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带你去买药,好不好?” 手中的奶茶有些发烫,但在这种阴冷的天气里刚刚好,陈招娣轻轻点头,乖乖地用吸管喝了一小口。 “谢谢……哥哥。” …… “来晚了一步。”博景展举起手枪,对准了缩在角落里的最后一个男人。 男人非常狼狈,衣服上都是别人的鲜血和躲避时不小心染上的尘土,他半爬半跪地向着博景展靠近,一脸痛苦,连声哀求。 “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我不想死!还有人在家等我……我,我不能死!” “求求你!求求你们!”男人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几个人,惊恐道,“放过我吧,我不会把你们的行踪透露出去的,我绝对不会的!!!” “不想死?”博景展保持着拿枪的动作,语气平静,“那就告诉我,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不要开枪!我真的不知道!”一股酸臭味从男人的裤子那里散出,他夹紧腿,却顾不得那些不自在,只能赶紧为自己辩解,“我只是编外人员!我并不知道他们都去哪里了!他们不会向编外人员汇报行程的!” 博景展挑起眉头,洁癖症突然发作,他强忍直接开枪的冲动,屏住呼吸,“你什么价值都没有,我为什么要放过你?” 楚芙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道奶和单秋倒是还留在原地,一个闭眼掐指算卦,一个蹲在地上发呆,就像是都闻不到空气中那尿的酸味。 “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呜呜呜……我还有家人呜呜呜……他们不能没有我!”这个看起来都有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突然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求你们……” “少在这装可怜。”楚芙冷哼一声,“你以为就你有家人啊,被你拐卖的那些无辜女孩没有家人吗?” “我,我不是自愿的,是他们逼我的!” “不是自愿的?”楚芙厌恶地呸了一声,“我可是事先调查过,你在成为编外人员之前,喜好赌博,家暴妻子,欠了一屁股债,最后经不住诱惑,跟着那些人干起拐卖,快看看你身上的这些肥肉吧,到底是不是自愿的,你心里明白吧?” 男人冷汗直落,百口莫辩,“不,不是的……”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博景展打断他的哀求,冷硬道,“用你那个猪脑子好好想想,确定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博景展抬起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可以,那你就没必要活着了。” “不!不——!”男人坐在地上,两腿乱蹬,慌忙后退,紧靠洞壁,“我不要死……我不要……我……”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恐的神情转变为喜悦,那双小眼睛在火光下闪烁起存有希望的光芒。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男人深呼吸几口气,“她,就是她……那个戴着面具的女的,她走之前说……要去找什么传闻里不存在的人……我没记错!就是说的这个!” 除了火堆发出的燃烧声和男人明显更加沉重的呼吸声,石洞内再没有任何声音。 男人低下头,用两只手擦了擦脸上的鼻涕和泪水,以为自己有了活下去的可能,“我没记错……求求你们,看在我说了什么的份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抬起头,脸上的笑顿时凝固。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前还蹲在别处的单秋就突然蹲在了他的身前,并正在用那双深黑色的眸子盯着他。 男人看到单秋身上的大片血,被吓得惊叫出声,“不要!不要杀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不要杀……!” 单秋歪了一下头,伸出手,轻轻搭在了男人粗壮的脖颈上,继续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搭在脖子上的手并没有用力,可男人感到了一股窒息,他的眼球机械般的转动,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脑袋,脑袋上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睁着,仿佛生前受了极大的痛苦。 那只是一个脑袋。 一个没有身体的脑袋。 男人想起来了,现在正在跟他说话的这个人,不久前是如何徒手捏断自己同伙的脖子……! “不……我……”男人大气都不敢喘,“是……昨天……是昨天……” 单秋缓慢眨眼,看起来有些迟钝,“昨……天?” “对……?” 脑袋掉下去后还会有一瞬间的意识吗? 男人想,或许是有的。 目睹自己的无头的身体脖颈处爆出鲜血,他的脑袋就这样落在了土地上,那双眸子渐渐失去光泽。 单秋的身上又新添了温热的鲜血。 他站起身,突然笑了一声。 楚芙默默躲在博景展身后,尽量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太婆,这些人知道他了。”单秋慢悠悠转身,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有人背叛了……你。” 道奶掀起眼皮,微微一笑,“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需要我帮你吗?”单秋甩了甩手上的血,盯着她,“不需要你提供什么东西,这不是交换,而是帮助。” “我来帮你找背叛你的人,但找到后,这个人死前的最后一刻必须交给我,怎么样?”
第25章 认识 “我觉得不怎么样。”药店洗手间内,莫绥与洗了把手,否决了黑剑的离谱建议,“你要明白,我只是个人。” “人擅长创造奇迹,你也不例外。”黑剑反驳他。 “……可是,你的建议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莫绥与叹气,他晃动手腕,甩了甩手上的水。 “有什么不对吗?”黑剑不想放弃,又问,“你真的不准备采纳?” “把你剑内收集的血肉加固在自己身上当保护外衣……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光是想到那个画面,莫绥与就觉得反胃,“说真的,就算我不会被别人打死,我也有极大可能自己把自己恶心死……” “我身体里收集的都是极好的血肉,这可是我那个有病的主人千挑万选的,错过这家就没有下家了。” “很好,我要错过。” 黑剑还是不愿放弃,“其实并不恶心的,不信你现在试试?” “……不了。”莫绥与嘴角抽搐。 黑剑对此感到深深的遗憾,“好吧,反悔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我想我不会反悔。 莫绥与一脸麻木。 他拿起黑剑,走出了洗手间,正好看到药店内的工作人员把药膏放进盒子内,随后就塞到了陈招娣手里。 “一天贴一次,过不了多久就会消肿了。”这位工作人员是位漂亮的女性,她说话的声音温柔极了,“天色不早啦,小妹妹早点回家。” 陈招娣乖乖点头,转身看向了莫绥与,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她扯起嘴角,腼腆一笑,“谢谢哥哥带我买药,钱我明天还给你可以吗,我身上没有带……” “没事,没多少的,不用还了。” “我……哥哥,你不用可怜我的。”陈招娣垂下脑袋,低落道,“钱我会还给你,明天……可以在那家饮品店等我吗?” “不……” “哥哥再见!”陈招娣转身推门就跑。 莫绥与也离开了药店,他扭头望了一眼女孩的背影,轻声对黑剑道:“现在还有人监视我吗?” 黑剑同样轻声回答,“没有的。” 紧绷的心终于能休息片刻,莫绥与无声呼出一口气,往另一边的街道走去,他现在要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或许公园那边的树林就可以。 下了一天的雨,快到傍晚的时候太阳终于露了头,柔和的夕阳照耀着整个城市,所有人都沐浴在金色中。 莫绥与边往前走,边抬眼去看天边的落日。 “真漂亮。”莫绥与忍不住感叹。 黑剑用只有莫绥与可以听到的声音回答,“是的。” “你的主人在忙什么?” “一些小事。”黑剑说,“再过一段时间,我那有病的主人就又会来缠着你了。” 想起单秋蹲在地上仰头看他的样子,莫绥与就忍不住想笑,他清了清嗓子,“他为什么要扮成蘑菇?” “因为他有病。” “只是因为这个吗?” 黑剑沉默下去,许久后才回答,“你知道的,蘑菇生在阴暗的地方,不怎么需要阳光。” “阳光……?” “是的。” 阳光? 莫绥与又看了一眼夕阳。 不需要阳光? 为什么? 突然,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他是人,不是蘑菇。” 黑剑陷入沉默,并未回应这句话。 ……我想他干嘛? 莫绥与晃头,“我……” “小兄弟!” “?” 莫绥与停住脚步,转身回望,只见街道旁摆着一个摊子,摊子里边坐着一个笑眯眯的老头。 “你叫我?”莫绥与指了指自己。 “没错!就是在叫你啊,小兄弟!”老头对他招招手,“过来留留不?” 莫绥与摇头拒绝,“不了。” 老头指着自己摊位上的牌子,乐呵呵道:“免费算命,新客人一律不收钱。” “不用了。” 老头“哎呦”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腿,“小兄弟,先别急着走,听老夫说一句,是这样,大老远呢,我就注意到你了。” “老夫看到了,你注定命不久矣。” 莫绥与傻眼了。 “…你说啥?” 老头又拍了拍大腿,“过来过来,听老夫细细道来。” 莫绥与不太想去,干笑一声,“这位叔,我不信这个。” “小兄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信与不信在你,听老夫说那么几句也不亏是吧,不收你钱!” “不了,我着急赶路……” 老头摇摇头,伸出手指,对准了那把黑剑,“这把剑名裕符,对不对?” 裕符? 莫绥与低头看了一眼黑剑,“裕符?” 黑剑保持沉默。 “叔,我不知道这个剑的名字,你就算说这东西叫狗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行行行,年轻人啊,就是年轻人!”老头哼了一声,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我换个说法,这把剑的主人是…单秋,可对?” 莫绥与握紧了剑鞘,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人也知道单秋? 那么也认识道奶吗? 莫绥与下意识起了警惕心,他沉默片刻,“只是要算我的命吗?命不久矣…是字面意思?” “哈哈哈……”老头笑了一声,“命不久矣是骗你的,这不是为了让你对我这老头感兴趣嘛!我想给你算一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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