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雌早已习惯了雄虫的冷漠,下垂着眼眸,一副乖顺的模样,轻声回道:“已经准备好了,雄主。” “好,既然准备好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卢卡西居高临下地看着亚雌,半眯着眼说:“接下来我会和那边说清楚,等我发出信号你就可以发行了。记住,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应该明白,雌君除了你,多的是雌虫想做吧?” 亚雌的身体猛地一颤,紧接着头深深地低下,语气难掩惶恐:“是,雄主。” 老洛克发现事情不妙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发消息给最信任的大雄子,后者却迟迟不答,到最后成一面倒的形势,一切皆成定局。 他的目的是为了澄清那些流言蜚语,未曾想非但“坐实”了流言,还为路卿做了嫁衣。 而路卿在群众的“推波助澜”下,则说出了所谓的“真相”。 老洛克又气又急,最后没压住心里话,直冲冲地怒骂道:“路卿你竟然不守信用!” 这句话,成了压向老洛克的最后一根稻草,任他再怎么慌忙解释,网友都不再信他了。 怪只能怪老洛克太自大太不谨慎了,他坚信路卿被自己打动,这次一定会为他澄清一切,倒是省了路卿许多功夫,连后手都没有用到。 直播就此结束了。 路卿打开房门,看见门旁站得笔直的雌虫,表情无奈道:“艾勒特,我说过,你不用站在门口等我出来的。” “雄……主。”艾勒特轻轻地唤道,语气似是不太习惯,难免咬字不清,多出几分缱绻。 路卿微微一怔,雌虫的声音又在此刻变得清晰起来,低声劝道:“四联的事被指明和雄虫受害的案件有关联,您牵扯到了这两起案件,很容易被那个危险的组织盯上,我……担心您。” 路卿盯着艾勒特惴惴不安的眼神,只有关系到自己的时候,雌虫的表情里才会包含着多余的情绪。 路卿想了想,接下来他没有什么需要隔开艾勒特所做的事,如果有,那就之后再说。 “那好吧。”路卿妥协了,比起行动上的,他更想让艾勒特心安。 几天后,自诩是路卿干祖父的萨科时不时地来路卿家里蹭饭。 虽然他平时蹭的也不少,但现在变得更加频繁,原因就在于……“打死”都不谈恋爱的雄虫竟然老树开花,找了个高大的军雌做对象。 在萨科眼里,路卿还是比较内敛的,性格很好,就是太温吞了一些,若是没有他虫介绍,应该不会去主动认识军雌。 他还琢磨着给路卿介绍对象,哪曾想,小虫崽自己就找了一只, “崽子,现在就我们俩虫,我想作为路卿的干祖父,问你一些问题。”萨科站在艾勒特的身后,一脸严肃地说道。 艾勒特正在洗碗,听见声音,立刻关掉水龙头,把橡皮手套脱了放置一边,随后转过身,认真地回道:“您请说。” 萨科对艾勒特的态度还是欣赏的,他点点头,随后问:“你的工作是什么?军衔是什么?年收入多少?有过恋虫吗?怎么认识路卿的?真的喜欢他吗?……” 等路卿回来的时候,艾勒特还在回答萨科的问题。 老雄虫连连点头,看起来对艾勒特的身份背景十分满意。 路卿叫了一声:“萨科爷爷。” 萨科立刻转过身,笑着说:“小崽子回来啦?” 路卿来到艾勒特的身旁,看到和出发前数量差不多的脏碗盘,挑起一侧的眉:“你们在聊什么?” 聊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洗完一只碗。 萨科笑眯眯地说:“呵呵,就是和小艾互相了解一下,毕竟以后就是领居了。” 想想就知道是萨科单方面的询问,而不是互相了解。路卿笑了笑:“那您下次可以来问我的,我了解的更多。” 雄虫的话意味深长,艾勒特蜷了蜷手指,细细琢磨着路卿说的句子,心里似是有一块绵软的糖越抿越甜。 萨科连连摆手:“那就算了,随便聊聊的,和你说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视线在两虫之间来回游荡,半是无语半是高兴地叹了口气,既然路卿不乐意让他问,那他就不问了,省得让俩年轻虫不开心。 回归学校的日子比想象中得更快。 路卿依旧虚弱,但耐不住他的意愿强烈,校方还是批准让他回来上课。 相反,艾勒特虽然有功在身,但危险性太强,被迫停职一段时间。 自从调任到路卿的班级后,艾勒特时常会感到喜悦,他与心上虫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说都是不会腻的。 然而事与愿违,任职期间的意外事故太多,不是虫素失控,就是有任务在身,算下来真正能够与路卿相处的时间才短短两三个月。 如今,能以保护者的身份在外行动,已经是中将为他申请到的最大权利,否则出院后,他只能接受军部的关押,直至完全稳定才能够再出去。 “少将,您就坐一会儿吧……站在这里实在是让我压力很大。”校门外,一个穿着黑色军装的军雌一脸生无可恋地说。 艾勒特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因为军部和校内接连停职,他不适合再穿军装,这几天都穿的是日常服饰。 他没有理会站岗军雌的话。 既然他解释过自己站在这里的原因,学校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家属在外面等待,那他的行为就是合理的。 站岗的军雌发现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卵用,b溃着b溃着就学会了自我调节,放弃了劝说艾勒特的艰难任务,继续在一旁站岗。 换岗了,学生也下课了。 当一群学生三三两两地从校门口走出,军雌交接时不忘看了门口一眼,见艾勒特站在大门的阴影处,站姿甚至比他刚换岗的同事还要笔挺,一时间一股敬佩之意在心底油然而生。 唉。军雌换下衣服,开始好奇起艾勒特等待了一个下午的虫是谁。 . 路卿答应了艾勒特回家住,早早便收拾好东西,下课铃一响,还没等爱德华走出教室,他已匆匆离开,朝着校门口走去。 艾勒特选择的地方足够隐蔽,但路卿还是一眼看到了他,快步走上前,轻声地问:“等了多久?” 艾勒特转过头,见到路卿的那一刻是高兴的,平稳的语调中参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愉悦:“没多久。” “没多久?”路卿用掌心摸了摸雌虫冰凉的侧脸,声音微扬,显然是不信。 艾勒特轻咳了一下,侧过头:“刚刚刮了些风。” 路卿不言,只是伸出双手,捧着艾勒特的面容搓了搓,直到捂热了才放下手。 “走吧。”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艾勒特就是觉得他似乎是生气了。 雌虫的眼底掠过一丝无所适从的彷徨,思索片刻,虚虚地握上了雄虫的掌心。 路卿好像很喜欢握手,希望他能消消气。 路卿轻瞥了艾勒特一眼,任由他握着,自己大步流星地走。 雌虫的体温一向很高,手指的温度却如此冰凉,恐怕站了不下几个小时。 雄虫一路上没有说话,艾勒特沉默了许久,考虑了众多可能后,怀疑是自己没听雄虫临行前的话,所以惹他不开心了。 “我错了。”艾勒特突然说。 先认错总是没问题的。 路卿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声音平平地问:“做错什么了?” 艾勒特深吸一口气,垂下头说:“您叮嘱我下午六点来就好,千万别早来,我没有做到。” 路卿“嗯”了一声,又问:“还有呢?” 艾勒特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过其他问题。 路卿对此只是沉默地别过头,继续往前走。 艾勒特皱紧眉心,连忙绞尽脑汁地去想自己做过的所有事,好不容易捉出了一个点来:“我……不应该欺骗您。” 路卿又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问:“骗我什么了?” “骗您……没等多久。” 路卿就等这句话,半眯着眼,淡淡地问:“所以,你站了多长时间?” 艾勒特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就,一个下午。” “你……” 路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天气回寒,站一个星时都冷得不行,雌虫还硬生生站了一个下午。 “你傻吗?站在外面不冷吗?” 路卿被气笑了,语气也熏染上一抹无奈:“对面就是各种店铺,就算进去也好啊,冻成冰块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想第一时间就见到,第一时间就能保护您。 艾勒特想到落在暗处的敌虫正伺机而动,数不清的科技蝗虫不知道何时能作用在雄虫身上,便数不清的心慌。 但他还是将这句心声吞进腹中,低眉顺眼地等待雄虫的发落,最后等来了一双捏着他脸颊的手,错愕地瞪大眼睛。 路卿盯着艾勒特被捏至变形的脸,其实雌虫的面容手感并不是像亚雌那般的细腻柔软,紧实微硬的皮肤许多虫都摸不习惯,路卿却微微扬起了唇。 “要等就去室内等,我不拦你。”路卿压下唇角,声音恢复了平静。 “但是室外,我不允许。” 路卿有意加重语气,之后便没有再看一眼雌虫的反应,将视线放在路旁的景物上。 艾勒特胸口一紧,如果这次的命令再不好好遵循的话,他可能要失去这个还不容易获得的机会,他们还没有配对结婚,路卿随时可以更换雌君。 “是。” 室内? 迅速应下后,行走于大街之上的少将略一想,想到一个既满足了雄主要求,又能第一时间救援的地方。 只是这个地方需要外虫的帮助,想要明天就做到,需要不少的手续。 他必须立刻联系才是。 …… 翌日,当军雌再次看到艾勒特的时候,表情已经凝固了。他得知上级下来了一个少将级别的雌虫来监督管理他们,可……监督管理的竟然是艾勒特少将吗? 军雌很难说这不是另一种角度的因公徇私,昨天少将和一只疑似雄虫的黑发虫族举止亲密,他可都看见了。 他的同事也看见了,表情震惊地都能吃下一颗鸡蛋。 当然,他的关注点是艾勒特少将另找了一只雄虫,同事的重心则是那黑发虫族的长相,不识好歹地竟嫉妒起自己“上级”。 “少将,这里是主操室,操作台前的位置是您的。” 军雌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那您先坐,我去忙了?” 艾勒特说:“好。”转而看向大大小小的屏幕,没再说话。 这里的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监控摄像还能时刻捉到学生的动向,对于他来说再好不过了。 路卿第二天上学,意外收获了许多雄虫的“善意”。 他们大部分都是平民虫,得知路卿是贵族后,收起了平日里的冷漠与无视,一个个都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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