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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潘成轻声吐道，那张冷脸终是挂上惯用笑容。 “有人问的话我要怎么说？”青年歪着头问道。 “自己回去看协议。”潘成含笑轻吐道。 青年连连点头随即站起，走出机房后他苦着个脸朝潘成说道“拜托…之前的申请一直被驳回，你能不能帮我说一声？另外一份东西我现在就去碎掉。” 潘成勾着笑说道“不用碎，去写申请吧。” 青年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他边朝潘成道谢边往办公室的方向跑，开心得就像那中彩票的人。 潘成脸上的笑容随着青年欢快的脚步加深两分，不知是被青年的喜悦感染还是因为压在心脏上的重量已然减轻，他合了合眸便转身离开。
第93章 088｜救命 夜色悄无声息地出现，就像带着一个人走进写字楼的白博。 IT部前台尽责地起身朝迈出电梯的人问好，不想来人却直接无视她，两人似熟门熟路般直接往里走，前台连忙追在其后，另一位前台则快步朝办公区域而去。 “救命救命！” 前台慌张的声音响在空气里，惹得夜班人员纷纷抬头去看。 “来了两个男的凶神恶煞，我怕她拦不住，快快快…帮个忙。”前台快声说道，脸上着急得就快要哭出来般。 暴躁青年二话不说直接就起身朝外走，他边走边朝身后的前台说道“叫安保啊！” 当青年出现在机房附近时就见那娇小的前台死死挡在机房门前，那张被妆容精心雕刻的脸上满是紧张，张开的双臂里满是紧绷。 青年带着一身火气快步走近三人，当他看清来人的脸时身上的怒意顿时散得无影无踪，他迟缓地开口说道“给Elmo哥打电话。” “没…没带手机。”前台应声回道，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随之松动两分，双臂却没动半分。 青年暗自咬牙便转身往回走，没几步他就抬手搂住赶来的同事一同往回走，他边走边说道“没事没事，回去回去。” 同事一脸懵地跟着青年往回走，又甚是诧异地听其让前台告诉安保不用来，转头就见青年抓起手机往外走。 几位同事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回到岗位上，彼此无声地耸了耸肩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青年边打电话边往机房走，他不好让前台离开便无声地立在一旁，而前台仍是一副与二人对峙的模样，半步不移亦一声不吭。 怪就怪在那两个人一直不说话，只是无声地站在门前与前台僵持不下。 Elmo终是在诡异的氛围里出现，他深吸一气便走到白博身侧，不过刚扯出一个笑容来就见白博抬手将手里的白卡慢悠悠地往脖子上挂，又无声地走到一旁倚墙而立，那垂头看手机的模样似乎并不是多想要进机房，只有另一个没移步的人无言说着他此行的目的。 白博从始至终都没看过Elmo一眼，似不屑与其对话又似只是站得有些累。 Elmo褪下笑容转身让青年先离开，随之取代其的位置，亦倚墙而站，只是他并没有拿出手机，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看白博，就像那始终张着双臂的前台一样。 前台一脸肃色地与面前的男人对视，而对方却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人般，且不说男人一直面无表情，她始终没见对方移动过视线，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没有任何变化，男人似无所谓眼前的僵持不下，又似无声催促，她的双臂早已泛酸，但她不敢放下，连双脚都越站越开，似时刻为面对男人的硬闯而做准备般。 潘成赶到时入眼的便是这诡异的僵持与和谐，他转头朝跟着他的前台低语两句，前台随即上前将自己的伙伴拉走，机房的门终是失去了它的守护神。 白博在二人离去的脚步里揣兜抬脚，另一只手随之取下脖子上的挂绳。 Elmo抬脚就出现在门前，他虽未抬臂却也让白博的脚步因此止住。 Elmo直直朝潘成看去，双唇动了动却未能吐出一声半句，只有双眸诉说着那些藏在肚里的话。 “让开。”潘成冷着脸沉声吐道。 “潘成！”Elmo哑着声音咬牙切齿道。 “让开。”潘成重复道，面无表情的冷脸说着他的意已决，他的双脚随之停在Elmo面前亦停在白博身边。 Elmo咬着牙与潘成对视，沉默几息后他合眸侧开身体又让开路。 白博手上的白卡终是成功地刷开机房的门，那男人跟在潘成身后走进机房，Elmo叹出一息也抬脚跟在其后。 男人转头打量一番便落进椅里，白博已然寻了处平整干净的桌面往上坐，一条腿要弯不直地半置在桌沿，衬上垂头看手机的动作让他看似那吊儿郎当的公子哥般。 白博似不在乎又似无所谓般无声地滑着手机，唯有潘成和Elmo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操作的男人看。 那本是没感情的机器在一顿操作之后突兀地笑出声，男人似自言自语般说道“真有意思…谁这么有才啊…”他说着就扭头朝白博问道“要不要把人挖走？” 这话听得白博抬起头，他落下双脚走到男人身边朝屏幕抬了抬下巴，男人随即动起双手来，屏幕随之出现连连变化的画面，从以往的监控内容到今日的监控画面，再到那层层叠叠的数十张模拟画像，最后停在机房的实时监控上。 男人转椅朝白博挑了挑眉，白博缓缓后退一步又抬了抬头，只见监控画面随之变化，他合了合眸朝男人吐道“概率。” 男人转着椅又回到屏幕里，他一边归置着其中的东西一边说道“不好说，毕竟人外有人，我只能说概率很小，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你喜欢听哪个我说哪个。” 室内随着男人的话落又归于平静，他边收回双手边朝白博问道“怎样？人要挖走吗？” “你可以走了。”白博冷冷地吐道。 男人无声点头便站起，他刚迈出两步就扭头说道“我要怎么走？” Elmo顿时反应过来，随即转身抬手说道“这边。” 男人礼貌地挂上笑容朝Elmo点了点头，随即跟在对方身后离开。 电梯下行在沉默里，就像那状似无人的机房。 潘成终是在无声中将双眸抬起，不过刚转眸就掉进那双眼里，他动了动唇角喃道“主人…” 白博缓缓勾起抹柔笑展开双臂，那犹豫的脚步终是撞上他的鞋边，他合眸吸进一气又将双臂拥紧两分。 “什么时候做的？”白博压着潘成的肩柔声问道。 “今天。”潘成躲在白博的肩颈里轻声回道。 “胆子这么小？”白博似调笑般说道。 潘成无声地蹭了蹭白博的肩颈，似想完全把自己藏起来般，那环着对方肩背的双臂也随之用力两分。 这惹得白博吐出哑笑，随即抚了抚潘成的背脊轻声说道“梦都是相反的…” 潘成轻应一声便松开自己的手臂离开那结实的胸膛，不想却被白博扣住了腰，他抬眸看向白博就听对方说道“我可以不问你是谁做的，但这个人要是从你公司离职你一定要告诉我。” 潘成划出抹干笑小幅度地点头应下，白博不等他收回置于肩上的双手就直接将人往自己身上抬，潘成跳动的眼皮下满是慌张，他连声唤道“主人主人…” 白博勾着笑充耳不闻地继续迈步，当潘成察觉二人接近机房门时他认命般合上双眼，双腿随之盘上白博的腰，他将脸好好地藏在自己臂弯里亦埋在白博的肩背上。 这惹得白博侧头吐出一笑，随即停步说道“下来。” 潘成愣了愣便迅速地抬头松腿从白博身上落地，他垂着头略显局促地扯了扯身上的衣物。 白博无声勾了勾笑便伸手开门，他边迈步边说道“我还有事，晚点回来。” 潘成边应声边跟在白博身后走出机房。 回来。 一声‘回来’让潘成的笑容一点点加深，那映着白博背影的眸里满是情愫。 月色变化在夜里，安静无声，就像那缓缓飘过的云团。 当潘成捻着一份纸张从法务部离开时他收到了Elmo的来电。 “什么事？”潘成边走边问道。 “方便说话吗？”Elmo问道。 “晚点。”潘成应声说道。 通话结束在Elmo的指尖下。 IT部的青年怎么也想不到潘总会在一天内找他两次，他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但也只能应声站起从前台的面前走过，再次出现在那会客室里，他暗叹一气就走到桌旁，一边伸手去翻纸张一边转头去抓笔，不想潘成的手背却出现在纸上，他不解看向潘成，指间仍捻着纸张。 “看过再签。”潘成含笑吐道，话里却透着股严肃。 青年不以为然地说道“签完再看。” “先看。”潘成沉声吐道，脸上已然没了笑。 青年不禁皱了皱眉，随即放下笔往椅里坐，当他将视线落在第一页时脸上那些不耐烦顿时被讶异取代，随即认真地阅读那些文字。 一页又一页，青年的脸色越来越沉，潘成则老神在在地抿着杯，安静地等着。 青年的视线终于停在落款处，手却没伸去找笔，他缓缓抬头说道“潘总，你这是要我把自己卖给你还是你已经把我卖了？” 潘成垂眸一笑，他平缓地将杯放下才开口说道“第一，你签过的任何一份东西都没有赋予我将你卖掉的权利。第二，陈助理那样的才叫把自己卖给我，这个…”他的手指随之点了点桌面接着说道“算不上。” 青年扯出抹勉强的笑容说道“我的确打算长久地留在我们公司，但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这个…也太…”他歪了歪脑袋将视线放在纸张上，脑子里始终找不到适合吐出口的话语，只能干笑着抬眸去看潘成。 潘成不甚在意般笑了笑说道“没有第二家公司会给你开这样的条件，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这个能让你看到自己未来的轮廓，还是说，你想要的不是这些？我们可以再谈。” 青年垂眸沉思几息，他沉着张脸朝潘成问道“我不签，会怎样？” 潘成只是挂着笑容去看青年，并没有开口回答，双眸里不见一点笑意亦不见丝毫胁迫。 青年吸了吸脸肉便伸手去摸笔，却在落笔的那刻停住又抬眸问道“你这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囚禁还是在保我的命？” 不怪他会这么想，他去过不少公司签过不少协议亦接触过那些给黑道卖命的黑客，他听完了潘成要他帮忙的所有话，看完了带有白博的所有监控画面，更是亲眼目睹了白博带人站在机房外的一幕，加上眼下的这份东西，他很难不这么想。 他不知潘成怎么想，却也知自己已经稀里糊涂地将一只脚踩进了沼泽里，而潘成正朝他递着棍子，那不至于让他被沼泽吞噬的棍子。 潘成仍是面带笑容，依旧不语，双眸却半藏于眼帘下，让青年窥不见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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