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 他来时还气喘吁吁的,呼吸不匀,在看到江闲他们的时候笑容才展开。 桃花仙君对万俟和璟的出现并不意外,他听到了后面的声响,对着刚进来的万俟和璟打了声招呼:“回来了啊。” 万俟和璟笑着回应他:“嗯,鬼界的任务进展很顺利。” 帝君倒是没想到万俟和璟这么快回来了,还恰巧与江闲他们同时回来。 他边为江闲治疗,边问万俟和璟:“吾让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万俟和璟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复命,他先回答了帝君:“我在鬼界探查了一番,查出阎王先前的确有失职行为,在前段时间猖狂,不过最近倒是收敛了些,我已监督他把之前被误判投入恶道的人放回来重新判了。” 帝君点头,宽慰一笑:“好,吾就知道,吾交予和璟的任务和璟一定能顺利完成。” 万俟和璟把目光落在了江闲身上,凑上前来,他从桃花仙君口中听闻江闲受了伤,现下亲眼见着,才知道那伤是多么严重。 他担忧地看向江闲背后的伤口,询问帝君:“我前日听桃花说了江闲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他背后的伤口看着的确骇人,没大问题吧?” 帝君收回灵力,江闲背后的伤已经变成了两道疤,在雪白的肌肤上很是刺眼,如一幅漂亮的画卷上兀然出现了两道墨痕。 “再过半月即可痊愈。”帝君道,“闲,你这几日勿要做剧烈运动,以免牵扯到伤,青武找你比武你别答应,身体要紧。” 江闲垂下眼:“嗯。” 万俟和璟看出了江闲的心情低落,哈哈打着圆场,与帝君再闲聊了几句,帝君没过多留他们,让他们散了去,天外云镜正是空闲时候,这些日子好好休息一番,之后再执行任务。 三人跟着江闲回到了江闲的鹤羽宫,见他们想跟进来,江闲拒绝了他们:“既已无事,那便散了吧。” 桃花仙君抿着嘴,嗔怪道:“鹤清你真是好生冷漠,明明是我带着你回来的,怎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万俟和璟也不想离去,他笑着说:“现下帝君给我们三人休了假,反正闲着无事,我在天外云镜早就听闻你的棋艺卓绝,恰巧我也是个爱棋之人,要不我带一盘棋来,我们在棋盘上一较高下?” “什么?!” 桃花仙君吃惊,揪了下万俟和璟的袖子,拉近了与万俟和璟的距离,在万俟和璟耳边低声道:“喂,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安慰鹤清吗?我看不懂棋啊,你俩下棋,我干什么?给你们呐喊助威?” 万俟和璟顿了一下,犹豫道:“江闲他挺喜欢下棋的,说不定下棋能让他安下心来,至于你……舞扇?” 他说着就看向桃花仙君手中攥着的折扇。 桃花仙君:“……” “真是个馊主意。” 江闲没再拒绝,答应了万俟和璟的下棋邀请,敞开了门:“进来吧。” 桃花仙君先钻进了鹤羽宫,万俟和璟先回了他的宫殿,从他宫中带来了棋盘与棋子。 桃花仙君坐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的,看江闲和万俟和璟怎么下棋的。 他在旁边啧啧称赞,捧着场。 江闲落下了一子。 “鹤清这一手下得好啊。” 万俟和璟跟着落下一子。 “哟,荧惑你这棋真不赖!” 江闲再落下一子。 “鹤清你下这儿做什么?定是陷阱!” 万俟和璟紧跟其后。 “荧惑你这一手下得可真所谓富贵险中求啊。” “鹤清你……” “差不多得了。”江闲手中捻着一颗棋子,他淡淡地扫了桃花仙君一眼,“你看得懂吗?” 桃花仙君一笑,理直气壮道:“看不懂啊,这不是活跃气氛嘛,你们下个棋不说话也太无聊了。” 万俟和璟附和着江闲,和和气气地说:“观棋不语真君子,既看不懂,那就少说话了。” 桃花仙君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从江闲面前的棋奁里拿出一颗黑色棋子,在手里把玩着:“唉,想学学都不行吗?这下棋看起来挺文雅的,学一手说不定还能增增我的气质,让我看起来像个文人墨客。” 江闲落下一子:“幽兰仙君会下棋,你可找她去学。” 桃花仙君瞪大眼,把棋子扔进了棋奁中:“我姐?算了吧,我怕我学着学着我姐她骂我,鹤清你是不知道,她对外人可温柔了,骂我是毫不留情!” 万俟和璟好奇地发问:“为何?” 桃花仙君道:“因为这玩意儿看起来很复杂啊,我学这种斯斯文文的东西,怕不是会把我姐气得骂人。” “你既说想学。”万俟和璟问道,“那你方才看了这么久,你可知第一子一般该落何处?” 桃花仙君总不能看他俩下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第一子落哪儿吧? 然后他挑了个最顺眼的地方。 桃花仙君指了指棋盘中间的那个点:“这里?” “首子落天元。”江闲抬眸,“你的确会把幽兰仙君气到骂人。” 万俟和璟也笑着看桃花仙君:“江闲说得没错。” 桃花仙君不懂了,他是个好奇心强盛的人,追问着他俩:“那该下何处?你们告诉我啊,我方才没认真看,我好好奇啊,快快快,快告诉我……” 可江闲和万俟和璟都把他当空气,默契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专注于面前的对局。 他们下棋之人在下棋之时少言。 有万俟和璟陪他下棋静心,有桃花仙君在一旁吵吵嚷嚷烦着他,江闲倒觉得内心的郁结解开了些许。 他原还在一直想着常善死在他面前的样子。 人死不能复生啊……
第145章 重归天外云镜 妄星宫昏暗, 像是见不得光一般,没有半点光亮,死气沉沉。 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私自上天外云镜, 不怕被帝君发现吗?” 妄星宫的宫门缓缓打开, 巫阙讨厌光明, 喜欢黑暗,所以他的宫中从来不点灯, 一进入他的宫中,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巫阙隐在暗处,受不了宫门口照射进来的、刺眼的光。 他厌烦得很, 眯着眼, 目光不善地看着宫门口, 有一人站在那,小巧的躯体挡住了一小部分的阳光,地上的身影却被拉长。 若江闲在此,便能一眼认出来者是何人。 是本该死在苗疆国的常善。 常善身上穿的还是江闲给他买的衣袍,他脚步雀跃, 腰间的银饰随着他的动作晃得叮当作响。 巫阙讨厌这清脆的响声,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常善不急着回答巫阙的问题, 而是四处张望, 打量了一番巫阙的宫殿,他见宫中无光, 嘴角向下,不满地说:“你的宫里怎么这么黑?你又不是生活在地下洞穴里的老鼠。” 说着, 他走到角落, 把角落落了灰的蜡烛点燃。 阿常国屹立在沙漠之中,烈日当空, 他是阿常国的阿常树,就算化了人形,本体还是植物,植物的天性是喜阳,他也不例外,向阳而生,作为植物,哪儿受得了这么黑压压的气氛。 角落的蜡烛被点燃,窗户被推开,跟老鼠洞一样阴暗的宫殿才亮堂起来。 常善跟自来熟一样,坐到了巫阙的床榻上,晃荡着双腿,哼着小曲,左右打量着巫阙的宫殿:“你这座宫殿还不错嘛,看来帝君对你挺好的。” “帝君给谁的宫殿都一模一样。”巫阙敷衍回答了一下,再次重复问,“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私自上天外云镜,不怕被帝君发现吗?” 常善感受着身下床榻的绵软,他没化出人形时,本相都是泡在血池中,原以为他在客栈睡的床榻足够软了,感叹着这些人类真会享受,睡得都这么好,没想到巫阙的床更是软。 听到巫阙这话,他才想起来回答,淡淡地说:“哦,不会,他想察觉到我的存在还早了一万年。” “这几日他不会来你宫中吧?” 帝君只待在承云宫,很少出来,就算找仙君有事要商讨,那也是在承云宫中商讨。 巫阙摇头:“不会。” 常善不怀好意一笑,眼中闪烁着银光:“那我在天外云镜的这几日就住你宫里了。” 巫阙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坚决否定:“不行!” 常善歪头,看着他:“为何不行?难不成你想让我住江闲宫里?也行,我不介意。” 去江闲那儿还得了? 常善作势就要起身,巫阙阻止了他,纠结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常善:“行行行,你留在我这里。记住,别乱跑,若是被旁人发现了,我可解释不了你的来历。” 常善笑嘻嘻地坐了回去。 巫阙烦得很,想起来问常善究竟给江闲火上浇了什么油,他今日听那些碎嘴的仙君说江闲被桃花仙君带回天外云镜了,桃花仙君一回天外云镜就带着江闲直奔承云宫,火急火燎的,他们还看到江闲背上有伤,几乎横穿了整个背部。 他自然是不信一条千年蛇妖可以伤到江闲,他们原本的计划中唯一的变数就是常善突发奇想,想去见江闲。 具体是什么,巫阙一概不知。 常善这油浇得江闲都受了伤? “对了,你和江闲在苗疆国究竟做了什么?怎么我听那些仙君说江闲是带着伤回来的?” 常善伸出食指在面前晃动了一下:“江闲的伤只是意外,我没想到他比我想象中强大,竟能在蛇妖手里救下我……不过问题不大,他受伤也只会推迟我们下一步计划的时间,影响不了什么。” “至于我浇的是什么油……”他舔了下嘴角,喉结滚动,“不过干了些事罢了,等再过不久,只待江闲伤好,他就会心甘情愿去杀谢九霄。” 巫阙一愣,在他们计划中最棘手的就是凭空而出的谢九霄,他们在一开始就怀揣好了江闲不会心甘情愿去杀谢九霄的准备,定好了下策,可常善这话笃定得像是江闲一定会去杀谢九霄一样。 巫阙追问:“为何?” “我懒得解释。”常善躺在巫阙的床榻上,“敬请期待吧。” 江闲脑海中关于谢九霄的记忆早已被抹去,有了他在苗疆国的暗示,帝君与他为江闲洗脑“谢九霄是江闲的敌人”,再加上他在江闲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对江闲的打击肯定很大,会让江闲一蹶不振,渴望变强,只要能变强,江闲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的“仇人”——谢九霄。 或许江闲在接到帝君派发的诛杀谢九霄的任务会起怜悯之心,可有了他死亡的前例,江闲会认为谢九霄是“敌人”,为了变强,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帝君口中“祸满人界”的谢九霄。 “巫阙。”常善道,“我也开始期待了……” “这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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