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好甜。 好想吃。 把他吃干净吧。 可是天神大人会同意吗? 不会吧?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了。 这只守护它的蛟只给它吃那些人鱼和凡人,如此低劣的鲜血当做它的养分,它早就腻味了,这是它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血肉。 阿常树的树冠都开始兴奋地抖动了起来,掉下来许多阿常果和树叶。 江闲意识开始恍惚,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长诀了。 “吼——” 远处传来一声龙吟,刺破了天际,江闲屏蔽了听觉,可那声龙吟还是清晰地传入他的脑海里。 不像阿常树的嘶吼声一样难听,反倒让他觉得安心。 “小道长!” 是谢九霄的声音。 还带着一丝慌乱。 如那梦境中的一样,谢九霄用龙吟声唤醒了他。 谢九霄在叫他。 谢九霄还在为他拖延时间。 他不能就此倒下,死在这种低劣的东西手上。 江闲忽地一下就被唤醒,睁开了眼来,他的眼神从未如此清明过。 他紧握着长诀,将磅礴的灵力注入到长诀中,一剑斩开小腿上的藤蔓! 被斩下的藤蔓失去了生命力,绵软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江闲往后躲闪,与阿常树拉开一个安全距离,警惕地扫荡着阿常树的全身,开始思索起对策。 这种庞然大物,他该从何处下手? 怎么才能把这阿常树给斩下…… 阿常树太过庞大,直接把它拦腰斩断是行不通的。 他抬起了头,他看到了。 阿常树的树冠之中,隐藏着一颗巨大的、鲜活的、活蹦乱跳的心脏,那颗心脏此时正以一种规律的节奏跳动,它被阿常树的藤蔓缠绕。 他可见那心脏上显眼的血管,如一个成年男人小臂般粗细,里面流淌着血液。 心脏被阿常树庞大的树冠所隐藏,树叶层层叠叠,将它隐藏在其中,不易被人察觉。 是那里。 江闲毫不犹豫,提着长诀,一举跃到阿常树的树冠上。 阿常树似乎是知道了他想干什么,慌乱地抖动着树冠,想把他甩出去! 江闲把长诀刺入阿常树的树干上,牢牢地把自己固定在了阿常树身上,任阿常树如何摇晃都晃不掉他。 他把长诀从那树干之中拔出,跳到了阿常树那颗心脏处。 这心脏远看不明显,此时他靠近了才看到,心脏有他人这么大了,里面滚动着阿常树的汁液——不知吞噬了多少人,让多少人成为树的养料。 阿常树的汁液是暗紫的,而心脏的外表是鲜红的。 红紫色衬得这颗心脏更加的诡异。 江闲双手高高举起长诀,一剑刺透心脏厚厚的外皮,从上而下,划动,心脏被长诀刺破,表皮破裂,里面的汁液绽开来,在海水中弥漫着。 他被滔滔不绝喷涌而出的汁液包裹了全身,幸好有灵力屏障护体,才没把身上都沾满那黏稠的汁液。 心脏被刺破,阿常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得干瘪,苍老,树上的阿常果干瘪,树叶随之掉落,树干像脆纸一样,开始碎裂成粉末…… 阿常树倒在了地上,发出震天的响声。 解决了。 与此同时,那边的谢九霄也将蛟彻底咬死了。 江闲疲惫地瘫软到了地上,发丝有些凌乱,他的胸膛起伏,喘着粗气。 他的手腕微微发抖,已经拿不稳长诀了,长诀落在了他身侧。 他抬头,与那边同样一身鲜血的谢九霄对视上了。 江闲的唇角微勾,朝谢九霄露出一个胜利的笑。
第084章 海底禁地之谜 谢九霄松开嘴里咬着的蛟尸体, 蛟绵软的尸体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因蛟的躯体太过庞大, 地砖都被震碎了几块。 他很是意外。 蛟不是不会死吗?怎么跟他打着打着突然死了? 是因为阿常树死了, 守护阿常树的蛟跟着死了吗? 谢九霄来不及思考这么多了,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江闲最要紧。 他游到江闲的身边, 身上的龙鳞褪去,化为了人身。 他看到江闲被染红的裤脚心头一紧,伸手抓起江闲的小腿, 撩开裤脚, 露出了江闲雪白的小腿, 此时那小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细密的窟窿,血窟窿还在往外丝丝冒血。 他方才眼睁睁看见了江闲被阿常树的藤蔓所缠绕,江闲看起来意识都模糊了,吓得他差点心跳骤停。 谢九霄的手掌是热的, 撩开裤脚, 触碰到江闲小腿的时候, 江闲感受到了谢九霄手掌传来的热意, 痒痒的,谢九霄下手很轻, 却还是有点疼,让他不自主皱起了眉头。 他克制住想将小腿从谢九霄手里抽出的条件反射, 任由谢九霄抓着自己的小腿。 “疼吗?”谢九霄的声音很轻。 江闲如实回答:“有点, 还能忍。” “有我在,小道长忍什么?” 谢九霄心疼地皱起眉, 对江闲的小腿施了治疗术,温暖的灵力将江闲的小腿包裹在了其中。 谢九霄的治疗术跟他一样,不精通,勉强能让他的小腿上的伤不会冒血了。 谢九霄撕下一截手臂上还算干净的衣袖,把江闲的小腿缠上,绕了好几圈,打了一个结实的结,防止江闲的伤口被海水感染。 谢九霄把江闲的裤脚重新放下。 “只能先暂时这样了……” 谢九霄撩开江闲额头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露出江闲那双如漆黑潭水般深邃的眸子,与之对视:“还能走吗?我背小道长先回人鱼国吧?” 江闲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听到谢九霄的声音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松懈,轻轻地嗯了一声。 “嗯。” 谢九霄看到江闲那双漂亮的眸子逐渐合上,身体往后倒去,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江闲的肩膀,让江闲的后脑勺没有磕到后面的岩石上。 谢九霄看向怀中的江闲,江闲一脸的疲惫,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他叹了口气,回头望了眼海底城的一片狼藉。 倒塌的宫殿,死透的蛟,还有……倒在地上的阿常树。 他们才来一日,还没把这里探索完,只把阿常树和蛟解决了,这里还藏着许多秘密他们还未发掘。 等之后再来探索吧。 至少等小道长醒了之后。 谢九霄背起已经昏迷过去的江闲,往海底城外面走去。 …… 江闲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内容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一个噩梦。 他梦见他……忘记了谢九霄,重新回到了气氛压抑的天外云镜,继续替帝君打工,任劳任怨,甚至还和巫阙那个恶心人的家伙成了好友。 简直是笑话。 他怎么可能会和巫阙那个阴暗小人成为好友? 可梦中的他确实如此。 之后帝君派他去龙之谷诛杀谢九霄,他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只身去了龙之谷。 他伸出剑对准了谢九霄,谢九霄没有反抗,他也没有停手。 他听到了谢九霄虚无缥缈的一句。 “我的小道长啊……” 随风而逝。 谢九霄死在了他的剑下,单薄如纸的身躯往龙之谷的悬崖倒去。 在谢九霄跌落下悬崖之时,谢九霄那双向来鲜活的眼睛凄凉又无助地看着悬崖之上的他。 他的心脏如被藤蔓束缚,勒得生疼。 谢九霄在叫他。 悬崖之下,一道绵长的龙吟声再度传来—— 江闲陡然惊醒。 “九霄!” 他醒来的那一瞬间,整个人背脊都是凉的,后背的里衣被冷汗浸湿,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 不,这不可能,他的剑永远不会对向谢九霄。 江闲攥紧了身下绵软的被褥,而后又松开来,他长吁一口气。 对,他的剑永远不会对向谢九霄。 他抬头环视四周,那亮到刺眼的夜明珠在提醒着他,这里是人鱼族为他们安排的住处。 江闲想起身,腿上却传来一阵疼痛酥麻感,让他不自觉地又坐了回去。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他……似乎在禁地昏迷了过去,是谢九霄带着他回来的。 宫门被推开,江闲抬头望去,只见谢九霄拿着一叠雪白的纱布和一罐膏药走了进来。 “小道长可算是醒了。”谢九霄把手中的纱布和膏药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这可真不巧,怎么恰巧在我去拿药之时醒了?我还想小道长醒来之时见到的第一眼就是我。” 江闲紧绷的躯体在看到谢九霄的那一刻松懈,谢九霄总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他靠在床头:“虽第一眼见到的不是你,但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原来小道长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那我就知足了。” 谢九霄轻笑一声,问道:“小道长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几日吗?” 江闲顺着谢九霄的话问下去:“几日?” “三日,不算多。”谢九霄指了指他身上的被褥,“小道长在禁地受了伤,腿上的伤还未痊愈,我是来替小道长换药的。” 谢九霄此话一出,江闲反应过来他为何刚才想起身却起不来了。 三日前,那跟怪物似的阿常树藤蔓缠上了他的小腿,几乎快把他的鲜血吸干了。 这三日里谢九霄一直都陪在昏迷的江闲身侧,白日里一直在宫殿里看着江闲,换药的时间到了才离开宫殿去拿药回来给江闲换药,夜里靠在江闲的床榻前,枕着江闲的被褥睡觉,除此之外,从未离开半步。 江闲把身上的被褥掀开,用手把裤脚提了起来,露出了那截缠满纱布的小腿。 “我自己可以上吧?” 谢九霄解开江闲小腿上缠绕着的纱布,露出纱布之下细密的伤口。 他心疼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拿床头的药。 “还是我来替小道长上药吧。” “也行。”江闲倒是无所谓,他还没仔细观察这被阿常树藤蔓弄出来的伤口,现在一看那可真是触目惊心,可看出当时这条腿的伤是有多恐怖。 不过伤口已经结痂,不再流血了。 “不是已经结痂了吗?怎么还要上药?” 谢九霄拧开了那盒药,露出里面雪白的药膏,他两指从中挖了一点出来:“小道长这么好看的腿留下疤就不好了。” “这是人鱼国特制的珍珠药膏,用他们自己养的珍珠蚌产出的珍珠碾成粉末,混了有治愈效果的海草所制,我试过一点,治疗效果还不错,能让伤好得快又不留下疤痕,他们人鱼国受伤都用的这种药膏。” 江闲:“我一般都穿着长裤长靴,倒是不会让人看见小腿,不过能让腿上不留下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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