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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蓂

时间:2023-08-20 02:01:31  状态:完结  作者:挺木牙交

  一枚灵息捏的羽毛飞快地追着白鹤的背影而去,甘蕲回头无声地征求荆苔的意见,荆苔瞟了一眼阴阳炉里的两人,点头。

  甘蕲即刻掐诀喝道:“遂初!”

  灵光爆了一下,未见反应,甘蕲疑惑地又喝一声,红鱼剑依然没有应召而来,甘蕲只感到灵脉酸酸地胀痛,他低下头,冲荆苔走前一步,小声说:“冒犯了。”

  “啊?”荆苔下意识地想问一句“什么”,还没问出口,只见甘蕲把自己一搂,他身不由己地栽进甘蕲的怀抱里去,视线越过对方的肩头,往对方身后看去,璀璨的青绿杂金快晃出残影。

  甘蕲垂在身后的双翅猛地掀起,而后抱着荆苔腾上天空。

  虽然甘蕲的手臂箍得异常紧,荆苔还是东摸西摸想抓个支点。

  甘蕲已然抱着荆苔飞了出去:“那枚羽毛可以追踪,但小师叔和我在这里终究不算是真的,可能追着追着就会失效,嘶——”

  荆苔登时不敢动了,甘蕲飞得挺快,风吹得荆苔都睁不开眼睛。

  甘蕲的喉结很明显地上下滑动,往前冲的阵势都很明显地顿了一下。

  荆苔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干了什么,本能松手道:“我……碰到哪里了吗?”

  甘蕲接着扇动翅膀继续飞,没回答荆苔的问题,飞出几里开外才道:“没什么。”

  “真的吗?”荆苔狐疑地抬起头。

  浑浊的日光扑下来,甘蕲整张脸庞都隐没在逆光的阴影里。隐藏得很好,但耳下有点发红,荆苔评价,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忽然牙齿有点痒痒。

  甘蕲追着羽毛冲了百八十里远似的,最终停在一座尖尖的高峰上。

  荆苔扒着甘蕲的手臂往下打量:“这是哪?怎么有点眼熟。”

  “有所改变,但改变不算太大,好像是紊江翥宗。”甘蕲答。

  荆苔立即反应过来,道:“疏……疏庑?”

  甘蕲落地,松手放荆苔出来,但在荆苔左右查看情况的前一刹那攥住了他冰凉彻骨的手腕,不太舍得放开。

  “我在想,好像真的命不太好。”荆苔笑着说,“不是要烧起来就是冰得不行。”

  远处大火滔天,浓烟像饱满的灰色花苞开在中天,又被火烧成不同颜色,跟座花园似的。

  “羽毛的气味到这里就断了。”甘蕲皱着眉,正儿八经地找他的羽毛,“难道他能跑到天上去?”

  “说不定,谁能想到眠仙洲会在天上,这个世界根本其实根本不存在既定的规则,我们曾以为的惯例其实只是竞争角逐中的妥协而已。”荆苔小心地踩在硬邦邦开裂的泥土上,略加思量,仰头道,“你下来点。”

  “发现了吗?”甘蕲乖巧地低头,“我怎么没看——”

  甘蕲的话戛然而止,差点连表情都没维系住,他如遭雷击地僵住,耳下迅速变得绯红,翅膀微颤。

  荆苔其实只是牙齿痒得太厉害了,一时冲动才咬了一口甘蕲的耳垂。

  他飞速退开,自己也臊得很,刚要捂脸,眼睁睁看见大翅膀撑起来合拢,严严实实地包住了甘蕲的脸。

  荆苔同翅膀包大眼瞪小眼一会,没忍住:“噗!”

  甘蕲声音发闷:“你笑我!”

  “我没有。”荆苔正色,想憋住但实在无能为力,“噗!”

  甘蕲声音略大了些:“你笑我!!”

  “好吧我真的没有在笑。”荆苔屈指风度翩翩地叩了叩翅膀包,余光忽然瞥到一点不同寻常的灵光波动,他正色,掷了一道灵爆过去。

  听到爆破的声响,甘蕲从翅膀里的缝隙里露出脸,却没看到硝烟,只看到灵爆被吞噬而荡开的涟漪:“怎么?”

  “阵法。”荆苔言简意赅道,“是阵法,是师尊的手笔。”

  “这是他老人家说的‘阁’里吗?”甘蕲收了翅膀。

  “应该是,也许很快我们就能知道师尊到底是谁,到底从哪里来。”荆苔盯着那吞没灵光爆炸的地方,忽然笑了,道,“你要原谅他吗?”

  “小师叔别笑话我了。”甘蕲抱着双臂,恢复游刃有余的模样,说,“困住我的从来不是疏庑的阵法,阵法再如何神通广大,也困不住一颗心。柳蜡也从来不是因为阵法才在疏庑里盘桓多年,那姑娘也不是,柳家老头自己困住了自己,还困住了其他人。不过……现在我们怎么进去,他……他也不知道我们俩在这里,可不会来开门。”

  荆苔叹气,道:“我去试试吧,但我肯定比不上师尊。”

  “好哦。”甘蕲点头,乖乖站在一边,看荆苔东鼓捣西鼓捣的,荆苔连续炸了五朵灵花,都宣告失败,愁眉苦脸地蹲在那里揉脸。

  甘蕲搜刮自己贫瘠得可怜的阵法常识:“和什么元素有关?”

  “光。”荆苔说,“和光有关,但我搭不起来那个阵纹。”

  甘蕲绞尽脑汁,还想做点什么微小、但有用的贡献,忽然见荆苔精神忽然抖擞起来,刷地站得笔直。

  “有进展?”甘蕲问。

  “没有,但是有人要出来了。”荆苔兴奋道。

  开阵法的人是妖族的漂亮凤王,身披羽衣,美得和应鸣机不相上下,不过看起来脾气挺大的,凤王凌厉的眉眼往四周看了一大圈,鼓气嘟囔道:“没人嘛这不是,非得叫我来开一下,真是事多。”

  凤王骄横地扭头就走,金光闪闪,没有人看也要瞎人眼的夺目。

  甘蕲拉着发愣的荆苔赶紧穿过那一条缝隙,钻了进来:“快跟着走嘛!”

  荆苔被甘蕲牵着往前走,半晌后才记得点评:“老天爷,那衔烛君可没有他这样……突出。”

  “很好看?”甘蕲回头望他。

  “……还好吧。”荆苔恍然未觉,只道,“还是你比较顺眼。”

  甘蕲回过头,唇角微不可察地往上勾起。

  一步踏进,天地就登时转变,里头和荆苔印象中的疏庑不太一样,没有密密麻麻的虬曲山洞,也没有雾气弥漫的大池子和透明小鱼,更别说那只庞然大鱼。

  同时也跟外面那火气熏天的天地不一样。

  里头是——绿色的。

  绿植洋洋洒洒地铺扬开,软绵绵的嫩草在地上摇晃,最高的能高过小腿肚,蓝天、白云,阳光温和而煦暖,浅薄的小溪在滚远的鹅卵石之间游过,恰到好处,微风打着旋儿飞过来,不轻也不重,足够让万物在这里好好地睡一场觉,一段长眠。

  甘蕲看呆了,他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去,迸出四个字:“……恰到好处。”

  恰到好处。

  对啊,恰到好处,荆苔不由得想,这是个多么好的形容词,配得上这样完美的世界。

  但这里为什么……会和外头有这么大的差别?

  若是苦痛中的那些人知道天底下还有这样好的地方,他们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挤进来。

  荆苔满腹疑团。

  师尊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切越来越扑朔迷离。

  他们俩跟着漂亮凤王攀上小山丘,地上的小草叶子像眼睛灯笼那样闪闪发光,走过山丘时,一座赫然的木质楼阁出现在荆苔和甘蕲面前,安静而谧然地站在蓝天白云之间,白鹤正在旁边悠闲地走来走去。

  荆苔惊讶地刹住脚步,甚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像是被什么所击中,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甘蕲扶住荆苔的肩膀:“怎么?它有什么不对?”

  “这座阁楼……”荆苔回头,瞳孔颤抖,“和、和师尊在断镜口边建的阁楼一模一样,完全一致,连牌匾上的那两个字,也是一样的,我一直记得,记得很清楚,我不会忘记。”

  那两个字,“经香”。

  也许断镜树山上的阁楼已经倒塌,但它永远冷酷地站立在荆苔的噩梦里。

  “小师叔说的是——”甘蕲想起那个已经开花多年的废墟,明白过来,然后蹙眉道,“看起来是一样的,可……不太对。”

  荆苔正近乡情怯地不太敢继续上前去,闻言立刻道:“什么不太对?”

  “味道。”甘蕲笃定地说。

  “味道?”荆苔听了这话反而愣住了,他从没有从这个方面想过。

  说话间,凤王已经和白鹤对呛完,气哼哼地、风风火火地进了阁楼,耀目羽衣也消失在木质阁楼之内。

  草绿色的布柔软地垂在三楼的窗户前,随风慢慢摇晃,掩映间露出一个人的身影,垂着头,冷硬的鹤纹面具,静静地呆在那里,荆苔甚至能想象出他枯瘦的手里或许抓着一把极华丽的匕首。

  “是味道。小师叔你知道的,我是半妖,我对这些……会敏感一些。”甘蕲再次嗅了嗅以作确认,“这个很香,草叶的那种香味,但那个……没有味道。”

  荆苔还在思索草叶的香味指的是什么。

  “里面还有其他的人。”甘蕲说,“是……佛骨。”


第171章 嘶青云(六)

  ……吾十七岁即出门远行,曾闻洪流中逆流而上者,虽愚犹智,深以为然。吾曾留恋川流而不返,以浪潮为歌,引游鱼为伴,于聿峡闻稚子作歌,其声高越,三月猿声肆虐,如歌如泣,闻之泪落沾襟。纵心如铁石,然人非草木。

  ……稚子其歌曰:“好大世界,无遮无碍。死去生来,有何替代。要走便走,岂不爽快。”吾迎风而泣,念远方之血亲,悲远游之故友,不觉肝肠寸断,唯恸哭而已矣。见河床中白土累累,先民之灼灼岁月,俱在此矣,吾视之,如揽镜自照,世间万事循环往复,亦无新事,旧曲重弹,唱词依旧。……

  吾此去,归期无定,遂留一笺,供后之人垂古,然名姓之类莫值存留,万千人如一人,一人如万千人,此生非我所有。

  ……眠仙之地于天涯海角,若能登之,亦为生之大幸,无足叹息,长生者悲长生,短命者悲短命,人人自悲,如水蜿蜒,有人求火,然火亦有不足,其中万间,莫能道之。望后之来者,于此入海口,看破世间秘辛,吾必于死地斟一大白,抚掌大笑,祝尔终得所愿、死而无憾。

  某,绝笔。

  而这世外仙境 不过持续几息,轰然一声巨响,乌云前仆后继地汇集过来。

  眨眼之间,那些温和善良的气息转为狂风暴雨前的宁静,对着荆苔和甘蕲两人呲牙咧嘴,仿佛在他们和那座散发着香味的经香阁之间,树起一堵无形却监视无比的铜墙铁壁。

  经香阁仿佛还安然无恙,却又摇摇欲坠,闪电不要命地劈下来,霎时间,不远处的山丘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裂成两半。

  那条裂缝冲击力极强地向四周爬开,眼看就要打到荆苔脚下。

  电光火石之间,甘蕲一手搂住荆苔,接着有力的双翅展开,极速腾起,同时避开迎头狠狠劈下的闪电。

  就在两人离开的前一息,荆苔原来站立的地方已经裂成了几十尺的深谷,黑洞洞的泥土,不久前还坚韧生长的草地、大树和杂花,都跟着裂缝簌簌而下,被避之不及的白色闪电劈得焦黑似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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