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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行，修士的年岁与凡俗的年岁不可同日而语，十三，未满千岁之前，为师不准你有道侣，恋爱也不许谈。”楚寂越想越不放心，干脆给自家小徒弟立了个规矩。 沈行封：“…好。”心死了。 师尊真看得起他，居然觉得他能活到一千岁，这跟直接让他寡到死有什么区别。 天知道，他只是在心里偷偷的肖想了一下，浮想联翩都还没来得及，他家师尊是会读心术吧，连想的机会都不给他。 呸呸呸，他偏要想，现在就回床上做梦去，“师尊，我回去睡觉啦，梦里见。” 次日。 沈行封如先前之约，通过沈家长老会，把沈家少主之位让给沈长良之事过了明路，并将消息公之于众。 同时，沈行封私下跟沈长良提了附加条件，全力追查沈雯的下落，他要在离开边南城之前见到沈雯的人。 沈长良答应了，沈雯所有的朋友亲人他都清楚，且沈雯只有练气期修为，单独一个人跑不远。 两日后，沈雯的尸体在岩月森林边缘找到时，已被妖兽啃食的不成样子。 沈行封情绪低落的敲响了楚寂的房门。 “进来。” 楚寂肉身太弱，没法修炼，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调息。 沈行封：“师尊。” “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十三了？”楚寂穿着松松垮垮的寝衣下了床，小徒弟这要哭不哭，故作坚强的模样，太可人疼了。 “雯雯死了，尸体是在岩月森林发现的，小五也没有消息。” 沈行封压抑着把消息告诉他家师尊，沈雯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只是想知道小五的消息，从没想过把沈雯逼上绝路。 “小五灵核上有为师留下的印记，印记未毁，应是暂无性命之忧。” 不出意外的话，小五在血音门苏家的人手里。 无论是势力还是实力，血音门对此时的小徒弟来说，都太过遥远，楚寂暂时没告诉他。 “至于沈雯…”提及沈雯，他们之间的情谊，楚寂无法置喙，只是迂回的说道：“十三，你重伤那日，是木天初送你回的沈家。” “我知道，师尊，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那天沈雯也在现场，无疑，沈雯丢下沈行封自己跑了。 “出去，挥剑一千次。” 在楚寂看来，沈雯这样的人，不值得小徒弟为之伤怀。 小徒弟灵海废了，又不想修炼精神力，那就多练练剑法，锻炼肉身，为以后重新修炼打好底子。 “嗯好。”沈行封难得没有叫苦叫累耍无赖，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院中很快响起利刃劈砍的劲风声。 “唉。”楚寂微微叹息，小徒弟什么都好，唯独心智不够坚定，日后修行也必受其阻。 又两日后，青羽剑宗招收弟子的试炼中，几近全员淘汰，不得不提前结束，他们只招到了木天初这一个独苗苗。 临返程之前，乐无边为白嫣的旧事，带人再登了一回沈家的门寻沈行封。 沈行封准备的假名没用上，他家师尊没给机会，抬手就把白嫣过往的记忆封禁了。 其他人噤若寒蝉，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根本不敢提任何异议。 楚寂带着沈行封一起登上了青羽剑宗的返程飞舟。 天空的浮云很白，伸手即可拨弄。 楚寂要在飞舟甲板上看风景，众人识趣的进了舱内，不在楚寂面前碍眼。 外面还有留下陪他家师尊的沈行封，以及体型庞大的巨狼兽啸月，趴在甲板上睡觉。 “师尊，我听说抹除记忆这种事会伤及人的灵魂，一个不小心还会变白痴，为什么白嫣看起来就是一个失忆的正常人，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啊？” 要不是顾及着人多眼杂，沈行封早就想问了。 “不是抹除记忆，是一种名为《封禁术》的灵魂禁制，可解的。” 禁制之术，是特殊的稀有灵技，算是楚寂除了剑道法门灵技之外，修习的唯一的旁类。 “啊？那要是有人给白嫣解除了禁制，她还假装失忆，坑沈长意一把大的怎么办？要不，师尊你还是别封禁她的记忆了。” 沈行封确有这个担忧，更多的则是私心。 过往对于白嫣来说是一种折磨，可以说，师尊封禁白嫣的记忆是变相的帮白嫣脱离苦海，是救了白嫣。 白嫣伤过师尊，凭什么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他想让白嫣继续在泥潭里挣扎，永远爬不起来。
第五十一章 宿乐城 “不用担心，想要保住白嫣灵魂的同时解除我下的禁制，得在禁制之术上的造诣强过我才行。” 楚寂自信的浅浅一笑，他好歹是在大陆之巅呆过的人。 虽然凭他此时的修为，施展出来的禁制之术威能一般，但想要解除他设下的禁制还不伤人，渡劫期以下几乎没有可能。 要是真有渡劫期修士帮白嫣，她根本不需要花心思坑沈长意了，她想要沈长意的骨头碎成一朵雏菊，沈长意的骨头就是化成灰了，也得是雏菊状的灰。 “师尊。”沈行封瞳孔弥漫出丝丝红芒，口中喃喃，“我去杀了她，杀了她……” 楚寂很快发现了沈行封的异常，大手覆住沈行封的双眼，帮他梳理再度失控的精神力。 沈行封稍稍缓过神来，“师尊，你捂我眼睛干什么？” 楚寂没有松开手，问道：“十三，你想杀谁？” 小徒弟自己摸索着修炼的精神力法诀定有问题，只是他未曾修习精神力，才看不出症结所在。 沈行封茫然，“没有啊，我没想杀人。” “不用克制，说出来，为师帮你。” 心魔大多是不顺自己心意而生的执念，无非是想做而不能做之事，或者，想做但做不到之事。 楚寂觉着，堵不如疏，执念了去，心魔即便不能就此消失，也会沉寂安分。 “真没有。”沈行封把自家师尊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扒拉下来，凑近跟他家师尊对视，“师尊，看我真诚的眼神，你徒弟单纯善良，怎么可能会想杀人呢。” 楚寂：“……” 楚寂：“十三，你教为师修习精神力如何？” 精神力法诀的问题出在哪里，他自己练了不就能知道了。 说不定，还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一个月后… 楚寂的想法很美好，而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师尊，你不会是想骗我修炼精神力才让我教你的吧？” 沈行封在教他师尊精神力的过程中，自身的精神力突破了三阶，达到了精神力化为实质的水准。 死活入不了精神力大门的楚寂，气呼呼的一甩袖，“不学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沈行封调侃道：“别啊师尊，再学学呗，精神力要这么练，弟子我乐意至极呢。” 楚寂抬手敲了自家小徒弟的头两下，笑骂道：“臭小子，不许拿为师寻开心。” “嘿嘿，被你发现了。”沈行封光明正大的承认，丝毫不带怂的，因为师尊现在敲他头，一点也不疼。 “净胡闹，当心为师罚你。”楚寂面上笑意不减，修炼精神力失败的恼怒随之烟消云散。 “师尊啊，不然你多揍我几下吧，别天天罚我挥剑了，弟子这两条胳膊酸疼的不行，都要抬不起来咯。”沈行封苦着脸，做无力抬手状。 楚寂：“既知道叫苦喊累，怎就不知平日乖顺些，你不惹为师生气，为师如何会罚你。” 沈行封瘪嘴，眼眶说湿润就湿润，委屈巴巴的就那么看着他家师尊。 “男儿有泪不轻弹，十三，男子汉大丈夫，莫学妇人做派，不准哭。”楚寂眉头微蹙，刚刚还好好的，眼泪说来就来，他这小徒弟，真是惯会装可怜。 “呜呜呜…”沈行封本来只是装装样子的，他师尊居然凶他，他直接原地蹲下，哽咽出声。 让他满一千岁才能谈恋爱的时候，不是把他当小孩子吗？小孩子耍无赖怎么了？那是天性，就哭！ “唉…”瞧着蹲在地上那一大坨小徒弟，楚寂无奈的叹了口气，“为师又没说要罚你，别哭了。” “呜呜呜哇哇呜…”哄人一点诚意都没有，沈行封越哭越大声。 咚咚咚！ 正当楚寂头疼该如何哄小徒弟之际，楚寂的舱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行封一秒收声，在师尊面前闹闹得了，让外人看见还得了，他还不想丢人丢到爪哇国去。 “何事？”楚寂如蒙大赦，恢复面无表情的脸，细看还能发现微不可见的笑意。 “楚前辈，马上到宿乐城了，要停下歇两天吗？”沈长意是隔着舱房门问的，他想着，他还是不要推开门，看见里面的场景比较好。 飞舟舱内的房间可不隔音，在楚寂没有设下结界屏障的时候，里面的动静是会传出来的。 加之，飞舟虽大，但飞舟上的人，个个都是耳聪目明的修士。 也就是说，沈行封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丢完了，只是碍于有楚寂在，没人敢笑话他。 “要！” 楚寂还没开口，沈行封先急吼吼的应了声。 “师尊，宿乐城有一个专卖法袍的彩缕阁，样式多还精美，咱们买法袍去。” 正好有陆璟之给的巨款，他家师尊心心念念的法袍这不就有着落了。 楚寂：“那便歇两日。”出门在外，没有法袍穿着实不便。 沈长意传达楚寂的意思后，飞舟在宿乐城城门处落了下来。 宿乐城有护城大阵守着，是大城，不似边南城一般出入自由，入城即需登记，并按人头缴纳一定费用。 在城内，苍临王朝定下的律法制度，由城主府负责维护，其他世家的话语权相对较弱。 “师尊，把这个戴上。”下飞舟之前，沈行封拿出一顶灰色帷帽递给他家师尊。 楚寂眼神抗拒，没接。 “和衣服一套的，好看。”沈行封直接上手，帮他家师尊戴上了。 他特意定做的各色帷帽给他家师尊遮脸，毕竟，他家师尊长的太过招摇，出现在哪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太危险了。 “下去了。”楚寂对小徒弟的审美不予置评，嫌弃归嫌弃，倒没有摘下帷帽。 他揽过沈行封的腰，带人一起率先下了飞舟。 城门处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排着长长的队伍。 楚寂没有等青羽剑宗的其他人，他带着沈行封无视长队，直接走到了城门最前面。 然后，他们在城门口被守卫拦住了，“去那边登记，缴纳一百灵石才能入城。” 沈行封也扯了扯他家师尊的袖角，小声道：“师尊，要不我们还是去排队吧。” 楚寂不为所动，元婴期的威压毫不收敛的往外释放，除沈行封外，对其他人无差别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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