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去工作,临要坐下时看到一眼,才发现了今年传来的消息。 匆匆一眼,也没多想,还以为他去自己家把布兰特接走了,于是很自然的回答:【那种奴隶虫本来就听话好吧?我只是满足了一下他的日常需求而已。】 晋宁这边收到消息的同时,困惑的看向卫生间方向——奴隶虫?满足了他日常需求??? 心里想的是:这只小虫不会一直都想要这种待遇吧? 不能不能。 短暂的思考后,晋宁觉得自己想多了。 但确实对杜霍称呼他奴隶虫而感到一丝郁闷——虫在自己手里养着的时候虽然不听话,但天真烂漫想法多多。到了杜霍手里,没几天就被训的如此乖巧的逆来顺受。 这到底是人和人不一样,还是说跟着老板混了那么久,也没学会怎么抓住一只虫的心。 雌虫,要的本来就是那点东西。 从感觉这只虫变了之后,晋宁就总觉得自己以前那些所谓的忍让和等待……挺可笑的。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晚上。 五点。 看着小虫在里面一遍一遍的往门口看……晋宁也逐渐坐不住,匆匆处理完最后一些文件宣布下班后,订的晚餐也到了。 果然,打开门就看到他乖巧的坐在笼子里,露出笑脸,伸出手来要吃的。 奴隶虫。 想了想,晋宁没有把吃的给他,反而放在了笼子顶上,蹲在他面前。 “我觉得你的笼子有点大。” “嗯……”奥维拉看了看周围,确实是不小:“换个小的吗?” “比较麻烦,这样就好。” 他顺手拉出一个折叠起来的隔层,硕大的笼子被一分为二。 明明一个大笼子,非要从中间隔开——奥维拉这下不太能动,而且晚上马上面临睡觉,显然躺不下了。 所以呆滞了一会儿,在看出他明显是故意想让他不自在的情况下,自我疏导接受后点了头:“好吧……那就这样。” 他又接受了,还伸着两只手出来讨要晚上的饭,被晋宁再一次拒绝。 “我说过你晚上能吃?” “不能吃吗……”这回是终于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叹了口气,答:“那就不吃吧。” “……不想吃吗?” “不是不让吃吗?” 奥维拉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疑惑的抬眸看向他,发现他坐在浴缸边上,笼子被打开一个小小的侧门儿,顿时明白这是让自己出去了,连忙头一低就往出钻! 下一秒被抵住脑袋。 手掌抚摸着脸颊,拇指摸索着他的唇瓣,在唇珠上揉弄两下后又撬开嘴唇去撩拨他口中的利齿。 “唔。” 处于发热期中的雌虫受不了这样的撩拨,呲着牙想往后躲,却被扯住手拽回来。 男人把他夹在膝盖中间,按下他的头示意:“不是说想我陪你?做的好,有奖励。做不好,今晚就别吃了。” “唔?”奥维拉匆匆抬眸,脸颊又是一阵火热,把手轻轻搭在拉链上,兴奋到沙哑的点头:“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本以为是有机会又近一步,没想到的是,晋宁又一次的不愿意让他触碰。 把他的手拨开,并不允许他用手摸。 奥维拉想了想,用嘴亲了一下……没被反对。 咬住拉链试图往下拉,被拍拍……也不行。 他一步步的试探,到最后才发现,这老古板人类就其实只让他亲亲……还是隔着。 奥维拉显然很失望,一张脸瘫靠在他腿上:“呜……太过分了……连看都不让看……” 听着他念叨,覆盖在脸颊边上的手掌能感受到非常滚烫的温度,低笑一声:“你变了。” “嗯。”奥维拉嗡里嗡气的:“你也是。” “想要吗?” 雌虫抬起眼,看着他好像不像开玩笑,认真的点头:“……想。” “是要谁?” “当然要你。” 如果有选择的情况下,晋宁不确定他能选择这么快就说‘要你’。 “所以,我是谁?” “是晋宁呐。” “晋宁先生?” “……对啊。” “对吗?” 他狐疑了一下,对自己的回答陷入了迷糊中,自言自语的答:“……不对吗?” “再想想。” 奥维拉听话的再想想,然而想了很久,也想不到什么。 他和晋宁的关系已经结束了……虽然并不想这么说,但这确实是奥维拉接受这一整天呆在笼子里的原因。 因为没有一个切实的关系,他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就连在他身边也没这个机会。 也可能是发情期状态导致的思维不清,总之觉得……在他身边就挺好的,至少不再发热,也不难受。 看小虫长久的没有说出话来,晋宁揉了揉他的脸:“是找不到自身定位,还是无颜面对自己曾经抛弃的身份?” “我抛弃的身份?你说宠物吗?” “嗯。” 和那次突然发现没有被杜霍带走时一样,小虫子颤颤的捏住他的衣角:“你……又想要我啦?” “其实并不想要。” “噢……”奥维拉的心痛了一下,脸颊靠在他腿上,鼻音浓重的哼哼两声:“但我好想你……” “是吗?” “是。”奥维拉静静的点头,重复了句子:“想你。” “好吧。”晋宁露出个清淡的笑意。 虽然仍然觉得发展的太快,但仔细想想,抛除种族问题,只以人类视角来看,他这个三十岁的家伙,和一只二十岁都还没到的小虫子有了关系,确实是占了便宜。 而这一天一夜下来,晋宁也确认自己实在做不来老板那些把虫戏弄到面红耳赤的花活儿。 只能说在怨怼别人时先反思一下自己,比如说关于他另投别抱的事……说到底也是自己太古板,如果早先就给了他,或许就没那么多破事儿。 于是晋宁摸了摸他的脑袋,解开自己的衣领,解下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圆柱形琉璃挂坠,递给他。 “我小时候,我妈给了我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小东西,上面刻了一首诗。” “嗯?”没有祖宗这方面观念的虫族奥维拉并不理解接过那块暗绿色的小圆柱挂坠:“写了什么?” “上面写——专情得福泽,守爱获祥瑞,痴心为基石,姻缘福自来。” 晋宁一句句的指着字告诉他,并解释。 “我祖上曾经也是个大户人家,手握边界重权,家里五个儿子风流倜傥,妻妾满屋……后来有一年,边界突然出了一种疫症,中症者周身溃烂毒发而死,大夫断定是风流病,五个孩子里只有一个活了下来,就是我的某个祖爷爷。因为他爱死了老婆,老婆也爱死了他……那时候的兄弟感情其实应该一般,他为自己因为爱情而莫名其妙继承了全部家产而感到高兴,就买下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玉,自己赋诗一首……传到我这,几百代了。” “……几百代!!”奥维拉现在只看它一眼都肃然起敬,小心的用手捧着它还给晋宁:“那……还是不要给我了,你收好。” “几百代其实也不多,人类繁殖的快。”晋宁笑着把东西推回去:“难道就没发现,我说这东西是我妈给我的?” “唔,”奥维拉茫然摇头忽然更加小心起来:“你的妈妈……怎么了?” “……倒还活着。”看他那表情,晋宁失笑,把话说的更简单些:“只不过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一家一个老婆……同样的,老婆也只能有一个老公,所以……” “……噢。”奥维拉握着琉璃坠的手紧了一下,嘴唇抿住:“……我知道了。” “嗯。所以……”所以,脸皮薄又嘴笨,要表白还是有些困难,晋宁耳朵发烧,只挤出一句:“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一直困扰了这么久的原因终于找到了,他只能有一个老婆,不能有宠物,更不被祖宗允许和老婆以外的生物发生关系……奥维拉苦涩的躺在他腿上:“那我……尽快走。” “嗯?”晋宁一愣:“尽快走?” “或者,我现在走?”感觉他好像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奥维拉迅速改了答案,并且起身,把项坠套回男人脖颈:“现在走……” “不是、”晋宁伸手扯住他:“走哪去?” “就是……离开。”谁知道要去哪,可能是回哥哥那,也可能是去找古帝安,他忍着眼泪,狼狈的表示:“你都……你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我总也不好赖着……” 晋宁无语半晌……也不知是自己说的这些太不明显,还是虫们都更喜欢简单粗暴的说法。 而奥维拉看着他冷硬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答案可能又错了,愣了一会儿,突然哦了一声,白着脸匆匆点头:“……我懂了!我明白,我这就……回去。” 然后……他就钻回了他的小笼子,蹲在里边儿,还贴心的自己把门扣上了。 人在笼子外,虫在笼子里。 人看起来满脸疑惑:“所以,你的答案是?” “就是,只当个没名没分的宠物么,狗证都不能办的那种……我知道……我明白,”奥维拉垂着脑袋,忍泪忍到吭哧吭哧的:“将来你有老婆了,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绝对不让她发现。” 还……怪懂事的。 晋宁已经十来年没谈过恋爱了。 在学校时有过一任海誓山盟过的青梅,后来军校封闭式训练,几年后出来,打电话一联系……人家孩子都四岁了。 竹马还在墙角,青梅却凋零了。 而现在,随着时光荏苒,人类不再局限活着的时候结婚,一百来岁死了之后,直接机械飞升后结婚的也大有人在——两口子你不嫌弃我机械心,我也不嫌弃你机械脑,定时定点去医院更换新零件,攒够了钱提取基因源造个小朋友,主打一个双向稳定。 本来晋宁也以为自己得结个赛博朋克婚,没想到……发展到这样。 “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也差不多。”晋宁推开卫生间的门,从门把手上摘下个狗链子,转眼把那头狼牵了出来,躬身瞅着那蹲在笼子里望着自己的虫:“再问一次,要我吗?” “……要。”奥维拉揉揉睫毛上的湿润痕迹,坚定的点头。 “暂时要,还是永久要?” “多久都……”奥维拉说到一半,突然倏地一下站起身——脑袋撞在了笼子顶上,呲牙咧嘴的急着问:“我还……嘶、我还能永久要吗?!” “能。永久要,就拿走我的项坠,保证这辈子再不能想别的人。保证过后跟我回房间,吃饭,睡晚觉,等你在虫族年龄够了之后,带你去结个婚。” 说完,晋宁又笑着看了看手里的狼,补了第二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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