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喊道:“儿啊,一定记住母妃的话。” “嗯!”叶子洛擦了擦眼睛,疾步而走。 待叶子洛一走,叶文惠转头正想说什么,常氏突然“啪!”一个耳光扇来,顿时打得他后退两步,连忙捂着脸跪下,颤声唤道:“母妃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常氏一改方才慈爱的样子,盯着叶文惠头颅,围着他边走边打量,“看看本宫养的吃里扒外的好儿子。”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子们,下一章周一晚上发哦~爱你们!
第84章 母子相争执 她因方才在清辉殿叶文惠替叶政廷解围的事大发雷霆。 说起此事,叶文惠一改方才孝顺的样子,捂着脸站起来,看着自己的母妃,却像是一头狼看着爪下猎物,声音令人不寒而栗:“母妃这话,恕儿臣不敢苟同。儿臣乃大盛皇帝的第五子,堂堂汉天子后人,为父皇和大盛分忧,有何不妥?!” 常氏冷冷看着他,见他声音拔高义正辞严顶撞自己,已然露出毒牙,冷笑道:“好啊,真是本宫的好儿子!”声嘶力竭怒斥,“本宫白养你了!还不如一生下来就将你掐死在襁褓里!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真是令本宫寒心!” 她怒不可遏,额头青筋暴起,颤抖着手指着叶文惠,咬牙切齿骂道:“你给本宫滚!本宫没你这样的儿子!”说着便狠狠推了叶文惠一把。 叶文惠身强力壮,但无意与常氏硬来,被她推搡着后退两步,软了语气劝道:“母妃,你收手吧……大盛才是我们的最终归宿。你让彭青云去游说西潘,里应外合对付大盛,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何其糊涂!” 躲在一旁的薛凌云听得心头一紧:原来大盛此次危机,竟是常氏所为。他立即凝神屏息竖起耳朵认真听他们母子吵闹。 “本宫不想看见你,你滚!”常氏暴跳如雷,红着眼睛上前又推了他一把,还不解气,冲着叶文惠不断厮打,目龇欲裂怒吼道,“你滚!滚去找你的父皇,做你的大盛皇子去!本宫就当你生下来就死了!从此不必相见!” 她发疯般地撕扯着叶文惠的衣衫,一双锋利的指甲狠狠抓向叶文惠脸,瞬间抓出几道血痕。叶文惠承受着她的追打,苦着脸道:“母妃此话,儿臣心痛如刀绞!母妃养育儿臣,舐犊之情历历在目,儿臣不敢有忘。”他看着暴跳如雷的常氏,目光里的哀戚渐渐化为冷漠,“但是,儿臣是大盛子民,这一点儿臣至死不改。” 常氏听闻此言,不再发疯追打他,冷静了两分,看着一脸血迹的儿子,苦笑了一声,绝望地后退两步:“本宫算计了一辈子,得意了一辈子,面对百般侮辱苦难都能梗着脖子咽了它,想不到最后报应在自己儿子身上……”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静明湖的风比往日更割人脸。常氏浑身发冷,心头凉得如结了冰,仰头望天,止不住的悲哀:“本宫十几岁,就为了庆安国嫁给你父皇。这几十年,本宫没有一日过得舒心,每一天睁眼不是为了皇上就是为了你们兄弟俩,本宫何曾有一天为自己活过?到头来,却是这般众叛亲离的下场……” “呵……”她冷笑着倒退了两步,绝望地看着自己身上衣衫,“儿啊,这次你舅父出使大盛,是为娘最后的机会了。可是为娘最后的生机,却被你亲手掐断了。本宫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与袁氏贱人斗了几十年,早就延厌弃了,厌弃了你父皇,厌弃了这样身陷囹圄的日子!我想要回庆安国,做梦都想。” 她蹲下去哭了,哭得涕泪横流,伤心欲绝:“我梦里都梦不到庆安国草原的模样,记忆久远得连那点唯一的念想都模糊了……可是我想不到什么办法能重回庆安国,我费尽心机才想出这计谋,说动西潘与庆安国结盟,以此给你父皇压力。你父皇对庆安国有所求,说不定我就能回庆安国了……” 她颤颤巍巍站起来指着叶文惠,咬牙切齿怒道:“可是,本宫所有苦心孤诣的计划,全都被你毁了!本宫回不去了!” 青春年少被兄长和亲送往大盛的草原女孩,在宫里斗了几十年,终其一生,只不过是想再回草原,再过那马背上跳舞、篝火旁欢歌的日子。可一切都晚了。单纯女孩成了心狠手辣的老妇,如花容颜如今形似恶鬼。 惊闻常氏派彭青云回庆安国,居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躲藏在树后的薛凌云一阵阵心惊胆寒。 只见叶文惠“噗通”冲着常氏跪下,哭道:“母妃你糊涂啊!你嫁给父皇了,又如何能再回庆安国?那不是徒惹人笑话吗?!” “徒惹笑话?”常氏冷笑,热泪顺着脸颊不断下落,“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为何女子只能被陷在这方寸之地,而男子就可以纵横四海?本宫只是想回庆安国,有错吗?!” 见她状如疯癫又哭又笑,声嘶力竭地咆哮,叶文惠知道谈下去只有越谈越崩,以袖拭泪站起来道:“母妃,即便您的计划成功,我们母子如愿回到庆安国,可您想想,庆安国人会如何看待我们母子?” 常氏一愣,她一心想回庆安国,已经想疯了,却没有想过回去后会面临什么。 只听叶文惠继续道:“舅父是庆安国皇帝,他能令朝堂上下不许议论,可背后谁能堵得住悠悠众口?他们茶余饭后会如何谈论我们母子?你愿意看着儿臣和七弟过着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日子吗?” 常氏满脸是泪,瞪大了眼,嗫嚅道:“这……” “在大盛,儿臣和七弟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叶文惠顿了下,压低声音道,“说句僭越的话,若是太子和珩亲王没有了,儿臣和七弟便有望入主东宫!可是在庆安国,舅父有那么多皇子虎视眈眈,他能做到对我们兄弟视如己出吗?!” 常氏满眼惊恐,抬头不安地望着叶文惠:“那……那该怎么办?”她方才被自己满心委屈逼疯了,可叶文惠冷静给她分析后,她后背出了一身汗:她谁都可以不要,独独不能失去两个骨肉至亲啊! 叶文惠说得没错,即便兄长再疼爱自己,可是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他的儿子们会如何看待自己的孩子?回到庆安国,他们将面临什么日子?可要她舍弃两个孩子独自回去,常氏万万舍不得,自己走后他们兄弟俩会面临怎样的歧视? 叶文惠见她冷静下来,走过来搀扶着她,替她拭去脸上的泪,轻声道:“母妃放心,儿臣心里有数。您随儿臣回清辉殿,且看儿臣如何在父皇面前出风头。” 常氏低垂着头,疯狂过后终于冷静了。她有些歉疚地望着儿子,眼里露出依赖神色:“之瑜,母妃做了太多违逆你父皇之事,只怕这皇贵妃的荣宠也就到头了。母妃知道你聪慧,不求你救我,只求你和你七弟不要被母妃连累。你护好你七弟,你们兄弟俩相互扶持,一定要好好活着。” 叶文惠看着常氏,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嘴里却极其孝顺地道:“母妃放心,儿臣拼死也会护着七弟。待儿臣解了大盛这次危机,在父皇面前露了脸,定会寻机会向父皇为母妃求情。” “唉……”常氏叹了口气,被叶文惠搀扶着慢慢往清辉殿而去。 薛凌云连忙接着树干掩藏行踪,待常氏母子一走,一闪身融入树丛里。 常氏母子先后回到清辉殿,薛凌云也悄无声息落座。刚坐下,便见叶长洲若有似无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否在担心薛凌云。 薛凌云一见他,连忙低头不与他视线接触,低头喝酒。这次他坐得离叶长洲较远,也无法替他换菜了。也好,反正两人正闹别扭,薛凌云也拉不下那个脸去给他换菜。 两人皆以为自己这些细微的动作神情无人注意,却没发现坐在常河山身边的常辰彦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叶长洲,眼露不善的微光。 袁氏身边站着脸颊肿胀的春桃,她低垂着头哭丧着脸。袁氏见常氏回来,皮笑肉不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难道春桃哪里做得不周到,冒犯妹妹了?” 常氏正襟危坐,冷着脸道:“无他,就是不喜欢这丫头,看着惹人生气。” 叶政廷闻言“哈哈”一笑,冲常河山道:“贤弟,你看看你这长姐,可真难伺候,被朕宠坏了。” 常河山并不笑,板着脸道:“我长姐在家便是娇惯着长大,陛下宠着她再正常不过。” 叶政廷想缓和下气氛,失败,只得举杯讪笑道:“贤弟,朕敬你一杯。” 常河山并不起身,坐着举杯应道:“多谢陛下。”随即举杯而饮。 众人见他如此无礼,皆是敢怒不敢言,殿中气氛一时又紧张起来。 叶政廷呵呵一笑,放下酒杯问道:“贤弟,朕若给庆安国的比西潘多,庆安国皇帝陛下是否考虑拒绝西潘?” 常河山一直在等叶政廷这句话,听闻此言,转头看着他问道:“皇帝陛下能给庆安国什么?” 叶政廷站起身来背手道:“长波草场每年出战马不过千余,还要牧民自己去养。朕也可以每年给庆安国一千战马,径直送到庆安国境内。如何? 常河山看了看常氏,对叶政廷道:“陛下爽快。但我还有个请求。” “请说。” 常河山站起来,背手走到皇子们面前,一个个审视端详:“庆安国与大盛乃姻亲,我庆安国长公主嫁给大盛皇帝陛下几十年,大盛是否考虑亲上加亲,也嫁一个公主给庆安国太子续弦正妃?” 叶政廷没想到常河山居然提出这样一个条件,看来他为常氏在大盛的安危真是费尽了心机。只要叶政廷女儿嫁到庆安国,叶政廷投鼠忌器,定不敢对常氏怎样。 叶政廷成年的公主有好几个还未择夫婿,能嫁给庆安国太子为妃自然是好。他当即爽快地笑道:“哈哈哈……如此甚好。不知庆安国太子属意哪位公主?” 常河山背手笑道:“这个由陛下定夺就好。”他走到叶长洲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叶长洲被他看得不舒服,觉得这常河山能穿透一山看到自己内心,冲他讪笑了一下,低头饮茶掩饰不自在。 常河山转头对叶政廷道:“陛下,我还有个请求。”” 叶政廷笑道:“贤弟请说。” 常河山又仔细审视着叶长洲,对叶政廷道:“临行前,皇兄特意嘱咐,此行一定要邀请一个皇子到庆安国游学,学习了解庆安国风土人情,同时将大盛的技艺传给庆安国子民,互通有无,以促进两国邦交。” 若是真游学,那是互相学习促进两国发展的好事,不论哪个皇子去,都算大功一件。但常河山在此刻提出来,就是威胁大盛,目的很明显,要皇子去做人质。叶政廷当即不悦,脸色一下变了。 袁氏见状,连忙道:“皇儿去游学庆安国,互通有无自是好事一件。不知河山贤弟希望哪个皇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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