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抬头时,发现一双黑色皮靴出现在他视线里,再往上是司念那一身黑衣,以及司念冰冷的脸庞。 看着少年挂在脸上的泪水,司念眉头拧得更紧,视线移到少年的脚踝,刚刚那一扯伤口再次崩开,白色纱布晕染出的红色越来越多。 啧…… 苦肉计使得不错。 肯定是想让他抱,然后他们就会有肢体接触,他就会闻到这人身上的催【)情香,对这人产生非分之想。 很好,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司念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毫不心软道:“还坐着做什么?跟上。” “我,我脚受伤了,走不了……”白雨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 司念在他面前蹲下身子,目光对视间,他听司念说:“想让我抱?” 白雨被司念垂下的银白发拂过脸,因为有泪,有一两根头发黏在他的脸上。 他用手拂开,说:“如,如果族长愿意的话。” 说完,他就看到眼前人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白雨不知道这人又脑补了什么东西,但他确实走不了,脚踝一阵一阵的疼,估计那一层皮都烂了。 他低头用手去碰纱布处,碰一下就疼疼得难受。 下一秒,白雨感觉自己身体在上升,视线里的地毯越来越远。 他侧头看去,看到的是身穿黑色长衣的胸膛,只是这么靠着就能感受到胸膛地结实程度。 他又往上看,脸上眼睛都被银白发蒙住,他用手拨开,看到的是司念的下巴。 他收回视线,不再多看,只是静静靠着,看着眼前的景象从豪华装修的房子,变成漆黑墙面的走廊,以及一盏盏如诡异花型的壁灯,视物的光线也暗了不少,没有在房间里那么亮堂。 他好奇四处打量,凹凸不平的墙壁,还有一个个的小洞,再看光滑的地面,总感觉不是很搭配。 墙壁有那种树干挖空的感觉,而地板又很像大部分房子装修用的大理石地砖。 复古风和现代风的交错,很奇怪的感觉。 白雨又把注意力放在墙壁上的壁灯,那些壁灯的灯罩都是他没见过的花型,米黄色,透出来的光线很昏暗,像是在走一条无边无际的地道。 走了大概两三米,开始有佣人低着头站着,等他们过去再继续忙手里的工作。 整个过程非常的安静,都听不到任何吵杂的声音。 所有佣人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就算是在做事也不会弄出太大的声音。 他本想从加载的记忆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信息,找了一会儿一无所获。 这个角色来这其实也没多久,对这里也还是很陌生的状态。 再加上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刚刚那个房间里,每天也只有这一点时间出来,出来也都是垂着头跌跌撞撞跟着,都不敢四处乱看,能用的信息非常少,还得他自己去挖。 走了一段路后,前面光线逐渐变亮,之后就出现一个巨大的客厅,客厅的装修也很豪华,就屋顶上垂下的水晶灯就把他看得眼花缭乱,更别说其他那些装饰品,但无一例外全都是木质的。 有木质的花瓶,木质的柜子,木质的小风车,木质的人物摆件…… 白雨像是乡巴佬进城般,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去看,直到他感觉眼前光线再一次暗了些,他才意识到自己从刚刚那栋房子里出来了,现在正在伸出室外,一个由木质栏杆拦着的观景台。 这栋房子是建在树上,不能像一些大别墅那样,有大草坪之类的。 从屋里出来就是一个悬出去的观景台,长度大概只有三米,宽两米,不是很大。 整个观景台并没有什么装饰品,看起来干干净净。 这时,有佣人抬着一把椅子过来放在一旁,司念就抱着他一起坐在了椅子上。 白雨视线下行,透过栏杆好奇看着外面。 这里看到的和刚刚透过窗户看到的差不多,雾蒙蒙的,就算是看其他房子也都有些若隐若现,看不太真切。 他用手扒着栏杆,想要看得更清楚点,转头时就瞥到司念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没有理会,继续欣赏外面的景色。 为了能看得清楚些,他一只手搁在司念肩膀上,试着往上攀爬,手腕却被扣住阻止他的动作。 白雨疑惑朝司念看去,司念却不看他,只是往一旁看去,也是这个时候白雨才注意到他们身后一直有个人跟着,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男子。 是那个给他送餐的人。 应该是这里的管家吧。 司念看了那人一眼,对方会意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他身后跟了个两个佣人,又抬了把椅子过来摆在司念对面,然后白雨就被司念放在那边,便不再理会他。 白雨扭头背着司念翻了个大白眼,然后继续欣赏外面的景色。 因为没有人肉垫,椅子也不够高,想要看外面的景色只能用膝盖跪在椅子上攀着栏杆往上。 白雨跪着椅子上,努力了一会儿才终于堪堪把下巴搁在栏杆上,这样一来视线里没有阻碍物,看外面更方便。 这一看才更加能感觉到他们这栋房子是建在树上,想要下去都会有弯弯绕绕的细梯子,同样是木质的。 看着这样的梯子,白雨想着如果时间久了难道不会老化?太危险了。 他想往下面看,只能再往上爬了爬。 一直闭着眼睛,一手撑着侧脸闭目养神的司念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整个人几乎快挂在栏杆上的少年,自嘲一笑:这就不疼了?刚刚不是疼得连路都走不了,还要他抱? 果然每一个行为举止都是有目的的。 目光在衣摆下露出的一截白得发光的细腰停留,鼻翼下若有若无的香气缠缠绵绵。 没有抱在怀里时的香气浓郁。 这人也知道离他远了,香气变淡,这才把衣服撩起露出腰来引他的注意力?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分分秒秒都在想着如何得到他的关注。 普通人肯定早就上钩了吧? 他能上钩?怎么可能,他不可能上钩。 收回视线,司念重新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一截细腰。 白雨看着深不见底的下面,又往头顶上看。 上面还有房子,但不多了,而且看起来都非常小,往下房子会越来越多。 他所在的这栋房子果然是所有房子里最大最豪华的。 也是,族长的房子能差? 看了许久白雨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好像没有看到一个能飞的生物,是飞不了这么高?还是没有? 白雨胡思乱想了片刻,看累了便从栏杆上下来,好好坐在椅子上休息。 对面司念还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感觉到周身的寒意,他朝一旁存在感很低的燕尾服男子招了招手,男子走过来恭敬道:“白少爷,有什么吩咐?” 白雨凑过去用很小声的声音说:“去拿一条毯子来。” “好的,白少爷稍等。”燕尾服男子离开,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条软软的毛毯,他接过毯子忍着脚上的痛踩到地上,把手里拿到的毯子盖在司念身上。 司念微微睁眼,但并没有完全睁开。 他半睁半开地看着眼前距离他很近的白皙漂亮脸蛋,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认真,一双手正认真替他盖着毛毯,那道香气因近距离而重新变得馥郁。 他在白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睁开眼睛,如愿看到眼前人被吓到的表情。 眼里的惊吓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就好似真的不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睡着。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天使族的人最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思。 他抓着盖在身上的毛毯往一旁丢,目光沉静地看向眼前人:“呆腻了?那就回……” “没有,还没有,我再透透气。”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不再去看他,似乎生怕他把他带走。 司念只是冷笑一声,把少年的这些小动作当成心机。 白雨哪里会知道,司念一直都在过度解读他的每一个动作,甚至他的坐姿都解读成故意勾【)引他的最佳姿势。 在司念看来,他所有的动作都是费尽心思。 白雨不知道,他现在只想在外多待些时间,透透气,那个房间太压抑了,要是能不待在里面那当然最好了。 不过这明显不太可能。 又待了快半个小时,司念终于站起身,侧头看向还坐在椅子上一脸错愕看着他的少年,问:“还等我抱?刚刚你不是不疼?往上爬的时候挺用力,不疼还要我抱什么?要是不想走,干脆把你两条腿砍了?这样我天天能满足你去抱你。” 白雨:…… 这家伙怎么这么癫。 他只是坐在这看这家伙片刻,就被解读成这样,真想打开这人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 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忍着疼下脚,打算自己硬扛也要走回去,一定不让这人抱。 才走几步路,就疼得他冒汗,身上的香气更浓了。 他下意识抬头朝前看,想着这人闻到香味不会又要觉得他在勾【)引他吧。 才这么想,前面的人就停下,回头看向他,白雨下意识站定,小心翼翼看着对方,等着这人做出反应。 眼前人迟迟没开口,白雨以为对方嫌他走太慢,转头就指向一旁一个佣人说:“我让他扶我走,不让族长背,我会很快回到房间。” 说着他就朝那个佣人招手,让他过来帮帮自己。 那佣人刚要走过来,就听燕尾服男子说:“都去忙吧。” 那佣人听他这话脸色顿时僵住,像是从燕尾服男子这几个字中听出什么来,赶忙退下离开。 白雨‘诶’了一声,那人跑得更快。 他又对上司念不耐烦的表情,说:“我,我自己走,很快的。” 说完,他忍着疼加快步子往前走,在经过司念身边时,他走得更快,似乎以此告诉对方,他不是要他抱,更没有要勾【)引他的意思。 走过去的白雨并没有注意到,司念目光一直落在他受伤的脚踝上,铃铛声在室内十分响亮,让白雨的存在感也变强。 渗血的纱布在司念的视线里晃动着,像是在提醒他,这是手里的鞭子弄出来的。 他揉捏着眉心,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他来到房门口时,白雨已经安安静静坐在床边,双腿并拢规规矩矩垂在床沿。 司念意识到自己今天放在少年身上的注意力有多久,他没有进房,只是让身后人把房门关上,转身离开了。 怎么走了啊,人都走了他还怎么做任务? 白雨有些泄气,他往后倒在床上,整理了一下脑中的线索和刚刚在外面看到的一切。 暂时能用的有效信息不太多,他得想办法跟着族长身边更久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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