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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成不禁垂眸一笑说道“可以不用叫哥。” Psycho顿时勾笑用眼角指了指白博说道“他比我大，你也比我大。” 潘成抿着浅笑稍稍颔首便错开对视继续吃饭，他很清楚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习惯，叫人总哥前姐后的，或是因为职位或身份，又或是因为年纪或辈份，但此时的他却不知Psycho口的‘大’所指为何，毕竟他们三人看上去是同辈的人，就算有差也差不了几岁，而他本就不清楚眼前二人的具体年纪。 他的思绪就像那咽进喉中的食物般，缓缓地一点点地顺着狭窄的食道下滑。 其实就算Psycho知道他的年纪他也不意外，那毕竟是他这么久以来见到的唯一一个不会留宿在白博家中却能在此出入自由的人，而Psycho也不像是白博的下属或合伙人，那感觉更像兄弟，一起长大又一起工作的兄弟，加之白博从未向谁介绍过谁，他更偏向于选择相信Psycho口中的‘大’是指年纪，但对方早不问晚不问偏偏要在白博面前问，这让他不禁起疑，Psycho的模样像想要在白博面前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自证着什么般。 潘成处在白博的世界里时从不在意别人是如何看待他，但他也不免因Psycho的举动生出两分好奇心，好奇着白博是否从未向旁人明述过他们二人之间是何关系，又好奇着对方是如何面对旁人的询问。 潘成不知的是白博从不需要因为身边多了个人而面对任何询问，不了解白博的人不会去问，了解白博的人更不会去问，更何况是那些非常熟悉白博的人。 Psycho在吃完饭后随意地与几人说过两句话便自行离开，而白博则转身上楼又下来，脚下的步伐因视线的交汇而变得缓慢两分，他看着潘成轻声问道“你要跟吗？” 潘成顿时抿笑摇头说道“我等您回来。” 白博合了合眸轻吐道“不用等，困了就睡。” 潘成惯性点头轻应一声便在那掌心的抚摸后目送白博出门。 夜间的潘成似仍坚持等白博回家般待在沙发前，那跪坐的身影不知在何时平趴于地毯上，那双臂正圈着个抱枕垫着脑袋。 经过的阿兰见此不禁开口劝道“潘少？您上去吧？别等下在地上睡着着凉了…” “没事，真的睡着叔也会叫醒我。”潘成稍稍抬身仰脸说道。 阿兰似无可奈何般弯落嘴角便开口说道“那我先去睡了，晚安。” 潘成下意识地点头露出笑容，阿兰却在转身迈步后听到一声轻唤，她顿时扭头应声，又停步折返。 “您需要什么？”阿兰停步在潘成身边问道。 潘成似带着些许不好意思般笑了笑便起身盘坐于地面，他稍稍仰脸朝阿兰说道“兰姨，我是谁？” 一抹甚觉匪夷所思的神情出现在阿兰脸上，她合眸吐出一声叹笑便说道“您是潘少啊，您怎么了？” 潘成抿了抿嘴角便稍稍歪头说道“那在您眼里我算是什么人？” “少爷的人。”阿兰含笑吐道，脸上带着些许打趣，不想潘成脸上并没有露出她见惯的笑容，而是稍显严肃，她不禁敛了笑又略显局促地说道“你们不是情侣？我看你们平时…对不起，我误会了。” 那带着岁月痕迹的双手随着话落交错在腹前，那略带银丝的发顶随之落在潘成眼前，他匆匆抬手想要阻拦却未果，一抹苦笑随之浮现在他脸上。 阿兰重重地倾身又缓缓地站直，当她想开口说话时潘成却先她一步开口说道“您没说错，我确实是他的人，以后可以不要这么着急道歉吗？” 那张漂亮脸蛋上正挂着阿兰熟悉的笑容，潘成笑得是那般柔和，话说得又是那般温柔，这令阿兰下意识回以一笑，笑得有些僵硬又不自在，那份紧张与局促仍存于她身上。 潘成合眸笑了笑便略带调皮地说道“我就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那笑脸上挑动的眉尖成功地让阿兰放松下来，她稍稍收起下巴挑眼去看潘成，又带着些许窃笑小声说道“我没见少爷带过别人回家，您放心。” 潘成顿时夹眼让脸上的笑意更甚两分又连连点头，随即便学着阿兰的模样小声说道“我知道啦…您快去睡吧…” 阿兰带着些许打趣朝潘成笑了笑便应声转身离开，那满是笑容的漂亮脸蛋在阿兰的身后缓缓地恢复到自然冷脸的状态，那双眸里似呆滞又似沉思。 沙发旁的潘成不知枯坐了多久，直到白管家发现他许久未动才让那双眸转动起来。 那双眸在那频频挥动的掌心前连连眨眼，一抹掺着无奈的笑容随之出现在那漂亮脸蛋上。 “叔…”潘成略带嗔怪地唤道，那弯落的嘴角里满是无奈。 “还以为你入定了呢…”白管家轻笑道，随即便抬脚落进沙发里又随口问道“要等少爷回来？” 潘成随意地轻应一声便将伸手去拿布偶，白管家在旁倒着茶，他边顺着桌面将茶杯朝潘成推去边说道“喝茶。” 潘成惯性地应去一声便揽着布偶伸手去捻茶杯，那略显无神的双眸随之被热气蒙上些许水雾。 茶叶无声地在那纸张翻动声里被热水一点点地泡开，茶水附近的二人就似以往般安静地待在同一个地方又各自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不知何时重新倒于地面的潘成忽然轻声唤道“叔。” “嗯？”白管家应声吐道，视线随之越过手里的报纸朝潘成看去，只见潘成抱着布偶正侧躺于地毯上，那张脸仍面朝原本的方向，而那手机似以滑落的状态停在指尖前，他不禁压着声音劝道“上去睡吧…” “我不困。”潘成随即吐道，那话里毫无睡意，但那双眸却没有看向白管家。 “叔去拿张毯子给你。”白管家轻声说道，手里的报纸随之被放下。 “不用。”潘成当即吐道，那侧躺于地面的身体随之坐起。 “快上去吧…”白管家轻声催促道，就似那没眼看的长辈般。 “不想睡。”潘成扯着笑说道，双眸随之看向白管家。 “在床上躺一会就想睡了。”白管家似哄似骗般说道。 潘成垂眸摇了摇头就转眸去捻茶杯，白管家似无可奈何般垂眸便重新拿起报纸。 “叔…”潘成忽然低声喃道。 白管家应声便抬眸去看，只见潘成捧着茶杯似出神般看着杯中茶，他不免轻问道“怎么啦？” “我在您的眼里算是什么人？”潘成轻缓地问道，那仍落在杯中的双眸衬得那话语轻飘飘的，亦衬得他有些失神。 那稍稍垂尖的报纸随之顺着手腕的转动而平躺在空气里，白管家略带担忧地问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好奇。”潘成转头回道，随即扯了扯无力的笑容便摆正脑袋抿茶，那模样就像无所谓白管家会不会回答他的问题般。 那模样落进白管家眼里满是低落与忧愁，那笑容怎么看都像硬挤出来的，他不禁放下报纸又伸手去捻茶杯。 “您是少爷的人，对我来说您也是我的少爷。”白管家平缓地说道，手里的茶杯随之触上双唇。 “您从来没有问过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潘成轻声吐道，视线随之落在白管家身上。 白管家不禁吐出轻笑，他挑眼看向潘成笑着打趣道“还需要问吗？就算你们不说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叔是年纪大了，看不懂你们年轻人在玩什么，但叔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潘成不禁垂眸似无奈般一笑，紧接着便听到白管家轻吐道“叔没见少爷身边有过其他人，你不需要担心。” 那年长的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那模样就像在宽慰潘成般，惹得他稍稍皱眉勾出无奈的笑轻吐道“叔…” 那模样就像在嗔怪白管家般，惹得白管家连连轻笑又说道“少爷就是那样，做的永远都比说的多，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放心吗？” 白管家那模样就像在安慰一个在恋情里患得患失的人，惹得潘成垂眸吐笑说道“没有不放心，就是突然好奇了而已，您不用担心。” 白管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就似看穿潘成的心思与掩饰般，他垂眸轻轻摇头便再次拿起报纸。 潘成随之移开视线便抱着布偶将脑袋压于其上，那双眸漫无目的又无神地随意落在空气里，他的思绪如他的人一般安静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他为自己的好奇找到了两分答案，他的主人似乎正如其所说的那般，选择了让人猜或是继续误会，而他也在不知不觉间以对方恋人的身份落进旁人眼中。 对方给予他的早已超过当初的承诺与约定，对方不止放任旁人将他看作其恋人，更是让人不只是待他如其恋人，那些场子里的负责人对他的态度无一不像对白博一样，就连那没有明说的责罚都实实在在又的的确确地落在对应的人身上。 但他们始终不是彼此的恋人，对方待他更不像恋人，他亦不想成为白博的恋人。 抱着布偶的潘成无意识地用指尖抚摸着镯边，那不知何时变成习惯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那似出神似发呆的双眸始终没有变化。 “尺寸确实是有点小，还是会不舒服吗？”白管家忽然轻声问道。 潘成下意识转眸去看白管家，脸上浮现些许茫然，双眸正吐着询问，似不知道白管家在讲什么般。 白管家合了合眸便将视线落在潘成的手腕上，又朝他抬了抬下巴，潘成随之如梦初醒般连连眨眼。 “没有不舒服，早就习惯了。”潘成吐笑说道。 白管家抿笑轻轻点头便将视线重新放在报纸上，双眼不过刚在纸上聚焦他就听潘成说道“叔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你不知道？”白管家略显诧异地抬眸说道。 “我只知道是他以前戴过的。”潘成勾了勾无力的嘴角说道。 白管家略显迟缓地合了合眸便吐笑道“是啊…” 那本落于潘成身上的视线随着话落就转到报纸上。 潘成不禁抿了抿嘴角，脸上的笑意随之一点点散尽。 随之而来的沉默就像那在热水里一下展平的茶叶般，是那般突然又那般理所当然。 白管家从来不会主动透露些什么，而潘成也从来不会追问些什么，一人知道另一人的好奇却避而不谈，一人知道另一人的回避而选择尊重。 潘成知道白管家的回避并非不愿告知，那或是惯性为之，又或是不方便说，而他并不愿去为难白管家，于他而言那银镯本应只是一个为提醒他身为奴隶而存在的东西。 他不该问的… 那双眸从白管家身上离开又随着藏在其后的思绪再次变得似出神似发呆。 安静的室内只剩那不时的纸张声与那沏茶喝茶的声响，空气里的光线不时地被无声的屏幕拨动。 “少爷回来了。”白管家忽然轻吐道。 潘成的双眸顿时从屏幕上转向大门的方向，那抱着布偶的双臂松得是那般干脆，脚下的步伐迈得又是那般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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