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政廷眼里要迸出怒火,怒道:“这贱妇算准了朕此时不敢动他们母子!”随即目露杀气,转头对薛凌云道,“景纯你看着,朕定会为你、为丰儿讨回公道。” 薛凌云点头,随即追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做?” 叶政廷已暗中派飞花营飞鹰和暗卫冷剑两人乔装打扮去西潘了,此行就是死也要将庆安国特使刺杀在西潘。不过现在事情还未成,叶政廷不欲走露风声,收了怒容拍拍薛凌云肩膀:“此事你无需过问,等着就好。” 薛凌云点头,随即又拱手道:“陛下,若庆安国寸步不让,您真打算将十六殿下送到庆安国去游学吗?” 叶政廷对他今日殿上疾声厉色驳斥常河山的事非常满意,笑着问道:“依你看,此事朕该如何定夺?” 薛凌云低头:“臣不敢僭越。” “但说无妨。”叶政廷喜欢他身上这股勇猛霸道的冲劲,看着他眼神都多了几丝宽慰。 薛凌云抿了下唇,开口沉声道:“陛下,恕臣大胆,臣愿提枪上马与西潘贼子搏命沙场,都不愿公主和亲皇子游学!” 文死谏,武死战,国家不亡。若是连武将都没了血性,大盛才是真的完了。不论是否同意薛凌云观点,叶政廷都对他大为欣赏,满眼欣慰拍着他肩膀:“景纯,大盛有尔等血性男儿,何其幸甚。” 随即叹了口气,转身看大殿外高远的天空,无奈道:“可惜,朕作为一国之君,要考虑的实在太多,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与你父王恣意畅快。” 薛凌云腹诽道:那是穷兵黩武吧,那时一穷二白光脚不怕穿鞋的,现在都洗脚上岸了,自然有诸多顾忌。 叶政廷又道:“此事要看庆安国的态度,若常如松一定坚持,朕……唉……” 他不能对薛凌云说,自己暂且答应庆安国这些都是缓兵之计,目的就是想麻痹常如松。 薛凌云却不知叶政廷的谋划,他看出叶政廷的为难,拱手道:“陛下,臣不敢妄议陛下的决定,但臣有个请求。” “说。” 薛凌云看着叶政廷,认真地道:“若陛下真的要派十六殿下去庆安国游学,臣自请陪护左右,护殿下周全。” 叶政廷哪知他们的私情,还道薛凌云如此忠诚于大盛,感动之余,不禁有些为听从皇后将他留在京中为人质感到惭愧,点头应允:“好,朕答应你。” 薛凌云一走,袁氏从后面出来,问道:“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常氏母子?” 叶政廷知道她一刻也等不得了,恨不得立即杀了常氏以报羞辱之仇,转头看着她,寒声道:“任你处置。但有一条,在庆安国没回话之前,留她性命。” 袁氏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一福:“诺。” 叶政廷又道:“她的两个孩儿你不许动。” 今日若非老五叶文惠,常河山还不那么好打发。叶政廷并非一定要叶文惠的命不可,若此子够聪明,知道该如何向叶政廷表忠心。 袁氏应道:“陛下放心,之瑜今日殿上字字句句都向着大盛,背后也劝阻常氏收手,臣妾不会动他的。” “嗯。”叶政廷背后侧身对着她,“你去吧。” 【作者有话说】 有海星的宝子刷起来呀~下一章将在周五晚上发哦!
第86章 山雨欲来时 瑶华宫,原本为册封皇贵妃而搬来的东西又通通搬走了,整个大殿如被水洗过一般,什么物件都没剩下。 经叶文惠提醒,常氏知道自己再无退路,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失魂落魄地坐在窗前。苍白的日头从琉璃窗照进来,映在她脸上,如死人一般毫无血色。 她双颊红肿,布满掌印,头发乱蓬蓬,东一块西一块的秃斑,皆是被人用手揪掉的。她双手十个指甲都没了,缠着布条,血水渗透出来将布条也染红了。身上华贵的皇贵妃服饰被扒干净了,只剩一身白衣素服。殿中没有一丝活人气,冷得似冰窖。常氏唯一的使唤宫人,也被袁氏撤走了。 叶政廷派守卫将整个瑶华宫封死,便是只苍蝇也飞不进来。瑶华宫里发生的事,永远也不会传出去。 门口放着一碗冰冷的剩饭,和一盆清水。叶政廷交代,每日只给这一点吃食。常氏知道,叶政廷没有杀自己,是因为现在他还有求于庆安国,一旦危机解除,自己的死期就到了。 常氏不打算挣命了,叶文惠那一番话,彻底浇灭她心里唯一的希望。自己死了不要紧,可儿子们要好好活着。 袁氏刚来羞辱过她,扇耳光、拔指甲,左右不过是些阴司内狱的手段。常氏心如死灰,早已不在乎这皮囊如何被折磨损坏。她想死,但不敢死。 袁氏说过,她胆敢自尽,袁氏会用尽手段折磨她两个儿子,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常氏早先圈在瑶华宫里、准备回来后好好折磨死的那几个侍卫,如今又成了袁氏羞辱凌虐她的工具。 每次折辱完袁氏,侍卫们就会训练有素将她身子洗干净穿上衣衫,回头再亲手撕开,将她当猪狗般侮辱,随意发泄兽欲,沦落到连她最看不起的妓子都不如的地步。 从昨日常河山走后,她被关进来已经被折辱了数十次。待侍卫们疲乏了,她才有片刻喘息之机。 她仰着肿胀的脸努力让阳光照着,似这样,她就能嗅到自由的滋味,与庆安国草原的阳光一样的气味。 “陛下驾到!”殿外响起左忠勇的声音,常氏却充耳不闻,依旧坐着晒太阳。 叶政廷让左忠勇候在门外,只身一人进来,背着手满脸杀气看着常氏:“贱人,你还有心思晒太阳。” 常氏冷笑了声,连眼睛都没睁开:“呵……那陛下告诉臣妾,臣妾该做什么?” 若不是要问她如何与西潘勾结的细节,叶政廷才不会踏足这脏污之地。之前他与常氏大吵一架,心头还念着她陪伴自己多年的情分。如今再看到她,只剩无尽的厌恶,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朕问你,你如何与西潘勾结的?”叶政廷多跟她说一句话都无比恶心,径直寒声问道。 常氏懒懒闭目仰天:“陛下自己去查吧。” “你以为朕拿你没办法吗?”叶政廷目露杀气,“你的好儿子叶文惠劝阻你不要里通敌国吃里扒外,朕念他有功暂且不动他,但不代表朕会不动叶子洛。” 常氏连忙睁眼,惊恐地望着叶政廷,眼里尽是可怖的红血丝。她“噗通”一下跪地,朝叶政廷一步步跪行,拉着他衣袍下摆可怜巴巴乞求:“陛下,叶子洛也是你的孩儿啊!他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罪孽都是臣妾一个人做下的,与他无关啊!” 叶政廷看着她,满眼嫌恶,一脚将她踹倒,语气冰冷:“你也知道他是朕的儿子,那朕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就得死。你再啰嗦,朕便将他带到你面前亲手杀给你看!” 常氏被他踹倒,满眼恐惧看着他,似在看地狱恶鬼一般,哭道:“陛下,你怎么如此狠毒啊!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放过!” “狠毒?你跟朕提狠毒?”叶政廷怒不可遏,心头对她的恨意全然涌出,被仇恨的怒火烧红了眼,冲过去将常氏当破烂一般抓起又狠狠掷地。“咚”一声,常氏被贯摔得两眼直翻,嘴角溢血。 看着她痛苦地在地上挣扎,叶政廷怒气冲冲指着她骂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狠毒的人吗?心狠手辣,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朕看见你就无比恶心!” 他向来不打女人,可面对手段如此卑劣的常氏,竟气得失去理智,还不解恨又冲过去一脚狠狠踹在她腹部。顿时听到“砰”一声闷响,常氏像破烂布一般飞出去老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的血顺着脸颊流下。 左忠勇听到声响立即推开门,见常氏倒在地上,血不断从她嘴里涌出,眼看就要没命了。 左忠勇吓得脸煞白,看着怒气冲冲的叶政廷,颤声劝道:“陛……陛下息怒,庆安国的危机尚未解除,她不能死啊!” 是啊,她还不能死。万一常如松要看人,起码还要给她留口气。叶政廷冲上脑子的怒火瞬间下去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意,对左忠勇道:“命太医将她救活,若是救不活,整个太医院一起陪葬!”说完拂袖而去。 “诺!”左忠勇跪地叩首。 叶政廷对老五老七的监控,从重兵把守变成了暗中监视,派了不少乔装的军士混入人群,盯着府内进出的人和事。 是夜,一辆装满恭桶的粪车照例从嘉郡王府后门出去。路遇巡逻守卫盘查,拉车的老仆卑躬屈膝道:“军爷,都是金汁,就不必看了吧?我看各位爷刚用了膳,看了反胃。” “少废话,掀开!”年轻的军士丝毫不通情。 老仆只得掀开一个个恭桶,士兵忍着恶臭检查完毕,没有异常,捏着鼻子嫌弃地道:“快走快走!” 老仆拉着粪车“吱呀吱呀”走入黑暗,到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粪车停下来。老仆掀开中间一个恭桶的盖子,忍着恶臭径直把手伸向里面,搅动了一番,从金汁里捞出一个被防水油纸包裹紧实的小包,一层层展开防水油纸,里面赫然是一封信。 那老仆看着那信,眸光微闪,一闪身融入黑夜,身形竟是无比矫健。 流水山庄,乔沛之左等右等,却等不到梁龙的消息,眼看还有几日就到春猎了,正在堂内十分焦急地转圈。 “庄主,有客到。”下人进来低声道。 “谁?” “嘉郡王府来的人。” 乔沛之谨慎地问道:“来人可靠吗?” 下人低声道:“庄主放心,是我们在嘉郡王府的老人。” 乔沛之这才放心下来,道:“让他进来。” 嘉郡王府那老仆佝偻着身子进来,对乔沛之拱手道:“林武见过庄主。” 乔沛之一见他,神色一松,道:“原来是林老叔,看来定是极要紧的事,否则王爷不会轻易派你来。” 林武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递给乔沛之:“殿下只是让我送信,其它的事殿下没说,我也不会问。” 果然老人就是靠谱。乔沛之笑了下,伸手接过那带着臭味的信,一边打开一便皱眉:“这信怎么一股味道?” 从金汁里捞出来的,能好闻道哪里去。林武低头道:“庄主你先看信,我在外面候着庄主的回信。” “好。”乔沛之顾不上疑惑,打开信纸,只见上面歇着几行字:春猎日计划有变,尔将赵敬之骗入猎场,退出候在猎场四周,待本王信号进猎场勤王。落款叶文惠。 乔沛之叹了口气,虽然没能联系上常氏,但好在此时命令又变了,至少没让流水山庄的人去做反贼。 他嗤笑了下,看来这赵敬之不仅还要被当枪使,被利用完还要被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要拿来筑叶文惠登天之路的踏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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