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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沉不住气，你别和他计较。”青年的师傅哑声说道，视线经过Elmo又回到屏幕里。 Elmo并不在意年轻人的无礼，他无声地垂眸拎起桌面上的空杯就离开。 当他折返时那空杯已被置满液体，又被放回原味，他对那句‘多谢’只是回以一个点头就回到椅里。 “Elmo哥！” IT部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男声，正是外出抽过烟又回来的暴躁青年，那满腔怒火似永远用不完般。 他压着椅背看向Elmo扯嗓问道“你要不要问下潘总怎么搞？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啊！没完没了的，还束手束脚！操！就算我这种年轻人能玩命做，那些老家伙怎么顶得住？等下全送急诊了！” Elmo红着双眼皱了皱眉，始终没能回应青年的话。 青年合眸吐出一声埋怨就回到自己的工作里，还不忘伸长手去拿自己师傅的水杯喝上一口。 “自己不会去倒？”其师傅嫌弃道。 “没空。”青年一脸嚣张地吐道，眉头却半点也展不开。 细心又安静的小伙抬手捏鼻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傅，明明只是前辈而已，到青年嘴里就成老家伙了，对方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在公司唯一一个二十小时有人的办公室里，不老也熬到老了。 “师傅。”小伙移着椅轻声唤道。 “怎么了？”其师傅亦轻声回道。 “我们这样，算不算被攻击了？”小伙带着点心虚问道。 一声嗤笑随即响起，却响在另一侧。 “老家伙，你这徒弟怕不是一辈子都出不了师了。”青年满脸讥嘲地说道。 “没你事。”其师傅在旁沉声喝道。 小伙见青年不再说话便转回头去等待自己师傅的解答。 “看你怎么理解。”其师傅轻飘飘地吐道，仅一句带过的模样看似分不出精力给自己的徒弟上课般。 小伙自觉地闭上嘴又起身去给自己的师傅续杯。 相对平静的另一层楼里几人正围在陈助理桌前。 “潘总是不是继续度假了？” “回来骂个人就走，果然很潘总。” “Elmo手里好几个部门，潘总怎么就挑IT部来骂？” “不骂整天闲坐在办公室里的人难道要去骂那些在外面日晒雨淋的人吗？” “那IT部确实有点黑，偏偏在Elmo手下。” 嘭— 桌面被其所属者震响。 “茶水间那里，不送。”陈助理黑着脸吐道。 几人纷纷扯开不怀好意的笑容。 “茶水间又没潘总又没Elmo，去干嘛？” “手上好几份文件等签呢…” “潘总和Elmo一样不见人，我们该找谁？” “所以潘总到底是不是继续度假了？” 陈助理看着眼前的几人脸色又黑上两分，他沉声吐道“没收到通知，你们手上的东西找谁签都可以。” “问题是我们找不到人啊…”其中一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们可以找Elmo。”陈助理沉着脸吐道。 这下无人再接话，只是一个个都挂着假笑盯看陈助理，惹得他扯开嗓子就喊道“Diana！帮个忙！” Diana应声起身，她慢悠悠地挤开人墙又将一份文件拍到桌面上。 “找过了，Elmo不在房间里，现在躲在IT部不见人，你帮个忙？”Diana挂着一脸友善的笑容说道。 陈助理被这一群笑脸盯得不禁咽了咽喉，强迫来得那般无言又无声，他不得不在这群视线下推椅起身。 当他站在潘成房门前时那准备敲门的手迟迟落不下，只因他听见了些许模糊不清的呻吟。 闷哼掺着嘤咛被房门掩在其里，让人听不真切，更让陈助理无法判断是真是假，他抿着嘴角又抬脚靠近一步，耳朵随之贴上门板。 陈助理的眉头逐渐紧皱，不知是因为难以听清还是因为难以判断，但这门他是怎么也敲不下手了。 离去的脚步就如来时般平缓。 陈助理不过刚踏进办公室就被人抓着问。 “怎么样？在吗？”此人着急地问道。 “在。”陈助理依旧黑着脸回道。 “度假还是上班？”另一人急忙问道。 “不清楚。”陈助理沉声吐道，随即抬手推开眼前的人就往自己的桌走。 “喂…有没有搞错啊…你不问的吗？”一人埋怨道。 “你去啊…”陈助理幽怨又玩味地吐道，随即一屁股落进自己的椅里。 几人纷纷泄气，又是翻白眼又是瞪陈助理。 “我拿去IT部算了…”一人边抓起文件边说道。 “那层的电梯门都被堵住了，你进得去还是Elmo愿意走出来啊？”另一人嗤笑道。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一个比一个会装死。”此人翻着白眼说道，随手就将手机抛开。 一个装死的人在IT部焦头烂额，另一个装死的人在那怀抱里只想睡。 “起来。”白博沉声说道，又直接把人从床上抱起。 潘成似没睡醒般软绵绵地挂在白博身上，白博抱着手里的屁股又往上抬了抬。 “没睡饱？”白博柔声问道，双脚已然朝浴室迈去。 “又困了…”潘成呢喃道，那张漂亮脸蛋似猫般蹭过白博的肩颈，似在寻一个舒适的角度。 慵懒的小猫被无情地放到地面，那要合不睁的双眼终是懒懒地抬起。 潘成似要醒不醒般顺着落地的腰臀将腿折在自己身体两侧，他呆呆地仰头眨了眨眼，只知用双眸去抓刚迈进水帘的白博。 “自己洗。”白博平淡地吐道，随即转身伸手去压泵头，毫无不理会那写满期待的双眸。 潘成微微合眸勾起抹浅笑就俯身撑地爬往另一侧，他似发呆般望着被泡沫藏起来的白博，那略显失神的双眸下不知流转着怎样的思绪。 噗-噗——噗- 棉白的泡沫顺着水流砸在地面上又流入下水口。 “你先让保洁来换床单。”白博看着镜面说道，又抬手拨了拨自己干燥的头发。 刚把身体擦干的潘成随即应声往外走，他不过刚放下手机就见白博已然在穿鞋，他不禁停在原地。 “外卖叫好了，我下去的时候顺便叫人送上来，吃过东西再睡。”白博边穿边说道，他垂头理好鞋子就站起，又转眸朝潘成说道“走了。” 话落即转身抬脚，惹得潘成匆匆唤道“主人。” “嗯？”白博惯性应道，随即扭头提眉等潘成的下一句，已打开门的手仍留在门把手上。 嗒- 发梢上的水珠终是抵不过地心引力而滴落，落得那么重又那般轻。 潘成动了动嘴角划出抹笑容说道“主人再见。” 一声‘再见’惹得白博失笑，他哑声叹笑后便抬眸轻吐道“乖，走了。” 门轴随着白博的脚步转动，门板顺着白博消失的身影闭合。 那倒映着门板的双眸终是垂落，潘成扯了扯嘴角抬手捻起脖上的毛巾，他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又落进沙发里。 敲门声响起，唤醒了那个窝在沙发里的人。 “潘总，您的外卖，我刚好遇到前台就顺手拿了，我动作很快的，您…”保洁边往里走边说道，那到嘴的话却没了下文，只因保洁看见那颗湿漉漉的脑袋。 “哎哟…潘总，您要吹头吖！会着凉的！”保洁带着老妈子的口吻说道，即着急又担心。 潘成只是回以一个惯性笑容，并不应声。 保洁无奈地吸进一气又叹出，随即闭嘴转身去给自家潘总换床单。 当风筒声停止时床被已然换好，连踩脏的地面都变得干干净净。 潘成带着一身温热又带着一身颓靡感摔进沙发里，他不想吃，亦不想睡，他只想待在自己主人身边，待在那个能捧住他全身心的人身边。 他的主人所给的一切都是那般刚刚好，给得不多不少刚刚好。 刚刚好让他觉得对方喜欢他，又不会让他错觉这一份喜欢是给他整个人的，更不会让他错觉对方是因为喜欢上他才刻意给得刚刚好。 那些冷斥，那些视而不见，那些安抚，都只是这份关系里的刚刚好而已。 任何人都能藏好自己喜欢上一个人的心思，但身体不会，其眼睛更不会。 满脑的思绪终是将那倒映着天花的双眸拽到眼帘之下。 不过几息，那双眸就再次看见天花。 平板被架起又收好，外卖被拆开又变为垃圾。 潘成终是如往常般出现在办公室里，众人一个个亮起双眼，争先恐后地钻进透明盒子里。 太阳如旧西落，世界依旧转动，IT部青年仍旧暴躁。 “Elmo哥！你决定不了就去找潘总商量好不好！我想洗澡！”青年仰面朝天喊道。 Elmo终是合上那疲惫不堪的双眼，不过两息他就睁眼起身朝大家说道“都上去休息。” 青年似如获大赦般从椅里弹跳起来，机一锁就快速地收拾起桌面来。 其余人也纷纷锁机收拾，只有那文静的小伙迟缓地轻声问道“不留人吗？” “走啦…”青年一边搂上小伙的肩膀一边说道，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就拉着人走，边走还边回头朝Elmo晃了晃比六的手说道“我睡得浅，打给我就好。” Elmo无声地扬了扬下巴表示听到了，他跟着几人的脚步往外走，又落在最后与前台交谈。 电梯终是将IT部的众人全部带走。 当最后一趟电梯里的人出现在吸烟区时毫不意外地发现其他人都聚集在此。 那些吵吵闹闹的声音就像一群精力旺盛的大学生待在一起时。 “刚好刚好！人齐！快点说要什么，我在点外卖。” “烟烟烟！点了没？” “全都有份，不准给我挑挑拣拣，有什么抽什么。” “糖！哥，我糖你给我点了没？” “在点在点！” “我的垃圾食品呢！” “吃不死你！” “喂喂喂！多叫两箱茶饮，冰箱已经空了！” “加两箱速食喂！还真想前台顿顿给我们送餐啊！” “搭两箱面包！” “卧槽！差点忘了！答应前台的奶茶还没下单呢…” “我也要我也要！” “帮忙加点槟榔和功能饮料！” “哥，你脑子坏了？槟榔？”青年咬着烟吐道，脸上满是嘲弄。 那人一下抬手拍上自己的脑门，连忙让人取消其选项。 “你脑子坏了我没有。”负责点外卖的人笑着说道，身旁的人纷纷搭腔调侃。 文静的小伙就算正在吐烟也难掩其身上那股气质，他侧过头朝自己的师傅问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肯定潘总会点头？” 其师傅吐出团白雾笑了笑，他侧眸笑道“和你选择留下来一样。” 小伙若有所思般点头吐道“因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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