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凄然一笑,不识大体还能怎么办。她收回手,看着叶政廷:“陛下有何打算?” 叶政廷看着她,眼中有些愧疚之色:“此事,只怕还要委屈一下你。”转头盯着眼前虚无,“欲杀之,先捧之。西潘这般舍得,竟用长波草场作为与庆安国结盟的诚意,想必常如松很是动心。朕必须要先稳住常如松,才有时间离间西潘和庆安国,让他们这个盟结不成!” 袁氏微微点头,问道:“不知殿下如何稳住常如松?” 叶政廷转头看着她,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庆安国特使就快来了,朕想在特使到来之际加封她为皇贵妃。若如此还不足以让常如松放弃长波草场,朕会让特使回去告诉常如松,若他不与西潘结盟,朕会每年赠送庆安国战马一千。为保万无一失,再赠庆安国特使黄金百两,让他回去在常如松面前替大盛美言。” 袁氏苦笑了下:“陛下万般委屈求全,不知那常如松会不会接招。” 叶政廷道:“即便他看不上一千战马,看在常氏的份上,起码也会有所考量。只要他犹豫了,事情就好办了。” 袁氏直视他:“陛下打算如何离间西潘与庆安国?” 叶政廷苍老的眼眸透着微光:“简单,让庆安国的特使死在西潘,他们这盟约就再也结不成了。” 袁氏知道叶政廷的手段,冲他微微颔首:“臣妾愿为陛下大计效犬马之劳。” 叶政廷看着她,见她脸上被扳指砸出的伤,有些愧疚,软了声音:“依眉,还真需委屈你做一件事。” 袁氏不想听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虚言,道:“陛下有话直说。” 叶政廷实在难以启齿,尴尬地看了她半晌,道:“迎接特使那天,常氏有多风光,特使回去给常如松的回话就越有力。朕需要你在那天亲自去瑶华宫,请皇贵妃出来见特使。见完特使,再将她送回瑶华宫,一路上不要让任何人接触她,以免给他她传递消息。” 要皇后亲自去请。袁氏自嘲一笑,低头不看他,矮身一福:“呵……臣妾明白。”说完竟转身就走。 要袁氏卑躬屈膝去请常氏出来,不知常氏会如何趁机作践她。袁氏满心不甘和怨恨,但她别无它法。谁让她是大盛的皇后,太子的亲娘。 叶政廷也知自己的要求过分了,冲着她背影大声道:“朕许诺你,事成之后定给你封赏。” 袁氏心如死灰大步走出清辉殿,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 她根本不稀罕什么封赏。她是大盛皇后,将来这天下都是她儿子的。只冲这一点,她便要与叶政廷一条心。 【作者有话说】 周一掉落小剧场哦~敬请期待!
第77章 小剧场/寒蝉寺内,一对儿小冤家 建宗五年腊月初八,大盛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叶政廷在礼部尚书夏明清的极力劝说下,居然模仿先贤封禅。 自古立下千秋伟业的帝王才敢在泰山封禅;叶政廷虽结束乱世,但故土未收复,国库空虚,百姓不够富足,若上泰山封禅,定要被天下儒生群起而攻之。但叶政廷年已六旬,既然起了封禅之心,如何甘心就此作罢。因此礼部尚书提了个折中的办法,可仿大陈太祖皇帝,在坞原以东的九龙山封禅。 九龙山山高险峻,风景奇佳,素来有“小泰山”之称。既然大陈太祖皇帝也曾在九龙山封禅,叶政廷比肩大陈太祖皇帝在此封禅,那些酸儒也没什么好说的。 封禅事大,宫中所有妃嫔、皇子皆要跟随皇帝在一步步从山脚走上山顶,在山顶上进行祭天仪式。因九龙山山高路险,从山脚到山顶需要步行两日。因此初六一大早,封禅的队伍便浩浩荡荡从山脚往上而去。 沿途寒蝉仗马,旌旗招展,匪匪翼翼,叶政廷一身明黄龙袍威仪赫赫,一步步沿着长长的古道拾阶而上;他身后跟着皇后、皇子、一众妃嫔及文武百官,在侍卫簇拥下慢慢上山。 天气寒冷,山道两旁入眼皆是黑树白雪,在日头照耀下晃得人眼花。古朴的山道十分湿滑,好在早有宫人将石阶的雪扫去,才不至于滑倒。即便如此,年幼的皇子们依旧走得十分艰难,有几个已经走不动了,由乳母背着。 此时距叶长洲在西三阁遇刺还不足一月,叶长洲腹部的伤才愈合,住进大月湖畔的郡王府也才几日。他拾阶而上不过走了半个时辰就气喘吁吁,提着衣袍下摆站在台阶上,两腿酸得不像自己的。 “十六皇兄,怎么不走了?”他身后的十九叶明志问道,“你身上有伤,要不我牵着你走吧?” “不必了。”叶长洲让到路旁,在长椅上坐下,脸色苍白至极,对叶明志道,“你们先走吧……我歇口气再追上来。” “哦!”叶明志十几岁,正是精力最旺盛之际,根本不知什么是累,跟个窜天猴一样,一步三个台阶跳着窜到人群前面去了。 “侍卫们都打起精神来,见走不动的老弱妇孺都搀扶一把!”长长的山道上,薛凌云的声音从队伍后面传来。他是太子贴身护卫,今日跟皇家御卫一起护送封禅队伍上山。这山路对薛凌云来说没有丝毫难度,但对那些年幼的孩子和年迈的老人来说,难比登天。只怕这一趟上去,好多人要几天起不来床。 叶长洲听见他的声音,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连忙撑着疲累不堪的身躯起来继续赶路。整整一天都在爬山,叶政廷走在最前面,丝毫没关心一下还有伤在身的儿子,只顾赶路。晡时太阳快落山,队伍终于到达半山腰的寒蝉寺。寒蝉寺乃皇家寺院,规模庞大,有足够的客房。待方丈迎驾完毕,众人用斋,然后各自回房歇息,第二天一早又要准时赶路。 叶长洲没带随从,随便吃了两口斋饭,回房洗浴了倒头就睡。若是往常,爬山对他来说不耗费什么体力,可如今他身上有伤。他父皇也丝毫没有顾忌到他伤重未愈,依旧让他跟正常人一样爬山。 山中禅房幽静,天还没完全黑透,冷风吹着廊檐上的护花铃“叮铃”作响,叶长洲正要进入梦乡,忽然听到门“吱呀”开了。 “谁?”他连忙撑起疲惫的身躯,透过帐幔看向门口。 “是我。”那人轻声说道。他轻手蹑脚进了门,将门栓合上,转身朝叶长洲走过来。昏暗的油灯下,只见薛凌云神采飞扬,一身霸气的侍卫统领服,白皙的脸颊在灯火下更显俊美无铸。 叶长洲吁了口气,径直躺下了,背对着薛凌云,闭着眼冷冷说道:“世子真是胆大包天,在哪里都敢胡来。” 灯火下,薛凌云关切地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只见叶长洲胳膊轻轻动着,似在揉搓腹部。他在西三阁用刀刺的伤还不足一月,今日又爬了一天的山,想必伤有复发的迹象。 薛凌云心一疼,不由得想起他面色苍白躺在地上等待救援的一幕。他轻轻坐在床边,嘴里说道:“是啊,我薛凌云向来无法无天,十六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他凑过去看着叶长洲的脸,轻笑道,“小十六,自宫中静明湖一别,十多天没见了,我来看看你的伤是否好些了。” “呵……”叶长洲见他没什么好脸色,闭着眼睛寒声道,“薛凌云,我那日说过了,我自伤并不是为了救你,你别再自作多情了。你救我一次,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滚吧。” 他脸背对灯光,朦胧中更显俊美无双。冷美人冷言冷语相对,却勾得薛凌云心头一阵阵酥麻。他干脆挪到床上径直趴在叶长洲身上,霸道地将人裹挟在身下,不顾叶长洲横眉冷对,铁钳似的大手一把扭住叶长洲下巴,凑到他面前,带着极重的情欲低声道:“就勾销了么?小十六,你说得轻巧,这辈子都勾销不了。” “放开我!”叶长洲侧着身子被薛凌云压在身上,下巴也被他扭着,奋力挣扎起来,却被薛凌云摁得狠狠翻过身来,正面朝上面对薛凌云。 叶长洲被他沉重身躯压着,几乎喘不过来气。感受到身上人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叶长洲闭着眼睛不看他,曲起双臂去推薛凌云胸口,带着哭腔低声怒吼:“薛凌云,你滚开!”他隔壁就住着人,叶长洲生怕惊动了别人,又气又怒,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薛凌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叶长洲耳边,他抓着叶长洲细长的手腕,将他双臂压在头两侧,耳闻叶长洲带着委屈的怒斥,见他闭着眼不肯看自己,再控制不住,低头想亲吻叶长洲的嘴。 叶长洲虽闭着眼睛,但薛凌云就压在他身上,他的一举一动叶长洲都能感知。他一下偏头,准确地避开了薛凌云的亲吻,双腿乱蹬,想把身上的人踢下去。 薛凌云强势地压着他,亲不到他的嘴,低头就在他脖颈亲了一口,压低声音哑着嗓子道:“叶长洲,你再挣扎,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不!”叶长洲被他吻在脖颈上,心头一颤,委屈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薛凌云,你为什么老是欺负我!” “我喜欢你。”薛凌云不容他挣扎,密密实实的吻落在叶长洲脸颊脖颈,强壮的双腿狠狠压制着身下不停乱踢的腿,牢牢将人控制住,原始的兽欲喷薄而出…… 叶长洲满心委屈愤怒,很快就在薛凌云热切似火的亲吻里消融,化作温热的欲望将他包围。他反抗的声音渐渐变了调,双手被丝带缚住绑在两侧床柱上,胸口衣领大敞,在灯火下隐约看得见他白皙的胸脯急剧起伏,颤抖的喘息声充盈着屋子。 “既然你不肯睁眼看我,那便不看吧。”薛凌云顺手取了一节丝带覆在他眼睛上,看着他白皙的肚子上那条深褐色的刀疤,伤口隐隐有裂开的架势。 “你别再挣扎了。”薛凌云被那伤刺得心疼,从怀里掏出金创药慢慢撒在那伤口上,极力忍住声音里的颤抖和疼惜,“你那牲口似的父皇不顾你死活,让你拖着伤爬山,我就知道你伤口一定会裂开。” 药粉撒在有些开裂的伤口上,鲜明热辣的刺痛一下将叶长洲从欲望的顶端拉回深渊。 “啊……”他痛得咬牙切齿,白皙的额头疼出细密的汗珠,额头青筋暴起。 薛凌云怕惊动他人,一下凑上去用嘴堵住了那张疼得惨叫的嘴,温热的唇相贴,软舌滑进口腔,不停讨好安抚叶长洲,将他所有的委屈疼痛统统吞到腹中。 今夜的薛凌云温柔极了,药粉带来的刺痛渐渐随着时间消散。薛凌云安抚好受伤的叶长洲,才放过他被吻得水光潋滟的唇,温热的唇往上,轻轻吻着叶长洲的双眼,将他眼角的泪统统吞入腹中。 叶长洲哭得颤抖不已,不知是为自己的委屈而哭,还是因为被薛凌云温柔对待而哭,许许多多的泪,都被那人温柔地舔舐而去。 “莫哭了。”薛凌云大手扣着叶长洲的后脑,两人额头紧紧相贴,“我只是来给你疗伤的,不犯浑。”
240 首页 上一页 57 58 59 60 61 6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