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男孩突然问:“小哥哥,是你们一起打败的西境狼人嘛?” 瑞恩希一看,是当初刚进水丘镇时调皮钻出脑袋偷看的那个小男孩。 还活着。 他用力点了一下头。 “是喔。” 心虚挠头。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瑞恩希立马就抛下听故事的众人,溜了出去。 温暖的阳光洒在瑞恩希头发上,瑞恩希又蹦蹦跳跳回来,窜到妇人身边,指着外面跟她分享:“雾散了。” 妇人望着天空,重复他的话。 “雾散了。” “外面的雾也该散了,我得去找他。”妇人利索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眼神不像方才护着瑞恩希那般坚定,而是充斥着一种彷徨和悲戚。 "昂?你要去哪里?"瑞恩希听她说要找人,就是不知道上哪去找。 妇人回头抚摸着瑞恩希的金发,捏了捏他的巫师帽,柔声道:“去找我家那口子。” “当时镇上出现了第一具尸体后,每家的男丁都聚集在宗祠商量对策,只是还没等他们商量出结果,陆陆续续又出现了许多人命。” “大家都说是山上下来的野兽,不过也都是猜测,没人见过那东西,随着受害的人越来越多,陈掌柜,镇上酒楼的掌柜,带着几十个男丁一起去寻那‘野兽’去了。” “我家那口子也在里面,不知道死哪去了!”妇人嗔骂一句,笑着说,“我去溜达溜达,带他回家。” 仿佛一切回到了相安无事之时。 瑞恩希愣神了一下,眨了眨眼,好像突然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眼睛立马就濡湿了,眼眶红红的,活像只小兔子。 吧嗒一滴眼泪掉下来,瑞恩希哼哼了两声,掩盖自己掉小珍珠的事实,迅速扯过帽尖的毛绒星星吊坠抹了一下眼睛。 妇人抱着瑞恩希的头,呢喃:“乖孩子,姨姨先走了。” 瑞恩希垂着的手微微动了动,算作挥手送别她。 瑞恩希还沉浸在难过之中,就听见越小满叫他。 越小满咋咋呼呼跑进来,拉着瑞恩希去给她打下手。镇上住户太多了,病倒在床榻上的也多,越小满来抓壮丁了。 瑞恩希乖巧地一手抓着一个碗,脑袋还顶一个碗,家家户户挨着询问:“要喝药嘛?” 有人回答,就可以去下一户,没人搭理,就直接闯进去。 一般都是一家人病得没一个能走的了才会这样。 收尾工作做得很快,瑞恩希从街头跑到街尾,检查了一遍,确保家家户户都喝了药,见了效。 最后他站在宗祠的香炉旁边,宣布:“本次打击狼人、消除疫病任务,圆满完成!” 众人配合地鼓掌。 热烈的掌声如同雨点打在地上,滴滴答答的。 蓦地,瑞恩希想起了什么。 宝贝! 他的世间至宝,还没有出现。 没找到至宝,他就白来了! 瑞恩希原地绕圈,努力开动大脑,回忆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称之为“世间至宝”而被他忽视掉忘记了的。 失败了,大脑里什么也没出现。 最后他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 瑞恩希往周围看了一眼,围着的人有男有女,但都上了年纪,只有原先那个小男孩,看着比较好说话。 瑞恩希溜到小男孩身边,凑近他耳朵,悄悄问:“你们镇上,有什么宝贝嘛?” 不敢大声讲话,因为担心其他人发现他觊觎水丘镇上的宝贝。 瑞恩希期待地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立马蹦出来几个字:“爷爷的技术!” 瑞恩希:? 这,能算吗? 恐怕不行吧。 “这个不算,这个不算,换一个。” “可是爷爷是全水丘最最最有名的花匠,皇帝也得买咱家的花儿呢。”小男孩反驳。 瑞恩希哑口无言,只好换个说法:“好好好,那别的呢?有没有其他宝贝?” 小男孩不假思索:“爷爷种的风玫!” 这是什么? 听名字,有点像花啊。 花,能是宝贝吗? 好像还真有可能。 瑞恩希眼睛珠子一转,立马询问:“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小男孩毫不犹豫答应了。 风玫是一种金黄色的花朵,往往一株上面会开好几朵,花朵大而密。配上灿烂的金色,晃眼一看,以为看到了太阳。风一吹,摇曳生姿。 瑞恩希眼睛一亮。 这个看起来真的有可能! 金灿灿的,难道是太阳神的暗示? 瑞恩希立马摇着小男孩问他: “你爷爷在哪呀?我想买下这株风,枚。”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稍稍有点拗口和不熟悉。 小男孩被他摇得头发乱飞。 好一会,小男孩站定,轻轻道:“爷爷走了。” 瑞恩希:“走去哪儿呀?他什么时候回来?” 希望能赶在他们离开之前见到小男孩的爷爷,买下这株风玫。 谁知小男孩突然扬起一个笑容。 “爷爷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你直接拿走吧。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花就当是我们的谢礼。” 脸上虽然笑着,声音却格外平稳。 瑞恩希不懂为什么小男孩突然变得沉稳了,仿佛一下子刚才那个炫耀爷爷的人就长大了。 但他能从小男孩的语气里听出三分不对劲。 小男孩把花盆塞到瑞恩希怀里,突然跑走了。 楼倚霜找到瑞恩希的时候,瑞恩希正抱着花盆,一脸茫然。 瑞恩希小声和他解释来龙去脉,他说话慢,讲了好一会。 等他把事情复述了一遍,声音越来越小,他隐约理解了小男孩的话,想明白“爷爷走了”是什么意思,沉默着,不知所措。 原来不是语气平稳,而是已经无力呐喊。 楼倚霜安抚他:“饿了吗?” “去宣城,醉仙楼。” — 宣城是个四通八达的好地方,既临近璩国王城,又和璩国最兴盛的几个城市相连,久而久之,宣城人声鼎沸,不亚于任何一城。 瑞恩希坐在楼倚霜渡霜剑后座,大老远就看见了一座广袤的城市,他探头探脑,想要提前看看,一探究竟。 一路上他强迫楼倚霜说了许多关于宣城的事情,美食,美景,让他充满了期待。 可惜被楼倚霜挡得严严实实,瑞恩希左晃右晃,都看不完全。 给瑞恩希急得。 突然,他脑中一道白光闪过,有了个妙计。
第18章 二人御剑而行,划开长空,风很大,吹得楼倚霜素白长袍猎猎作响,楼倚霜负手而立,双脚交错,正身向前,把风挡了个严实,因而瑞恩希坐在渡霜剑后边,并没受什么影响。 只是,楼倚霜惊觉下身一凉。 低头一看。 一个急刹! 楼倚霜浑身一僵,两眼一闭,生不如死地向后伸手,摁住那颗不老实的脑袋,把它推得远远的,直到瑞恩希不得不松开掀起衣摆的手,感到有种名为节操的东西碎了一地。 还好飞得高。 还好没人看见。 不然瑞恩希今晚就要一只眼睛睡觉,一只眼睛放哨了。 瑞恩希被推得往后仰,险些从剑上掉了下去,连忙松开衣摆,转而保住楼倚霜的腿,扒得牢牢的,就怕悲剧重演,屁股摔开花,那样的话屁股跟着他实在太受苦了。 楼倚霜一向淡定,就连看到演武场的弟子们磨木剑串糖葫芦也不会动怒,只是语气平静地让他们去山下开拓生意。 但现在,前几百年修成的涵养荡然无存,他接连念了好几次清心静气诀,仍旧感到不把气出了他会郁结多年。 堂堂剑道第一人……被人掀了衣服! 这跟摸老虎屁股有什么区别。 楼倚霜拎鸡仔一般把瑞恩希拎到身前,做出了一个令瑞恩希羞耻不已的举动。 “谁允许你这样做的?” 他单手掐着瑞恩希的细腰,另一只手抬起,啪的一下落在了瑞恩希屁股上,接着又是一下。 “嗷呜呜……” 瑞恩希瞬间变成了粉色,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惊诧不已,先是捂脸,再是捂屁股,泪汪汪的。 他攥着楼倚霜的衣角,挣扎控诉:“老师,老师都没有打过我屁股……” “凡事都有第一次。”楼倚霜淡淡道,又拎着瑞恩希把他放回了后面。 瑞恩希哭哒哒地坐下,屁股刚一沾剑,就噌地一下跳起来,他揉着屁股,哀嚎:“屁股死掉了……” 楼倚霜回他:“长记性了?” 瑞恩希不服气地哼哼。 楼倚霜一听,“不服气,等回了宗门,书房那些书全都学一遍。” 什么《诗》《书》《礼》《易》《春秋》全部安排上,上点强度。瑞恩希没学过礼义廉耻,那就只能他来教一教了。 瑞恩希一听又要学学学,脸立马垮掉。 明明他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手。 第一,他们都是男的。 第二,楼倚霜穿了裤子的。他看见了。 第三,他真的很想一览宣城。 哼。 瑞恩希攥着楼倚霜后背的衣服,将脸贴上去,悄悄把眼泪糊在楼倚霜衣服上。 就这样趴着,一路趴到了宣城城外。 为了避免造成混乱,楼倚霜在宣城外人烟稀少的地方就带着瑞恩希落地,剩下的路程全靠脚,好在算不上太远,不然瑞恩希指定要一屁股坐地上了。 城门外有许多摊贩,售卖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个杂戏团直接给人看得卖不动腿,瑞恩希这瞧瞧,那摸摸,也得亏人家看他长得乖巧才没把他赶走。 楼倚霜捂住他的眼,把人带进城,要不是强行把人带进去,没见过市面的小家伙不知道要在城外磨蹭多久。 醉仙楼在城西,城门在城东,意味着他们要横穿整座宣城,这是段不短的路程。 瑞恩希肚子叽叽叫,走了好久也没见着所谓的醉仙楼,倒是路边一些小摊上摆出来的糕点馋得他直流口水。 楼倚霜目视前方,正走着,袖子被拉了一下。 瑞恩希小声问:“还有多久到醉仙楼呀?” “再有一炷香的功夫。” 本以为瑞恩希会哭丧着一张脸,结果人突然神采飞扬,把楼倚霜拉到路边,指着一个卖包子的铺面,激动道:“那我们先买这个吃吧,我肚子说它不能再等下去了!” 包子铺热气腾腾,老板娘乐呵呵盯着顾客。宣城人来人往,是以老板娘听到瑞恩希别扭的口音也没觉得奇怪。 楼倚霜颔首,表示同意了。 瑞恩希蹦跶上阶梯,指着冒热气的包子馒头花卷,让老板娘一样给他来一个。 老板娘手脚麻利给他装好。 瑞恩希掏了掏兜,摸出来几个铜币,递给老板娘,问:“够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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