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第二排靠中间的一个,是最近才排上去的。 黑底白字写着玩家都熟悉的名字——苏砚。 “所以苏砚是鬼!” 向歌大惊:“可是白天我们看到他还生龙活虎啊。” “这个问题是还有待商榷。”贺戴旭开口分析,“至少能说明,苏府已经差不多要被女鬼给杀害了。” “所以,女鬼下一个目标是庄白慈吗?” 自从见着庄白慈进入灵堂后,沈羡安就放心不下。 贺戴旭多看了对方一眼,点头:“按照副本走向,庄白慈确实有危险。” “女鬼还是有夫之妇的时候,被苏砚看上,才酿成这一系列的事情,庄白慈现在的身份和苏砚差不多,又和苏砚走得近,女鬼要杀人第一个目标就是他了。” “不过,庄白慈好歹也是过了几个副本的玩家,他要是没有操作,就不会两个副本都上了玩家公告。”贺戴旭冷静分析局势,“我们目前该做的便是完成副本任务,先找到女鬼再说。” 贺戴旭仅仅只用了几句话就把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中。 胡子男人巴不得让庄白慈死掉,他自然不会管对方的生死。 沈羡安脸色沉下来。 “女鬼附身在庄白慈身上,解救庄白慈和任务并不冲突。”沈羡安并不入他的圈套,“你就是默许女鬼解决庄白慈。” “那么,你说我们该去哪里找他?”贺戴旭面对质疑并不生气,他依旧笑眯眯,妥妥的腹黑笑面虎,“目前有两张门,二分之一的可能性,甚至可能还有张暗门,如果这样,概率只能是50%或0%,两天的副本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拖累其他人。” “我相信现在如果是庄白慈做选择,他也会这么做,或许,他可能更冷血。” 这一点沈羡安确实无法反驳,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贺戴旭进入对面的门。 一直不说话的向歌在原地纠结了一下,轻声对沈羡安说:“庄白慈让我跟着贺戴旭,所以……抱歉。” 说完后,向歌转头就跟着贺戴旭消失在木门后。 沈羡安进入自己身后另一扇门,背影消瘦又坚毅,如同之前面对楼赫一般。 庄白慈是在晚膳后发现不对劲,天色暗得很快,周围也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他一直往前走也没有碰到任何阻挡物。 四周悄然无声,他身后细小的脚步声被无限放大。 庄白慈知道是女鬼来找他了,他把控好双方距离,在脚步声落在他的身后几步的时候,猛然回头。 脚步声停住,同样,身后没有任何痕迹,只有愈发浓厚的白雾。 糟糕。 庄白慈脑海中警铃大作,身体僵硬起来。 “来吧,阎王在等你。” 尖锐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等庄白慈有了意识,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赤红的大床上。 房间内一层层红纱落地,女人曼妙的身材在红纱中现出轮廓,她笑声悦耳,慢慢靠近床上的庄白慈。 庄白慈面不改色,并没有对这个血脉贲张的场景激起波动。 女人眼中怨念堆积,她姣好的容貌扭曲幻化成厉鬼,长长的黑色指甲锁庄白慈喉,尖锐的笑声在旖旎的房间中回荡。 庄白慈即便知道是在梦中,可这种窒息感太过真实,他仰头呼吸,左手的黑色戒指被他打开,尖锐的刺针闪着光。 “你杀不了我,这儿是我的主场。” 女人眼瞳被眼白占据,皮肤也青白起来。 “谁说……要杀你。” 庄白慈在濒死的情况下,仍旧笑得出来,他举起手,狠狠往心口上一刺。 身体的保护机制让庄白慈惊醒。 他还没来得及回神,稀薄的氧气让他差点窒息。 庄白慈摸黑探测所处地,左右两边轻轻松松就能碰到边,边缘平滑,带有槐树的木质香。 他心有所感,又向上伸手。 是棺材。 他在棺材里。 棺材已经被严严实实钉死,他无法靠手推开。 庄白慈面对这个情况,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直接用双刀砍在顶部的棺材盖上,一声两声,周围寂静,里面只有刀刃没入木头的沉闷声音。 氧气稀有,庄白慈运动起来更是急速消耗氧气。 没多久,他就全身冒汗,胸闷眩晕,眼前也渐渐出现幻觉,眼前闪过光怪陆离,即便在这个情况下,庄白慈手中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木片簌簌落在庄白慈的脸上。 在庄白慈手中的力度都快消散的时候,那道空隙出现了一丝昏黑的光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棺材内是格外明显的光源。 气流流通让庄白慈的舒服许多,他马不停蹄继续砍在空隙上。 几分钟后。 庄白慈从顶上的大洞内出来。 入眼的是泛着幽绿的凶神恶煞的阎王像,黑白无常铜像隐在角落,若有若无显现出来。 在棺材旁边是一排排微笑的穿着仆人服饰的纸人。 庄白慈的目光在某处停下,那是一座树立的纸人像。 它扁平的五官面对着对面的纸人,没有瞳孔的眼睛却让庄白慈莫名觉得它在看着自己。 在绿光中,纸人嘴角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层。
第80章 孔雀东南飞(7) 庄白慈从棺材中走出来,不小心碰到了红线,发出了叮铃铃的铃声,在这个不算小的房间内回响。 他低头才发现自己棺材下是血红的阵图,红色的丝线上是手牵手的小纸人。 小纸人的表情似乎是在痛苦尖叫。 庄白慈走到房门口,他推了一下,被锁上了。 锁头不在里头,用不了万能钥匙。 庄白慈没打算正常出去,他酝酿自己脚下的力度,正准备一脚踹开。 “叮铃。” 身后的小铃铛自动响起来了。 庄白慈回头看。 原本排列整齐的纸人全都不同程度上看向他。 绿色灯光把纸人面容的上半部分隐没在昏暗中,只露出向上扬的嘴巴。 庄白慈转回头,隔了几秒又反头。 “叮铃。” 又是一阵清脆的铃声。 面对着庄白慈的纸人迫不及待往前走,背对着的纸人还在奋力转身中。 一致地,纸人都用没有画上眼睛的眼眶空洞看向庄白慈。 庄白慈又重复前面的动作,和纸人玩着单方面的一二三木头人。 纸人:…… 庄白慈玩够了,他抱手打量这群蠢蠢欲动的纸人,它们身上的衣服有点像苏府内的下人。 按道理来说,纸人应该不受人的束缚,可它们为什么会在庄白慈看过来的时候,停住不动。 难道是……害怕? 那么,为什么害怕呢? 庄白慈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毫不犹豫踢向木门。 踢门声巨大,看起来脆弱的木门却纹丝不动。 他还没疑惑,红绳剧烈抖动,导致牵引的铃铛也急速响动,纸人像发出尖叫声,似乎要刺穿庄白慈的耳膜。 庄白慈捂住耳朵,额头因为这噪音爆出青筋来,他身子靠在木门边,胸口起伏着。 他再次抬头,在角落的黑白无常像不知何时移动到了庄白慈面前。 它们身形高大,挡住了荧绿光,庄白慈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却能听到它们发出空灵的声音。 “破坏祭祀的祭品,是要受到惩罚的。” 沈羡安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他走在古宅的回廊上,已经松掉的木板被踩的嘎吱响。 “啪嗒。” 他身后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沈羡安回头看。 一只燃尽的蜡烛正滚在木板上。 他走过去捡起。 这根蜡烛的味道和普通的不太一样,虽有檀木香作为香料,沈羡安依旧能闻出区别。 四周静悄悄的,树木和假山在雾气中成了张牙舞爪的恶鬼。 “嘎吱——” 沈羡安旁边原本紧闭的木门被打开了细细的一条口子,他走过去,凑在门缝看过去。 里面太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沈羡安看向手中的蜡烛,犹豫了半天。 他的积分虽说充裕,终究还是兄妹俩省吃俭用出来的,两个人生活就有些紧张了。 沈羡安觉得有些道具买了浪费到时候心疼。 可想起庄白慈被鬼附身的模样,沈羡安不免担心。 算了。 庄白慈的性命重要。 沈羡安不会对自己的恩人见死不救的。 不符合时代的道具被系统封锁掉了,沈羡安最后货比三家,还是买了支火折子。 随着蜡烛的燃起,沈羡安似乎闻到了蜡烛带的某种香味,很奇怪,不像是檀木香。 沈羡安把蜡烛凑着放在门缝中。 他看见,一个女人对着镜子在梳妆。 女人穿着大红婚服,镜子内的容貌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惨白毫无气血的嘴唇。 “呜呜呜……” 女人在啜泣。 沈羡安第一次见到女鬼,屏住呼吸,心跳极速加快。 女人用胭脂涂上嘴巴,干裂的唇瞬间红润起来,大红色的嘴巴对着镜子咧起笑容。猛地,转头看向门缝里的沈羡安。 在烛火中,沈羡安看清了女鬼的全貌。 青白的脸,纯白的瞳,大红的衣。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的沈羡安也被吓得后退一小步。 走廊内霎那间阴风四起,烛火被吹灭,又一次陷入黑暗中。 好在火折子能单独利用。 沈羡安再次点燃蜡烛后,面前的木门已无声敞开,一双带血的红绣鞋在门口,鞋尖正对着沈羡安。 沈羡安倒吸口气,摸了摸手臂,硬着头皮进入房间。 这是一间房间,还比较大,应该是主卧。 镜子对门,刚才女鬼还坐在那儿梳妆,现在又恢复正常。 沈羡安摸了摸梳妆台上的灰,应该放置有几个月了。 他继续往里走。 书桌上的书籍随意摆放着,若不是上面落满了灰尘,沈羡安觉得前不久有人在这儿坐着读过书。 沈羡安凑过去看,那是一本古书。 书上的文字大多数是繁体,晦涩难懂。 旁边的图案还能做解释,沈羡安也能勉强看懂。 “民间传用人烛可禁锢灵魂,使之不可转生,人烛易招鬼怪,不可与燃烛共处一室,易见幻境……” 后面的是人烛的制作方法。 沈羡安越看越觉得身体发寒。 意思是,他手中的蜡烛极有可能是人烛。 “啊!” 在屏风后乍然传出尖叫声。 穿着红色婚服的女人坐在地上,神色惊恐往后退,像是没有看到沈羡安一般,往外跑。 “苏少爷死了!苏少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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