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可仙君猜错了,我不是阿常国国民,我只不过是受过天神大人恩泽的普通苍族罢了。”苍岐遗憾地叹了口气,摇头说,“我也想成为阿常国国民,但我还不够资格。” “不过,只要将鹤清仙君你交给天神大人,天神大人就会赐我永生了。” 江闲想出剑已经来不及了,苍岐把一直背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物什。 那是……原本应该在鬼界的阿常果。 一见到阿常果,如同见到了方才的神像,江闲的眼神呆滞,瞳孔失去焦距,耳边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身后谢九霄与神像的打斗声消失得一干二净。 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 “江闲……江闲……快过来啊……” “江闲,江闲,我想见你了……” “江闲。” 江闲手中一松,长诀掉落在地,他一步一步向苍岐走去,拿过苍岐手中的阿常果。 苍岐任由江闲拿去,得意一笑,循循善诱地哄骗着江闲:“放心,吃掉天神大人赐予的阿常果不会让你变成那些嗜血无常的怪物。这是天神大人用尽毕生心血为你专门养育出来的阿常果,不像其他的阿常果那么肮脏,要食人血液才能养育出来……” 天神大人可不想自己的猎物染上肮脏的气息,沾上低劣的鲜血…… “不过……里面加了点小术法,这都不算事,吃掉它之后,你就能得到永生了。” 江闲的脑海里回荡着阿常果和苍岐的声音。 他不受控制地吃了一口阿常果。 在吞入果肉的一瞬间,江闲头痛欲裂,恶心味上涌至喉间,把果肉吐了出来,混着他鲜血的果肉啪嗒落地。 似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地从脑海里剥离了出去,让他痛苦万分,如受了九重雷劫,电流在他的经脉里滋滋流过,强烈的刺激感刺激得他四肢发软,最后还是抵抗不住,闭上了无神的双眼,向后倒去。 苍岐在江闲即将落下的时候接住了江闲,离去前看了眼还在与神像缠斗的谢九霄,江闲昏迷了,谢九霄浑然不觉,依然在同神像你来我往地交手。 “妄想阻止天神大人的人。” 他转身朝山洞走去,和江闲一同消失在黑暗之中。 …… “啊?你说鹤清不见了?!”白泽吃惊地张大了嘴,用手画了大大的一个圆,“那么大一个,活生生的鹤清仙君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他忍不住毒舌骂了一嘴谢九霄:“不是,谢九霄,你怎么看人的呢?鹤清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俩走一起都能被那些家伙得逞?” “是我的错。”谢九霄难得没有反驳白泽的话,沉默地低垂着头,别过了眼去。 是他的错,他中了敌人的圈套,离开了江闲,才让敌人得逞。 可现在懊悔无用。 “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鹤清仙君已经不见了。”李重明打断了还想数落谢九霄的白泽,说着方才他离开江闲谢九霄二人之后发生的事,“刚才我一直往外走,走了半刻钟就走出了山洞,我想重新进去已经进不去了,山洞口被人施下了阵法,我无法破解,只得在山洞口等你与鹤清仙君出来。” 他认真地看向谢九霄:“你出来之后阵法才自行解除。” “你看到了小道长出山洞吗?”谢九霄知道李重明看到江闲的希望很渺茫,于是换了个问题,“或者说你看到有人进出山洞吗?” 李重明摇了摇头:“没有。” 又陷入了僵局。 白泽仔细思忖一番之后,恍然大悟,他一拍脑袋:“说起这个,我看到带着苍族离开的苍岐原路返回了,我想回山洞来着,在回山洞路上遇到了他,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你们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可疑得很。” 谢九霄找到了突破点:“苍岐?” 三人被白泽的话点明了方向,朝苍岐的住处走去。 找了半天,他们连苍岐的人影都没见着,问那些苍族,他们都说不知道族长跑哪儿去了。 苍岐和江闲一起失踪了。 这绝对不是偶然。 李重明茫然道:“现在云谷树林的阵法已被破解,你不是可以重新预知了吗?” 白泽的动作一滞:“说得也是……李重明你还真聪明,这段时间一直没预知外界,差点忘了我还会预知了。” 谢九霄的神情难得焦急了几分,他一听白泽或许知道江闲在哪儿,快步凑近到白泽身边,把白泽吓了一跳。 “那你可知小道长现在在何处?” 白泽急忙后退几步:“你别这么着急,心急又吃不了热豆腐,告诉你你也没办法一下子找到鹤清……” “好……那你尽快。” 谢九霄顺了顺气,平静地看着白泽,静静听白泽接下来的话。 白泽闭上眼,细细感知了四周。 阵法的确破了,他的能力回来了。 江闲如今在…… 白泽陡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谢九霄,半张着嘴,好半晌都没说话。 谢九霄看到白泽这副震惊的神情,追问道:“小道长现在在哪儿?” 白泽咬了咬下唇,盯着头顶上万里无云的天空,艰难地一字一句说:“鹤清在……天外云镜。” 谢九霄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那是江闲绝对不会再回去的地方。
第124章 天外云镜姻缘神桃花 江闲乘坐着一叶扁舟, 周围都是深不见底的海水,看不到其他的物什。 他漂泊流离,被海面上大浪翻来覆去地打击, 险些翻了船, 坠入海中。 在一道海浪拍打过来之时, 江闲慌乱地抓住了小舟的一侧,用力稳住小舟的平衡, 才让身下的小舟没有翻。 为何他在海里? 他要飘向何处? 海的远处金光一闪,似天外云镜层层云雾之中冒出的神光,自海平线升起, 金光蔓延, 覆盖整个海面, 吞噬掉他身下的小舟,也将他吞噬了进去。 他转转悠悠地醒了过来。 江闲睁开双眼,鼻间是淡淡的檀香,令人静心不少。 檀香有安神之效,原本被梦境里的滔天巨浪吓得心神不宁的江闲情绪逐渐安定下来。 江闲的头还有些刺痛, 他微蹙着眉, 坐起身来, 背靠着柔软的床靠背, 他伸出一指,揉了揉太阳穴, 脑中一抽一抽的刺痛感才缓和了些。 待他彻底清醒过来,眼前模糊的场景才逐渐变得清晰。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冷清清的宫殿, 入目皆是一片雪色和玄色, 单调至极。 这里是……他的鹤羽宫。 在他床榻边不远处站着的人,面容阴沉沉的, 也是他的老熟人了。 “巫阙?” 江闲认识眼前之人,能叫出眼前之人的名字,可又不完全认识,总觉得巫阙给他的感觉怪怪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他好像和巫阙是死对头,又好像是好友…… 是死对头吗?江闲想着想着,心里油然而生起一股子的恶心感。 又好像不是死对头,他们是好友吗?江闲又不确定了起来,摇摆不定,识海混沌。 “你总算是醒了。” 还好巫阙没有干站在那儿,而是踱步到他身侧,微弯下身子,二指放在他露在外面的手腕上,似是在替他把脉。 巫阙动作快,按住了他的脉搏,他想收回手,却没收得回去,只得任由巫阙摸着他的脉搏。 巫阙在探他的脉搏? “脉搏倒是稳定。”巫阙收回了手,关切地问,“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江闲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向巫阙,巫阙眼下的青影给巫阙添了几分阴森感,露出的手腕上青筋可见,再加上那头白发,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比鬼界的阎王还要更像鬼。 他觉得不适的不是他,而是巫阙。 巫阙才是那个需要就医的人。 江闲漠然回答:“还好。” 江闲的神情冷淡极了,像一块毫无感情的冰雕。 巫阙看到江闲如此模样,不但不生气,看样子还挺高兴的,可他那张脸上就算挂着笑都看起来阴恻恻的,像话本里桀桀直笑的阴森反派,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巫阙道:“你醒了便好,我还担心你醒不过来了。” 江闲不解:“为何我会醒不过来?” 巫阙装腔作势地皱眉,故作担忧道:“唉,这说来话长……” 江闲从巫阙的口中得知。 他是被帝君派去人界执行任务了,却没想到任务太过艰难,对手是一只修行上了千年的,在人界为非作歹的妖兽,他被妖兽暗算受了重伤,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不过好在他耗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妖兽给杀死了。 这段时间还是巫阙在照顾他,见到他醒了过来,也放下了心。 事实真是如此吗? 江闲自顾自地对自己提出这个疑问,可他的意识告诉他,巫阙没有骗他,事情的确如此。 可……总感觉忘了很重要的事。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就好。”巫阙放宽了心,“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江闲喉咙一哽,这他还是记得的。 “我是……江闲。” 巫阙又引诱着他,继续说:“对啊,你是江闲,是天外云镜的鹤清仙君,我是你的好友,天外云镜掌管星象的危渊仙君巫阙,我们都是仙君,是帝君的刀刃,为帝君做事的人。” “你是,我的好友?” 江闲对此保持怀疑。 他怎么会与这人成为好友? 巫阙从面相上来看都不像个好人。 巫阙看出江闲的疑虑,为自己解释道:“我们一同为帝君做事,同在一片屋檐之下,想不交流都难,帝君为我们派过任务,我们自然而然交流也就多了,你与我交好不奇怪。” 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他们都在天外云镜,在帝君身侧,共同为帝君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肯定会有交流。 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是失忆了。 若是失忆了,他对自己这两千年来的记忆一清二楚,若是没有失忆,他怎会忘记和巫阙有关的事? 不过他现在暂且信了巫阙的话。 至于好友一说……还是算了,他潜意识里不太想和巫阙结交好友。 巫阙又道:“你在人界估计是撞到脑袋,忘了事,休养几日就能想起来了,我待会儿会去和帝君说你已清醒过来,帝君在你昏迷的这段时日很是担心你,你身体好些了就去承云宫与帝君报个平安吧。” 江闲的确感觉他似乎记忆有所缺失,可能只忘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部分,对他的生活不会造成影响。 “好,我会去找帝君。” 他对巫阙的这一番话暂且信服,点了点头。 巫阙的话不可全信,等到时候找帝君问清楚怎么回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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