒服,然后从容开口: “带你去见一面老头子。”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仿佛将男儿媳带去见公公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话音落下的瞬间,郁慈的眉尖就急得蹙了起来,抬头努力去看他的脸,也只能看见一点线条利落的下颌。 沈总理上次生气了鞭子抽断都抽断了一根,他这种勾引儿子的“祸水”,岂不是要抽断两根? 想到这,少年吓得脸都白了几分,眸中雾蒙蒙的,磕磕绊绊道:““可……可是我还没准备好的……” 腾出一只手打开房门,沈清越步履平稳地踩上地毯,“有我在,阿慈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指尖不自觉在大衣面料上留下几道划痕,郁慈试图改变男人的主意: “可是,我觉得沈叔叔可能没准备好……” 沈清越低头对上一双乌润的圆眸,嘴角勾起,有些想笑地问:“老头子?他有什么要准备的?” 少年眨了下眼,十分真诚地开口:“叔叔他有没有心脏病之类的……” 脚步顿住,沈清越愣了下,明白过来后彻底笑出声。一向冷冽的眉目显出几分舒朗,胸膛也跟着轻轻震动。 郁慈被笑得有几分羞恼,脸蛋粉白:“你笑什么?!” 到时候两根鞭子抽下来,看男人还怎么笑得出来! 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沈清越将嘴角压下去,放缓声线哄少年: “没有。老头子身体还不错,暂时不必担心会气到他。” 停顿片刻,又说:“也不必担心会挨鞭子的,阿慈。” 再怎么忍,男人嗓音里的笑意还是透了出来。 被戳破心思的少年索性将脸埋进膝里,装鹌鹑,白珍珠一样的耳垂却露出一点嫣红。 直到要拐下楼梯时,怀里人才突然冒出低不可闻的一句:“不要、不要下去。” “嗯?”沈清越停下脚步,仔细去听。 少年埋着头,温软的嗓音一点点传出来:“不要抱下去,孟澄看见会笑……” 他脸皮本来就很薄,已经快丢完了,不想再丢脸了。 目光往下落去,男人踏着拖鞋踩在深色阶梯上,平直裤腿下是一截脚踝。 一声轻笑后,少年被轻轻放下,脚刚触到地面,手就被一只掌握住。郁慈微微抬眼,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抿唇。 “那我牵着阿慈走。” 男人黑眸中盛着浅浅的笑意,嗓音又轻又低,好像在哄人似的开口。 ……明明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少年脑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第一次他在贺府宴会上撞到沈清越时,男人冷着脸,目光黑沉沉盯着他,还语气很凶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不说就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直到贺月寻赶来将他带走。回头时,男人还一直紧紧看着他,如同盯上羔羊的狼。 可第二次见面,沈清越却送了他一大堆稀奇昂贵的玩意儿,其中就有着一把冰冷的手枪。 “拿着它,有人对你不怀好意时,就按下扳机。” 当时他被手枪冰冷漆黑的外壳吓到,扭头跑走。 此刻看着男人眉眼间的温柔,郁慈轻翘了下唇角,躲开他伸过来的掌,噔噔噔跑下楼梯。 明明他才是从始至终都不怀好意的那个人。 以为少年还在生气,沈清越笑着大步追上去。 总理府比公馆还要大,院门前站着不少警卫,大门向两侧打开,浅池里游曳着几尾三色锦鲤。 被男人牵着经过时,郁慈多瞄了一眼。 大厅内,沈泰坐在沙发上,额头上有着一道很深的竖纹,气势威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浏览。 气氛出奇安静,郁慈双腿并拢手放在膝上,坐姿端正,悄悄抬眸正好撞上一双沉稳的眼,心脏顿时一紧。
67 首页 上一页 28 29 30 31 32 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