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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成不禁无奈吐笑，他抿着笑抬眸就抬手示意Psycho把手拿开，正含着杯边的Psycho略带狐疑地看了看白博才将自己的手一点点从那酒杯上拿开。 白博始终像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般自顾自地伸筷又咀嚼，视线始终停留在餐桌上。 潘成抿了一口便放下酒杯，他始终学不来像周遭的人一般大口喝酒，他在这群不拘小节的男人里就像那异类的三好学生般，其身上的穿着与修养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经常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但无人会朝他投去异样的眼光，毕竟他和那个一眼就能辨其是为人大哥的白博一起来的，加之他刚刚一直是冷静旁观的模样更让人肯定他不过是帮派里少有且都会有的那种人而已。 酒足饭饱的三人在惯性的吸烟习惯里说着话，白博冷眼看向Psycho说道“明天我去。” “不用，我延期就好了。”Psycho当即皱眉回道。 “你下次再敢躲我试试看。”白博沉声吐道。 “哪里敢啊…等下玻璃瓶就砸我头上了…”Psycho苦笑着叹道。 白博勾唇吐出一声嗤笑就咬上烟，他呼出一口白雾继而说道“城中还有货在街上。” Psycho脸上那放松又自如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他似带着些许紧张般说道“谁还在卖？” 白博轻笑一声似不在意般说道“有人在卖你会不知道？一克半克而已，可能是之前剩的，也可能是半路被人吃出来的，你有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大概摸了一遍，有货在走但是没人在卖。” 那张显露严肃的脸随着白博的话变为疑惑又化为匪夷所思，Psycho轻笑道“那一克半克怎么就被你知道了？” 白博转眸看了看潘成便朝Psycho说道“从他身上掉出来的我能不知道吗？” “啊…”Psycho一脸愕然地看向潘成吐道，话里满是惊讶与困惑。 本是听得见听不懂的潘成也因为白博的话而意识到他们口中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无奈地朝Psycho扯了扯笑便移开视线。 白博接着说道“我要是不知道就要你去警局走一趟了。” Psycho连连眨眼让自己的大脑转动两分，继而笑了两声说道“谁还在玩这种把戏啊…”他敛了敛笑便朝白博问道“你把人扔在哪了？什么时候扔的？我去帮你跟一下。” “我没动手。”白博面无表情地吐道。 Psycho顿时提眉露出两分诧异又说道“没听说你有叫人啊…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知道。”白博平淡地吐道。 “人还在啊？”Psycho似不敢相信般瞪眼吐道。 白博不应声亦不给任何回应，连视线都只是停在空气里，这让Psycho略显恼怒又不解地摇了摇头说道“是谁啊？” “喂…给点反应好不好？”Psycho略显气愤地说道，视线不停地在潘成与白博身上来回，只因这两个人对他的询问皆毫无反应，连视线都呆滞地停在空气里。 Psycho在二人的沉默里看似越来越气，连身体都靠近桌沿朝白博靠去， 那一副准备质问的模样让白博转眸就抛下香烟吐道“你不用管。” 那面无表情的厌世脸随着站起的身体而转动，扔掉香烟的手随之朝潘成伸去掌心。 满腔怒火的Psycho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牵手的二人离他越来越远，他抿着嘴角动了动下颚似想压住情绪般深深吸进一气，他知道白博的脾性也知道对方的行事作风，一个白博知道却没动的人绝不可能是因为这个人让他们不敢动，哪怕是不好动的人白博也不会拒绝将其名字和身份告诉他，眼下的他很清楚这件事真的轮不到他来管。 坐进副驾驶位的潘成半垂着脸扣好安全带却迟迟抬不起眸，白博默不作声地推档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两人平静地在平缓行驶的轿车里掉进沉默里，那喜欢在行车时间里欣赏窗外风景的双眸却没能像以往一般。 潘成始终半垂着脸看着自己的双腿，看着那随意置在腿上的双手，他的情绪无声地溢出，白博却似完全感受不到般，始终沉默不语。 潘成很清楚自己于白博而言就是属于他的人，有人动了他的人他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Alex就是前车之鉴。 那与潘成同父异母的兄弟正是白博知道却没动的人，潘成很清楚这一点。 他以为对方不在乎，毕竟连他自己都不在乎潘大少对他的所作所为，但Psycho的反应却告诉他白博不可能是不在乎的，也告诉着他白博会对始作俑者做灭口处理才算是正常的反应，而平安无事的潘大少让他清楚地意识到白博对其什么都没做，一直都什么都没做。 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眼下的他却很清楚对方从一开始就在尊重他的选择，因为他对潘大少的态度，因为他觉得那样事不必深究，而这份无言的尊重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存在许久，如果不是因为Psycho，他或许会一直不知情下去。 这一份知情来得太突然，突然得让他有些失措。 对方明明是生气的，明明可以选择用其他方式消气，但对方却因为选择尊重他而什么都没做，这让他怎会不为之动容。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份知情让他的心脏跳动又止，对方的举动让他错觉自己是一个被其捧在手心里的呵护的人，也错觉自己于对方而言是重要的。 重要吗？ 他不禁转眸去看白博，对方就像以往般握着方向盘，在感受到他的注视后仍专心地驾车，就像以往无数次般任他无声地注视着又不时侧眸看他，见他脸上带着笑意时便将视线重新放在路况上，见他脸上浮现明显的笑容时便会伸手触上他的脸或后脑，若见他神情有异便会开口问一声‘怎么了’，就像眼下。 “怎么了？”白博侧了侧眸轻问道。 “您还生气吗？”潘成略显呆滞地问道。 “生气？”白博似不解般吐道。 “疯子的样子看上去很生气。”潘成轻声说道，脸上带着略显苍白的笑。 白博勾唇吐笑道“因为你是我的人疯子才会生气。” “那您呢？还在生气吗？”潘成稍稍歪头问道。 白博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说道“你觉得呢？”他不给潘成回应的机会就紧接着说道“说过了，我不会对你的为人处事指手画脚，有些事我不做不代表什么，清楚吗？” “清楚。”潘成顿时笑着回道，脸上的笑容越发清晰，那半藏在眼帘后的双眸溢满欣喜。 白博侧眸看了看潘成就抿笑抬手触上其脸颊，指背轻缓地划过便落下。 重要吗？ 潘成一如既往地获得了他最想要的答案，他的主人依旧让他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他可以放心且安心地面对着这一份迟来的知情，依旧像以往般安然地待着对方身边，就像在睡梦中突然感受到那温暖的拥抱时一样安然。
第128章 118｜习惯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就像任谁都会觉得地球不会停滞，太阳总会下山，夜幕总会降临，就像阳光一定会随着黑夜的消失而出现一般。 安然待在不确定性里的潘成依旧不确定自己会不会醒在那温暖的怀抱里，但他却十分确定自己的一天一定会从看见白博后开始，就像眼下。 潘成刚洗漱完从浴室走出来就见白博在玄关正抬脚踏上地面。 “主人。”潘成在迈步间轻唤道。 白博轻应一声便停步在潘成身边，那张死人厌世脸上正带着面对潘成时会有的柔和，亦隐约透着些许疲惫，他抬手轻抚对方的脸轻吐道“乖。” 五指随着话音一同落下，白博轻扣潘成的后颈就抬脚走进浴室，潘成转头注视那熟悉的背影两息便抬脚往玄关走去，继而开门离开自己的家。 那腕上的银镯随着离开家门的手而滑动在空气里，亦随着停稳在电梯里的脚步静止在空气中。 似镜非镜的电梯门上正略带扭曲地映着潘成的脸，那无法被银色倒映出原本模样的漂亮脸蛋上正带着笑意。 即便潘成面对白博的行为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但他仍会因此而感到喜悦，哪怕他知道对方的行为不过是在坚持所有的承诺，他仍忍不住地为此感到开心，哪怕自身的欢悦是因为那一份可笑的错觉所致，但他喜欢这样的错觉，亦喜欢这样的白博。 白博还是那个作息混乱的白博，潘成仍是那个生活规律的潘成，就像那栋写字楼里的人，或有人昼夜颠倒，或有人按部就班。 “潘总早。” “潘总。” “潘总潘总…” 一声声问候或打招呼伴随着潘成的步伐，亦不乏那略带着急想要找他谈论的呼唤，他如常地掉进椅里亦如常地掉进工作里，就像他会选择忙碌到晚间一般。 城中的上空带着月色，亦带着那点不时掩过月亮的薄云。 吃过晚餐又转过椅消过食的Elmo在工作间突然看见潘成捏着电话似非常着急般猛地推开玻璃门就往外走，他不免因此发愣，亦迅速地起身跟着潘成的脚步钻进电梯里。 那张漂亮脸蛋上严肃又紧张的神色让Elmo的神情也变得十分担忧，他看着潘成的侧脸轻问道“怎么了？” “家事。”潘成沉着脸亦沉着嗓吐道。 一声‘家事’让Elmo紧张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他稍稍垂眸便抬手轻搭潘成的肩膀，又无声地目送潘成走出电梯，继而抬手摁亮按键回到自己寻常的一天里。 那辆浅色代步少有地高速行驶在道路上，呼啸而过的浅色狠狠地划破所及的空气。 那处亮着光的建筑没能让潘成减速，那敞开的闸门成功地让他紧踩着油门高速驶过，代步随意地刹停在大门外的一处空地上，落地的双脚随着被用力甩动的车门而迈步。 早就候在大门的管家一见潘成下车就匆匆朝他走去，潘成却似看不见般黑着脸直径走进那所谓的家门，空气里争吵的声音是那般清晰，东西碎裂或落地的声音是那般响亮。 不停争吵的二人随着潘成的迈步出现在其视线里，那凌乱的场景亦落入他眼中，他停步在二人附近冷眼扫过视线所及之处。 而吵得面红耳赤的二人似乎没能发现潘成的到来，仍高声地与对方争吵，地面的高跟鞋随着挥动在空气里的手臂而移动，伴着物体不时被摔砸的声响。 潘成就似那局外人般一直无声地立在灯下冷眼旁观，一旁着急的管家却只能眼睁睁又无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明明正在争吵的两人是潘成的至亲，管家却不敢开口多说一句，只能着急又不安地看看潘成又看看那二人。 眼前是散落一地的碎片与杂物，是歪歪扭扭又倾倒的家具与摆设，是茶水混杂的地面，是完好或被踩烂的绿植，是被撕碎又抛洒的杂志碎片，是摔烂的平板与粘连的屏幕，是花屏又闪烁的电视屏幕，但潘成却将视线直直放在那个缩在一旁的宠物猫身上，他身上处处都透着冷硬，那张漂亮脸蛋上浮现不常见的冷漠，那双眸里满是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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